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蘇靜根本顧不得自己的任何形象,在極度悲憤之中,她要把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恨統統的發泄出來……
「三八,剛一見面就動手,你他娘的神經病啊,你說說你這些年做生意賺瞭那麼多的錢,我這個當老公的才問你要50萬,這多嗎,這多嗎?……」
田壯壯隻是抱著頭,沒有做任何還手的動作。
「田壯壯,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平日裡就知道好吃懶惰,花天酒地,以前的那些教訓你都忘瞭嗎,還敢在外邊借高利貸,你就這麼不知死活嗎。」
「高利貸,什麼高利貸,都不知道你在瞎說些什麼。」
「他們上午都找上門來瞭,你這個混蛋還不承認。」
蘇靜大聲的沖他扯著嗓子,臉上的表情已然憤怒到瞭扭曲的地步。
「你這個垃圾,自己在外邊惹的簍子連累到我身上,我媽傢的地址是不是你告訴他們的,還有我的手機號,你知不知道他們拿我們的孩子做威脅,張嘴就要我給他們準備30萬,如果三天還不上錢,他們就會傷害我的孩子。你說,我從哪去給他們弄這麼多錢,你說……」
打罵他的過程中,蘇靜想著自身的這些不幸,再次抽噎瞭起來。
「這還不都是因為你嗎,我身上的錢花完瞭,你說說,我不借錢怎麼生活,難道要我餓死路邊嗎,我想問你要錢你又不給,你連自己老公的死活都不管不問,你算個什麼女人。」
「你還有理瞭,是吧。」
聽著他這番荒唐的謬論,蘇靜再次加重瞭拳腳上的力度。
「你還有理瞭是吧,垃圾,你還有理瞭………」
蘇靜向他連番發泄怒火的過程中,梁文昊站在旁邊沒有勸,因為他覺得蘇靜打的對,打的好,他所要做的,隻是護著蘇靜不被田壯壯還手欺負就行,至於蘇靜怎麼打,梁文昊不會插手。
在工作的這些年當中,以他的經歷,梁文昊也算是閱人無數,可是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像田壯壯這類貨色絕對可以稱的上是極品,女人要是跟瞭這種男人,真是倒瞭八輩子血黴瞭。
「夠瞭,打夠瞭吧,你這個臭婆娘,我忍你很久瞭,你還沒完沒瞭瞭。」
田壯壯被蘇靜連打帶罵退到瞭人行道的墻邊,靠在墻上再無可退,抱頭忍瞭一陣之後,見蘇靜仍舊沒有罷手的意思,他便用手推瞭蘇靜一把。
「他們威脅你,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讓他們去找你的。」
「你還狡辯,我傢的地址不是你這個混蛋告訴他們的?」
「那也是沒辦法呀,不留下身份地址對方怎麼可能會借給我錢,要不你就給我點錢唄,我把欠他們的錢還上,這不就行瞭,多簡單的事情,被你給搞的這麼復雜。」
「我去哪給你弄這麼多錢?」
蘇靜沖他發瞭瘋一樣大喊著,氣的自己直跺腳,呈現出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潑婦。
「我就不信你在外邊開店做生意,還弄不來30萬,你騙誰呢。」
「田壯壯,別說我沒有這30萬,就算是真有,我也絕不會再給你這個人渣1分錢。」
「那你他媽的還叫我來做什麼,不拿錢就想讓我和你離婚,做夢去吧,臭婊子。」
從蘇靜堅定的眼神中,田壯壯意識到自己這次肯定是白跑一趟,罵罵咧咧就要走,蘇靜趕忙抓住瞭他的胳膊,「你現在給那些高利貸打電話,讓他們以後不準來騷擾我。」
「他們愛找誰找誰,我,我管不著。」
田壯壯再次用力將她甩開,準備離開,梁文昊見狀,也從旁邊攔住瞭他,「今天事情沒解決,你不能走。」
「咋,你還想動手不成?」
田壯壯一臉的不服氣。
「先把事情和蘇姐解決瞭,你愛去哪去哪,隨你。」
「你他娘的算哪根蔥啊,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你說我算哪根蔥,我和蘇靜是朋友。」
「我日嫩娘一回兒,說的怪好聽嘞,你們什麼朋友,不就是在一起操逼的狗男女嗎,這騷貨的逼你操過幾回瞭,還沒操吐?」
「你罵誰是狗男女,你再說一句試試?」
梁文昊抬起手指著他。
