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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張傢遭難

  古天洗瞭個澡換身衣服,又去超市買瞭一大堆生鮮,然後帶著在魔都買的禮物來到柳薇的宿舍。

  兩人也才三天沒見,倒也不至於小別勝新婚的那麼膩歪,尤其是古天發現柳薇在拿到禮物之後也不是很開心。

  柳薇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中忙碌的古天,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惘,甜蜜和悲痛的心情周而復始。

  當她麻木的內心已經習慣瞭寒冷刺骨的黑暗,又突然被緊緊的抱住呵護住,那一絲溫暖竟然刺得她心尖劇痛,整個人放佛被愧疚與悲傷包圍。

  淚水悄悄滑落,柳薇閉上眼睛,有些不敢面對她最心愛的男人,和此時最向往的溫馨。

  “再等一會,馬上就好。”古天擦瞭擦手,走到沙發邊上,“怎麼瞭,薇薇,怎麼還哭瞭?”

  柳薇低垂著螓首,素手輕輕拂拭淚痕,柔順的秀發有幾縷略顯凌亂,白嫩的俏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古天看著面色蒼白柔弱的柳薇,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裡,然後十分心疼的問道:“薇薇,出什麼事瞭?”

  “小天,我們分手吧。”柳薇抬起頭,顫抖的說道,眼神中卻充滿瞭不舍與依戀。

  柳薇好像已經無法承受這種煎熬,每一次的猶豫或掙紮,留戀或遺憾,回憶或渴望,都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內心,侵入骨髓,從此揮之不去。

  心頭的煩亂和愧疚越來越難忍,對自己曾經的懦弱無比痛恨和失望,即使穆磊已經承諾以後不再找她,即使未來看上去依舊值得憧憬。

  柳薇能感受到古天含情脈脈的愛戀,但經歷過如此殘酷屈辱的自己卻不再那麼堅定。

  就像原本已經說服自己不再悲傷,可是為何又讓淚水溢滿眼眶,心裡不知為何還會有這樣的痛楚和感傷。

  柳薇渴望愛情,但更害怕傷害古天,所以她想放棄這份煎熬,選擇逃避。

  “為什麼?薇薇,為什麼說這種話?我們都不是小孩,有什麼問題可以一起解決。”古天語氣輕柔的問道。

  “小天,我,我配不上你。”柳薇語氣淒楚,白皙的俏臉上寫滿瞭哀愁和委屈。

  在柳薇眼裡,古天太優秀瞭,身材長相都十分完美,而且能力出眾,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傢財萬貫,以古天的條件,就像一盞明燈般吸引著無數飛蛾奮不顧身的向他撲去。

  自己已經不復從前的冰清玉潔,就像是殘花敗柳,根本配不上他。

  古天突然輕輕抱起柳薇的嬌軀放在自己腿上,對著柳薇的粉唇溫柔且堅定的吻瞭一下。

  “薇薇,我愛你,你也愛我,那我們就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對,你難道對自己的優秀一無所知嗎,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榮幸。”

  古天深情的看著柳薇的眼睛。

  “傻瓜,答應我不要亂想好麼,我們才二十多歲,人生還有大半的路途要攜手同行,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幸福,明白嗎?”

  這些話好像說到傷心處,柳薇哭得更加哀艷欲絕,眼淚像斷瞭線的珍珠一樣,從白皙的臉頰滾滾滴落。

  古天看著越哭越厲害的柳薇,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隻好摟著她不住抖動的香肩,一邊幫柳薇擦著眼淚,一邊輕聲細語的溫情的勸說。

  “薇薇,你放心,以後我會多陪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柳薇在古天眼裡一直是一個清雅獨立、知性懂事的姑娘,這也是比他大三歲的柳薇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現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古天也有些自責,他太疏於跟柳薇的情感溝通瞭。

  柳薇珠淚漣漣的哭瞭十多分鐘,古天非常耐心的哄著她,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柳薇癡癡的看著深情款款脈的古天,千瘡百孔的絕望內心漸漸有瞭冰雪消融的跡象。

  “可我……怕你會不要我……”柳薇梗咽著說道。

  古天笑著親瞭下柳薇的額頭,然後親昵的貼著她的臉蛋說道:“媳婦兒你這麼美,我珍惜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要……”

  “唔!”

