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一天,微煮的晨光從東邊緩緩升起,一些朦朧的霧氣像薄紗般遊離在醉意的光亮間,晨曦初照,峰巒如含羞少女,若隱若現。

  一個女孩就這樣踏著輕柔步伐站立在那泛著金色光邊的山巔,讓其潔白的裙擺,柔順的青絲,隨著那沁人心扉的風舞動。這時,一隻白藕玉手輕輕擡起,修長的五指對著天空張開,至此漫天的世界從女孩獨有的角度中泛著柔柔碎碎的光芒。

  這一幕將那絕美女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弧度,她微微側身,琉璃的餘光瞥向後方,柔情似水,嫣然一笑。此時,男孩女孩款款相望,畫面有些唯美,像極瞭童話故事裡男女主人公幸福的結尾,遠方升起的初晨吃醋般意欲破壞這種難有的意境,然而背若秋水,伊能拂柳……我望怎能忘。

  ……

  轉眼間,我和妮兒已經在加拿大生活瞭近兩個月,這期間除瞭忙碌各自的課題外,我們會抽出空餘時間來享受二人世界,就比如像今天這種野外露宿每個月也會進行那麼幾次。

  而且,自從那晚過後,我發現妮兒有瞭一些不一樣的變化。她似乎完全脫離瞭以前的生活狀態,有種放飛自我的感覺。如果說以前的妮兒是那種清雅淡素,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麼如今的她則是嬌柔可愛,嘴角時常掛著笑容的少女。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但是現在的妮兒的確讓人覺得更加真實。

  同往常一樣,結束瞭這次旅行,我照列將租來的帳篷還回商客那裡去,隨後和妮兒回歸校園,分別時,我倆站立在透著陽光的林蔭下,彼此間有些惆悵,望著眼前清麗無雙的女孩,我知道這樣的時光回國後應該不會太多,隻有三天,英屬哥倫比亞大學這邊的課題項目就將結束,這也意味著我的暑期交流生學習告一段落,畢竟學校為我們報的就是這種短期跟隨課程,往往一個項目的完成就是學習的結束,更何況我的專業還是建築學,這種情況就更加普遍瞭。

  似乎我眼神中的憂傷感染瞭妮兒的情緒,隻見她迷人的眸子將我望著,瞳孔中有一些淡淡的水霧,這使得她有些楚楚可憐。走上前輕輕將她擁住,感受著從她身體裡傳遞過來的依戀,仿佛自己整顆心都逐漸安靜。

  許久過後,我靠近她耳旁說瞭一句「回去後還能像這樣約你出來嗎。」

  「嗯」妮兒回應著我。

  「這麼聽話,那是不是可以帶你見見傢長瞭」本來這隻是我緩解氣氛對她的調戲,沒想到妮兒卻突然間來瞭興趣,她將我推開,道「好呀」隨後又嘟嚕著嘴,一副委屈表情「醜媳婦遲早得見公婆的嘛」她的話讓我苦笑一聲,哪怕這些天見慣瞭鬼靈精的一面,仍被她時不時的妙語驚到不行。

  「調皮,如果你都算醜,天下間還有美女嗎」

  「呵呵,那你說說人傢哪裡美瞭」妮兒好像對於這種話題十分來勁,竟主動指著自己的大白長腿說道「是這?」

  見我不說話,隨後手指一路往上停在腰間「是這?」

  說到這裡,我看見她精致的俏臉閃過一抹皎潔的笑意。

  「還是說……是這呢?」這時,妮兒將手指停留在那圓滾的乳球上,並且若有若無的在其隆起的地方點瞭點,這一刻我體會到什麼叫欲火焚身,暗暗吞瞭下口水後,趕緊阻止道「天呀!我發覺你是妖精啊!別這樣誘惑人好不好,我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啊,你就不怕我將你就地正法!」

  「來呀!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翻雲覆雨,共度巫山……」妮兒不但不將我的威脅放在眼裡,還一副任君采的姿態,如今我隻能用彪悍這個詞語來形容她,不!不對!這簡直是魔女啊。

  將妮兒送回宿舍後,我在學校找瞭處安靜的地方,因為剛剛的對話讓我決心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向傢人坦白自己的戀情,這對於我來說可不是容易的決定,要知道一向叮囑我學業為重的媽媽,最在意的正是我的將來,稍有不慎讓她覺得我因為兒女情長耽誤瞭以後的學習狀態,這段感情一定會遇到難關,媽媽的性格我很瞭解,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偏執。但也正是如此,為瞭妮兒那份情,我必須將一切的磕絆結束在萌芽之中,哪怕受傷的是自己,也不願看到她受到一丁點委屈。

