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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兇手

  算不上多高檔的紅木桌上擺放著一方小巧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前,隻經過簡單梳洗的季彤正一邊啜著熱奶,一邊接收著剛剛發來的郵件,那正是何司怡案件現場留下的法醫鑒定結果,其中除瞭說明血液中有尚待分析的白色結晶之外,其他部分與胡泓所說的別無二致,死亡時間也確定在十二點半到一點之間。盡管在目前的情況下這些結果可能沒什麼作用,但總是一個負責的警察應該瞭解的東西。

  「季隊!」還沒全部看完,李沾急匆匆地跑瞭進來。

  「查得怎麼樣?」季彤擡眼看瞭看。

  李沾隨手拿起杯子喝瞭口水,然後才說道:「跟趙姝一起的那幾個人我都查瞭,蘇嫆、竺燁不用說,水渢也看過資料,另外的,那個穿紅衣服的,是叫胡泓,是電視臺早間新聞的實習記者,聽她的同事說她爸爸以前是我們的同行,刑警,現在退休瞭。」

  「刑警?」季彤皺眉想瞭一下,立馬驚覺,「不會是胡胥宜胡教官吧?」

  李沾點點頭:「季隊你認識?好像是這個名。」

  「他可是刑警隊以往的武打教官,我還跟他學過一星期防身術呢。」季彤解釋道,「胡教官的女兒?怎麼會?」

  「還有個人你也想不到是誰。那個男人你關註過嗎?」

  「他應該跟竺燁比較親近,是誰?」

  「林、學、彬!」李沾一字一頓地說。

  「是他?」季彤想瞭想說,「也算情理之中吧,當初竺文樂去L市不就是跟天娛集團洽談生意嘛。另外兩個呢?」

  「另外的就比較難查瞭,不過有一個,就是從那個躺著的男人房間裡帶出的女孩,我問過那個男人,談到那個女孩他就比較話癆瞭。那個女孩叫霍蘭音,是S師大畢業的法學生,目前在一個小公司上班。另外一個可是讓我輾轉瞭很多地方才查到,叫白綾卉,是S賽車園的賽車手。」

  「看起來都不是有問題的人啊!」季彤低頭沉思著,「夜女、記者、公子哥、職員、賽車手,這些人年齡、背景各不相同,怎麼會都聚在趙姝身邊呢?而且,除瞭水渢、竺燁,其他人完全沒有可疑的地方……嗯?」

  「想到什麼瞭?」

  「小李,你去……算瞭,還是我自己去吧。」季彤站起身,「將近年關,返航的日子也快瞭,這麼多天不見飛鷹幫的人有什麼動靜,想來就在這幾天瞭。小李,這幾天我們分開行動,你跟魏隊長他們保持好聯系,配合他們監視飛鷹幫;何司怡的案子讓我來吧。」

  「季隊,你一個人太危險瞭!」李沾反駁道,「不如我們換換吧,你去負責飛鷹幫的事。」

  季彤搖搖頭:「何司怡的案子不能再拖,要是在飛鷹幫作亂之前還沒結果,我們沒有能力分心,所以隻能加快調查瞭。」

  「可是,那個兇手悄無聲息地殺瞭何司怡,難保……」李沾看瞭看季彤沒有接著說,卻又說,「如果何司怡的案子是飛鷹幫用來混淆視聽的,那情況可就不容樂觀瞭。」

  「所以,我更要抓緊時間。」季彤拿起衣架上的深紫色呢絨大衣,走出門去。

  拉開的窗口處,男子默默佇立,高翹的劉海在海風吹拂下微微抖動,插在褲兜中的雙手自然地握著拳。門開處,一人喊瞭聲:「豪哥,你找我?」

  莫亦豪並沒有轉身,隻是說:「坐吧。也沒什麼事,隻是想再叮囑幾句。」

  「豪哥,其實我也挺不放心的。我那幫人都懶散慣瞭,讓他們直面警察,確實有些難處。不如,豪哥,我把計劃都告訴兄弟們吧,他們心裡有瞭底就不會亂來瞭。」

  「那更不行。」莫亦豪說著,「警察可不都是吃素的,特別這次來的還是副隊長季彤,有那麼好應付麼?憑她察言觀色的本事,就你手下那幾個人根本瞞不住她,隻有讓他們真正恐懼,才能讓警方真正上鈎。」莫亦豪轉過身坐到沙發上,「老尤,我也明白你的難處,你就跟兄弟們講,見到警察的時候不要亂跑,呆在原地就行瞭,更不要隨便抓人當人質,警察也會顧忌,不會隨便開槍。」

  「隻怕到時候一慌亂,誰也不記得啊。」尤克嘆瞭口氣,原本就有的額紋因眉頭一皺而更加深刻,「好吧,我盡力。」

  「不是盡力,是一定!這次的任務要讓船上的警察全軍覆沒,否則我們就下不瞭船瞭。隻要留有一個警察,船靠岸前就會被攔下來,到時候就是我們全軍覆沒瞭。」

  「這樣啊……」尤克顯然沒想到這種情況,莫亦豪嘴一撇,他知道,懶散的可不是隻有尤克「底下的弟兄」而已。

  「還有啊,叫那幫人交易的時候嚴肅點,在自己房間裡隨便他們怎麼搞,出瞭房間就不要瞎想瞭!」莫亦豪提高音量再叮囑一次,「前天的事誰要是再敢犯,我是毫不猶豫地滅瞭他!」

