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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綁架勒索

  微信視頻接通瞭。

  前妻的面孔出現我的面前。

  前妻語調悲傷地說:“老公,我們現在在悉尼,兒子被綁架瞭。綁架者要與你通話。”

  我嚇得一愣神。澳洲我可是鞭長莫及,稍不留神,兒子被毀屍滅跡都是輕松的事。我焦急地問:“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們現在就在傢裡。”

  “兒子呢?”

  “兒子也在傢裡。”前妻一臉焦急地回答。

  “你倆都安全不?”我擔心地問道。

  “現在是安全的。”前妻猶豫瞭一下說。

  手機移動瞭一下,一個男人出現在鏡頭前。

  “你是勇先生嗎?”那個男人穿著西裝,紮著領帶,彬彬有禮,完全沒有黑社會的霸氣與扈氣。

  我一聽前妻兒子是安全的,心底平靜瞭不少。我冷靜地說:“我是,請不要傷害我的妻兒,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一般來說,綁匪綁架人質,尤其在國外的綁匪綁架來自中國的人質,都是為瞭錢而來。撕票對他們來說得不償失,撈不到錢不說,說不定還會被警察通緝。但是我人還沒去過澳洲呢,那裡就有人知道我有錢?真是奇瞭怪瞭。再說,我也沒得罪哪個黑社會大佬啊。

  “你不要緊張,我們承諾隻要你滿足我們的條件,我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妻兒。”綁匪說話倒也爽快。

  “好吧,你說吧。”我心裡沒底,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瞭妻兒被綁架。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還是要說清楚,讓你知道前因後果,這樣你就明白瞭,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綁匪解釋道,“我們老板今年做瞭一筆生意,可惜被人陰謀破壞,最後血本無歸。”

  “你們老板是誰?”我略有所感。

  “今年,我們老板和那個被你設計抓住的石飛,合作進口的美國大豆,我們老板在石飛面臨資金風險的時候融資瞭3000萬給石飛。現在石飛被抓,3000萬徹底打水漂。我們多方打聽終於明白,石飛是遭你陷害而鋃鐺入獄。”

  我瞬間就明白瞭。石飛的大豆進口貿易因為我和小勱總以及中國銀行兄弟的地下操作,造成他無法順利拿到買方的貨款,最後自己不得不在國外融資償還銀行的貸款。當時,他在加拿大以為中國銀行拒絕兌現信用證,隻是流程上存在瑕疵,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要搞掂瞭這些小問題,交易可以順利達成。所以,他回來之前在加拿大一方面變賣自己的資產,另一方面尋找早前的合作夥伴借款,先湊齊瞭足夠的資金還給銀行,然後回國辦理手續,完成最後的交易。哪知道一回國就被抓進瞭牢獄,國外的欠款自然無人歸還。現在,那些欠款的人找到瞭我的前妻,估計也問詢到石飛的傢人,知道瞭是我在背後設計陷害瞭石飛,從而導致他的錢無法歸還,現在意圖通過綁架我的妻兒,要回投入的3000萬。

  我明白瞭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是我還是佩服石飛他老爺子在國內的勢力,這是百尺之蟲,死而不僵,還是從背後摸到瞭其子被陷害的緣由;二是如果我不償還這3000萬,恐怕遠在澳大利亞的妻兒真是兇多吉少。現在中澳關系這麼緊張,指望澳洲警察來幫助擒拿兇手,估計是不太可能。

  “我想說明的是,我和石飛的恩恩怨怨,你們可能不清楚。”我想解釋清楚,但又有點難於啟齒。

  “我們不關心你和石飛的恩怨,我們隻關心3000萬的資金。”對方顯然隻對錢感興趣。

  “如果給瞭錢,你們能保證我妻兒的安全嗎?”我不無擔心地說。

  “我們可以承諾保證他們的安全。”對方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知道這3000萬必須要償還,否則是無法逃過這一劫的。我人在國內,妻兒在澳洲,鞭長莫及。我在思考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可是,你們也知道,即使我償還瞭3000萬,可是我也無法幫你匯到澳洲啊。”我盡力找出困難和理由。

