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木當然還是因為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而耿耿於懷。
雖然這承諾,他從來沒有對楊小鳳說過,但他好多次對自己說過呀?對自己說瞭就要照辦的,不照辦就是欺騙自己,以後良心肯定會不安的。
但是他又隻好替自己辯白:是秦月搞我的又不是我操她的,所以這不算數。
還有,莫小木已經知道,男女們搞到最後,男的是要搞出一些東西的,叫射精,但願自己的年齡限制,還無精可射,不射精不算,這也說的過去是吧?
最好是無精可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莫小木竭力為自己辯白的時候,他隻覺得身體裡的快感浪湧起來,所有身體各處的快感浪頭都朝他的大腿根撲去,快感已然把大腦左右,隻好等待崩潰那一刻的到來,他覺得都有點神志不清瞭。
其實莫小木早就有過射精的經歷瞭,是做夢夢見楊小鳳,和楊小鳳做那種和他見到的那樣男女之間的事情,小肚子一熱就泄瞭,他當時還以為是憋不住尿床瞭,但是爬起來看看卻發現尿出來的很少,而且尿出來的也不像尿,而是腥臭的黏糊糊的一小團液體,莫小木當時一想就明白瞭,因為他早就聽大人們說過,晚上做夢流出來東西叫跑馬,也就是城裡人說的夢遺瞭。
後來又有過兩次,都是夢見楊小鳳才尿出精液來,而且每一次都感覺很受活,那種很得勁的感覺先從小腿肚子始發,一直竄到兩條大腿中間,然後一陣不可言喻的快感驟然而至,讓他連打兩個寒噤一樣的顫抖,好受死瞭!
並不是無精可射!莫小木甚至已經感覺到一股熱流在大腿根那兒凝聚,隨時準備噴薄而出。
現在是說什麼、想什麼都晚瞭!
就在這時候,正在拼命摩擦他的秦月忽然動作緩慢下來,輕聲一嘆從他身上下來瞭!
老天保佑,總算沒讓她吃瞭自己的童子雞!
秦月從他身上下來後,就滾在他身邊摸摸睜眼看他一會兒,又哀鳴般的嘆一聲自言自語說:“畢竟還是個孩子。”
莫小木馬上聽出她話裡的意味,知道她沒有從自己身上得到滿足,不僅心裡有點點內疚。
他很想說他是有能力給她滿足,讓她過癮的,但是他不能夠,他在心裡承諾過一個人的呀!他想,以後有機會瞭,一定好好補償一下秦月。
但必須是在他和楊小鳳做瞭之後才可以!
莫小木心裡有點不好受,但也隻好繼續裝睡。
秦月折騰半天也累得夠嗆,把莫小木抱在懷裡很快睡著,但睡著後卻又松開他,顧自撅著屁股一邊兒睡去瞭。
莫小木趁機爬起來,悄悄的下床出屋去。
回到傢裡後莫小木躡手躡腳的進屋睡覺,但是躺在床上睡不著,想著和秦月在一起的一幕幕,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起身上山,他要趁著還沒有人去到的時候,到林子裡采蘑菇,這樣就能多采到一點,好拿到鎮子上賣錢。
莫小木最近感覺到,爺爺奶奶的身體是明顯的大不如前瞭,也不能上坡幹活瞭,就把傢裡的幾畝坡地租給別人耕種,但卻不讓莫小木上坡,要他一心一意上學。
莫小木哪裡還有心情學習?他要給傢裡幹盡量多的活,讓爺爺奶奶好歇息一下身體,減輕他們的負擔。
爺爺雖然還是每天晚上到場子上講下流故事,但是講一陣子話都有點力不從心,籲籲的喘氣,他盡量避免想爺爺奶奶突然離去的光景,但是卻避免不瞭的想,想到沒瞭爺爺奶奶後,自己孤獨的處境。
人總是要死的,不想不等於死神不來傢裡喊人。
莫小木在林子裡采瞭一籃子蘑菇後,下坡回到傢裡,奶奶已經把早飯做好瞭,讓他喊爺爺起床吃飯。
莫小木在外間屋裡喊瞭兩聲,聽不到爺爺回答,就走進裡間屋裡,對著爺爺的耳朵吹瞭一口氣,見他仍然沒有動靜,隻得搖晃他兩下喊:“爺爺,吃飯啦!”