  「呃……」尤克小聲道,「豪哥,這,兄弟們都爲飛鷹幫出力的,也不用這麼絕吧。」

  「出一百次力,也不如搞一次破壞!前天要不是我碰巧見到瞭,他們幾個準得鬧出點事來,一旦出瞭事,警察就會介入,英哥的計劃不是全讓他們攪和瞭!」

  「唉,是、是!」尤克忙不疊地點著頭,「我叫他們註意點兒。」

  「嗯,去吧。你叫弟兄們好好休息,雖然不要你們去跟警察打,但保持體力總是好的。」

  「我明白!」尤克鄭重地點頭,退出房間。

  「哼!」關上房門,尤克冷哼一聲,自語,「沒什麼實權的人還敢來命令我!英哥身邊的太監、閹狗!」

  「都準備好瞭,英哥!」房間裡響起莫亦豪的聲音,「哈,大年初一清早,就給你好好拜個年!記得手機開著!」

  「老大,怎麼樣,打聽清楚瞭嗎?可把哥兒幾個急壞瞭!」尤克剛打開房門,幾個男人就圍瞭過來。

  「清楚是清楚瞭,但有個問題。」尤克慢慢說著,眼神頗爲玩味地在面前衆人身上來回。

  「什麼問題啊?老大你倒是說啊!」最前面的黑大個兒鄭虯搶著問。

  「就你最急!」尤克瞪瞭他一眼,卻是帶著笑的。

  「哈哈,當然急瞭!老大,你就不急嗎?」黑大個兒憨憨地笑著,一口潔白的牙齒卻在黑膚反襯下顯得森森。

  「哎哎,凈扯沒用的!」旁邊一個隻穿著花色襯衣的男子邢峰急道,「有什麼問題說來!」

  「知道前天爲什麼我要阻止你們嗎?」

  「不就是大庭廣衆不好收手嘛!」鄭虯說著,「咱這不準備去她們房間裡瞭嘛!」

  「哼!」尤克搖著頭,「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是因爲船上有警察啊!」

  「警察?」鄭虯一愣,「就是那個姓季的女警?」

  「不錯,我們來這兒是有任務的,被警察盯上可就不妙瞭。」留著長發的蔡習越從鄭虯身後走出,一雙小眼睛隱在眼鏡後顯得分外精明,「不過嘛,躲開警察的視線也很容易。我們派個人去監視那個女警,把她的所在及時匯報,而其他人就去抓那幾個女人。」

  「嗯,這個辦法可以。」尤克想瞭想,「小齊,就你去監視她吧。這裡就你身手最敏捷。」

  最瘦小的齊亞朋環視一周:「老大,我不想去……」

  「放心吧小齊!」鄭虯將他往外面推,就像推土機一般毫無阻力,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們會給你留一份的,絕不把人玩兒壞瞭!」出瞭房門,齊亞朋還沒來得及轉身,門就「嘭」的一聲嚴實的關上瞭。

  「我需要船上所有人的資料,包括上船時間、同行的人、住的房間,把一切都給我。」剛走進辦公室不及寒暄,季彤就開口說。

  魯耀輝正準備招呼她坐下,卻聽季彤一來就是一堆要求,隻得陪笑道:「季隊長,這,我們是做正當生意的,客戶的隱私我們不敢泄露啊。」

  「時間不多,你們老板的電話有吧?打過去。」

  魯耀輝看季彤神色嚴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打開電腦,將資料全部調瞭出來。「季隊長,都在這兒瞭,您可不能把資料都泄露出去啊!」

  季彤也沒多說,把資料傳到自己郵箱,順便看瞭看趙姝的情況。「果然都是上船後才認識的嗎?」季彤喃道。

  「哎呀,渢姐,別磨磨蹭蹭瞭!現在去正是時候。」趙姝拖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樣子的水渢吃力地向前走著。

  水渢身後:「渢姐,幫幫忙吧!你難道不覺得解破一個案子很有趣嗎?」胡泓雙手用力推著水渢腰際跟著趙姝往前挪。

  「不覺得。」水渢沒好氣地說,「再說,你覺得好玩沒必要拉上我吧!」

  「隻有渢姐夠分量讓他開口誒,人盡其用嘛!」趙姝說。

  「人盡其用?你是幹嘛的?我問話,小泓當擋箭牌,你呢?」水渢嗆瞭一句。

  趙姝倒是心無慚愧:「我負責把你拉過去啊!」

  「……」

  「哎哎,別這麼拉拉扯扯的瞭!」走在最前面的蘇嫆回頭道,「你們的緣分來瞭。」

  「緣分?」三人好奇地擡頭望去,不遠處,穿著一身呢絨大衣,頭發簡單紮在胸前的季彤快步走近。

  「這緣分!」水渢笑笑,「姝妹妹,放手吧,再不放手你就成綁架嫌疑犯瞭。」

  「我本來就是。」趙姝放開手,「嘛,我就說,現在去正是時候。」

  魯耀輝站在窗邊緊張地接電話,電話裡是自己的上司、海河集團董事長宋金麟惱怒的聲音,消息之所以現在才傳到上司耳中,自然與魯耀輝的斡旋密切相關,至少到現在新聞上還沒有談到這件事,而這也是趙姝預料中的。