  “你稍等,我和老板匯報一下。”對方離開瞭視頻。

  “老公,你一定要救我和兒子啊。”前妻淒淒慘慘戚戚對我說。

  “寶貝,放心,你們不會有問題的。”我繼續安撫妻子說。3000萬我可以支付,但是確實有點冤枉。

  “我們老板說給你72小時,你準備好錢之後,匯到國內我們指定的賬戶就行,至於如何匯到澳洲我們處理。咱們見到錢,你的兒子和老婆就安全瞭。”綁匪倒也爽快。

  “我想看看我兒子。”我提議道。

  綁匪拿著手機走進瞭另外一個房間,大概為瞭增加恐嚇的效果,我兒子被綁在瞭椅子上。手機遞瞭過去,兒子在手機哭瞭起來說:“爸爸,你一定要救我和媽媽啊——”

  我趕緊安慰說:“兒子要勇敢,爸爸一定會救你們的。”其實,我心裡清楚,前妻和兒子是沒有生命危險的,綁匪其實是討債人,他們需要的隻是錢而已。這讓我想起一段黑色幽默的笑話來:人生四大喜事為:久汗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如果把這四大喜事後面加上一句解釋的話,又變成瞭人生四大悲事:久旱逢甘露——下的是冰雹,他鄉遇故知——原來是債主,洞房花燭夜——娶的是石女,金榜題名時——可惜是重名。現在妻兒在澳洲恰恰就是他鄉遇故知——故知原來是討債人。

  “你看到瞭,你兒子是安全的。我希望你不要報警,未來的72小時,我們會一直呆在這裡,直到款項打到瞭我們指定的賬戶。”

  “我希望你們能保證我的妻兒不受到虐待。”我要求道。

  “放心,隻要你答應瞭付款條件,我們馬上解開你兒子身上的繩索。未來3天,他們隻是暫時失去自由而已,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起居。再次說一下,請不要報警,否則,我們不能保證你妻兒的安全。”

  說完,視頻通話結束。

  不知道什麼時候,菊所已經坐在瞭我身邊。

  我抽出一支煙,狠命地抽瞭起來。菊所安慰我說:“我剛才聽瞭你們的對話,你打算尋求警察的幫忙嗎?”

  我搖瞭搖頭,“咱們中國的警察,能管到澳大利亞的事嗎?”

  “這個確實有點難。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你的前妻和兒子?”菊所擔心地問瞭一下。

  我端起茶杯喝瞭一大口,慢慢地把我和石飛的恩怨情仇講瞭一遍。這個故事聽起來比較悲催,尤其是新婚不久的妻子被石飛潛規則、養育瞭16年兒子竟然不是親生,當然,故事的結局也是出人意料。設計讓石飛回國被抓讓其損失上億,其貪腐父親被迫自殺等等,儼然一部現代版的“基督山伯爵”,對於我、小勱以及前妻在石飛這單大豆生意中賺瞭多少錢就含糊其辭,賺到瞭5000萬算是對我精神損失的一次彌補。

  菊所聽完之後默默起身,又給我續瞭一杯茶,輕聲的說:“你就打算給他們轉3000萬?”

  “呵呵,不會的。我剛剛想好瞭,我可不想劃轉3000萬。你剛剛不是已經知道瞭嘛,那個被綁架的兒子,其實不是我親生的,他的父親還被關在牢裡呢。冤有頭,債有主,咱們找他去,不愁他不出這3000萬。”

  “還是勇哥你厲害!”菊所差點笑出聲來。

  “勇哥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笑呵呵的,摟著菊所親瞭起來。三下五除二菊所就把套在外面的睡衣脫光瞭,雪白的身子光溜溜地,跪在地上捧起我微微發硬的雞巴舔弄起來。