莫五爺仍然不動。
這老頭兒是越來越懶瞭,有時候在什麼地方一坐,大半天不動窩,原來早上很早就起來爬坡上地的,現在日上三竿還賴在床上!莫小木又使勁晃他兩下,提高嗓子喊:“爺爺,吃飯啦!”
莫五爺仍然沒有動靜。
這下子莫小木慌瞭神,把爺爺的身體扒拉過來看一眼,臉色沒有啥異常啊?於是把一根指頭擱在他鼻子下面試一下,嚇得差點就低坐倒,驚聲大叫:“奶奶壞瞭,爺爺不出氣瞭!”
外面的奶奶趕緊走進來,故作鎮靜的說:“喊啥呀,叫魂呢?”
莫小木哭咧咧的嗓子重復說:“爺爺不出氣啦!”
莫五奶奶說:“胡說!昨天一晚上還出氣好好的,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摸他身上還熱乎著呢,忽然就死瞭?”
莫五奶奶上前,在莫五爺身上摸一把,驚得手一哆嗦:“真的涼啦?”
莫小木戰戰兢兢的依偎在奶奶身上,莫五奶奶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這老頭子,怎麼說涼就涼瞭呢?”
接著眼角就沁出兩點濁淚,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像一尊木雕泥塑。
莫小木一時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就是看著奶奶眼角的淚心裡覺得很難過,憋瞭好一會兒,終於“哇”的一聲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搖晃爺爺已經有點僵硬的身體。
但是爺爺卻再也不能回應他。
在以後的歲月裡,莫小木由少年而青年,終於長大成人後,他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就是這一件事,爺爺油盡燈枯在生死界上徘徊的時候,他卻和盛開的花兒一樣的秦月摟在一起,和她做著多種多樣的動作尋歡作樂!
盡管爺爺對他很嚴厲,呵斥多於呵護,但是莫小木知道爺爺很愛他,甚至比丟下他而去的爸爸媽媽還愛他,但是現在他走瞭,這個世界上,就剩下奶奶一個親人瞭。
莫小木依偎著奶奶,潛意識裡有種怕奶奶也突然涼瞭的驚怕,假如奶奶也涼瞭一走瞭之,他可怎麼辦?
奶奶呆坐瞭一會兒,站起來走到屋外去,莫小木一邊哭一邊攙扶她,走到葡萄架下坐下。
莫小木發現奶奶手裡拿著爺爺的那根須臾不離手的旱煙管。
莫五奶奶看著那根旱煙管,還像在屋裡那樣自言自語:“死老頭子你咋這樣呢?你走瞭我咋辦?說好瞭要等小木再長大一些,咱們一起走的,你這不守信用的老傢夥!我現在要是照你以前說的,和你一起走瞭,咱們小木咋辦?”
人這時候最容易動感情,莫小木本來心裡對莫五爺的死,是不相信的,哭兩嗓子後還是不相信,於是就不哭,隻是擔心奶奶傷心過度也突然涼瞭,所以他下意識的守在她身邊。現在聽見奶奶說到他,心裡馬上現出一副自己孤苦伶仃的圖景,眼淚頓時噴湧而出,稀裡嘩啦的哭起來,哭的山搖地動日月無光。
鄰居聽到他傢動靜,趕緊走過來看究竟,得到準確信息後,很快就把莫五爺的死訊傳遍瞭桃花峪整個村子。
全村男女一片唏噓,唏噓之後,都走過來幫忙為莫五爺善後。
幾天後,莫傢祖墳裡多瞭一抔新土,莫五爺靜靜的躺在山坡上,再也不能給村裡的男女們,講那些荒唐的沒有影蹤的下流骯臟故事瞭。
莫五爺死後,莫小木好像一下子長大瞭,連貪玩的時間都少瞭,每天放學,不是上坡采蘑菇,就是在傢幹活,什麼都不幹的時候,就守在莫五奶奶身邊。
但是莫小木手在身邊也不管用,莫五爺死兩年後的一天早上,早早起床做好早飯的莫小木去喊奶奶吃飯,和上次喊爺爺一樣,喊瞭半天不見回應,走進奶奶屋裡,試試她鼻息又摸身上,莫小木頹然跌倒在地上。
莫五奶奶也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