  忍氣放下電話,魯耀輝坐進沙發,接著傳來一陣敲門聲。門開處,水渢五人正靜靜地站著。

  「怎麼又是你們!」魯耀輝本來就有些氣惱。

  「案子遲遲未破,我們當然關心瞭。」水渢也不著急進去,就在門口說。

  「破案的事得去找警察,問我幹嘛!」

  「我們問過啊,剛剛還跟季隊長聊過呢。」水渢故意提高音量,「聽季隊長說何司怡身上留下的體液已經確定是……」

  「喂喂!」魯耀輝一聽就想去捂住水渢的嘴,水渢輕輕一閃就躲開瞭。「有什麼話進來說!」魯耀輝隻得將人請進房間。

  「季隊長真的跟你們說過?」魯耀輝不敢相信警察會做出這種事,但還是忍不住問瞭一句。

  「不然我們找你幹什麼。」水渢坐在沙發上,「唉,認識這麼多年瞭,我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這不,我這妹妹是個記者,本來他們記者團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暫時沒有報道,但聽到嫌疑人是你的時候就按耐不住瞭。我今天把她帶來是想讓你給個說法,讓記者也相信你,把這件事暫時壓下去。」

  「唉,我也很鬱悶啊!」魯耀輝低垂著頭,「誰知道會出這種事!那天我是跟司怡溫存來著,然後玩得有些瘋瞭,到瞭甲板上,那種事你也懂,露出嘛。那天我把巡夜的員工趕到另一邊,自己跟司怡一起,後來我回房間拿瞭個DV機,也就幾分鍾的時間,我哪想得到就這點時間就出事瞭。」

  「那時候你確定何司怡已經死瞭?」

  「這……」魯耀輝一愣,「她身上都是血,我嚇壞瞭,沒、沒敢辨認。」

  「廢物!」水渢低聲暗罵一句。

  趙姝問道:「你離開的時候和回去的時候,有發現何司怡的不同嗎?」

  「當然,我回去的時候司怡已經全身是血瞭。」

  「屁話!除瞭這個!」水渢吼瞭他一句。

  「我、我當時太緊張瞭,沒敢多看。」

  胡泓跟著問:「那第二天一早你見到的呢?當時你也在場吧?」

  「這……」魯耀輝仔細想瞭想,「啊,對瞭!那天夜裡我離開的時候特意用眼罩蓋住瞭司怡的眼睛,早上的時候已經不在瞭。」

  「嗯?還有什麼嗎?包括周圍環境。」

  「沒有瞭吧,我想不起來。」魯耀輝最後答道。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離開魯耀輝的房間,水渢問道。

  趙姝搖搖頭:「挺奇怪的。」

  「怎麼奇怪?」

  胡泓接道:「兇手作案的時間隻有幾分鍾,而且他不知道魯耀輝什麼時候會回去,這樣,作案時間可能會更短。那麼,兇手的首要目的就是殺人,因爲如果是想要淩辱何司怡而出現的話,就會花費很長時間,幾分鍾內無法完成。」

  「淩辱的話好說,隨便哪個男人都可能心血來潮地犯案;但如果兇手的目的是殺人的話,這種有針對性的活動,首先就是要確定當夜何司怡會出現在甲板上,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順著思路,水渢也開始思索。

  「那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瞭。」趙姝道,「首先,兇手就是爲瞭殺害何司怡而到甲板上,甚至他上船的目的就是殺何司怡;其次,兇手無法確定何司怡什麼時候會到甲板上去;如此,兇手要麼就是何司怡身邊的人,這樣會知道何司怡什麼時候離開,但也並不能知道她會去甲板,因爲這種私事隻有魯耀輝知道,因此,這種情況下在其他地方動手的可能性更大;兇手如果不是她身邊的人,那麼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

  「兇手每夜都在甲板上蹲點!」胡泓接口道,「爲瞭能掌握目標的一舉一動,兇手會尋找能監視整條船的地點。」

  「監控室?」水渢道。

  「不會,兇手殘忍非常,就像是專業的殺手一樣,這種人不會願意在人多的地方暴露自己。他一旦進入監控室,那麼自己也會受到監控,這是他不願意的。」胡泓解釋道。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趙姝說,「就是何司怡的眼罩。她已經被綁,兇手擁有絕對優勢,手法幹凈利落,作案時間又很短,這種情況下何司怡幾乎不可能自己甩脫眼罩,那麼揭去眼罩的隻會是兇手。但是一般人都不會願意在行兇的時候被認出來,那麼兇手揭開眼罩的用意何在呢?」