  我躺在沙發上,雙腿打開,興致盎然地看著面前這個派出所女所長的口技表演,這三十多歲的少婦就是與小姑娘不同。發髻披在一邊,一隻手在我的腰部撫弄,一隻手扶住雞巴,舌頭慢慢沿著龜頭舔弄。從龜頭,到莖身,到睪丸,慢慢仔細的品嘗。在這過程中,菊所還不停地抬頭看著我,仔細觀察我的享受迷戀的表情。那種看我的眼神裡,透露出一股崇拜、迷離、享受、愉悅、淫蕩,尤其是在伸出舌頭仔細舔弄龜頭的時候,眼睛裡更是秋水蕩漾、情欲乍泄。看到我欲生欲死的表情時,菊所就會展現她作為舞者所擅長的迷惑的表情——淺笑+ 迷醉的眼神,這讓我內心不斷升騰起新的欲望,胯下的陰莖也開始慢慢強硬起來,借用一句英文詞,這是Tit-for-Tat.因為菊所舌頭和嘴唇的不停誘惑,我的陰莖開始奮起抵抗,一展雄風。

  在菊所高超的技巧挑逗下,我內心的不安逐步散去,理論上說我現在和前妻以及前妻所生的兒子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根本就不需要支付哪怕一分錢的贖金,即使那些綁匪們現在就撕票,我不但無罪,甚至連道義上的一絲譴責我都無需承受。但是即使這樣,我內心深處依然有著挽救母子倆的念頭,畢竟那是和我一起生活瞭二十年的女人,那個是我大學的初戀情人;兒子是我撫養瞭快十七年,我是看著他從牙牙學語到如今長大成人,其中的辛酸、淚水和歡樂不是三句兩句能說完的,也就是古人說的:無官一身輕,有子萬事重。好在我現在財富還足以支付這綁匪的3000萬,母子倆的安全應該不是問題。隻不過這過程中,我要如何降低自己的損失而已。想到這,我內心的不安在逐漸消失,神勇在繼續集聚,半硬的陰莖終於昂首挺立,上面集聚著菊所的口水,在客廳的燈光下顯得金亮。

  菊所站瞭起來,喝瞭口水,看著我,漱瞭漱口,慢慢咽瞭下去,這可是裹著我陰莖的淫水啊。看著菊所神聖的挑逗申請,我恨不得立馬幫她壓在身下大幹三百回合。這時的菊所笑著說:“親愛的,剛剛你強暴瞭我,現在該我強暴你瞭吧——”

  菊所慢慢走上前來,將我的雙臂安放在沙發的靠背頂上。此刻的我儼然一副被綁架的模樣。菊所笑嘻嘻的走上前來,攀上瞭沙發,均勻結實的乳房貼到瞭我的胸膛。慢慢的,結實的乳房移到瞭我嘴邊,我張開舌頭開始含弄,就像饑餓的嬰兒。口水慢慢淋濕瞭菊所的乳頭,而那慢慢變硬的乳頭越發挑弄著我的神經,菊所的下手也慢慢摸索到身下若有若無地撫弄我勃起的陰莖,我的精神和肉體開始遭受菊所的雙重折磨。

  菊所笑容可掬地說:“親愛的院長大人,臣妾好不好啊?”

  我嘴裡喊著乳頭,口齒不清地回答道:“好——當然好——”

  “還要再好一點?”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不禁背誦起高爾基的名句。原來,名句還是可以這樣用的。

  菊所抬起身,站立起來,雙手攀附在我身上,雙腿跪在沙發上大大分開,顯露出舞者良好的柔韌性,下身慢慢靠近我的陰莖,此刻我勃起的陰莖早已迫不及待。菊所已經濕滑不堪的陰道,瞬間將我的陰莖吞沒,而後臀部開始上下有節奏地聳動起來。菊所雙手緊抱我的雙肩,雙乳擠壓著我的胸膛,兩人緊緊倚靠在一起,下身相互咬合,犬牙交錯。菊所開始發揮她舞者的優勢來:極富彈性的雙腿,柔軟有力的臀部,誇張起伏的身體,頓時讓我陷入情欲的海洋。