「罵你咋瞭?俺倆現在雖然分居瞭,但隻要一天沒離婚,就還是夫妻,這是法律明文規定的,我就不信你和她在一起這麼久瞭沒操過她,你趁著對方老公不在操別人媳婦這算啥,要是換在舊社會,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得被掛上破鞋遊街,我罵你倆是狗男女冤枉你瞭?」
梁文昊脾氣好,看他又是蘇靜的老公,一直對他還算客氣,可是他的連番污言穢語,一句比一句刺耳,被他的這番羞辱頓時也惹毛瞭,過去朝他臉上就是一拳,打的田壯壯「誒呦,誒呦」的叫喚著,人差一點就摔在地上。
「媽瞭逼啊,你這個兔孫,敢動手,疼死老子瞭。」
田壯壯用手捂著臉,假裝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其實不然,他隻是想讓梁文昊放松警惕,趁他松懈的一剎那,他扭頭就要逃跑。
梁文昊趕緊抓著他的胳膊,打算把他按在地上,不料還是出手慢瞭,田壯壯使出全身蠻力,使勁的朝他推瞭一下,就在梁文昊被他甩開的一剎那,身上的夾克衫因為沒有系扣子,衣服差一點就被他給扯掉,而裝在夾克衫外層衣兜裡的手機不巧卻被抖瞭出來,落下去的時候剛好掉進瞭一旁的窨井上,順著窨井蓋鐵柱中的縫隙掉瞭進去。
眼看手機掉進瞭下水溝裡,梁文昊心中頓時一陣緊張,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攔田壯壯瞭,而是趕緊跑去瞭這個長方形的井蓋旁,蹲在上面,從上邊一道道縫隙朝裡邊望。
還好裡邊的水不深,大概隻有50公分左右,可以隱約看到手機落在瞭污水底層的淤泥上,不過似乎卻在慢慢下沉。梁文昊急出瞭一腦門子汗,可是由於鐵柱之間的間距太過狹窄,即便是蘇靜這樣細胳膊小手也伸不進去。
這個井蓋看似不大,但卻很重,他們倆人抓著上邊的鐵柱,無論怎麼用力也無法挪動,井蓋好像是被封死的。
不過這個時候,旁邊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修理工師傅,為人比較熱心,看到他們這裡發生的情況,二話不說立刻從電動車上取下自己平時工作所用的器械,過來幫梁文昊,僅僅2 ,3 分鐘,他就把井蓋給敲開瞭。
顧不得裡邊臟,梁文昊立刻把手伸瞭污水裡,從底層的淤泥中拿出瞭自己的手機,接過蘇靜遞給他的紙巾,他把手機仔細的擦瞭擦,然後按下開關,可是正如他所擔心的這樣,屏幕打不開,無論他怎麼擺弄,手機都無法啟動。
梁文昊心裡涼瞭一截,頓時一萬隻草泥馬從腦海中飄過,其實他並不是在乎這個手機的價格,而是因為晚上他還想要用手機和妻子沈婷通電話,蘇靜在旁邊一個勁的向他說著抱歉的話,不過梁文昊並沒有怪她,他氣的人是她老公。
和這個師傅道瞭謝,他們倆人一起去往瞭最近的一傢華為售後,工作人員接過他的手機,大概的看瞭下告訴他,手機進水比較嚴重,他們這裡的技術員會拆開看下,如果沒什麼大問題的話大概3 天之內就能夠修好,但是如果重要零件損壞的話,就不好說瞭。
無可奈何,梁文昊隻能暫時把手機留在瞭這裡。
原本這次見面,蘇靜是打算拉著田壯壯去民政局離婚,隻要離瞭婚,他欠的高利貸就挨不著自己什麼事瞭,當然,她明白事情並沒有這麼容易,但是隻要他同意和自己離婚,哪怕是給他個2 ,3 萬也無所謂,可是讓她沒沒想到是這個混蛋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50萬。
事情沒有談成,還被田壯壯跑瞭,晚上回到住處,蘇靜再次給他打瞭電話,連續播瞭兩遍,田壯壯一直都沒有接,直至蘇靜播第三次撥打的時候,那邊直接來瞭個關機,蘇靜氣的直接把手機摔在瞭沙發上。
今晚,梁文昊沒有走,繼續在她傢裡住著,主要還是擔心高利貸那邊會來人找她麻煩。
隔天一早,大概是8 點的時候,蘇靜的電話響瞭,顯示的是田壯壯的號碼,不過這個電話卻不是田壯壯打來的,而是另有其人,這人就是借錢給田壯壯高利貸的一個小頭目。
那個人在電話中告訴蘇靜,田壯壯現在在他們這裡,限她一天之內,把欠他們的30萬拿過來,不然讓田壯壯好看。
等他威脅完,還專門把手機放在瞭田壯壯身邊,那頭立刻傳來瞭田壯壯淒慘的呼喊聲,「老婆,救救我。」
「田壯壯,你去死吧。」蘇靜氣憤的罵道。
「老婆,我知道錯瞭,是我以前不對,我求求你,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救我,不然的話我手腳就沒啦。」