  「不錯,兇手就是太過自信,也完全沒必要讓何司怡見到自己。」水渢思考著。

  「他是想讓何司怡恐懼。」胡泓捏著下巴說道,「何司怡一定認識兇手,一定做過什麼對不起兇手的事,所以兇手前來復仇,讓何司怡看清自己,讓她恐懼,然後慢慢地割破她的喉嚨,讓她慢慢死去,承受最多痛苦。」

  「嗯?」趙姝眨眨眼,「太變態瞭吧!」

  「兇手本來就是個大變態!爲瞭殺個人每天晚上都不睡覺,懷裡還隨時揣把刀,這不是變態是什麼?」胡泓翻翻白眼。

  「那你怎麼知道兇手是『慢慢』割開喉嚨,而不是一刀就過。」

  「我看過屍體的傷痕嘛!一段一段的,很明顯是慢慢劃開的。」胡泓得意地說。

  「哈?」

  「分析瞭這麼多,還是沒能弄清楚兇手的身份啊。」蘇嫆提醒道。

  「這嘛……」趙姝笑道,「知道瞭剛才說的那些,接下來就是找人問話瞭。」

  趙姝一行人並沒有回自己房間,而現在房間裡隻有霍蘭音一個人玩著電腦,而房間外則是七八名男子……趴在地上。

  「不錯呀,在武警部隊裡果然不容易荒廢。」不遠處,楚天暄望著站在倒地的人群中央的武警隊長魏衢拍手道,顯然他剛剛是饒有興致地看瞭一場警察和小偷之間的精彩對決。

  「嘿,老楚!好久不見啊!想不到這裡還能遇到老熟人啊。」魏衢驚喜地望向楚天暄,「怎麼,你是來度假的呢,還是有公事要辦啊?」

  「咳咳,說起這個我就生氣。」楚天暄道,「本來嘛,我是來好好度個假,這些年懶慣瞭;誰知道你給我添瞭個大麻煩。」

  「我?我怎麼給你添麻煩瞭?」

  「七樓那個男人是被你廢掉的吧?夠狠啊,連子孫都給廢瞭。」

  「哪個男人?」魏衢顯然不明白,「從上船起到現在,我總共就打瞭一次,喏,就這些。」魏衢指指躺得一地的男人。

  「啊?七樓那個男人真不是你打的?」

  「廢話,無緣無故我打人幹嘛?」魏衢笑笑,「原本我正愁找不到幫手呢,哎呀,你一來,可不就是天助我也嗎!」

  「呵呵,你不會也想讓我對付那個莫亦豪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

  「那個叫季彤的刑警,哎呦,真會使喚人!」

  「哈哈!有你我就放心瞭。哎,走,咱好久沒見面瞭,從你退役到現在,有三年瞭吧?一起喝杯酒去!」魏衢勾著楚天暄的肩頭邊走邊說。

  「他媽的!這麼背!」魏衢離開後,尤克捂著胸口扶墻慢慢坐起身,「哪兒來的傢夥,這麼厲害!」

  市醫院康復科一張病床上,鍾堂翻看著今天的晨報。原本這幾天的頭條都是關於龍靈號的消息,今天竟然斷片瞭,隻是龍靈號的事跟他沒什麼關系,不疑有他,鍾堂繼續翻看著。這時,秦顓一個人走瞭進來。

  「秦隊長,有事麼?」鍾堂擡眼問,「該交代的我都交代過瞭。」

  「嗯。」秦顓默默坐下,開口,「我是來通知你,昨天我們針對趙姝進行瞭抓捕行動,她……」

  「她怎麼樣瞭?」

  「拒捕、襲警。」

  「什麼!」意料之內的回答,但他還是表現得很震驚,「那、那她現在呢?」

  「逃脫追捕的途中很不幸地發生瞭車禍,翻車瞭,我們盡力保住她的命,但拒捕的罪名加上她之前犯下的案子,恐怕很難開脫。」

  「車禍……」低聲自語,不知是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你愛趙姝嗎?」

  「咦?」突然的問題真讓鍾堂一頭霧水,但他還是回答,「當然。」

  「我想也是。肯爲她承擔殺人的罪責,你說不愛我都不會相信。」

  「你想說什麼?」鍾堂冷冷盯著他。

  「你也知道,罪責有輕有重,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擒拿和自首又是兩種覺悟。」秦顓並沒有直接回答,但字裡行間已透露著信息。

  「你,到底想說什麼?」鍾堂猜出一二,但「趙姝的男人」這個角色還是要扮演好。

  「嘴硬是很多兇手慣有的伎倆,你要是不想讓她多受罪的話,就去勸勸她,自首、過失殺人,等我們查出來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瞭。」秦顓站起身,「她傷得很重,在04房間,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秦顓離開後,鍾堂慢慢躺下身子,一抹詭異微笑浮現嘴角。