  話還沒說完,柳薇突然摟上古天的脖子,然後抬起頭和他吻在瞭一起,甚至還主動將滑嫩的丁香粉舌伸進古天的嘴裡纏綿。

  這場激情的舌吻來得十分突然,兩人的舌頭在嘴唇之間不斷糾纏,瘋狂的交換著彼此的唾液。

  古天根本無法想象,他嘴裡噙著的被他視若珍寶的小香舌前不久還舔弄過幾個其他男人的肉棒,柳薇那溫潤的口腔也不止一次被大量白濁的精液灌滿。

  “老公,我知道我沒有盡到女朋友的義務,我給你,我和你上床……”

  柳薇好像有些激動,一雙泛紅的美眸死死的盯著古天,一邊親吻著他的嘴角,一邊脫著自己的衣服。

  “呃……薇薇,薇薇。”古天一愣,心中升起一絲期待,但看著柳薇滿是淚痕的嬌顏,還是冷靜的抓住她的小手回道:“薇薇,你真的不要多想,我說過,這事我尊重你,這幾天我去買套房子,先找人裝修著,等忙過這一陣,咱倆可以把結婚證領瞭。”

  柳薇沉默的聽著古天的話,寂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盼,但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我們,真的可以結婚嗎?”

  “當然,薇薇,我們如此相愛,為什麼不能結婚?”古天抱著柳薇的臉蛋狠狠親瞭一口。

  柳薇沒說話,而是緊緊的抱住瞭古天,好像在感受和汲取他身體中炙熱的愛戀。

  兩人擁抱瞭片刻,古天扶著柳薇的玉背,微笑著說道:“老婆,但結婚之前,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

  “什麼事?”柳薇疑惑的問道。

  古天壞笑著親瞭一下柳薇的耳垂,然後小聲說瞭一句話。

  “行嗎,老婆?”

  柳薇聞言俏臉一紅,但還是有些嬌羞的點瞭點頭回道:“嗯。”

  “愛死你啦!”古天又親瞭柳薇一口,“走吧,咱趕緊吃飯吧。”

  “好……”

  柳薇終究還是沒下定決心離開古天,可能是心中的憧憬和不舍戰勝瞭愧疚和自責,也可能是古天的溫暖與呵護給柳薇迷茫的內心照亮瞭方向。

  所以柳薇選擇繼續承受煎熬,一邊讓時間去撫平被凌辱的心靈創傷,一邊發誓將自己餘生中的愛戀奉獻給古天。

  “對不起,我愛你。”

  ……

  與此同時,張傢,流雲山莊。

  張帆隻穿瞭條大褲衩病怏怏的躺在沙發上,整個腦袋裹著好幾條白色紗佈,青紫一片的膝蓋上塗瞭不少藥膏,看樣子也被方磨踢的不輕。

  此時大廳中坐著不少人,張天澤,張揚,穆磊,孫驍,這幾個熟面孔都在,還有幾個張傢的嫡系,政法部分的關系等等。

  “行瞭,別吵吵瞭,誰來說說吧,這個方磨,必殺令都下到咱們張傢頭上瞭,該怎麼應對。”張天澤沉聲問道。

  張天澤話音剛落,原本有些嘈雜的客廳中瞬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聲靜氣,神色凝重。

  “慶軍,這個方磨,能不能動用武警緝拿一下?”張天澤試探的對身邊一個中年男子問道。

  中年男子名叫孫慶軍,公安部的副部長,也是張傢的女婿,娶瞭張天澤的三妹。

  孫慶軍是張傢老爺子的學生,走到這個位置也動用瞭不少張傢的資源,他算是張傢明面上最拿的出手的關系瞭。

  “武警在他面前沒用,方磨的身份隨便掏出一份部隊證明都能讓武警從哪來回哪去,這個人的檔案目前隸屬中央軍委,搞不好隱藏級別比我都高。”

  孫慶軍搖瞭搖頭,語氣十分感慨。

  “十年前他才多大?整死那麼多人,都被保瞭下來,這又過瞭十年,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功勛章?又會有多少大佬出面保他。”

  張天澤點點頭,然後轉頭問道:“穆磊,你應該比較瞭解他吧,談談你的看法。”