  「嘟嘟」聽著手機裡有節奏的傳出提示音,我感到心臟仿佛都跟著同調起來,這可是一通意義非凡的電話啊。

  半分鐘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有什麼事?」

  一聽是媽媽我趕緊說道「媽……媽媽呀,哦,對瞭,過幾天我就要回國瞭,你們可要來接機哦,還……還有,回去後,我要吃糖醋排骨,加拿大這邊根本做不出您的味道,廚藝簡直和你沒法比。」感情牌,這是我最先想好的策略,而且說實話,除開坦白戀情這件事,每次往傢裡打電話是我最開心的,隻要能聽到傢人的聲音,總會讓我感到踏實。

  「嗯,知道瞭」然而一道嘶啞的聲音將我從情緒中硬生生拉瞭下來,媽媽似乎不太願意和我繼續聊天「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掛瞭」我被她這種冰冷的對話方式弄的一時喘不上氣,感受著那隨時可能掛掉的電話,我壓抑著心中的不安,道「媽媽,我喜歡上瞭一個女孩……她很好,很漂亮」不知為何,在說完這話後,竟生出一種不詳感,但我也說不上是因為坦白戀情這件事,還是別的什麼引起的,總之那種縹緲的感覺讓人瘆得慌。

  此時此刻,周圍的環境似乎突然間安靜,仿佛這通來自約11500公裡的遠洋電話將我和媽媽的語言都束縛瞭起來,沒有瞭對話,隻有等待……

  冥冥之中,這樣的氛圍讓我恍然覺得是男孩向男人成長的必要過程,畢竟我們不會永遠活在父母的羽翼下,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天空,會有一個願意勇往直前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可以是她,是他,是它……,但不管是什麼,人生中這最重要的一步,傢人的祝福,永遠是自己堅持走下去最雄厚的資本。

  而就在這時,媽媽終於開口瞭,並且隻有一句話,她說道「如果你給不瞭她未來,就不要毀她清白」到此,電話應聲而斷。

  聽著手機裡的茫音,我默默站在原地,心裡當然明白媽媽想表達的含義,這也是我對戀愛態度一直所堅持的原則,尤其對象還是清純無暇的妮兒,我不希望她在和我交往過程中出現任何勉強的情緒,這種行為也許在外人看來的確很傻,明明有個絕美的女朋友,卻不肯完全擁有她,但是如果在彼此心中將這段感情當作真愛的前提下,一切性愛所帶來的精神、肉體上的滿足,雙方都希望是水到渠成的順勢而為,而不是為瞭讓對方能夠安心單方面的將自己奉獻,那樣的行為隻能說明還不夠愛她(他)。

  結束瞭這通電話,得到媽媽棱模兩可的答案,這本該是個比較滿意的結果,可讓人奇怪的是,如今的我心情反而更加凝重,而原因,我想一定和剛剛的對話有關。

  急急忙忙回到宿舍,我發現房間裡隻有威廉一人,對於這些我早已習慣,畢竟他是學計算機的,平日裡就喜歡鼓搗電腦,我看他十分認真,也就沒和他打招呼,悄悄走到床邊躺下,隨即陷入思考之中。回想起這兩個月的點點滴滴,似乎我都是沉浸在幸福的戀愛生活中,難有機會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想別的。

  「上個月我一共打瞭十通電話,前八通都是爸爸接的,而這個月恰巧相反,一共七通,媽媽卻接瞭六通,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狀況,媽媽可沒那閑工夫每次都跑來和我聊天,那問題在哪裡?」我不斷問著自己,然而事情的真相遠遠不是我憑空就能想象出來的,憑據實在是太少瞭,就算我攪瞭一下午腦汁也隻是隱隱感覺到異常。許久後我睜開眼,看見依然不停敲打鍵盤的威廉輕輕嘆瞭口氣。

  隨後我慢慢走到威廉身後,一邊感嘆到這些電腦人士的專註與厲害,一邊也想早點擁有自己的事業。

  而這個時候,威廉也正好打完最後一個字母,他似乎有些興奮,完全沒有註意到我的到來,(gods graves)這是他編程裡最後的署名,也是我唯一能看懂的地方(其他全是計算機語言),也許是人與人之間相隔太近會有感應,威廉終於發現身後有人,他像是被按住尾巴的老鼠,一下子就從板凳上站瞭起來,並且雙眼中有恐懼情緒一閃而逝。