  「季隊,會不會太多瞭點?又沒有搜索功能,很難全部對比出來啊。」李沾伸瞭個懶腰,到桌邊倒瞭杯水。

  「廢話越多,越難弄出來!」季彤將每個人的資料一一與何司怡的對比。

  「不是我要抱怨啊,但確實很麻煩嘛。再說,明天可是年三十瞭,居然還在這兒幹到深夜!」

  「讓你提前守歲有什麼不好?實在嫌累,讓小方幫點忙吧。」

  「對呀!不過,早睡覺瞭吧。」

  「沒辦法呀,明天十點左右是晚會結束的時候,也是返航的時間,我估計也是飛鷹幫交貨的時候,所以在晚會開始之前我們就要解決這個案子,雖然看起來比較難的樣子。」

  「爲什麼明天飛鷹幫交貨?」李沾將咖啡端到季彤面前。

  「因爲那時候人最多最亂,正是最好的機會。」季彤揉揉眼睛,又說,「你那邊還有多少?傳點過來吧,我的已經看完瞭。」

  「這麼快?」李沾將資料傳過去,一邊說,「要說這個何司怡真是奇怪,丈夫剛去世就迫不及待地嫁給瞭小胖子,這都什麼人啊。」

  「你是說孫士龐?」季彤頭也不擡,「剛失去丈夫的女人是最脆弱的,這時候孫士龐突然出現,在她最需要關心的時候給予溫暖,當然就容易打動她的心瞭。」

  「那也得這個女人愛她的丈夫呀,何司怡的丈夫可是出軌瞭。」

  「丈夫出軌,不等於女人不愛他呀。我看何司怡應該還是很愛馬荼的。」

  「不會吧?何司怡人這麼漂亮,還是電視明星,是個男人都愛死她瞭,哪有人會把她撂傢裡去出軌呀?我看還是何司怡先跟小胖子好上瞭。」

  「然後呢?結婚半個月又分瞭?」

  「可能是輿論壓力太大吧。」

  「明星不都喜歡炒作嗎,怎麼會壓力大?再說,那時候何司怡已經退出熒屏瞭。」季彤頓瞭頓又說,「不過,說起來我對馬荼的外遇對象倒是有幾分興趣。」

  「呵呵,季隊也這麼八卦嗎?」

  「不是八卦,你要是知道是誰,也會感興趣的。」

  「呃?誰呀?」

  「水渢. 」

  「不是吧?居然是妓、呃,水渢?這軌出的,倒也算合理。」李沾兀自點著頭。

  「切!你們男人都隻看姿色的嗎?」季彤喝瞭一口咖啡,「何司怡跟她比起來根本就沒差好不,什麼叫合理!」

  「季隊,你是不知道,水渢那一行的都練過,媚功肯定強於何司怡啊。那馬荼出軌不就算合理瞭。」

  「那一個個都去找那一行的算瞭!」

  「本來嘛,有需求才有市場,有色情業的市場,就說明有需求啊!隻能說很多傢庭女性做的都不夠,比如季隊你,徹底失敗!」

  「嗯?小李,你這膽子是誰借的?」

  「呃、這個、我們不是討論社會現象嘛,隨便舉個例子而已,呵呵。」

  「這一舉就到瞭我身上,你這例子還真是『隨便』。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徹底失敗』瞭?」

  「咦,我有說嗎?」

  「你有說。」

  「沒有吧?」

  「快說!」

  「呃、呃……」李沾「呃」瞭半天也沒敢說出一句話來,最後隻好說,「季隊,我錯瞭,我承認我才徹底失敗。」

  「哼,還用你承認嗎?全局的人都知道。」

  「這麼嚴重……」

  季彤倒沒再跟他糾纏,說道:「小李,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我來。」

  李沾訝異瞭:「哎,季隊,我是無心之失,你可別生氣啊!」

  「我有這麼小氣嗎?」季彤道,「明天事情較多,我可不想我們兩個都在關鍵時刻犯困。明天、呼,今天八點你來換我的班,可以吧?」

  「當然沒問題!」

  「嗯,早上記得向秦隊要一份馬荼案子的卷宗。」

  正走向房門的李沾停下腳步:「查那個案子幹什麼?」

  「何司怡下體的匕首讓我有些想法,可能這個案子與何司怡的私生活有關,不排除有人抱著與你類似的想法,認爲她過早地嫁人是一種錯誤,甚至會有過激的想法。」

  「你是說,有人爲馬荼打抱不平?」

  「很有可能,但也隻是猜測,或者說,隱約的感覺。」

  「這麼說,兇手就是馬荼認識的人瞭?季隊,你不會還想跟馬荼的資料比對吧?」

  季彤擡擡眉,柔唇微微一翹:「嗯!明早你要接班,快點睡覺去吧。」

  「不是吧,好麻煩啊!」李沾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房間。

  寒風凜冽,淒清夜色中兩抹白色人影靜靜地站在左舷高臺之上,波濤在腳下洶湧,西風吹皺瞭衣角。

  「雖然不盡如人意,但也確實是個好地方。」柔和的聲音很快被濤聲淹沒,零落在風中,「前後一覽無遺,透過窗子,光線好的話還能看見四樓以下走道和樓梯間的情況。」

  「半分鍾。」似是沒頭沒腦的一句,似是自言自語的低喃。

  極佳的默契,不用多說,心中已明白語中所指,便說:「離開吧,天這麼黑什麼也看不見。明早再來,也許會有線索。」

  「一班廢物!」莫亦豪坐進沙發裡,仰面喝道,「真是一幫沒用的東西,千叮嚀萬囑咐,都當耳旁風瞭!」

  「豪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莫亦豪身前坐著三名男子,其中一名穿著棕黃夾克的男子問道。

