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刺客滅寶失去右臂,吳戰威也傷瞭左臂,原本實力懸殊的兩人一時間鬥瞭個難解難分。
另一邊小紫與女刺客的交手更像是話傢常。小紫笑道:“姐姐的身材真好呢,虞傢姊妹的身子人傢也見過,好像還及不上姐姐呢。”
“小賤人,知道我們是龍宸的人,還敢下手?”
驚理森然道:“知道龍宸的報復手段嗎?”
“知道哦。”
小紫眨瞭眨眼睛,天真地說:“姐姐知道人傢的手段嗎?”
“賤丫頭!”
驚理一指按住娥眉刺,朝小紫眉心刺去。
小紫笑吟吟地抬起手掌,掌中多瞭一隻血跡斑斕的玉瓶,正是程宗揚一直帶在身邊的都盧難旦妖鈴。
這隻瓶子,程宗揚琢磨過不少次,怎麼看都是個實心瓶,跟鈴鐺扯不上半點關系。然而小紫玉掌輕輕一搖,一串鈴聲從瓶中傳出。鈴聲帶著奇特韻律,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異界。
那聲音鬼氣森然,以驚理的修為,心神也為之一滯。緊接著一隻鬼手破空而出,如幻影般穿過她掌中的娥眉刺,重重擊在她的胸前。
驚理的身形驀然後退,高聳的胸部不停起伏,胸前的皮革已經多瞭一道爪痕,她目如寒冰,恨聲道:“幽冥爪!”
小紫笑道:“很好玩吧。”
妖鈴聲響,又是一隻鬼爪飛出。幽冥爪一經施展便陰魂附骨,不死不休,根本無法閃避,隻有硬拼一途。驚理全力封格,她如針刺般尖銳的真氣對陰魂毫無作用,隻能靠本身修為硬擋,接著體內劇痛,經脈已經受傷。
驚理修為穩在小紫之上,卻被冥幽爪打得狼狽不堪,她咬牙道:“好歹毒的小賤人!”
幽冥爪是幽冥宗絕學,透過抽取陰魂的力量凝成鬼爪,威力相當於陰魂生前的全力一擊。
幽冥爪的訣法並不艱難,有第四級入微境的修為就可以施展,但幽冥爪每出一招都要耗費一條陰魂。如果陰魂生前修為平平,全力一擊也沒什麼效果;如果是高手,世間哪來那麼多高手讓人抽取陰魂?
因此幽冥爪隻能算是一種雞肋絕學,幽冥宗內也沒有幾個人修煉。這個小賤人小小年紀就兩次使出幽冥爪,手上至少已經有兩條性命。
小紫笑道:“別冤枉人傢,人傢是剛撿的,還有兩個一起給你好瞭。”
驚理略一思忖,才知道她抽取的是自己四名同伴的陰魂。妖鈴連聲響起,兩記幽冥爪接連攻出。這四記幽冥爪相當於四名刺客各自全力一擊,而且在妖鈴催發之下,根本不必凝氣換招,攻勢迅猛至極,以驚理第五級坐照境的修為也難以承受。
勉強封住最後一記幽冥爪,她也口吐鮮血,從墻上跌落。
程宗揚也明白過來,難怪自己吸收不到死氣,原來都被小紫用都盧難旦妖鈴搶走瞭。
那隻妖鈴原本是幽冥宗的聖物,建康之戰,古冥隱落在小紫手中,畢生所學都被小紫毫不客氣地搜刮幹凈。那隻妖鈴在自己手中頂多讓月丫頭聽話點,在死丫頭手中卻成瞭殺人奪魄的利器。
鬼眼刺客與吳戰威拼得兩敗俱傷,武二郎從後趕來,雙刀帶著無數鮮血朝鬼眼刺客斬去;程宗揚來不及阻攔,滅寶就被武二那廝分屍瞭。
“停!”
程宗揚連忙攔住殺起兇性的武二郎,免得他順手把那名折肩斷腿的刺客也幹掉。怎麼也得留個活口,問問龍宸為什麼要找自己麻煩吧?
武二郎一拳把受傷的刺客打暈,然後扯起吳戰威。
吳戰威哈哈大笑:“二爺!咱們又見面瞭!”
武二郎摸著頸後的虎斑,一直牛氣哄哄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吳大刀,聽說你娶婆娘瞭?你可欠瞭我一頓酒啊!”
“好說!等回建康,我給你補上!到時候讓我婆娘出來給你倒酒!”
“拉倒吧!嫂子倒酒,按規矩我得跪著喝,這事兒我武二不幹!”
“喲,二爺長學問瞭,還知道規矩。”
程宗揚揶揄道:“誰不知道二爺是天生大爺,見人大一輩,竟然把吳大刀當哥,這也太給我們面子吧?”