  醉酒的瘋狂,壓抑後的爆發,讓菊所呈現出別樣的放蕩不堪。身體不斷的起伏,呻吟不斷的變化,讓我的精神和肉體都感受到分外的刺激,但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還是讓我的高潮遲遲不能到來。我雙手環腰,將菊所一把抱瞭起來,反身直接壓到瞭沙發上,這次終於可以盡情釋放內心的欲望。菊所的雙腿打開到瞭劈叉的地步,逞完美的一字型大大張開。我雙手按住菊所肥白的大腿,這讓我每一次的插入都能毫無阻難的插到最深處。噗嗤——噗嗤——的淫水摩擦聲,啪- 啪——啪的肉體撞擊聲,夾著著菊所的嗯——啊——嗯- 的淫叫,快感終於集聚起來。我雙腿緊繃,彎腰高歌猛進,經常練習高爾夫帶來的強勁的腰部力量,把身下的菊所幹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菊所忍不住開始大叫起來:老公——老公——太厲害瞭——老公——來瞭——來瞭——啊——啊——此時此景,如同《琵琶行》裡描述的一樣: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當我的陰莖徹底在菊所陰戶深處爆發時,就是: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菊所躺在沙發上,強烈的高潮讓她近乎近乎暈闕,隻剩呼吸。此時就是: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彎腰緊緊擁抱住菊所,菊所的雙腿如蛇纏繞在我的腰間,直到我射出最後一滴。剛才雄風陣陣的陰莖終於偃旗息鼓,菊所的喘息也慢慢平穩,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浸出細微的汗珠,細膩的面孔上也是潮紅遍佈。當下身的陰莖還在菊所陰道裡繼續停留的時候,我倆嘴唇又繼續接觸起來,舌頭也開始纏繞,似乎要讓這一快樂的瞬間變成永恒。

  那晚我索性在菊所傢睡瞭一晚,第二天一早回到傢時,小蘭已經在傢裡準備好瞭早餐。她看到我進門的時候,嚇瞭一跳,說還以為我在床上睡覺呢。

  看到我衣著整齊的樣子就知道我一宿沒歸,我略帶尷尬地說昨晚喝多瞭,索性在酒店睡瞭一晚。小蘭妹妹笑呵呵的迎過來,接過我的手包,鼻子一嗅,說:“哥,你住的酒店可高級呢,連香水味都那麼好聞。”

  我自嘲地一笑,在小蘭屁股上捏瞭一把,“怪不得那個房間這麼貴,一晚上花瞭我快2000呢。”

  “嘻嘻,趕緊去洗澡吧,別上班瞭被沈處長聞出來就麻煩瞭。”

  我哈哈一下,直接在門廳脫光衣服光著屁股進瞭衛生間。

  半響,換上小蘭妹妹準備好的衣服,坐下來吃早飯。

  小蘭妹妹說:“這次經過我們內部調查,加上咱們和保險公司達成瞭和解並為今後的合作奠定瞭基礎,保險公司的李總終於坦誠瞭我們信息部的一位IT工程師提供瞭患者的數據。”

  “那我們準備怎麼處理?”我心裡著實不高興,一個不保護患者隱私的工程師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饒恕的。如果泄露的數據足夠多,這是犯罪行為。

  “我和沈處也溝通過瞭,這位IT工程師是第一次提供數據,這是他沒有經驗的表現,因為他的同學是保險公司的,他是礙於情面。我們沒有發現他有其他的販賣數據行為。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內部對患者數據的管理存在漏洞,沒有對入庫的數據進行清洗、加密處理。而且對數據調用權限也沒有設定,也沒有數據調用查閱的留痕,這在技術層面上本可以實現的。如果有瞭這樣的技術手段,就不會給任何工程師提供倒賣或泄露數據的機會瞭。很多時候,完備的制度比事後懲罰重要得多。”

  蘭總話裡話外有替這個工程師開脫的意思。

  我一面喝牛奶,一邊沉吟不語。

  “我聽說小勱總已經和信息技術部門在建設醫療大數據平臺瞭,這些數據管理上的漏洞將來都會堵住的。對這位工程師,我建議還是教育為主,以觀後效。”小蘭總看著我,小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以觀後效,否則就秋後算總賬。”我哈哈一笑,趕緊抹嘴上班,今天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進瞭辦公室,沈大美女已經在辦公室坐等我瞭,看見我準時出現在辦公室她的神情略顯詫異。我呵呵一笑,說:“是不是認為我昨晚肯定酒醉不知歸路啊——”

  沈處露出一個會意的微笑,瞬間恢復到嚴肅的神情,當然也是把早上蘭總和我說過的話重復瞭一遍。我再次仔細地思考瞭一下,同意瞭她的觀點。既往不咎,以觀後效。不過,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趕緊落實好咱們醫院大數據中臺的建設工作。