  「哼!現在也沒辦法,隻有我們自己來瞭。」莫亦豪吩咐道,「小郭,明天由你帶人手跟客戶接觸;展獨,你的任務不變,警察出動後你就制造混亂,乘機襲擊警方;呂叔,你在樓上等我的通知再動作,萬一被季彤看出破綻來瞭,你也好抽空接應我們。」

  「明白!」三人點點頭。

  「小郭,你的任務最重要,叫弟兄們都機靈點兒,盡量自然些,別露出破綻瞭。要把警方全數引出,就看你的瞭。」

  「放心吧!」郭賀俊答道。

  「大哥,我們怎麼辦啊?要是讓英哥知道瞭,還不扒瞭我們的皮!」半臥在床的黑大個兒鄭虯任由齊亞朋將酒精抹在自己傷口處,擡頭問尤克,原本粗獷的黑臉正齜牙咧嘴。

  「怎麼辦?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我說晚上再動手吧,你不聽,這下可好,明天交貨的事怎麼辦!」穿著花衣服的男子也半臥在床,瞪著黑大個兒說道。

  「峰子,小聲點兒!」尤克真是懊惱至極,這幾天雖然有肉票陪伴,但一出門那就要窒息啊!這是什麼地方?S市以及周圍的L市、V市、E市,一等一的富商高官、社會名流在這裡聚集,他們身邊的美女哪個不是天香國色、氣質非凡,哪怕就是個女保鏢那也比手裡這幾個貨物漂亮不知幾十倍,不要說手下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兄弟,他本人又何嘗耐得住。所以幾個人一商議,決定今晚鋌而走險,目標瞄準觀察瞭好幾天、隻住瞭幾個女人的房間,原本是打算晚上動手,結果鄭虯怎麼也按不住,搶先出手,沒辦法,一群人跟著他到那個房間門口,剛帶上頭套,還沒來得及動手,走道裡就轉來一男人,看他們這幅打扮,二話不說劈頭蓋臉一陣暴打,還準備送給警方,好在被另一個男人攪和瞭。現在大傢都受著傷,明天交貨的事肯定是用不著自己瞭,無奈道:「這裡可是員工艙房,隔墻有耳。現在的問題是回去怎麼交代,明天交貨的事已經不需要我們瞭。」

  「嗯?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長發男擡頭問,「難道英哥在船上還安排瞭其他人?」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瞞你們瞭。」尤克說,「本來到船上來交貨就是英哥的策謀,想利用船上有權勢的人太多會讓警方顧忌這一優勢,在船上幹掉幾個警察;我們來交貨隻是一個引誘警方前來的誘餌,英哥早就把消息傳瞭出去,到時候會有很多警察來抓我們,等警察一現面,船上埋伏的其他幫裡人就會有動作。」

  「什麼,拿我們當誘餌!」鄭虯一巴掌拍在床上,「憑什麼讓我們冒險當誘餌,那些人就躲在人群裡!太不公平瞭!」

  「就是,萬一沒來得及救,或者警察先開槍把我們打死瞭,那我們不是太冤瞭!」邢峰也跟著怒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尤克道,「英哥派瞭莫亦豪坐鎮,那時候他說過,誰要是讓計劃出現差錯他就殺瞭誰,我們現在壞瞭計劃,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還怕他不成!」鄭虯吼道,「人傢都說莫亦豪很厲害,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尤克喝道:「別胡說!過得瞭莫亦豪這關,過得瞭英哥那一關嗎!」又轉向蔡習越,「老蔡,你最冷靜,你說怎麼辦!」

  「我們根本不是莫亦豪的對手。」蔡習越看瞭一眼憤憤不平的鄭虯說,「連今天那個人都打不過,還要打莫亦豪,純屬癡人說夢。依我之見,明天交貨在即,莫亦豪暫時不會對我們下手,但交完貨就不一定瞭。所以,如果莫亦豪說的是真的話,不想死的,隻有攪和一把,讓警方抓到莫亦豪。」

  「這、這可是背叛英哥啊!」尤克驚得睜圓瞭眼睛。

  「這也不能怨我們,是英哥先拿我們做誘餌,而莫亦豪又不顧幫會兄弟之情要殺我們。」蔡習越說服著。

  「好,我同意!」鄭虯首先喊道。

  「嗯,我也同意吧。」邢峰也道。

  「既然大傢都同意,那就該說說怎麼對付莫亦豪瞭。」尤克雖然無奈,但也做出瞭選擇。

  「簡單,隻要把明天的計劃告訴警察,他們自然會處理。」蔡習越道,「這件事,就勞煩小齊瞭。」

  漆黑的夜,院內的樹木猶如夜行的鬼魅,在風中搖曳。「嗒」,一絲火光瞬閃即逝,一點紅光徒餘半空。

  「我也來一根!」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很快,又一點紅光亮起。男人接著說:「凍死我瞭!這麼冷的天,靖哥到底要我們等什麼啊?」

