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直直曬在身上,程子俊感覺自己體內的水分正在快速流失,就快要被烤成一個人幹瞭。
他艱難的睜開雙眼,迎接他的是刺眼的陽光,他適應瞭好一陣,才勉強能夠看清周圍的事物。自己孤零零的躺在一小塊沙灘上,腳下不遠處就是碧藍蕩漾的海水,空氣是靜止的,仿佛先前經歷的可怕風暴不曾發生過一樣。
他試著動瞭一下,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他咬著牙,艱難的踱到水邊,將整個人一頭紮進海水裡,溫涼的海水總算給自己那已經被曬得滾燙的皮膚帶來瞭些許清涼,他用力抹著臉上的水,努力打起精神,開始仔細審視起周遭的環境。
這是一座小島,小島的面積一眼就能望到頭。
很顯然,這裡沒有任何人類居住的跡象。
「媽媽……」
程子俊這才發現,本來緊緊攥著的媽媽的手,終究還是被風暴給沖散瞭。
他發瞭瘋似的跑上岸,沿著小島的海岸線撒腿狂奔,卻始終沒能發現媽媽的身影。在身後的沙灘上,留下他一連串孤零零的腳印。
他繞著小島跑瞭一圈,還是沒有發現媽媽的蹤跡,他靠在一棵椰子樹下大口喘著粗氣,經過長時間的暴曬,他已經嚴重脫水,又沿著小島跑瞭一圈,消耗瞭他大量的體力,此時的他已經快要撐不住瞭。
他擡起頭,陽光透過頭頂斑駁的樹葉灑下來。那裡掛著許多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不知名的果實,看上去飽滿多汁。
「要是能吃上一顆就好瞭……」
他幻想著,舔著幹裂的嘴唇,頹然的坐在地上。兩隻眼睛的瞳孔開始逐漸的失去瞭聚焦,空洞洞的看向遠方。
突然,一抹橘紅的亮色突兀的出現在不遠處的湛藍的海水裡。
是救生衣!
程子俊騰的站起來,打瞭雞血似的沖進海水裡,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著那抹橘色遊瞭過去。
近瞭,近瞭……
長頭發……是個女人……
真的是媽媽!
發現瞭這一點的程子俊再度加速,頃刻間便來到楊可如的跟前。
楊可如穿著救生衣,懷裡抱著一個碩大無比的硬殼行李箱,這個行李箱看上去有些空,似乎沒什麼分量,所以能夠漂浮在海面上,看來是不通水性的楊可如情急之下抓住瞭這根救命稻草,讓自己能夠始終漂浮在海面上。
程子俊一把攬過已經昏迷的媽媽,搭上那個巨大的行李箱,艱難的朝著岸邊遊過去,脫水和暴曬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幾次都差點脫瞭力。
終於,程子俊拖著媽媽艱難的回到岸邊。
他將媽媽的上半身扶起來,用力拍打媽媽的後背,楊可如的嘴裡湧出一大口海水,但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這救生衣太礙事……」
程子俊一把扯下媽媽身上的救生衣,眼睛卻看的直瞭。
媽媽的身上,本來就隻穿瞭一條纖薄的沙灘裙,在海水和風暴的蹂躪下,早已經搖搖欲墜,隻是堪堪還掛在她的身上,隨時都有可能滑落下來。胸前的文胸早就被海水給掀瞭開來,粉紅色的蓓蕾在薄薄的一層薄紗下面挺挺玉立,散發著別樣的誘惑。
「呃……」
猶(欣)豫(賞)瞭幾秒鐘,程子俊終於想起瞭正事,他來不及去管媽媽的內衣是否穿戴整齊,摟住媽媽的腰,繼續拍打著她的後背,終於,在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從媽媽的嘴裡又湧出幾大口海水來,媽媽的眉毛微微動瞭動,終於是醒過來瞭。
「媽媽!媽媽!」
「媽媽你快醒醒!」
楊可如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從沙啞的嗓子裡艱難的擠出一個聲音:「唔……好渴……」
楊可如的精神狀態很差,幾乎在說完這一句話的同時,就再度暈瞭過去。
「水……水……淡水…………」
程子俊像個沒頭的蒼蠅,在原地打著轉,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淡水。這座小島一眼就能望到頭,島上既沒有人,也沒有動物,除瞭光禿禿的礁石和幾顆不知道結瞭什麼果實的椰子樹外,別無他物,他要到哪裡去找淡水?
對瞭,椰子樹!
程子俊望著椰子樹上飽滿多汁的果實,隻要能弄下來一顆,隻要一顆,水的問題就能解決瞭!
他翻開那個行李箱,翻找著有沒有可用的工具。
箱子很空,裡面都是些沒拆標簽的奢侈品和免稅商店的購物袋,能看得出來價值不菲,但在眼下的環境裡毛用都沒有。他翻瞭半天,終於在夾層裡找到一把很小的瑞士軍刀。
「湊合用吧……」
程子俊就近跳上一棵椰子樹,將人吊在半空用力的搖晃,樹上的果實又大又飽滿,經他這麼用力的搖晃,還真給他搖下來兩顆。
他拿出刀當鑿子,用拳頭當錘子,重重的砸瞭下去。
果實的殼上滿是奇異的花紋,卻比想象中的還要薄,程子俊這一鑿下去,竟直接給鑿漏瞭,汩汩的汁水眼見就要湧出來,他心裡卻犯瞭嘀咕:「能不能喝啊?該不會有毒吧?」
他仰起頭嘗瞭一口,忍不住吐瞭出來。
「媽的,這也太難喝瞭!」
他猶豫著,這是目前在小島上能找到的僅有的水源瞭,就算真的有毒,他也沒有辦法,毒死總比渴死強吧?
他捏著鼻子又喝瞭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有瞭心理準備,感覺沒有第一口那麼難喝瞭。
「唉,聊勝於無吧!」
他扶起媽媽,將果實送到她的嘴邊,一點一點的,將果實的汁液灌進媽媽的嘴裡。
昏迷中的媽媽被嗆瞭一口,但緊接著,喉嚨開始不自覺的吞咽起來,不多時就將整顆果實裡的汁水喝得幹幹凈凈。
程子俊徒手又撬開一顆,繼續喂進媽媽的嘴裡。
第二顆果實又喂瞭大半,媽媽輕哼瞭一聲,將頭微微偏向一邊,看來是喝不下瞭。程子俊見媽媽的臉上逐漸紅潤起來,終於放瞭心。他在樹蔭下為媽媽清理出來一塊地方,讓她平躺下來,自己則靠在她的身邊,取過喝剩一半的果實,將剩下的果汁一飲而盡,然後倚在樹幹上,很快也沈沈的睡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