  我有些納悶,用的著這麼大反應嗎,不過我也沒多想,隨即說道「嗨,威廉,一起去吃飯嗎?」

  威廉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問道「小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笑著道「沒多久,回來看你在忙就躺下睡瞭會,怎麼瞭」

  「好吧,你剛剛真的嚇到我瞭,我以為咱們宿舍鬧鬼呢」

  「你才是鬼,到底去不去」

  「去啊,我都快餓死瞭」

  ……

  晚上,馬修,安德魯相繼來到飯店,大傢都明白這應該是哥幾個最後一次聚會,所以氣氛一度熱情似火。雖然我們相處才兩個月,但是他們真正讓我體會到什麼叫友情沒有國界。

  這時馬修的電話響瞭起來,他說是女朋友來查崗,在一頓哄騙後,終於是掛瞭電話,隨後苦笑一聲說道「oh,快瘋瞭,萊利最近吃錯藥瞭吧,每隔一段時間就打電話,搞的我要出軌一樣」

  「哈哈哈,誰叫你那天和拉拉隊隊長眉來眼去的,活該啊」大傢都拿著馬修開刷「那也不能一天七八通吧」馬修聽後說道「而且聊天時間也越來越長,我都快崩潰瞭」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大傢也都是一笑而過,隻有我坐在那如雷轟頂,

  「時間……時長……時間……時長」我反復念叨著這幾個詞語,隨即打開手機通話記錄「啊!原來是這樣……不好!傢裡一定是出瞭問題」馬修的話終於是讓我找到那份不安的來源,答案就是聊天時間,從最初每通的一個小時左右到後來逐步減少,而這個轉折點正是在上個月媽媽接聽電話後開始,再聯想到今天媽媽迫切想要掛我電話的舉動,一切的緣由仿佛都明瞭起來,爸爸出事瞭!

  所有不好預感都在這一刻向我襲來,而我心中立馬做出瞭要提前回國的決定,出瞭這事,我現在是一天都待不住,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和妮兒一起,但是我管不瞭那麼多瞭,傢人要緊。

  接下來的聚會裡,大傢也看出我情況不太好,問我怎麼瞭,我說傢裡有事,明天得坐飛機回去,他們驚訝的同時,也沒有多問,畢竟關乎隱私,隻是叫我回去後Facebook(臉書)上聯系。我說好,並結束瞭這次晚餐。

  回到宿舍,大傢喝的都很多,很快就睡瞭過去,唯獨我撐著醉意躺在床上不停往傢裡打電話,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關機,這讓人很是費解,按國內時間,現在這個點最多才中午,雖然心中有諸多疑惑,但為瞭不影響明天的行程,我強迫自己先睡覺,一切的一切等回傢再說。

  第二天醒來,我第一時間向學校提交申請,隨後立馬買瞭當晚9點半的飛機,臨走前我打瞭個電話給妮兒,說自己要提前回去,她雖然很舍不得,但善解人意的表示支持。就這樣,我懷著緊張的心情踏上瞭回國的路途,當飛機歷經十二個小時到達上海虹橋機場,天色已黑,時間接近10點,我趕緊打瞭個滴滴回到杭州,等我時隔兩月重新站在傢門口時,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沈重。

  「哢哢哢」我盡量將開門的聲音降到最低,因為並不想讓爸媽知道我已經回來,經過昨天的事,以及今天兩人都沒有聯系我的怪異表現,我覺得隻有這種突襲式的空降,才能最接近真相。

  走進屋後, 客廳裡的燈是關著的,唯獨主臥裡有一道光線射出來,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前,瞇著眼睛往裡看,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的爸爸,其次是同樣坐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身體的媽媽。

  兩人此時背對背,神色微冷,氣息不穩,有點像是才吵過架,這時我就聽到爸爸說瞭一句「我們離婚吧,你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媽媽聽後情緒有些激動,回道「你要我說幾遍才會相信,我和Jones(瓊斯)真的沒有什麼,那天隻是因為崴瞭腳,他扶我去對面買鞋,買鞋!知道嗎!」

  「難道這就是你頻繁和我分房睡的理由!」爸爸似乎也來瞭火氣隨後語氣又慢慢平息瞭下來「罷瞭罷瞭,的確是我配不上你,你去吧。」說完爸爸從地上站起身來,隨後低著頭準備走出臥室。

  「你今天如果再去徹夜喝酒,就別想上我的床。」

  見爸爸仍然不理,媽媽猛的站起身來喊道「邱志誠,你回來!我發誓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有,那我立刻就去死,這樣好瞭嗎……這樣可以瞭嗎……嗚嗚……混蛋。」