  「誰知道。」另一個男人道,「聽靖哥的口氣,大概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明天就是年三十瞭,今夜的事兒忙完,靖哥肯定不會虧待我們的。」

  「這倒是,以往從來沒忙到這麼晚的,靖哥待咱不薄,這次肯定有嘉獎。」

  兩人聊著聊著,院門外射入一道白光,忽明忽暗。「有人來瞭!」兩人熄掉手上的煙頭,一人舉起手電,照向彼方;另一人朝屋裡招呼一聲,四五名男子走瞭出來。

  「靖哥!」剛一照面,院中的男人們就向院外之人打招呼,院門也被拉開。

  「嗯。小銘,這裡安全吧?」宇文靖帶著人進入院中,他們手上都提著大箱子。

  「當然。」夏銘將煙遞過去,「靖哥,有什麼要放在我這兒,盡管放,絕對沒問題!」

  宇文靖點點頭:「老包,把人帶進去。」

  「哎!」身後一人領著衆人進入屋內。

  宇文靖道:「這裡面的東西你看過就知道,別弄丟瞭,每一樣東西可都是幾十萬的價位,叫弟兄們都收斂點。」

  「我明白。」

  「那好,我先回去,初八我再來。弟兄們,新年快樂啊!」宇文靖招呼一聲,帶人離開瞭。

  「銘哥,什麼玩意兒,這麼貴重?」一旁幾個男人爭著要打開箱子,紛紛跑進屋內。地面上,四隻箱子整齊地躺著,衆人一擁而上,卻聽背後一人大喝:「誰準你們開的!」

  衆人隻好住手,看著夏銘走到箱子前。「沒聽靖哥說嗎,這裡面都是貴重品,你們一擁而上,打碎一個怎麼賠?」

  「那銘哥你開唄,弟兄們看看就好!」

  夏銘當然也想看看,慢慢拉開箱子拉鏈,掀開蓋子。

  「我去,靖哥神人啊!」「一下這麼多,過年犒勞大傢也不用這麼豐盛吧?」「你不想要啊,正好,免得爭!」「誰說我不要!」「靖哥萬歲!」

  「都別嚷嚷瞭!」夏銘看著箱中的「東西」也有些激動,但還是冷靜地說,「靖哥說瞭,叫你們都收斂點!你看看你們,見到女人眼裡就冒火,沒出息!這些都是重要的『物品』,不能,咳,隻能少動,幾十萬你們賠得起嗎?」

  「銘哥,會不會是靖哥故意這麼說的,以前咱弄來的女人還少嗎,哪兒有幾十萬的?」

  「靖哥大半夜親自跑來就爲瞭給你扯個謊?」夏銘瞪瞭瞪眼,吩咐道,「把她們先關在三樓,分開關,別讓人跑瞭。」

  「明白!」馬上就有四個人提著箱子就上樓,後面還有幾個沒趕上提箱子隻能跟在後面擡箱子角的。

  睜開眼,楊汀眼前是兩個脫得精光的男子,而自己則更是赤條條地被綁在箱子裡。兩個男人迅速將楊汀從箱子裡抱出,將口球解下,換成一根肉棒,另一根則刺進下體,兩男一頭一尾將她夾在中間,未消片刻,滿屋淫聲已起;一個男人坐在床沿,將楊汀的腦袋壓向自己股間,硬挺的肉棒在嘴裡馳騁,每次深入都能撞到咽後的懸垂;在她身後的另一個男人扛著她的左腿,將私部大大拉開,挺動腰桿,沾滿黏液的肉棒在鮮紅銷魂洞中進出,兩人的濃鬱陰毛分分合合;無論上面還是下面,兩個洞口都發出快意的淫聲,上面更夾雜著令男人驕傲的痛苦咳喘,一對雪白的嬌乳掛在白皙軀體上,隨著主人的前後運動而劇烈搖擺,嫣紅的兩點更在通體雪白的反差下顫抖,淫姿浪語,讓各自努力著的兩個男人雄風勃勃、一射再射。同樣的情況,在隔壁以及對面的房間,或呻吟,或慘叫,此起彼伏。

  仰面朝天,四肢大開,楊汀躺在大床上,說是床,卻沒有被褥,隻有一條毛毯裹在身上,自然擋不住寒冷侵襲。男人們已經離開,楊汀打量著自己即將度過新年的地方。房間不大,東西卻很全,立櫃上壓著厚厚的棉被,楊汀也沒有拿來禦寒的想法,自己的狀態想什麼都沒用。想來櫃子裡還有衣服,因爲旁邊的衣架上掛著兩件大衣,這是有人居住的象征;再往旁是一張小桌子,桌上淩亂地擺著碗筷、煙灰缸,桌下還有不少煙灰和煙頭,桌邊是兩張小凳子,其中一張可能因爲有漆的緣故看起來較新,上面還畫著一個倒錐形的圖案,就像是倒著的金字塔一般,圖案兩邊是兩個小字:珍禾;再往旁邊是幾個箱子,上面堆著生活用品,還有一盞小小的荷花型臺燈,不過它的作用應在其次,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的玩具;箱子緊挨著床,床前散落著剛剛解下的繩索,那隻箱子已經被扔到角落裡。