  穆磊直瞭直身子,表情十分嚴肅,“方磨的從軍履歷我就不說瞭,他最少四支特種大隊當過教官,十年前方傢遇難,方磨一怒之下連殺十幾人,最後被押回部隊,自此之後從國內消失,有傳言稱其已被秘密處決,但不到三年之後,卻時常有方磨的消息從海外以絕密的方式傳回部隊。”

  “眾所周知,咱麼華夏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外派人員,雇傭兵也好,間諜也好,他們的身份絕不會被國傢承認,但卻跟國傢或多或少的有一定聯系。”

  “而方磨很可能就是其中一員,甚至在一定范圍內起著領頭的作用。”

  “我父親又一次不經意的看到過一封絕密文件,那是一封來自中央軍委的表揚信,信中提到的人就是方磨。”

  “張叔,方磨這種人幾乎不允許回國,但他既然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帝都,那一定是付出瞭相應的代價,這也代表著上面默許瞭他的行為。”

  “你的意思是?”張天澤問道。

  “張叔,方磨的年齡應該差不多到線瞭,他應該隻有一次機會,他背後的人也最多保他這一次,不如咱們先認個慫,把他弄出去再徐徐圖之。”

  穆磊這話一出口,沙發的張帆瞬間炸毛瞭,“認慫?我操,穆磊,你放屁呢?那條傻狗想要我命!我命都沒瞭,你還徐徐圖個雞巴!”

  “爸,我可是親兒子!哥,你管不管我?當時可是你讓我去……”

  “閉嘴!”張天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張帆,大聲呵斥道。

  孫慶軍皺著眉頭問道:“天澤,小帆是怎麼惹上這個煞星的?”

  “哎,商業摩擦,意氣之爭,連帶著五年前的那點破事……”

  張天澤也是無奈,他總不能跟孫慶軍和身邊一幫張傢嫡系說張帆強上瞭方若雨,人傢前夫回來報仇瞭。

  “說實話,我感覺方磨根本沒想殺你,以他的性格和手段,如若真想讓你死,在你見到他的時候就沒氣瞭。”穆磊十分認真的分析道。

  “跟他談談唄,看他想要什麼,魚死網破沒意思,真要一命換一命,咱們也得罪不少人,而且,方磨這種人,交的都是亡命徒,萬一從國外回來幾個,那誰都消停不瞭。”

  沉默瞭半天的張揚突然開口說道:“小帆肯定死不瞭,我手裡有個人能保住他。”

  “什麼人?”幾個人同時問道。

  “什麼人你們不用管,到時候我會請他出來,方磨不可能大開殺戒,雖然他表面上被逐出方傢,但這種事方傢不可能脫的瞭幹系。”

  “哥,親哥啊,這次你靠譜不?”張帆帶著哭腔問道。

  張揚沒搭理張帆,接著說道:“爸,關系還得用,咱們可以低頭,但不能束手就擒,不然以後麻煩更大,帝都的餓狼可不止一隻。”

  “嗯,我會找人給方傢施加壓力,小磊,軍區那邊麻煩你父親幫個忙,看能不能找人攔一手。”

  “好,我會跟我父親轉述。”穆磊點頭回道。

  張揚扶瞭扶眼鏡,微笑著說道:“你們不用這麼緊張,這裡是華夏,是帝都,隻想著你死我活的都是傻逼,利益的得失隻是暫時的,而且這幾傢的恩怨沒那麼簡單。”

  “我有預感,真正的戰場絕不會是在帝都。”

  第二天,通雲集團總部和分部同時召開記者發佈會,宣佈旗下醫藥公司和服裝公司的上市流程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將在不久後成功上市。

  並且宣佈瞭通雲集團和帝都中科院合作研發的多款劃時代新型藥物開始向全國市場全面發售,這個消息讓眾多國內外的投資人和股民對即將上市的兩傢子公司期待感瞬間爆棚。

  通雲分部宿舍,方若雨雙手抱膝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一雙美眸遙望著絢麗明亮的星河。

  “我能感覺到,你回來瞭,對嗎?”方若雨自言自語道。

  “滴滴!”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我回來瞭,我看你見你瞭,對不起,目前還不能跟你見面……”

  與此同時,魔都方傢,方宗南一個人安靜的呆在書房中,身前的書桌上擺放著三個不斷閃爍的手機。

  方宗南昨天過壽的時候都沒接到這麼多電話,這會天南地北的商政屆大佬一個接一個的想起瞭他。

  實在不耐煩的方宗南把手機全都調成靜音,別說方磨現在不是方傢人,就算是,他也不想管這事,也管不瞭。

  十年前的方傢在魔都不是沒有對手,要不是方磨賭上瞭一生的前途,哪還有方傢這十年的輝煌。

  到今天,方宗南最心疼的依舊是他親自賜姓的小方磨,還有為其立誓終身不再嫁的小女兒方若雨。

  “兒孫自有兒孫福!”