武二郎眼一瞪:“二爺佩服的是好漢!吳大刀身上這傷放你身上,早就哭爹喊娘瞭。”
“武二。你哪隻眼睛見過我哭爹喊娘瞭?”
吳大刀壓住傷口,哈哈笑道:“吵!接著吵!這麼吵著才熱鬧!”
兩人卻不吵瞭,程宗揚打量武二郎,武二郎也打量他,半晌後兩人同時露出笑容,流露出久別重逢的欣喜。
當日在南荒,武二郎身負重傷、修為大退,接著又和蘇荔分手,整個人像死狗一樣,蔫得不成樣子。
數月不見,武二郎沒有半點風霜之色,倒像是在哪兒過瞭個肥年,吃得紅光滿面,這會兒又是一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裡的模樣,牛氣沖天。
“傷好瞭?”
武二郎一攤巴掌,氣勢十足地說道:“六重!正宗的九陽神功!”
“幹!你說六的時候不要伸五根手指頭好不好?”
武二虎目一翻:“二爺樂意!你看不順眼,二爺這就拍屁股走人。江州這破事,二爺就不管瞭!”
程宗揚道:“二爺來江州給我助拳的?”
“呔!平白給你助拳?二爺才沒那麼閑。”
武二郎道:“無利不起早,二爺聽說江州招雇傭兵,正好手頭缺錢,想賺兩個錢花花。”
程宗揚笑道:“這個好說,兩個銀銖一個月,幹不幹?”
武二郎扭頭道:“紫丫頭!二爺急著趕路,咱們回頭見!”
說著拔腿就走。
程宗揚好整以暇地說道:“二爺慢走,見著蘇荔族長對她說一聲,她那一成股份恐怕沒瞭。”
武二郎停下來,“啥股份?”
“當初在南荒,大夥分股,說好由我打理,二爺和花苗各有半成股份。二爺充當大方,把自己的半成給瞭蘇荔族長。如今我把全部資金都投到江州,裡面有蘇荔族長那一成。二爺若願意,就在江州幫蘇荔族長照看生意;要是不樂意,就當我沒說過。”
程宗揚接著哈哈一笑。”二爺,我隨便說說,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就算江州失守,蘇荔族長的錢血本無歸,賠得底兒掉也跟你沒半點關系,責任全由我來負!”
“你算老幾!負得起嗎?”
武二郎瞪著眼吼道:“她的錢就是二爺的錢!誰敢動二爺一文錢試試!”
“二爺的意思是,蘇荔族長的股份你看著?”
“廢話!”
武二郎吼瞭一聲,然後壓低聲音,“那是我們的錢……”
程宗揚笑瞇瞇道:“不合適吧?”
“哪兒不合適!”
“合適!合適!不過工錢的事……二爺是不是直接跟蘇荔族長算?”
“啥錢?”
武二郎恨鐵不成鋼地朝他腦袋上一拍,“自傢的生意還要工錢?你傻吧你!”
龍宸七名刺客或死或擒,庭中的禁音術已經失效,城上的喊殺聲隱隱傳來。
武二郎在江州已經待瞭幾日,一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也跟他老人傢沒半文錢關系。
這會兒得知城裡的生意有蘇荔的份,武二郎的眉頭立刻皺得老高。”不成,二爺得去看看!免得那些廢物被人打進來,動瞭二爺的生意!”
程宗揚朝吳戰威豎瞭豎拇指。看不出武二這粗胚還是個居傢好男人,對自傢的生意夠上心的。隻不過武二這廝也太護食,就這麼躐到城上,恐怕臧修他們先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死丫頭!”
