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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倏而來兮

  三天的祭祀在族老的祭詞中逐漸落幕,往年最終環節的禱念祭詞是鳴夏最喜歡的,他以往在翻閱地理志異時常會涉獵古人在山水方面的描繪,《水經註》、《徐霞客遊記》等都熟讀多遍,尤其是汪大淵的《島夷志略》,字裡行間透出天方夜譚般的驚嘆感,每次讀到高潮部分,他都心生向往,恨不能生於當時與古人遨遊於寰宇中,去探索那未知的神秘世界。

  得益於此,鳴夏的語文深厚得令人發指,尤其是文言文部分,作為語文教師的母親,都不敢輕易給他解釋書裡的文章批註,近些年來醉心於建造長城事業的母親已經將早年的文學功底落下很多,有時候見到兒子因為自己解釋不出而撇嘴的鄙視模樣,就狠狠敲他腦殼,母子嬉鬧上一番,這也是他們另一種親近的方式瞭。

  正因為上述諸多原因,鳴夏能輕易解析大部分的古文含義,有時候自娛自樂地寫上幾篇傢鄉紀事,不過這些也隻有他自己知道瞭。長垣鄉一貫出文人,他哪敢班門弄斧,族裡每年的祭祀都有高手執筆,寫出來的祭詞嚴實古樸,又不顯得縹緲而讓人摸不著頭腦。鳴夏每次聽族老抑揚頓挫地念文,搖頭晃腦地頗為有趣。

  今年他卻失去對祭詞的興趣,耳朵雖朝著族老的方向,但總是心不在焉的,母親在旁邊提點幾次,他也不在意,眼神隻是漫無目的在人群中飄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尋找什麼。

  飄著飄著,他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要找什麼,在側後方的人群中,班主任跟她丈夫站在一塊,之前跟著的小女孩卻是不見,許是帶回傢給她姥姥瞭。

  班主任低聲跟她丈夫說著話,卻沒註意到對面的人群裡,她的學生將註意力放在瞭她身上。鳴夏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已經漸趨於熾熱,今天班主任沒有如同往日穿得刻板讓人不敢接近,可能是天氣緣故,她上身披著一件淺粉色鏤花的無袖短衫,下身一條淺藍的絲質長裙束起腰身,腳上似乎還是那天鳴夏所見的細帶白涼鞋,紅色油亮的指甲在裙擺間若隱若現。

  鳴夏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端詳班主任,其實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雖近中年,皮膚依舊白皙緊致,渾身散發出一股知性熟女的雅致氣息,微卷的長發在她的嬌俏笑靨中輕輕擺動,當一縷長發落到眼前,她捻起蘭指將長發捋到耳後時,鳴夏竟呆滯起來,周邊的人臉都模糊起來,族老的祭詞婦人的呢喃,都似乎漸漸遠去。隻有班主任的笑臉在他眼中更加清晰起來,糅合在不遠處的嫋嫋熏煙中,鳴夏十六年來渾圓一體的內心世界似乎傳來一絲破裂的聲音。

  人群裡班主任有所感應般抬頭,剛好看到鳴夏在人群中呆滯的模樣,往日裡這個學生都是一副伶俐自信的樣子,何時出現這幅癡呆樣,她心裡覺得甚是有趣,反而覺得此時的鳴夏更加可愛瞭,「噗嗤」一聲笑出來,又抿著嘴朝鳴夏笑著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去跟她丈夫說瞭幾句,轉身自己先離開。

  鳴夏被她突如其來的招呼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心裡尋思:完瞭,這幅傻樣居然被老師看到,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傻子?還是說她發現什麼瞭?

  正糾結的時刻,班主任剛好要轉身離開,班主任的丈夫羅老師也認識鳴夏,他對這個好學又尊師重道的學生也很是欣賞,隔著人群朝鳴夏點點頭,鳴夏朝他擠出個笑容,內心卻想著:祭詞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才結束,薇華老師此刻先走幹嘛?帶著滿腦子疑問,他下意識在人群裡搜尋起來,果然人群裡沒有看到校長的身影,作為族裡每年的頭等大事,校長又是鄉裡教育機構的頭頭,不參加實在沒道理。

  鳴夏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幾乎立馬就捂著肚子,朝身邊的母親說:「媽,人有三急,我先找個地方解決下。」

  旁邊的老媽正仔細聽著祭詞,胡亂「嗯」地一聲應下,也不知有沒聽清楚。他也不管瞭,離開人群就繞瞭條小路,急匆匆往學校方向跑去。

  學校其實離祠堂不遠,隔著一條稍顯狹窄的小溪,十來分鐘的路程就到。

  暑假裡的校園靜悄悄的,鳴夏沒從大門進,隨便找瞭道低矮的墻,幾個蹬步就翻墻而過,進瞭學校,鳴夏下意識地向辦公樓走去,此刻他不知自己想做什麼,但又清晰地瞭解內心在渴望什麼。

  繞過幾片桃李花香,校舍盡頭的辦公樓又呈現在眼前,他恍惚間好像很多年沒來過這裡,一切突然是那麼陌生。

  抬眼望去,二樓樓梯口的辦公室依舊緊閉,但鳴夏的直覺中,裡邊有人。既然來瞭,該怎麼辦?