  “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能有他媽的什麼壓力?”方宗南遙望北方,瞇著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帶著些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諷刺。

  ……

  古天毫無準備的被林世宇帶到瞭一個四合院,聽林世宇的意思是介紹幾個朋友給他認識。

  畢竟從這得瞭萬豐的消息,古天倒也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景二少。

  四合院不小,位置就在林世宇上次去的會所旁邊,裝修古香古色的,花園池塘應有盡有。

  這次來的人不多,不算景東還有三男兩女,都是年輕人,看模樣氣質也是出身不凡。

  古天和林世宇來的時候幾個人正圍著桌子鼓搗一大鍋羊肉,房間中散發著誘人的肉香,呼呼的熱氣撲面而來。

  看這幾個年輕人忙前忙後的,倒是不同於外面那些光鮮亮麗的二代公子,都挺接地氣,隻是這烹飪的手法,看得古天笑著搖瞭搖頭。

  “怎麼瞭?”一旁的林世宇問道。

  “羊肉看著挺不錯,這麼整白瞎瞭。”古天小聲答道。

  桌子邊上一個很有禦姐范的高挑美女聽見古天說的話,抬頭看瞭一眼古天,然後詫異的問道:“你會做?”

  古天點瞭點頭,“應該沒問題。”

  “那你不早吱聲,我們幾個就是瞎整,你趕緊的吧。”美女大方的朝古天擺瞭擺手說道。

  古天也毫不見外,脫瞭外套就要上手,“這燉羊肉,不能先放鹽,不入味。”

  “大哥你能行不?玉姐你也真敢讓他整。”林世宇翻瞭個白眼,拽瞭古天一把。

  玉姐全名叫凌玉,姿容靚麗,風姿綽約,隻穿著一件式樣簡單的連衣黑裙,顯得膚白如雪,氣質高雅。

  在古天看來,這個凌玉不但相貌出眾,在這個圈子中的地位也應該不低。

  “試試唄,反正都不會。”凌玉微笑著回道。

  “世宇,你這樣,我剛才看旁邊有個市場,你去買兩條鯽魚回來。”古天說道。

  “操,我還成跑腿的瞭?”

  “別墨跡,你吃不吃?”古天撇嘴道。

  凌玉朝林世宇擺擺小手,“哎,世宇,不用,廚房有鯽魚,剛才沒人會做,就沒往出拿。”

  “行,你們歇著吧。”古天直接竄進瞭廚房開始忙活,過瞭一會,另外幾個跟著進去想幫忙的人都跑瞭出來。

  “怎麼出來瞭,趕緊幫著弄弄,都餓啦。”凌玉問道。

  其中一個哥們聳著肩回道:“呃,這兄弟好像挺專業,咱們插不上手啊。”

  “……”

  凌玉拍瞭拍林世宇的胳膊問道:“世宇,你這哥們多大瞭?”

  “二十三吧,差不多。”林世宇答道。

  “幹啥的?傢哪的?”

  “開銀行的,目前跟我一起弄房地產,傢,嗯,算帝都的吧。”

  “……開銀行?”

  “啊,龍京銀行是他傢的。”林世宇點點頭回道。

  “結婚瞭麼?”

  這話問的林世宇一愣,“沒結,不是,姐你啥意思?”

  凌玉笑的很甜美,“我相中你這哥們瞭,世宇你幫我保個媒吧。”

  凌玉性格的非常直爽,一點沒矜持,直接明說瞭出來,她甚至沒問古天有沒有女朋友,在她看來,隻要沒結婚,那別的都不是事。

  “你倆第一次見面,一共才說兩句話吧?”