小紫朝他擺瞭個“一切都好”的手勢。程宗揚也不廢話,把吳戰威背到肩上,一邊去追武二。
卓雲君被雁兒扶著仍站不起身,她跪坐在地上,望著武二的背影,眼中流露種種驚愕、不甘、羨慕和懊惱。
鎮教的九陽神功被一個全無關系的外人學去,她身為太乙真宗的教禦卻淪落人手。造化弄人,莫過於此。
六朝各派宗門多如牛毛,論起最危險的組織,黑魔海當仁不讓坐頭把交椅。
若論最神秘的組織則莫過於龍宸。作為一個純粹的殺手組織,龍宸刺客團始終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
若非小紫揭破,絕少有人知道兇名昭著的妖星都隸屬於龍宸,更沒人知道妖星中的昭旦、昭明雙星就是虞氏姊妹。
妖星者,五行之氣、五星之變,如見其方,以為災殃。天道有常,不在群星之中的流星、彗星則稱為妖星,分別是太白、歲星、辰星、熒惑、填星這金木水火土五星精華流散變化。
三十六妖星大都是其他門派的棄徒,拋棄原來的姓名,以妖星為名,本身來歷足夠神秘,但他們隻屬於龍宸外圍,龍宸內部真正的核心,連他們也未曾真正接觸過。
但誰也沒想到辰星一組的拂樞、滅寶會在短短幾個照面間被斬殺殆盡,此時連僅剩的驚理也到絕境。
驚理竭力施展身法在樓內疾掠,她的動作迅捷而隱蔽,皮制水靠緊貼在身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那具凸凹有致的身軀在樓梯上一掠而過,下一個瞬間側身閃入一間空房,然後往桌側一伏,使出遁術,借助光線和室內的器具隱住身形。
她的面罩仍在,身上的連體水靠卻破開一條裂縫,露出腰側雪白肌膚和一道溢血的鞭痕。
那個小賤人陰損至極,方才交手時突然揮出一條紫色長鞭,險些將自己腰椎打斷。如果不是自己打出最後一枚防身的娥眉刺,隻怕剛才便束手就擒。
她屏住呼吸,真氣在受創的經絡間行走,緩慢積蓄力氣。她知道那個可怕的大漢已經離開,隻剩下一個小賤人。她的修為在自己之下,隻要自己的真元恢復少許就能輕易脫身。等一個月後自己的功力盡復,這個小賤人就該後悔她為什麼要生出來。
忽然頸後一涼,一個悅耳的聲音輕笑道:“原來在這裡啊。”
女刺客顧不得思索自己為何會露瞭行藏,立即出掌,向後拍出。突然腰後一痛,一絲尖銳痛楚鉆入腰椎,接著經脈間微微一震,剛才積蓄的些許真氣頓時消散。
一隻纖纖玉手晃亮火折。
“姐姐跑得好快,人傢差一點就抓不到你呢。”
驚理冷冷看著她,沒有開口。每一名龍宸的刺客都接受過審訊訓練。在審訊中最有力的抗拒不是激烈的反抗或者巧妙的謊言,而是沉默。
激烈的反抗會大量消耗體力,使自己過早崩潰。再巧妙的謊言也會暴露過多的訊息,隻有沉默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小紫笑瞭起來。”你以為不開口就可以瞭嗎?”
尖細的娥眉刺穿透皮革,在女刺客高聳的乳房上微微一挑,準確地挑住她的乳頭,然後刺進去。
戴著面罩的女刺客眼神冰冷,看著自己的娥眉刺從黑色皮革上穿過,將她高聳的乳房與皮革連在一起,仍舊一聲不吭,連呼吸都保持平靜的節奏。
少女輕笑一聲,把她翻轉過來。穿著娥眉刺的雙乳撞在地上,乳頭傳來撕裂般的痛意,接著背後一涼,水靠上那條隱蔽的拉鏈被人拉開。
佈帛撕裂聲起,那少女沒有剝下她的水靠,而是把手掌伸到裡面,直接把她的貼身衣物扯碎,隻剩下一具赤裸胴體包裹在冰涼的皮革中。
“雁兒,把蠟燭拿來。”
燭光搖動著移到自己背後,接著另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的皮膚好白呢,腰這麼細呀!我剛才問吳大刀,他說這個女刺客最少有三、四十歲,為什麼一點都不老?”
“這就是修真養氣的好處。像她這樣的修為,再過二十年、三十年,身子也不會顯老呢。”
“這麼好啊。”
雁兒忽然嘻嘻笑瞭兩聲,“她的水靠好像有點小,貼這麼緊,身子都被人看光瞭。”
“她的身子好不好看?”
“還好啦。奶子大,屁股也大,奴婢聽說男人就喜歡這一種的,就是不知道臉長得漂亮不漂亮。”
小紫笑道:“讓她做婊子好嗎?”
“好啊!蘭姑正發愁樓裡的姑娘太少,不夠用,就讓她當婊子好瞭,誰讓她那麼壞,想害我們。”
兩個少女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說著,誰也沒有理睬女刺客的反應,好像她已經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物體。
驚理神情冷漠地閉著眼,透過言語使被審訊者產生不被重視的卑微感,進而恐慌,以此打破被審訊者的心防,這種伎倆,龍宸要多少有多少。
“要不要測試一下?”
“好啊。”
驚理的眼皮一動,被一雙柔軟的手指撐開,接著看到一名美貌少女俯身望著自己。”壞女人,你被我們抓到就要乖乖聽我們的話,明白瞭嗎?”