  拿起電話,剛要給小勱總撥過去,辦公室外面有人敲門。抬眼一瞧,說曹操曹操就到。

  沈處招呼物業美女給我和小勱總各泡瞭一杯茶,帶上門離開。

  小勱總遞給我一支煙,兩人坐在沙發上閑聊起來。

  大致上簡單聊瞭一下醫療大數據平臺的事,重點是打造數據中臺,為數據清洗、入庫、加密、建模使用奠定基礎,根據上次的討論結果抓緊時間實施。

  項目很快談完瞭,回到瞭今天的正題,我得趕緊去看守所面見石飛。我的兒子,準確地說我的養子、他的兒子現在被綁架瞭,面臨3000萬的勒索費用呢。

  小勱是知道我和石飛的恩恩怨怨的,聽說我前妻和兒子被綁架瞭小勱總還是有點緊張的,趕緊打電話聯系公安局孫局長,確定下午去看守所和石飛面談贖金的事。

  小勱總問我有沒有把握石飛會支出這3000萬的贖金。我說沒關系,即使他不出,最終我還是出的,畢竟前妻是初戀,兒子有撫養,隻是想借此機會再次訛詐一下石飛,將他的傢底徹底擊穿。

  當小勱總離開的時候,悄悄瞭對我說他姐夫黃部長要找我,這著實嚇瞭我一跳。

  我疑惑的看著小勱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難道我和冬的事被黃部長知道瞭?不可能啊,如果知道瞭,可不會這麼風平浪靜地找我的;如果不知道,我這個級別的官員還不夠格讓部長親自召見。

  小勱總搖瞭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姐夫為什麼找你,要不你問問我姐?”

  “那是不是你姐夫要讓我多多關照你?”

  “不可能,我做生意向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從不胡來。我姐夫也基本不過問我的生意,也不替我打招呼的。”

  “那你生意還做得怎麼這麼好?”

  “那充分說明我們公司創新能力強,總能引導客戶需求,幫助解決客戶的痛點,這樣客戶才需要我們,我們也就能一步一步地成長起來瞭。”

  “確實是這樣。”這點我還是很認可小勱總的說法,畢竟如果僅僅是一個紈絝子弟想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在當下的社會裡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總是靠領導打招呼,靠權力去開路,這生意遲早要搞砸,不但把自己埋進去,還要把領導給搭進去。當然不是說現在腐敗就沒有瞭,隻是說腐敗更加隱蔽瞭。不過基於我對小勱的瞭解,他們公司的經營還算是相當不錯的,大概在起步的時候應該是得到姐夫幫忙的。

  我想瞭想,不再詢問他姐夫找我的目的,到時咱見機行事就行。

  中午,我在醫院吃完飯好好休息瞭一下。有事在心頭,也就無心再去偷窺沈處在辦公室幹什麼瞭。

  經過瞭一番仔細準備之後,我平生第一次進瞭看守所。

  盡管孫局長預先打瞭招呼,還是進行瞭嚴格的安檢,才進瞭會面的房間。獄警低聲交代說,待會兒你有什麼事盡管說,領導交代我們把視頻監控關瞭。說完之後,順便遞給我一包煙,叮囑說:被關的人,對香煙總是饑渴如命,你有香煙,一會兒就可以方便交流瞭。我心裡暗暗佩服這個獄警的機靈。

  不到5 分鐘,會面室的門開瞭。一個男人在警察帶領下走瞭進來,安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椅子是上鎖的,坐在裡面身體可以活動,但不能離開椅子,並且椅子還是固定的,應是顧及到訪客的安全。

  我抬頭看瞭看這個男人,上次看到他還是浦東機場。他那時可說是風光無限,穿著帥氣的風衣,帶著目鏡,頭發一絲不茍,皮鞋蹭亮,拖著高級拉桿箱,準備回來稍稍做點工作就可以賺到巨額的利潤。可惜的是,事與願違,在機場就被直接帶到瞭看守所,而且連累瞭自己父親自殺。如今自己也是鋃鐺入獄,等待著檢察院的起訴,在監獄裡蹲上多少年那就隻能聽天由命瞭。