  鳴夏尋思一陣,彎下身脫瞭鞋,光腳拾階而上,老舊的木質臺階微涼,他感覺走瞭漫長的一段路才到二樓樓梯口,清風徐來,他面無表情地眺望遠處,房裡隱隱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鳴夏深吸一口氣,內心深處告訴自己得離開瞭,身子卻不受控制般趴下來,昨天的洞口仍然沒被堵住。屋內的光線比昨晚的充足,這也讓他看得更加清晰瞭。

  依舊是校長跟班主任,校長今日穿著一套灰色的運動裝,將近知天命的年紀,頭發卻梳理得油黑光亮,黑框眼鏡已經拿下放在床頭的小櫃上。兩人面對面站著抱在一塊,嘴對嘴親吻著,不時發出「嘖嘖」聲,校長的雙手也沒閑著,右手在班主任的胸前揉搓,左手卻緩緩下滑伸進班主任的裙縫,再深入的時候卻被班主任抓著,隻聽她嬌嗔:「要死啦,昨晚不是才給過你麼,怎地今天還要?待會老羅看不到我又得找瞭。」

  校長頗為古怪地笑著:「我的好薇華,這不是你太誘人麼。放心,祭詞念完還有一個小時,你待會跟小羅說你回來整理點資料就行嘍。」說完他猴急地在班主任身上揉弄起來。

  「好啦好啦,別待會把我衣服弄皺瞭。」打掉校長作怪的手,班主任笑瞭笑,那聲音酥軟人心,這笑容鳴夏清晰記得,隻有跟校長一塊時,她才會有這樣魅惑的表情。

  說著話,班主任已經俐落地脫下長裙,內裡是一件小小的白色絲花綢質內褲,還沒等鳴夏反應過來,她又脫下內褲,露出白得耀眼的滾圓肉臀,一條黑色的幽谷隨著她的走動時隱時現,煙黑的陰毛順延到小腹邊,腹股溝邊兩條深陷的線條交匯到如蚌肉般的陰唇邊。

  鳴夏頓時口乾舌燥起來,而隨著班主任躺到小床上,豐腴如白脂的雙腿支在床沿,頓時整個陰部凸顯出來,大陰唇鼓鼓的,略顯褐色兩片陰唇裡粉嫩的肉壁隨著呼吸時而閃現,那朵如煙囪的菊花邊,幾根俏皮的陰毛隨風擺動。

  班主任回過頭拿起枕頭墊在腰上,卻看到校長已經呈呆滯樣,她抿嘴笑瞭下:「傻啦你,還不快來。」說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地側過頭,「咯咯咯」笑起來。

  校長已經迫不及待拔下運動褲,連脫掉都來不及,一根粗黑黝亮的肉棒就這樣硬生生戳進班主任已經有些濕潤的陰穴。

  「哎呀,你個死人,每次都這樣,輕點。」

  班主任雖是埋怨的語氣,雙腿卻不由自主夾緊校長的腰身,兩條修長白嫩的腳如蘭芝輕微晃動,隨著校長的抽插緩緩發出如哭似泣的呢喃軟語。

  鳴夏腦子裡如同昨日般轟鳴起來,他不由瞪大雙眼,呼吸漸粗,雙手趴在臺階上,渾身卻輕微顫抖起來,他不知這是憤怒還是興奮,他也不願去剖析細想,隻知道眼裡整個世界隻剩下屋裡那張晃動不停的小床。

  床上的校長在抽插中掀起班主任的上衣,羊脂白玉般的肉球被包裹在荷綠色的胸罩裡,校長來不及解開罩扣,往上一推,兩個渾圓的雪白乳球如剛發酵的面包軟糯下來,褐色的乳暈中,乳頭峭立空中,校長猴急地來回揉弄舔逗著,班主任此刻卻像哺乳的慈母,抱著校長的頭,充滿愛意地看著他。

  隨著校長下身的抖動,鳴夏看到有幾絲亮晶晶的如蛛絲般的線連接在班主任的穴口跟校長的肉棒間。此刻整個世界隻剩房裡交合的兩人以及墻外的鳴夏。

  也不知看瞭多久,當對岸的祠堂傳來鞭炮「劈裡啪啦」聲時,房裡的兩人似乎也在高潮的顫抖中結束,互相擁睡在小床上。

  鳴夏的褲襠裡再一次濕漉漉的,這一次他卻是沒有急於逃離現場,隻是回頭看看班主任的房門,那裡邊是另一個世界。

  鳴夏渾渾噩噩地回到傢裡,母親估計在祠堂收拾祭品,還沒回來。屋子中一片靜謐,走到二樓書桌前,窗外的小竹林中,青翠的竹葉隨風舞動。他的腦子裡一會是班主任巧笑嫣然的可親臉龐,一會是辦公樓中那甜如浸蜜的哼唧聲。

  一片迷亂中,他翻開桌上的古詩詞賞析,卻剛好看到《長幹行》一詩:「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越念聲音越弱,鳴夏終於知道自己這兩天到底想的是什麼,十六年來構築的世界卻在這首詩中逐漸崩塌,他終究忍不住,嗚咽著趴在桌上,「嗚嗚嗚」地哭出聲來。

  窗外,白雲悠悠,見慣花開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