驚理的眼中露出一絲輕蔑。
“前天我們也抓到一個女賊,叫……”
看到雁兒求助的眼神,小紫笑道:“罌粟女啦。”
“對瞭,是罌粟女。”
雁兒努力裝出兇巴巴的表情,“她像你們一樣偷偷進來做壞事,也被小姐抓到瞭。本來她也好驕傲的,小姐在她兩顆奶頭上都開瞭洞,還掛瞭兩隻鈴鐺,她就聽話瞭。”
“笨丫頭,你的口氣好假啊,真事都讓你說得沒有瞭。”
雁兒懊惱地說:“奴婢是不是還不夠兇?”
“兇巴巴有什麼用?她們又不怕的。好瞭,把小花放進去吧。”
背上忽然一涼,一條蛇般的物體進入皮衣內,在自己赤裸的胴體上遊動起來。
驚理的皮膚猛然繃緊,一聲驚叫已經到喉頭,又被她強忍下去。
那條蛇在她皮衣拉鏈間遊動一圈,然後一頭鉆到衣內。她能感覺到蛇身冰涼的鱗片在肌膚上摩擦,從她的背部緩緩遊到腰間。即使被人用刀切開皮膚,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對蛇類的恐懼卻是女性的本能。
驚理緊緊閉著眼睛,感受著蛇身遊過自己的臀部,接著擠入臀縫。那隻妖異的蛇頭在臀間蠕動著,能清楚感覺到蛇頭包裹在鱗片下的骨骼。蛇頭一點一點接近,忽然蛇口張開,一條冰涼蛇信閃電般的從自己的肛蕾掠過。
正當驚理接近崩潰的時候,那隻試圖擠進自己肛中的蛇頭突然消失,緊接著又在下體出現。它猙獰地張開蛇口,尖銳的毒牙猛然合攏,咬住自己秘處最柔嫩的部位。
在女刺客的尖叫聲中,雁兒正對著鬧鐘認真做紀錄。”反應時間,十七秒。
敏感度,乙級。反應強度,丙……”
驚理驚魂甫定,才發現身上根本沒有蛇的蹤跡,兩個女孩隻用幻術就蒙蔽瞭自己的感官。
被戲弄的憤怒使女刺客失去冷靜,“小賤人!要殺便殺!”
小紫笑道:“人傢才不會殺你。隻要你乖乖聽話、用心做事,就會活得好好的。”
驚理用嘲諷的口氣道:“聽你的?用心做事?”
“事情也不是太多。”
小紫沒有理會她的諷刺,煞有其事地扳著手指說道:“第一樁,你既然被人傢抓到就是我們的奴隸。別的奴隸怎樣做,你也要怎樣做。第二樁,人傢有個奴婢開瞭一間妓院,現在缺人,你就去裡面接客,替我掙錢好瞭。聽明白瞭嗎。”
“做夢!”
“那個罌粟女一開始也這樣說呢。”
雁兒道:“我聽人傢說她很厲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小姐隻用瞭一個時辰,她就變得比小貓還乖,自願廢掉武功到妓院裡接客。聽說很多男人喜歡她呢。”
女刺客發出一陣冷笑。”當婊子很可怕嗎?被人肏又不會少塊肉,我隻當被狗舔瞭一口!這種伎倆就想從我口中問出什麼,你們看錯人瞭!”
小紫笑道:“你也看錯瞭哦,人傢才不想要什麼口供呢……”
雁兒抬起小手,亮出一柄小巧的銀剪。兩女將女刺客的水靠胸部部分貼著乳根剪開,露出她白生生的雙乳。她們笑鬧著一邊把玩,一邊品評她的乳房夠不夠大、乳頭夠不夠翹。兩支娥眉刺還留在乳頭,雁兒將皮革剪得剩拇指大小,掛在她乳尖。
然後兩女把她翻過來,將她的水靠從腰間剪開,在皮革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心形缺口,使她整個臀部裸露出來。
接著又拿出皮尺測量她臀部的大小、臀肉的彈性,甚至陰門和屁眼兒的位置、形狀,還有色澤。唯一沒有理會的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驚理這才知道兩女根本沒有審訊的興趣,隻是把她當成一件好玩的玩具。她決心用性命保守的秘密對她們沒有任何用處。她們在意的隻是她的身體。
忽然一個淡淡的影子飄入體內,驚理身不由己地站起來,伸手接過蠟燭,然後蹣跚著走出房間。
燭光在樓道裡映出濃黑的影子,女刺客的面容被面罩遮住,唯一露出的雙眼和嘴部的圓孔,看起來陰森又詭異。
皮革上的水跡已幹,在燭光下散發出黑亮的光澤,往下則是一具活色生香的肉體。白光光的雙乳高高聳起,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她的步伐不時抖動。
在她身後,渾圓雪臀完全裸露出來,從後看去,那張豐滿白晰的屁股嵌在皮革心形的缺口間,愈發醒目。