  石飛坐在椅子上,身著黃色囚服,因為還沒宣判,暫時還留著頭發。沒有瞭精心打扮,也沒有瞭權力金錢的支撐,石飛已經失去瞭往日的神采。頭發凌亂,胡子拉雜,消瘦的面孔隱隱發黑(本來經常打高爾夫球的臉色就發黑,但那個黑呈現出清亮的光彩;關在監獄裡,面孔的黑則是灰暗與無神),尤其是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面皮皺褶累累,儼然老瞭不少。

  石飛抬頭看瞭我一眼,沒認出來我是誰,他也絕不沒想到我會來這裡看他。他疑惑地再次看瞭看我,還是沒想出來。

  人被關進瞭監獄,在我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下,總會癡呆不少,大傢看看那位“誹謗”鴻茅藥酒的廣東醫生照片就可知。其實不是真的癡呆,是嚇得不敢顯露出自己的聰明,這是一種適應環境並試圖保護自己的自然反應。但我可以負責任的說,絕大數的人都是“廣東醫生”,是真的變的反應愚鈍瞭。

  看著眼前的男人,我心裡自然舒坦不少。

  見他沒有太多的反應,我站起身來,遞給他一支煙。這是上好的軟中華,他瞬間接過煙,我擰開打灰機,順手給他點著瞭,順便也自己點瞭一根。

  石飛似乎好久沒抽到這麼好的香煙瞭,自顧自猛的抽起煙來,根本不顧及面前的我,這就像一隻饑餓的狗好不容易被主人仍瞭一塊骨頭來,天塌下來總得先把骨頭啃完。

  很快抽完瞭一支,我立即又遞給他一支,這回他深吸瞭一口,終於抬起頭說:“你是誰?”

  我直言不諱地說:“我是把你直接送進監獄的那個人。”

  面前的男人沒有想象中的像豹子一樣恨不得立即撕瞭我,他再次深吸瞭一口,終於淡淡地說:“既然你勝利瞭,你還來幹嗎?想看我落魄的模樣,還是想展示你勝利者的微笑?”

  身陷囹圄,石飛依然沒有丟下自己高傲的自尊。他知道,他坐瞭幾年牢之後,世界依然是他的天下。作為官二代,富二代,他不在意人生的一時失敗。

  “把你送進牢獄,讓你人財兩空,這就夠瞭。我沒興趣來看你落魄的樣子,我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要做。”

  我這句話依似乎有點激怒瞭石飛,他不再說話,把煙抽完瞭。

  我把離婚的證書送給瞭他,他看瞭一眼,沒說什麼。

  我再次把手機遞給他,把兒子被綁架勒索的視頻給他瞭看瞭一遍。兒子有點撕心裂肺的聲音傳瞭出來:爸爸,你一定要救救我和媽媽啊。

  看著,看著,石飛的手有點在顫抖,他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這事才過去12小時不到,我還有60個小時去籌集贖金。綁架者承諾72小時之內不會傷害他們母子倆。”

  “你剛才給我看離婚證書就是為瞭證明你已經離婚瞭,前妻的死活你不在意瞭?”

  “前妻的死活,我不在意,倒不盡然對,但至少我現在沒有法律和義務去救前妻。當然,最關鍵的是,我更沒有義務去救那個被綁架的男孩,盡管他是我養育瞭16年的孩子。”

  說實話,為瞭讓石飛在出一次血,我盡量把自己描述成一個冷血動物。

  “你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你記得幾個月以前,你在溫哥華前去你的別墅和一個女人約會的時候,在傢門口遇到的那個車子壞瞭的華人嘛?你還停下來和他打瞭個招呼,還主動遞瞭一支煙給他,就像今天我主動遞瞭一支煙給你一樣。”

  我要讓石飛痛痛快快的掏出錢來,必須讓他死得明白。

  石飛再次吸瞭一口煙,仔細看瞭我眼,似乎想瞭起來。當然,你仍然不知道我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還是讓你聽一段錄音吧。