田壯壯在那頭哭喊著,話音剛落,緊接著,隻聽見他連續「啊。啊……」的慘叫著,應該是有人動手打瞭他。
隨後,對方再次拿起瞭電話,「記住,就今天一天時間,要是到瞭明天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他手腳齊全瞭。還有,不要想著報警什麼的,你們要是覺得報警有用,就盡管試試。」
「打死他吧,你們把他打死吧,我是不會拿錢去救這個垃圾的。」
蘇靜沒等對方再說,直接就掛掉瞭電話,坐在沙發上生著氣……
「蘇姐。」
過瞭許久,梁文昊看她氣消的差不多瞭,就喊瞭她一聲,對於剛剛他們之間的通話內容,他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
「正好,這個垃圾被對方抓住打殘,或者打死瞭都是活該,這是他的報應,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梁文昊從她的眼神中看出瞭她對這個男人的恨意,知道她的這句話不是玩笑,她寧願看著他死,也不會出手相救,蘇靜對那個男人真的已經恨到瞭骨子裡。
僅僅和田壯壯謀面不過兩次,梁文昊就被他的無賴嘴臉氣的不行,況且是和他生活瞭這麼多年的蘇靜,他明白蘇靜以往被他折磨的那些經歷,也知道她的內心曾經的那些傷痛,她做夢都想擺脫這個男人的糾纏,將他從自己的生活中抹掉。
當然,以田壯壯這種垃圾,是應該有個人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但是打歸打,如果把人弄死弄殘瞭,事情的性質就變瞭。
況且,這件事還牽扯到綁架拘謹,梁文昊雖然不是警察,但是畢竟也是國傢公職人員,聽到這個綁架的電話如果當沒事發生,萬一事情鬧大瞭,說不定自己也會牽涉其中,即便自己能翟青,他的良心能故意的去嗎?
「蘇姐,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救救他吧。」
「文昊,你太善良瞭,人渣現在遭報應瞭,是老天有眼,是活該,我不救。」
「我知道你恨他,老實說,這樣的男人豬狗不如,死有餘辜,可是你想一下,現在你和他還有關系,夫妻之間的名義還沒解除,萬一他真的出瞭意外,可能也會把你牽涉進去。你試想一下,你周圍的那些熟人知道你對自己的愛人見死不救,他們會怎麼看你。」梁文昊勸說著。
蘇靜嘆瞭口氣,說道:「哎!怎麼救,我現在根本就拿不出30萬,除非把我媽的房子抵押出去。」
梁文昊初來這個城市,在當地也沒有什麼熟人可以求助,不過他想起瞭一起在機關學習的朋友王聰,在一起閑聊的時候,梁文昊聽他提到過多次,他有好幾個同學都在這個城市,自己也經常會來這裡找同學聚會。
隨後,梁文昊給王聰打去瞭一個電話,在電話中把事情的經過大概的給他講瞭一遍。王聰聽完,直接就給他回復說沒問題,這事他能解決,隨後倆人約定地方,大概10點的時候,梁文昊領著蘇靜,去和王聰見瞭面。
在王聰身邊,跟著一個年齡在35歲上下的中年男性,身高大概1 米8 ,看起來挺壯實的。這是王聰叫來的朋友,是他的老同學,名字叫艾超,就在當地許工路派出所上班,是副教導員。之前和梁文昊通完電話,他直接就給這個老同學打瞭電話。
高利貸指定的地點是在市區的一棟寫字樓內,對方在那裡還有專門的辦公地點,公司名字叫某某財務公司。
這是之前對方打電話告訴她的,讓蘇靜帶好錢去這個地方還他們的錢。
蘇靜說出這個地點的時候,艾超一聽,緊跟著便「呵呵」的笑瞭幾聲,王聰就問他笑什麼,能解決不?艾超不慌不慢的吸瞭口煙,似乎根本就沒把這當成一個事,自信滿滿的告訴大夥,這個地方他知道,而且很熟悉,有他跟著,這件事情保證會給他們擺平。
聽他這些話的意思,蘇靜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望的曙光,趕忙上前抓著艾超的胳膊,「艾哥,這事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客氣,客氣,你們是王聰的朋友,我和王聰又是一個班上相處瞭好多年的老同學,這個忙肯定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