兩女沒有跟來,就這樣把她獨自放到外面。驚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失去控制,更不知道這兩個少女要做什麼。她雖然意識尚存,肉體卻仿佛被人操弄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向樓外未知的夜色。
小院三面環樓,鄰著院門的一處房間門窗緊閉。他們潛入客棧時已經檢查過,這處房間沒有任何可疑的氣息。然而驚理跨入房內卻仿佛突然踏入一座獸欄,鼻中滿是嗆人的野獸氣息。
驚理的身體被無形意志操控著朝房內走去。燭光映出地上紛亂的雜物、零星的血跡……在她面前赫然是一口巨大的鐵籠,兩個猛獸般的巨人被鐵鏈鎖在籠中,彼此相距丈許。它們胸部濃密的鬃毛微微起伏,喉中發出低沉咆哮,籠內到處是斑駁的血跡,還有被撕咬過的動物骨骼。
在兩個獸人之間倒著一具屍體,兩名獸人彼此低吼,似乎在商談怎麼把屍體撕碎分食。燭光映入室內,兩名獸人同時向她看來,非人的目光中充滿獸性的殘忍和嗜血。
驚理本能地想要逃離,可她恐懼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卻一步一步走近獸籠。
與她心裡的恐懼不同,她的腳步變得輕盈而充滿誘惑,那對傲人雙乳抖動著,白花花的肉光吸引獸蠻人的註意力。
她忽然意識到那兩名少女說的並不是謊言,即使和她一樣的女殺手也會像貓咪一樣順從。
然而她無法停住腳步,裸露著臀乳走進籠中,一直走到兩名恐怖的獸蠻人之間,然後側過身讓兩名獸人一前一後把自己夾在中間。
她看到獸人身上鎖著巨大的鐵鏈,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好兩名獸人都無法夠到她的肉體,但偏移半步,自己就可能成為獸蠻人的食物……甚至比成為食物更可怕。
她想拔腿逃開卻無法移動半步,她想大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兩個半獸人咆哮著伸出巨大獸爪,她像走在鋼絲上,隨時都可能被獸人撕碎,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做出撫臀摸乳的挑逗動作,猶如玩火的飛蛾。
驚理感覺自己像一隻脆弱的蛹,被無法言喻的恐懼一層層包裹著,巨大壓力使她無法呼吸。
就在驚理被壓力擊潰的時候,一隻冰冷手掌忽然抓住自己的臀肉。
她顫抖著回過頭,看到那具屍體拖著折斷的脖頸從地上爬起,變形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笑容。它張開嘴,腐爛的牙床發出惡臭氣息……
程宗揚把受傷的吳戰威交給城中巡邏的星月湖軍士,立刻趕去追武二郎。剛登上城頭還沒看到武二,不由得倒抽瞭口涼氣。
城外密佈著星星點點的火把,在夜色下猶如繁星。遠處的一座土山已經成形,大批宋軍士卒在土山上川流不息,肩扛手提運送掘出的泥土。
看土山的規模,宋軍挖掘的地道絕不是僅僅一、兩條那麼簡單。土山的位置遠在龍雕弓射程之外,正面還張著數層佈幔用來阻擋流矢。佈幔之後隱約可以看到幾個步兵方陣正嚴陣以待,數量不下三個軍。
程宗揚的心裡格登一聲。調集三個軍用來守衛土山完全是多餘,宋軍半夜大規模集結,唯一的可能就是進攻。
江州平原是大江多年沖積而成,土壤肥沃,挖掘地道事半功倍,以宋軍的人力,隻怕地道已經掘到自己腳下。
想到這一點,程宗揚立刻攔住一名軍士。”現在城上是誰在指揮?”
那軍士三十多歲,眼神中帶著百戰之餘的鋒銳,他向程宗揚行瞭個軍禮,然後道:“報告程少校!目前指揮官是蕭少校!”
程宗揚認出他是自己手下的一營軍士:“你是一連的?臧修呢?”
軍士指瞭指旁邊的懸樓。城上的民夫和雇傭兵都覺察到危險,一個個握著兵刃,緊張地盯著城外。懸樓內卻鼾聲大作,臧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這會兒睡得正熟。
“臧和尚!”
程宗揚沒好氣地踢瞭他一腳,“宋軍都快摸到城上瞭,還在睡!”