  我把徹底擊倒我前妻的那段錄音放給瞭石飛聽。石飛一言不發,尤其聽到瞭血型的測試結果之後,石飛的香煙再次抽完瞭。我再次遞給他一支煙,石飛這次點燃瞭,沒有繼續抽下去,任由香煙在那慢慢燃燒。

  “在加拿大的時候,我前妻抓到瞭我出軌的證據,以此為由和我離婚。但是不小心,卻讓我抓到瞭她很多年前就紅杏出墻的證據,而且竟然和別的男人身下瞭一個兒子。關鍵是那個男人揚言能用錢把我砸死,這自然激起瞭我報仇的欲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從知道瞭你們要出口大豆到中國,我就利用瞭國內的人脈關系。先是讓銀行找出理由拒付信用證,導致你無法兌現貨款。在我前妻回國力圖力挽狂瀾的時候,我利用掌握的證據,將她進行瞭策反,讓她明白不和我合作隻有死路一條。最後,終於將你從加拿大騙瞭回來,不但讓你這筆大豆生意徹底破產,而且把你以前侵吞國有資產的事實一並抖露出來,你就等著法律的制裁吧。”

  石飛沉默瞭一會兒,似乎明白瞭事情的來龍去脈,換瞭個話題,問:“那你今天來幹什麼?就為瞭告訴我我如何失敗的事實,還是為瞭告訴我讓我去挽救我的兒子?”

  “哈哈,當然,兩者的目的都有。”我自己再次點燃瞭香煙,“我是想告訴你我報仇的過程,這種勝利的喜悅沒人分享都沒勁啊,而且是和那個被我復仇的對象分享,那是多麼激動人心啊。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有兩個人被綁架,綁匪以為那是我的妻子和兒子,所以要勒索3000萬。可惜的是,那已經不是我的妻子,更不是我的兒子,而那個綁匪又恰恰是你的合作夥伴。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不來找你找誰?”

  “綁匪我認識?”石飛疑惑的問。

  “當然,我這人一不是富豪,二不是政府要員,綁匪綁架我的老婆和孩子有啥用?這次綁匪其實是沖你來的,在回國之前,你為瞭償還之前銀行的貸款,找一個兄弟融資瞭3000萬。你本以為你回國瞭順利完成交易,就能夠償還這筆融資。可惜你身陷囹圄,無法償還債務。人傢在國內手眼通天,查到是我設計陷害瞭你。恰巧我老婆和孩子從加拿大跑到瞭澳大利亞,就成為瞭他們的人質。可惜的是,他們隻猜對瞭一半,是我陷害瞭你不錯,但他們現在綁架的對象卻是和我無關,當然看上去一個是我妻子,一個是我兒子,我必須拿出3000萬的贖金。”

  “我明白瞭,那個綁架者是誰瞭。”石飛倒是很淡定。畢竟這麼多年大風大浪裡混過的人,瞬間就明白瞭綁架者的意圖,以及我這次親自赴監的目的。

  “你們原來是合作夥伴,現在成瞭生死對頭瞭,竟然綁架起你的兒子瞭。”我為瞭3000萬,狠心把自己最好的形象也抹殺瞭。

  “咱們之間的恩怨算是瞭結瞭吧?”石飛突然說。

  “算——”我打瞭個呃,不想立即表態,“換你想想,自己新婚妻子被老板誘奸,生下一個兒子竟然不是自己的還幫助撫養瞭17年;自己的妻子背著自己還和那個潛她的男人合作賺錢,賺到瞭大筆錢之後,尋找理由移民國外;移民國外之後,自己的妻子竟然住進瞭那個男人為她安排的別墅,偷情變成公開的事;再後來,自己的妻子竟然瞧不起自己而拋棄瞭自己,你說這口氣能這麼輕易的平下去?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其實是錢本身,你別以為你損失瞭個把億,就可以彌補我精神上的瘡口,沒那麼容易。說到底,在愛情、感情、親情面前,金錢算個屁。”

  其實,我心底也是非常愛錢的,這番慷慨陳詞,我自己都覺得臉紅。撇開道德底線不說,任何一個男人,給他一個億,他一定願意把老婆讓給你(當然,這樣的男人不能是富豪,隻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如同你我一樣)。說實話,這年頭,你有一個億,老婆可以找十個。即使你不找,漂亮的女人也會一個接著一個飛向你。現在,為瞭演戲,為瞭讓石飛再掏出3000萬,我隻好把自己描繪成視金錢如糞土的樣。