  林世宇有點傻眼,凌玉可是圈子裡出瞭名的冷艷大小姐,身後惦記她的男人不計其數,讓凌玉主動追求那更是天方夜譚。

  “會做飯的男人不多瞭,長得這麼帥,條件還挺好,是我的菜。”凌玉認真的回道。

  “哈哈,玉姐你這是犯花癡瞭。”旁邊幾個人壞笑道。

  “滾蛋,你們懂個屁。”

  過瞭半個多小時,景東回來瞭,“人呢。”

  林世宇指瞭指廚房,“炒菜呢。”

  “……”

  古天弄完魚羊鮮,順手又做瞭幾個炒菜,等忙乎完這一桌子人也都餓的不行瞭。

  景東喝瞭口湯,然後看著古天問道:“學過?”

  古天搖瞭搖頭,“沒有,在國外呆瞭兩年,吃不慣,就琢磨自己做點。”

  景東點點頭,“行,都嘗嘗吧,手藝不錯。”

  這是飯桌上的最後一句話,幾個人拿起筷子之後就沒放下過,跟搶一樣往嘴裡塞著食物。

  古天也有點奇怪,這些人吃飯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喝酒,氣氛十分異樣。

  等吃完瞭飯,景東才扶著肚子說道:“這羊肉真不錯,幸虧小天來瞭,要不非讓你們幾個糟蹋瞭。”

  “小天,我這有個習慣,吃飯是吃飯,喝酒是喝酒,兩件事不能摻和在一起,今兒你做瞭這頓飯,改天我二哥請你喝頓酒。”

  “行,聽二哥的。”古天點頭回道。

  撤瞭控盤空碗,幾個人聊瞭會天,林世宇便拉著古天告辭瞭,這中間誰也沒說萬豐的事,至於景東的訴求更是一個字都沒提,隻是在臨走前,景東和凌玉分別拉著林世宇囑咐瞭幾句悄悄話。

  “今天這是什麼意思?”上車後古天問道。

  “品人。”

  古天想瞭想,“他們品我?”

  林世宇搖瞭搖頭,“也不能這麼說,你不是也看明白不少事麼。”

  “拉倒吧,這幫人好像閑的,不會做飯買那麼多菜幹啥。”

  林世宇瞇著眼睛回道:“這個世道,有時間、有能耐閑著的人,都挺牛逼的,天天累的跟三孫子一樣,再有錢也不叫成功,你說呢?”

  “也是。”古天覺著這話挺有道理的。

  “天哥,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瞭,沒朋友走不動道啊,圈子有好有壞,但分你怎麼用。”

  “景東缺錢?”

  林世宇回道:“他不缺錢,但他缺的是自己掙的錢,最好還能幫身邊的人掙錢。”

  “嗯,明白瞭,我考慮考慮。”

  古天若有所思的回道,帝都的水太深瞭,一時間他也看不清楚,萬一踩下去的是個無底深淵,上面還沒人拽著,那就真是萬劫不復瞭。

  ……

  三天之後,張傢,流雲山莊。

  今天是跟方磨約好的日子,前幾天開會的那些人張天澤都沒叫,就算來瞭也沒用,既然做好低頭的準備,那再擺什麼場面也都沒意義。

  偌大的客廳隻有張天澤、張揚和穆磊三人,神色凝重的等著方磨的到來。

  “張帆呢,怎麼還不出來?”張天澤沉聲問道。

  “呃……”張揚瞄瞭一眼穆磊,表情有點怪異,“小帆……可能是跑瞭。”

  “跑瞭?”張天澤大喊一聲,然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道:“他往哪跑瞭?他能跑哪去?”

  “沒事,他不在就不在吧,咱們談咱們的唄。”張揚無所謂的回道。

  “完犢子!趕緊讓人去找……”

  “砰!”

  “啊!”

  別墅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張帆狼狽不堪的被扔瞭進來,慘叫著摔倒在地上。

  張帆這幾天都沒睡好覺,一方面是有點被方磨打怕瞭,一方面是現在他有點信不著張揚,萬一方磨受點刺激,自己的小命可就沒瞭。

  所以天還沒亮張帆就開著車離開瞭流雲山莊,他尋思先找個地方躲著,等傢裡跟方磨談完瞭在回來。

  可沒想到車還沒開到機場,就被方磨堵在路上,不但又被抓瞭回來,還白挨瞭頓狠揍。

  “不用找瞭,我幫你帶回來瞭。”

  話音剛落,穿著一身戰術迷彩服的方磨孤身一人,面色平靜的走進瞭別墅大廳。

  “就這麼幾個人麼?”方磨拽著張帆的衣領走到大廳中間,面無表情的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三人。

  “爸,救我!”鼻青臉腫的張帆聲音沙啞的喊道。

  “閉嘴!”