臧修鼾聲一停,接著躍起身,臉上已經沒有半點睡意。他走到懸樓射孔處看瞭一眼,然後道:“我們作過推演,宋軍想破城至少要調動五個軍。三個軍的兵力很可能是佯攻,以搖鼓遠射為主,目的是掩護正在挖掘的地道。”
說著他咧嘴一笑,“前面有老魯守著,誤不瞭事。”
南門正前方的堡壘中,魯子印盤膝坐在一個半人深的土坑內,坑上覆蓋一口大缸。他雙目微閉、斂息凝神,在黑暗中仔細傾聽地下的動靜。
挖掘泥土的沙沙聲從遠處不斷逼近,一點一點到達腳下。魯子印沒有動,隻閉著眼,等著地下挖掘的范圍越來越大。
連日來的戰鬥讓星月湖上下都對程少校拿出的水泥深具信心。宋國的軍隊在六朝中算不上一流,但器械之精甲於六朝,論起攻城的手段,宋國自認第二,六朝沒有誰敢自認第一。
饒是如此,宋軍器械對江州的水泥堅城仍然束手無策,用盡手段也沒攻下哪怕一座堡壘。
在蕭遙逸不計成本的投入下,六座通體由水泥澆鑄的堡壘猶如六枚鐵釘,成為宋軍無法攻克的噩夢。水泥的便捷性、可塑性、堅固程度……遠遠不是巖石城堡所能抗衡的。宋軍摧城拔寨的利器,在江州的水泥堅城面前毫無用武之地。
要對付這些水泥堡壘,最好的辦法便是穴攻。采取挖掘地道的方式將堡壘下方全部掏空,用木柱支撐,然後燒毀木柱,利用堡壘自身重量造成地層塌陷,使堡壘倒塌,將其拔除。
針對宋軍的穴攻,魯子印已經準備給宋軍一個驚喜。
鼓聲隆隆響起,宋軍的三個步兵方陣緩緩向江州進發。他們每邁出一步都用刀劍敲擊盾牌,發出巨大聲響。踏入守城方的射程之後,宋軍本就不快的速度愈發緩慢,鼓聲卻越來越響。
程宗揚松瞭口氣。臧修所料不差,宋軍這次的進攻是佯攻,雖然聲勢震天,軍中卻連雲梯也沒有幾架。
“外強中幹。”
程宗揚丟下一句評語,然後笑道:“臧和尚,讓你說中瞭,宋軍連演戲都舍不得下本,看來真是窮瞭。”
說笑間,一行人遠遠行來,正是在城上巡視的蕭遙逸。小狐貍錦衣玉冠,腰裡掛著一串香囊,衣領、鞋子都鑲著龍眼大小的珍珠;架子更是擺到十二分,周圍單是提燈籠的就有七、八個人,程宗揚估計城外的宋軍隔著兩裡都能看到他拉風的模樣。
“照這麼亮,給神臂弓當靶子嗎?”
蕭遙逸道:“我就是怕他們看不清,不小心給我一箭,那可冤枉死瞭!有這麼多燈籠照著才安全。”
從秦翰手中撿回一條命,蕭遙逸把自己江州刺史的身份當作護身符,除非宋國準備和晉國撕破臉,否則他越拉風,活命的機會越大。
程宗揚笑道:“你幹脆學著袁成子他們,臉上敷點脂抹點粉,找幾個美婢扶著,走兩步吟首詩,再吐半口血,這才像晉國的貴族。”
蕭遙逸翻瞭翻白眼,“你掐死我得瞭!”
兩人說笑幾句,程宗揚問起武二,蕭遙逸卻是一愣。他在城上巡視一圈也沒見著半個外人,何況是武二郎那樣的大塊頭。
程宗揚聽得納悶。從客棧到城墻並不太遠,武二郎即使屬烏龜的,這會兒也該爬到,難道是迷路瞭?
蕭遙逸聽說又來一個高手助陣,不由心花怒放;至於武二的脾氣,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高手嘛,有脾氣、有性格,那叫有本事!我喜歡!”
說著他有些不放心地說道:“真的不要錢?”
“放心吧,武二爺向來一口唾沫一個坑,說不要錢就不要錢。”
程宗揚忽然停下來,扭頭朝城下看去。
城下一處民居轟然一聲巨響,一條人影直射出來。看到那個大腦門,程宗揚不由一愣。”秋小子?”
秋少君像狂風中的樹葉般被卷起數丈,接著身子一翻,頭下腳上,朝那處民居疾掠過去,人在半空便喝道:“先天五太!太素第四!咄!”
房舍仿佛被一個無形巨人踏過,滿簷屋瓦同時破碎,濺起一片灰土。房中傳來一聲暴喝:“臭小子!給二爺滾開!”
接著灰土之間有一團光球沖天而起,破開秋少君的太素訣,擊向他的胸口。
秋少君“哇”的吐瞭口鮮血,一頭撞進塵霧彌漫的瓦礫間,摔得灰頭土臉。
他袖中的少陽劍如影而出,繞身遊走,忽然一手伸來,抓住他的肩膀。秋少君彈指低嘯,少陽劍如遊龍般刺去。
程宗揚竭力避開劍鋒,一邊叫道:“秋小子!是我!”