  “我現在身在牢獄,哪有3000萬呢。”石飛故作可伶樣。

  “沒關系,被綁架的女人和我離婚瞭,被綁架的是你的兒子。剩下的時間不多瞭,還有60個小時。”我故作淡定,再次點燃一支煙。當然,我還是頗有紳士風度地再次遞給瞭石飛一支煙。

  兩個人陷入瞭沉默,會面室裡煙霧繚繞。我相信,石飛心裡一定是在進行著翻江倒海般的鬥爭。他如今在牢獄,何時能出去是個未知數。不管咋樣,能讓自己的子嗣有個幸福的未來,是每一個中國人內心最由衷的期望。

  良久,石飛開口道:“我名下在莫江路有一棟別墅,價值在4000萬左右。你看看我3000萬賣給你,你幫助解救你前妻和兒子。剩下的1000萬,就算是我給兒子未來的撫養費吧。我這輩子估計很難再盡到父親的責任和義務瞭。”

  莫江路的別墅在民國時各國駐華使館的館舍,解放後成為瞭省部級高官的住處。住房制度改革之後,部分別墅賣給瞭時任省部級領導,石飛傢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估計他那時錢多,順便就買瞭下來。說實話,那時購買的時候估計也有百萬左右,現在已經漲到瞭4000萬,而且沒房可賣。

  “手續怎麼辦呢?”我問道。對於石飛這樣態度,我還是表示贊賞的,我也不在乎再給他的傷口上添上一刀。

  “你一會兒出去,通知我傢人,讓他們帶著產權手續和房產中介來這裡我簽字,辦理過戶。具體賣房原因,我會和他們解釋的。我傢人不認識你,你不用擔心太多。”石飛語氣平淡地說。

  我心裡暗暗佩服石飛,畢竟是高級官員的後代,也是富二代,處理這樣的事情幹凈爽快。當然,對他來說,現在這個狀態房產屬於不良資產,及時出售,反而是好事。對於他自己,絕不會身無分文。作為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不在瑞士銀行留點美金是說不過去的。當然這是他的秘密,還是等他出獄之後養老用。

  “對你父親的去世,我表示抱歉。”我還是假惺惺的故作姿態。

  “不說瞭。”石飛予以拒絕,他依然保留他公子哥富豪的尊嚴,“我隻希望在我出來的時候,我兒子還活得好好的。當然,我也希望你也活得好好的。”

  石飛話裡有威脅的成分,這對我已經沒有實質性威脅瞭。等他監獄裡蹲上幾年甚至十幾年出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在哪兒瞭。再說,經過獄警的諄諄教誨,出來重見天日的石飛還能不能露出獠牙還得另說。估計到時獠牙早就禿嚕瞭,剩下的是假牙還差不多。

  事不宜遲。

  我趕緊掏出手機遞給瞭石飛,讓石飛聯系他的傢人。石飛傢人對於突然冒出的被綁架的傳人自然吃驚不小。當然,在我一再承諾孩子的安全之後,傢人極其配合完成瞭房產的過戶手續。這個下午在房產中介的幫忙下,完成瞭所有過戶手續,房產證要等到三天之後才能交付,最重要的是我要趕緊支付3000萬的贖金。

  離開看守所的時候,我真誠地對石飛說:“兒子我幫你救下,在你出獄之前,我會幫你繼續撫養好的(當然,在他出獄之後,兒子在哪肯定是他不知道的),畢竟我已經撫養瞭快17年。咱倆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冤冤相報何時瞭,對吧?希望你在監獄裡認真改造,爭取早點出獄,咱們後會有期。”

  我笑容滿面地離開瞭監獄。終於在把石飛成功送進監獄之後,又在他身上榨取瞭最後一絲的剩餘價值。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真正的男人,可惜的是,犯錯太多,自以為是,最後落得雞飛蛋打、度日如年的結局,上帝看來真是公平的。如果你覺得上帝有時不公平的話,他一定是在打盹,畢竟上帝也是需要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