  張天澤理瞭褲子,然後起身走瞭過去,“久聞方先生大名,果真是氣度不凡,不虧是國傢英雄。”

  “你不用架我,我現在連華夏身份證都沒有。”方磨笑瞭笑,“這三天給你們時間找人瞭,沒有好使的,對吧,人想跑,被抓回來瞭,要是沒別的事,我送他上路。”

  張天澤聞言面色一緊,“方先生,冤傢宜解不宜結,咱們本身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喊打喊殺啊。”

  “張帆是你兒子?”方磨問道。

  “是,犬子有些頑劣,請方先生見諒,隻要留他一命,條件您盡管提。”

  “你兒子幹瞭啥事,你心裡沒數?有沒有深仇大恨你說瞭不算,今天我要他的命,你也可以試試能不能讓我走不出流雲山莊。”

  “鈴鈴鈴……”方磨兜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方磨掏出手機,隻瞄瞭一眼便按下拒聽鍵放回兜裡,“行,關系挺硬,都找到我領導頭上瞭,但並沒有啥用。”

  “方先生,真的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請人幫忙說和一下,您身份尊貴,我們張傢惹不起,張帆有錯,我願意賠償您,隻要張傢有的,您盡管開口。如果您執意要他的命,那我要沒辦法,桌子上有把槍,我這個做父親的得先死。”

  張天澤一腦門冷汗,他沒想到方磨連直屬領導的面子都不給,這可是穆傢費瞭很大勁才說動的大佬,方磨的態度讓他有點捉摸不透。

  “呵呵,行,怕我剛回國,沒路子,還幫我準備瞭工具。”

  方磨笑著拿起茶幾上的手槍,動作熟練的打開保險,拉動槍栓。

  “QSG92式,好槍!”

  沙發上的穆磊扭頭看瞭一眼張揚,神色十分凝重,張揚和張天澤可能對方磨的實力沒什麼概念,但穆磊可太清楚瞭。

  像方磨這種人手裡一旦有把槍,那他想殺的人根本不可能保的住,隻是這爺倆不死心,非得試試這頭魔狼,穆磊也不好勸阻。

  方磨抬腳踩住張帆的肩膀,一隻手穩穩的握住手槍指向張帆的腦袋,“沒別的事瞭吧,那上路吧!”

  “哥!”張帆斜眼看著黝黑的槍口,有些崩潰的喊道。

  幾個人都屏氣凝神的盯著方磨的手,好像想洞悉方磨到底有沒有想殺張帆的意思,但隨著方磨放在扳機上的手指緩緩向後勾動,客廳中的氣氛瞬間凝固到瞭極點。

  “……”躺在地上的張帆滿頭大汗,死死的閉著眼睛,被恐懼支配的身體瑟瑟發抖。

  一旁的張天澤緊張到胸腔窒息,剛剛有些急促的呼吸都被他憋瞭回去,滿是血絲的瞳孔瞪得老大。

  “呵呵。”方磨微笑著抬頭看瞭張天澤一眼,然後無比堅定的扣動瞭手槍的扳機。

  “等等!”

  “砰!”張揚的喊聲跟槍聲幾乎同時發出,一旁的張天澤千鈞一發之際伸手推瞭方磨的胳膊一下。

  雖然已過半百的張天澤力氣不大,但多少還是讓方磨那看上去紋絲不動的握槍之手發生瞭微弱的偏移。

  火光乍現,轟鳴的子彈擦過著張帆的耳朵,“啪”的一聲擊穿瞭地板。

  “你!”張天澤滿目駭然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方磨,他沒想到方磨真敢開槍,而且就是奔著打死張帆去的。

  沙發上的張揚和穆磊也一臉不可置信的站瞭起來,震驚的看著地上宛若死人的張帆。

  張帆像是被嚇懵瞭,腦袋被槍聲震的嗡嗡作響,兩眼發直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甚至無視瞭被子彈擦破的耳朵,正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什麼意思?還要跟我比劃比劃?”方磨抬頭看向張天澤,語氣冷漠的問道,同時輕擺槍口,再次對準張帆的腦袋。

  “方先生,請稍等。”張揚開口喊道。

  “你是誰?”