  媽媽這道充滿無盡委屈的聲音徹底將她高傲的自尊擊潰,那張美到窒息的臉上終究是佈滿瞭淚痕,很是淒美。而這時我卻震驚的發現,媽媽那176cm的高挑身軀上,竟還穿著一層宛如連體泳衣的黑色鏤空絲襪,白嫩的傲人嬌軀隱隱約約被其包裹在其中。

  而那整片整片的蕾絲則從肩頭細細的吊帶處延伸而下,如同蔓延瞭的玫瑰鋪天蓋地般覆蓋住胸前那凸起的峰巔,以及平坦性感的小腹,繁瑣的蕾絲花暫且擋住瞭媽媽神秘的三點部位,然而緊身的束縛依然在其兩腿交匯處形成一道淺淺的肉縫,雖不是太過明顯,但也是在那異常飽滿的恥丘上留下一抹揮之不去的痕跡。

  尤其是此時絲襪裡完全處於真空狀態的情況下,那兩團豐滿乳房如同膨脹瞭的水球般巍顫顫挺立在那裡,珠圓玉潤 ,呼之欲出,似乎隻需要一丁點抖動都會將它擠出來一般,我想如果不是媽媽這雙連體絲襪中的蕾絲太過密集,這種視覺沖擊力肯定來的更加巨大,可就算這樣,媽媽那白如凝脂的水嫩肌膚還是透過薄薄的黑色佈料,勾勒出性感曲線,嫵媚至極,正所謂朦朧之美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景。

  我驚嘆於媽媽傾世之魅力, 世間難有如此尤物,女神的臉蛋,性感的肉體,誘人的服飾,三者世間最能催動男性荷爾蒙的東西卻在這一刻完全重合在一起,我想古有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那麼憑借媽媽的姿色就算回到那個年代,也一定是同級別的存在。

  要知道此時穿上連體黑絲的媽媽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那種妖媚氣質,簡直是男人眼中最可怕的春藥,甚至隻需遠遠望上一眼,都能讓其邪火恒生,欲罷不能。

  好在我有著兒子這個身份絕大程度上起到瞭壓制作用,才讓自己迅速清醒,帶著眼中那抹還未消除的欲火,我趕緊轉身向大門跑去,現在唯一能阻止爸爸的隻有我。

  「爸!媽!你們看誰回來瞭……」

  這時我站在客廳門前大叫一聲,隨即重重將行李放在地板上,沒多久爸爸果然先走瞭出來,他看瞭我一眼,低沈的說道「嗯,回來就好,洗洗睡吧。」

  我一聽這語氣就覺得不對,也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到瞭可以讓爸爸無視我的地步「爸,你怎麼瞭,身體不舒服嗎?要不先躺躺。」我佯裝攔住爸爸的去路,伸手扶住他的身體,他本想一把將我推開,而因為自己事先有瞭準備,所以沒被甩開。

  「走開。」爸爸說道。

  「爸,這麼晚瞭你去哪!媽媽人呢!」

  「我叫你走開!聽不明白嗎!」爸爸這時眼中突然冒出一股兇光,仿佛一隻要吃人的獅子。

  我有些嚇呆瞭,從前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竟然對著自己兒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像……像是憎恨!這太可怕瞭。而此時媽媽也終於穿好衣服跑瞭出來,不過情況的沖忙,她隻是在身體表面套瞭一件寬松的體恤,一雙白晃晃的長腿還露在外面,衣角也堪堪遮住屁股,她見爸爸這樣對我,更加生氣,道「邱志誠你想幹嘛!對著兒吼什麼,還是說,你想當著兒子的面和我吵架嗎!」

  爸爸聽到媽媽的聲音後,身體終於是狠狠顫抖瞭一下,而後飛奔著跑瞭出去。「媽,你們到底怎麼瞭!快告訴我好嗎。」這一刻我深深的感受到無助,像是被傢人遺棄的孩子一般。

  媽媽望著爸爸離去的方向輕輕嘆瞭口氣,隨後用手壓瞭壓寬松的衣角,說道「去吧,將你爸爸帶回來,他應該是在保俶路或者黃龍路那一地帶喝酒,媽媽不方便去,所以瑾瑜你務必要將爸爸帶回來。」

  就這樣,我莽莽撞撞追尋爸爸的腳步而去,卻始終也沒能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案,面對著夜晚那五彩斑斕的花花世界,突然讓我覺的很是陌生,而那個和諧美滿的傢庭,竟在不知不覺中出現瞭裂痕,未來何去何從,真的難以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