“小心!”
秋少君急忙揮袖,那柄少陽劍剛生變化就被他收入袖中,讓程宗揚躲過一劫。
秋少君顧不得抹去嘴邊的血跡,便叫道:“有奸細!還記得我說過城中有太乙真宗的氣息嗎?原來就躲在這裡!”
程宗揚朝另一邊嚷道:“二爺,省點力氣吧!誤會!是自己人!”
“自己人?”
秋少君叫道:“自己人他會一見面就動手打我?”
武二郎踏著瓦礫出來,橫著眼道:“二爺找你問路,那是打你嗎?沒長眼啊你?”
秋少君哇哇叫道:“小子!過來!二爺有事問你--有你這樣問路的嗎?我二爺早就死瞭,你算老幾啊?”
“嘿,小雞崽子,越說越來勁是吧!”
“哇,你還罵我!”
“停!”
程宗揚拍瞭拍腦門,告誡自己冷靜,然後一指武二,對秋少君道:“這是武二郎,和我一道在南荒出生入死的兄弟。人呢,算不上什麼好人,脾氣更臭。”
沒等武二發飆,程宗揚又補瞭一句,“花苗蘇荔族長的未婚夫。”
一聽到這話,武二郎頓時沒脾氣,整個人都美得冒泡,他一邊咧著大嘴傻笑,一邊拍拍程宗揚的肩,一副大傢知根知底、交情十足的表情。
“這是秋少君。武二,你不是佩服師帥嗎?這是王真人最小的師弟。”
“我說呢,年紀不大,修為不差。”
武二大咧咧道:“不打不相識,往後跟著二爺混吧。”
秋少君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他盯著武二郎。”你為什麼會九陽神功?”
武二郎立刻翻臉:“二爺會九陽神功,招誰惹誰瞭?”
程宗揚幹咳一聲,拉住氣沖沖的秋少君。”這事說來話長……回頭有機會再跟你說吧。”
“不成!你得給我說個清楚!”
“小雞崽子!給臉不要臉是吧!”
“哇!你又罵我!你以為我很怕你嗎?”
“都閉嘴!宋軍打過來瞭!武二,你到城上去!秋小子,你還不去保護月姑娘!”
兩人惡狠狠互瞪一眼,這才罷手。好不容易分開兩人,程宗揚隻覺腦袋有兩個大。這兩個活寶,真夠傷腦筋的。
鼓聲越來越近,魯子印忽然雙目一開,抄起手邊的長矛朝地上刺去。矛身穿過泥土,猛然一沉,似乎刺到空處。魯子印隨即掀開大缸,從坑中躍出,一邊發出低嘯。旁邊早已等候多時的軍士立刻撲滅燈火,拿起準備好的鋤鏟朝下挖去。
整座堡壘都沉浸在黑暗中,隻有挖掘聲不斷響起。
幾名星月湖軍士一起動手,不多時往下挖瞭三、四尺深。堡壘燈火全無,反而是地下的空隙隱約透出火把的光芒。下面挖掘的宋軍士卒也聽到頭頂異動,知道被敵寇發現;這裡離土山入口已遠,士兵們都沒有帶武器,隻能一邊拼命填土,一邊匆忙撤退。
泥土一陣湧動,忽然伸進一個巨大的鐵筒口,接著轟然一聲,眾人困在狹小的空間裡,耳膜幾乎被巨大轟鳴聲震碎。
星月湖等人拔出那門用來嚇人的火炮,魯子印提著短刀當先鉆進地道。堡壘下方的地道剛挖掘出來,極為狹窄,十幾名宋軍一個沒跑,全被震暈。魯子印毫不手軟地一路殺過去,將地道裡的宋軍清理得幹幹凈凈。
堡壘下方已經被掏空三分之一,形成一個月牙狀的空洞,用幾根剛打上的木樁支撐。再給宋軍一會兒時間,挖到足夠的深度,一旦縱火焚燒,失去支撐的堡壘立刻會整個傾覆。
但現在宋軍連日的辛苦都便宜堡壘的守軍,幾個水泥制成的蒺藜狀障礙物被運送下來。交叉堵住地道入口,將堡壘下方地穴隔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接著魯子印等人一起動手,也不用費什麼事,直接將攪拌好的水泥灌進去,用不瞭多久便灌滿整個地穴。
“這等於宋軍出人出力替咱們挖好堡壘的地基,”臧修嘿嘿笑道:“咱們隻要把水泥灌進去就把堡壘加固一遍。嘿嘿,大夥兒都盼著宋軍在每個堡壘下方挖地穴,省得咱們再費力加固。”
“這主意太損瞭,誰想的?”