  “我叫張揚,張帆的大哥。”

  “張揚,我知道你,是一號人物。”方磨點瞭點頭,古天跟他將過兩傢的恩怨,知道這個張揚有點手腕。

  “剛才是你喊的?還想說什麼。”

  “方先生,我們張傢一直抱著認錯賠償的態度,所以我請瞭一個人來見您。”

  張揚也憋不住瞭,再憋一會整不好又是一槍,剛才看得很清楚瞭,要不是他爸推瞭那麼一下,張帆這會可能都排隊投胎去瞭。

  “剛才給沒給你機會?現在我不想見瞭。”方磨搖瞭搖頭,手指扶上瞭手槍扳機。

  張揚趕緊擺瞭擺手,一個滿頭白發的矮小老人從裡面房間中走瞭出來,“小磨兒,小磨兒!”

  方磨聞聲猛的一轉身,剛毅的面孔瞬間變色,“老院長!你怎麼在這兒?”

  “你們張傢人都他媽活膩歪瞭,是嗎?啊?”方磨有些心疼的喊道,他雙眼通紅的朝張揚走去,抬起手中的槍狠狠的頂在張揚腦袋上。

  “方先生,你聽我說……”張揚也害怕啊,請這位老人來也是一步險棋,他怕方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蹦瞭他。

  “小磨兒,你過來,我跟你說,你過來!”老人的身材有些佝僂,還這一副厚厚的老花鏡,有些費勁的招呼著方磨。

  方磨恨恨的瞪瞭張揚一眼,然後小跑著過去扶住老人。

  “老院長,你為什麼會在張傢?”

  老人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扶上方磨的臉龐,然後激動的回道:“小磨兒啊,好,好,長大啦!十多年沒看見你啦,我想你啊!”

  “老院長,我也想你,我也想你啊,可我沒辦法,我回不去啊!”

  方磨帶著哭腔說道,這個鐵血剛毅的男人,面對血雨腥風和槍林彈雨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但看著這個曾經將他養大成人的老院長如此老態龍鐘,卻心疼的掉下瞭無奈的淚水。

  “小磨兒啊,你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想來的,我想看看你,看看你我就放心瞭,我呀,現在不在孤兒院啦,國傢把孤兒院統一接管瞭,改成兒童福利院瞭,我現在成瞭養老院院長啦。”老人開心的說道。

  “您還管養老院,您現在身體行嗎?”方磨擔心的問道。

  老人笑著揮瞭揮手,“呵呵,你放心吧,老頭我身體好著呢!他們張傢啊,對我挺好,幫我做瞭不少公益,還捐瞭二十傢養老院,我知道他們想請我幫忙說和,但我呀,我不管,我可不能給我的孩子添麻煩!小磨兒啊,我知道你為國傢做大事,我為你驕傲,所以今天我隻有一句話,如若罪不至死,那就盡量別殺人,如果像十年前那樣,那就殺個血流成河!”

  “咳,咳,咳……小磨兒,你聽明白瞭嗎?”

  方磨連忙輕輕的拍著老人的後背,“老院長,你放心,我聽明白瞭,我會處理好,您趕緊去休息一會。”

  “人老瞭,不中用瞭,小磨兒,辦完事,陪我喝點!”

  “哎呦,您老趕緊回屋吧!”

  方磨趕緊跟傭人一起把老院長送回瞭房間。

  外邊幾個人聽見倆人的對話,瞬間又出瞭一腦袋冷汗,張揚更是臉色鐵青。

  方磨出來後拎著槍直直的朝張帆走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十分冰冷。

  “教官!”穆磊一把拉住方磨,“罪……罪不至死!”

  “滾!”方磨沉聲喝道,肩膀一聳,輕易掙脫瞭穆磊的大手。

  “叮叮叮!”

