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木的話又引發一大片波瀾。

　　“她還不壞呀？和男人亂睡覺，還能有多壞？”

　　鄭小雨說。

　　莫小木反駁：“和男人亂睡覺就是壞？那桃花峪就沒有好女人瞭。”

　　他說的這話讓人無法再反駁，因為桃花峪的男人女人們，不管在什麼場合都亂傳，誰和誰睡覺瞭，在啥時間啥地點，都說的一清二楚，而且說這種事，就和別的地方見面問的“你吃瞭嗎？”

　　那樣隨便隨意，所以小孩們也都知道很多這樣的事情，而且都相信不會是假的。

　　“她說話尖酸刻薄喜歡幸災樂禍，誰看見她不煩啊？”

　　六點說。

　　“那也不是就壞透瞭，嘴巴壞。可是，也沒見她做過啥很大的壞事，你們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劉春榮惡名在外，但是真正的壞事也沒做過，連偷雞摸狗都不曾有，就是偷人，都說她偷瞭許多，但親耳聽到、能證實的也就是和村長那一回。偷別的男人的事情可能還有，但絕對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多。

　　“我想，桃花峪的女人偷人，都是因為換親引起的。嫁一個自己不中意的男人，所以才偷人。”

　　莫小木說。

　　“那你說，她們偷人還有理瞭？”

　　二生詰問。

　　“我也不知道有理沒理，反正有原因。”

　　莫小木這樣說，是基於楊小鳳的經歷，他想女人們大概都是這樣情況，因為楊小鳳對他說，有情瞭誰還偷情？沒有情才偷情。

　　桃花峪天高皇帝遠，誰想生幾個孩沒啥限制，隻要自己養得起。後來計劃生育瞭，但是也有名無實，上面的人輕易不到桃花峪檢查，偶然來一次，村裡早就知道瞭，村長就在大喇叭裡喊：“有人來檢查生孩子瞭，誰傢生的多瞭就到別處躲一躲，等檢查完瞭再回來，切記啊！”

　　這樣一喊，上面來檢查的人就要撲空，進村一看就幾個老頭老太婆，剩下的都鉆山肚子裡去瞭，就像早年鬼子要進村時候一樣，堅壁清野人去室空，叫你上面的人來查個毛！

　　所以桃花峪類似莫小木那樣夫妻隻有一個孩的人傢很少，都是三個兩個的生，還有更多的，越生越窮，越窮越生，桃花峪各傢各戶人丁興旺，但就是缺錢花。

　　雖然大傢認為莫小木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並沒有被他說服，因為劉春榮的名聲真的很壞，壞到誰替她說一句話都不敢，生怕別人懷疑和她同流合污，但莫小木就敢說，莫不是被趙小晴迷住瞭，替她說她娘的好話？

　　可是有一點，幾個人包括桃子在內，都認為莫小木什麼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怎麼想就怎麼說。

　　說來說去，還是認為以後要對趙小晴好，她是她，她娘是她娘。

　　他們這邊說定瞭，趙小晴卻不領情。

　　也不是不領情，是覺得沒臉和大傢在一起，就主動疏遠他們一些，但是卻一點也不避諱和莫小木在一起。

　　趙小晴也是班上的幹部，衛生委員，最小的那種，但是班幹部執勤少不瞭她。

　　暑假後上課，天氣還很熱，學校要求中午飯後都要到學校午休，或趴在課桌上睡覺，或者在傢拿一張破涼席，鋪在地上睡覺。大傢睡覺的時候，執勤的班幹部就要巡回檢查，看誰睡的不好或者搗亂，報告老師後就被批評，誰睡得好，報告老師後就受表揚，而且為瞭激勵睡得好的同學，執勤的班幹部還拿著扇子給他扇兩下。

　　也不是一直扇，就是扇兩下表示慰問而已，扇過瞭自己也找個地方坐著涼快去。

　　鄭小雨很希望和莫小木一起執勤，但老師分配下來往往是他和趙小晴一起執勤。

　　執勤的時候兩個人在教室裡轉兩圈，就坐在講臺邊上打著扇子涼快。

　　也就是莫小木和劉春榮打過仗後的第三天，趙小晴又和莫小木一起執勤。

　　午休的時候兩個人在教室巡查，累瞭都坐在講臺邊上休息，趙小晴看莫小木一眼，莫小木也看她一眼，都沒有說話，但趙小晴卻用扇子輕輕給莫小木打扇。

　　莫小木說：“我不熱，你自己扇。”

　　趙小晴說：“我就是給自己扇呀，多餘的風跑你那邊去瞭。”

　　莫小木說：“哦。”

　　趙小晴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莫小木問她：“你一直看我幹啥呢？”

　　趙小晴說：“好看。”

　　莫小木咧嘴一笑：“我有啥好看的，又不是閨女。”

　　趙小晴說：“男的裡頭就數你好看。”

　　莫小木說：“那你就看吧。”

　　趙小晴不但看，而且屁股悄悄往他身邊挪，慢慢的挪蹭，後來就緊挨著莫小木坐瞭，趴在他耳朵上小聲說：“和你坐在一起，心裡可好受。”

　　趙小晴說話時候吹的氣，弄得莫小木耳朵眼裡癢癢的，因為磨蹭著和他坐在一起後，還不停的打扇子，所以她的長頭發就飄起來，發梢在他的臉上掃，也挺癢癢的。見他像個泥胎一樣坐著不動，趙小晴偷眼打量一下教室，見沒人註意，就試探著抓住莫小木的一隻手，落在自己的腿上放瞭。

　　莫小木沒動，但心裡卻一動，感覺到瞭一陣酥麻。

　　忽然就想起來楊小鳳對他說的，過電的感覺，好像這酥麻就是那種過電的感覺吧？他想證實這一點，手就在趙小晴腿上移動瞭一下，果然那酥麻的感覺更厲害瞭一點。

　　能過電一定就是有感覺瞭，再用小蛇鉆她的洞，一定會舒服一點的，莫小木暗想。

　　那酥麻的感覺好像是從心口窩那裡產生的，產生後就擴散，渾身都感覺到瞭。這感覺很奇異，以前沒有過的呀？

　　而且，他本來是不想和趙小晴坐得太近，天這麼熱！但是一旦有瞭那種酥麻的感覺，就不再抗拒她的身體瞭，不但不抗拒，還主動的再靠近她一點，和她緊緊挨在一起，一旦挨在一起，就有瞭一種想把她抱起來的想法，而且心“咚咚”跳，震得胸口都一麻一麻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還沒等他想清楚，趙小晴已經拿起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問他：“跳的厲害不厲害？”

　　“厲害，噗通、噗通的。”

　　“你呢？”

　　莫小木拿起她的手，也摁在自己的胸脯上。

　　“也厲害。”

　　就在這時候有同學在下面咳嗽瞭一聲，嚇得兩個人趕緊分開一些坐，手也規規矩矩放回各自的腿上，等到沒有動靜瞭，趙小晴小聲對他說：“放學我和你一起走，好嗎？”

　　莫小木幾乎一點都不猶豫的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