蕭遙逸眉飛色舞。”打死你都想不出來--月姑娘!”
程宗揚一臉不可思議……那個大腦一根筋的傻妞還有這主意?
蕭遙逸佩服地說道:“月姑娘聰明天授,一看到水泥就意識到這是軍國利器,這段日子對水泥下瞭不少力氣。當初月姑娘就斷言,要對付水泥堅城,除非用鐵制的撞車,但江州土地松軟,鐵制的撞車難以移動。強攻之外隻有穴攻一途,早在過年前,月姑娘針對宋軍可能采取的穴攻制訂各種計劃,眼下終於用上瞭。”
軍國利器?隻有月丫頭這種戰爭狂才會隻看到水泥的軍事用途吧。
“這主意是不錯,就是太費水泥瞭。”
江州的水泥窯沿江而設,大都佈在城外,戰事一起就停止運作。用灌漿方式對付穴攻可謂巧妙,唯一的弱點在於水泥的耗費量會大得驚人。
說話間,宋軍方陣越來越近,忽然城上一聲暴喝:“來啊!孫子們!敢動二爺的錢!讓你們嘗嘗二爺的刀!”
夜色間,武二郎這聲大吼仿佛地面都為之震顫,陣後幾匹戰馬嘶鳴一聲,就像聽到虎嘯一樣踣倒在地。
蕭遙逸笑得合不攏嘴。”好漢!好漢!武二爺真夠猛的!”
武二郎哼瞭一聲,下巴幾乎揚到天上去。
就在這時,土山上的宋軍忽然一陣慌亂,一群渾身泥土的士卒從地下鉆出,仿佛被敵人追殺一樣四散奔逃。正在前進的宋軍方陣停下腳步,片刻後迅速撤退。
武二郎正準備大殺一場,看到這一幕,鼻子差點氣歪瞭。”啥意思?不打瞭?
二爺辛辛苦苦跑來,他們竟然敢不打瞭?孫子!有種別跑!”
程宗揚趕緊攔住他,武二郎也就是做做樣子,被他一拉順勢停住,又叫罵幾聲,找足面子,這才拍拍屁股走人。
程宗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廝脾氣臭瞭點,心眼兒一點也不缺。秋少君和他一比就成瞭個缺心眼的傻小子。
蕭遙逸笑道:“夠氣魄!有武二爺援手,著實是個得力的臂助。”
“在南荒,他和藝哥幫瞭我不少忙。”
程宗揚回到守城的正題上,“水泥這麼用能供得上嗎?現在還剩多少?”
蕭遙逸在程宗揚耳邊道:“這幾個月坐吃山空,已經沒剩多少,還好宋軍不知道。嘿嘿,這水泥果然好用,現在謠言滿天飛,保證宋軍摸不著底細……”
“什麼謠言?”
“當然是水泥的謠言。你的望江樓還沒建成,外面知道的人不多;江州戰事之後,水泥肯定一戰成名。這是咱們的搖錢樹,你總不想讓人知道這東西誰都能燒出來吧?”
這種低投入、高產出的產品,技術上沒有什麼復雜之處,想靠壟斷技術賺錢,最要緊的是保密,程宗揚把它交給星月湖也是考慮到星月湖大營不僅有充足的人力,更有嚴格的軍紀。否則隻靠祁遠一個人,累死也做不出多少。
程宗揚笑道:“你怎麼編的?”
蕭遙逸一臉得意地說道:“水泥水泥,當然是水底的泥沙……”
“不是吧?”
“江州水泥名滿天下,其物蓋出自江州之濱,大江之內。每至晦朔,江州之民入江中取沙土,入於窯中,以烈火焙熱七日,其法秘不知聞,傳言每石得灰數斤,即為水泥。大江流經數千裡,出水泥者,僅兩裡有餘。江州之能富甲天下,皆源於此。”--《江州瑣記》江州一戰使水泥的名聲不脛而走,多年以後甚至有人聲稱,江州之戰的真相其實是盤江程氏為瞭推銷水泥所做的一次大規模廣告。
隨著江州水泥風靡一時,關於水泥的傳言也越來越多。
其中流傳最廣的一種就是《江州瑣記》的說法。受此啟發,許多人對自己身邊的河流進行試驗,但沒有一例能燒制出水泥。
甚至還有人借著行船為掩護,費盡力氣從江州附近的水底取來泥沙,多方燒煉也未得到產品。
這些都是後話。但江州之戰,宋軍折戟沉沙,水泥在守城戰中的出色作用可以說是最重要的因素。
否則即使程宗揚在後世被商人津津樂道的“臨安糧戰”中取勝,沒有堅城抵禦宋軍的兵鋒,江州早已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