  突然響起手機鈴聲稍微緩和瞭一下緊張的氣氛。

  “喂?”這個電話倒是不得不接。

  “回來吧,讓他多活幾天。”手機裡傳來方若雨輕柔的聲音。

  “好!”

  掛瞭電話,方磨將手槍扔在茶幾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來吧,談談。”

  誰都沒想到,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竟然能讓殺心狠重的方磨偃旗息鼓。

  “呼!”客廳中的三人都輕輕的呼瞭一口氣,連地上的張帆緊繃的身體都有瞭一個明顯的松弛。

  張天澤走瞭過來,坐在沙發上說道:“方先生,您大氣!條件您提,隻要我張傢拿的出來。”

  “我要你張傢一半傢產,你給麼?”方磨直接開口問道。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張天澤堵得背過氣去,且不說張傢這一半傢產值多少錢,就算他同意,也給不出去啊,張傢多少人,多少股份,他張天澤都不一定占到一半。

  張揚突然開口問道:“方先生,這次談判您代表誰,或者哪個傢族?”

  張揚這話問的很巧妙,方磨的背景很復雜,跟方傢關系自然不用說,跟古傢關系也關系匪淺,又或者是為瞭方若雨出氣,甚至是為古天報仇。

  這動機不同,利益訴求自然也不同。

  “呵呵,張揚,我知道你腦袋好使,但我和你不是一種人,我不擅長解迷宮,但我會拆墻!所以別給我挖坑,不願意搭理你。”方磨一點沒慣著張揚,直接把他懟得非常尷尬無語,“我可以明著告訴你,方傢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作為方若雨和古天的朋友來要個說法。”

  張揚聽到古天兩個字,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

  “行瞭,咱也別墨跡瞭,看老院長的面子我可以不殺張帆,但我有幾個條件。”

  “您說。”張天澤做瞭個請的手勢。

  “第一,從今天開始,張帆不準踏入帝都一步!”方磨指著張帆沉聲說道。

  “方先生,張帆是張傢的繼承……”

  “啪!”方磨伸出手直接拍在槍托上,“能不能談?”

  “好,好,您接著說!”

  “我不是跟你商量!”方磨語氣凌厲的說道:“第二,我要龍京銀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股份是你們搶來的吧?”

  “第三,你們在南美有個貿易公司吧,把位置告訴我,借用兩年。”

  張天澤聽完這三個條件,氣的七竅生煙,激動的大喊,“不可能,方先生,你這是搶劫!”

  反倒是一旁的張揚伸手阻止瞭張天澤,平靜的神色隱隱有一絲笑意。

  “還有麼?”

  “有!我記著,這流雲山莊原來不姓張吧?要是我肯定沒臉在別人的房子裡住這麼長時間!”方磨優哉的說瞭四個條件。

  張天澤臉色已經難看到瞭極點,錢和股份他都不在乎,到貿易公司是張傢在海外的根,流雲山莊是張傢在國內的臉,這兩樣賠出去,他張天澤還有什麼臉面在帝都生活。

  “可以,張傢可以答應這四個條件。”張揚輕聲回道。

  “小揚!”

  “爸,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讓小帆有錯在先呢。”張揚沖張天澤搖瞭搖頭。

  方磨拿起槍,緩緩走到張帆身邊。

  “方先生,我們答應瞭。”張天澤連忙喊道。

  “嗯,我忘瞭,還有第五個條件!”方磨突然一腳踩住張帆的左手手腕,槍口對準他的無名指和小拇指,非常果斷的扣動瞭扳機。

  “砰!”威力巨大的子彈直接將張帆的兩根手指連根炸斷。

  “啊!”渾渾噩噩的張帆發出一聲異常淒厲的慘叫。

  方磨將手槍扔給一臉錯愕的穆磊,然後瀟灑的轉身向外走去,“你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後沒達到我的要求,我再來一次流雲山莊。”

  “快快,送醫院!”幾人沉默瞭片刻,張天澤突然喊道。

  疼痛難忍的張帆捂著左手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哭喊著,“張揚,我以後沒你這個大哥!你他媽就知道坑我,你他媽啥也不是……”

  張揚神色低落的緩緩蹲瞭去下,他用力捧住疼得來回翻滾的張帆,“弟,哥對不起你,這次我帶你去國外,讓你親手報仇!”

  “爸,你送小帆去醫院吧,我出去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