  隱隱約約的火車轟鳴聲從窗外傳入,楊汀擡眼望望,窗外一片黑暗,也沒有偶爾閃過的車燈。無心思考身在何處,楊汀轉過臉,無法動彈的身軀令她感到異常勞累,但也不敢稍動,人心不足,輕微的舒適感會讓人想得到更大的舒適感,當它不可得時,酸痛、疲敝就會加倍奉還。

  夜間的市立醫院仍然燈火通明,超過千人的住院患者,再加上數多陪護傢屬,即便是夜裡,這裡依然顯得很熱鬧。鍾堂拄著拐杖,踏著拖鞋,在警衛的陪同下來到04病房,裡面關著燈,顯得黑暗而神秘。

  打開燈,鍾堂將門關上,拉開屏風,病床上躺著一名女子,整個頭部,除瞭嘴全都包裹在繃帶下,左手掛著手銬,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鍾堂盯著她看瞭看,舉步搜查四處,確認並沒有人躲著。

  「哼!哼哼!」鍾堂的雙肩在抖動,「報應!報應!哈哈哈哈!」扔開拐杖,他一下子撲到女子身上,那女子顫抖著,嘴裡不停地喊著:「誰、誰啊!救命!救命!」

  「救命?呵,別想瞭!就是那些蠢蛋警察把你推給我的,就是那些蠢蛋給瞭我報仇的機會!」

  「你到底是誰?」聲音沙啞,失去瞭昔日風采。

  「怎麼,不記得我瞭?哦對,你根本就看不見。」鍾堂撫摸著她臉上的紗佈,「這真是報應,車禍把你弄成這個樣子卻沒有置你於死地,而是把機會留給瞭我啊!哈哈!我是從豐彥山下來的復仇厲鬼,趙姝,受死吧!」雙手發力,死死掐著她的脖子。

  沒有什麼掙紮,鍾堂以爲是她受傷太重,直到「砰」地一聲,病房門被破開,數名警員在秦顓帶領下沖瞭進來,不費吹灰之力將鍾堂拉開。

  「殺瞭她!我要殺瞭她!」鍾堂圓瞪著雙眼大吼著。

  「她根本就不是趙姝。」秦顓冷冷地說道。

  「什麼?」鍾堂親眼見到病床上女子臉上的繃帶被解開,露出一張從未見過的臉,「你們、你們在騙我?」

  「是你先騙我們,不是嗎?」秦顓道,「窗外我還給你留瞭一條『逃生通道』,原本以爲你也會檢查的,想不到你對趙姝的恨意這麼大,要跟她同歸於盡。哼,事到如今,招瞭吧,趙姝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呵呵!」鍾堂恨恨地笑著,「我什麼也不會說,你們什麼也查不到!而趙姝,早晚會落在飛鷹幫的手裡!哈哈哈哈!」

  「嗯?帶下去吧。」秦顓揮瞭揮手。

  朝陽初升,萬裡如洗,水渢、蘇嫆以及霍蘭音正坐在甲板餐桌旁享用早餐,觀賞美景;相去數十米,趙姝蹲在左舷高臺上,白綾卉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厚厚的積灰上保存著零亂的腳印,佈滿整個臺面,近海一隅,還有向海中撥拉的痕跡;趙姝用戴著手套的右手從欄桿旁撿起一塊方形小片端詳瞭一會兒,又在鼻下聞瞭聞,放入準備好的紙袋中;步到靠近甲板的欄桿旁,仔細觀察起積灰的變化,果然在一側,兩道痕印清晰可見,甚至邊緣還有紅色灰土,而其他地方則沒有擦掉積灰的痕跡。趙姝小心地將紅色灰塵撥入紙袋裡,低頭看著船舷的欄桿。

  「師姐,從這邊上來可以吧?」

  「可以。」

  「需要借助欄桿嗎?」

  「平底鞋不用。」

  趙姝、白綾卉走到餐桌前,霍蘭音、蘇嫆將準備好的早餐推到她們面前。水渢則問:「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難說,隻能說有點頭緒瞭吧,還要證實一下。」

  「嗯?有把握嗎?別打草驚蛇瞭。」蘇嫆提醒道。

  「哈,有什麼可驚的,兇手肯定一直在關註案子的進展,該做的他都已經做瞭,也不怕他掩蓋證據什麼的。」趙姝說道。

  另一邊,李沾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出房間。「季隊,換我來吧,你先去休息吧。」

  「嗯。」季彤應道,「你先去洗漱,我把沒來得及對比的發到你那兒去。」

  「那好。」李沾走進衛生間,一邊擠著牙膏一邊問,「季隊,有什麼收獲沒啊?」

  「沒有。人太多太雜,再加上馬荼地位特殊,跟他有交情的太多瞭。」

  「也是,不但有交情,還都是社會名流,我們想問也不好開口,逼得我們隻能這麼苦幹!嘁,想想就鬱悶。」

  「呵,鬱悶你就努力當上公安廳長唄,這樣就容易開口瞭。」

  「嗯,等我當上廳長還用這樣勞碌嗎?根本就不需要我親自開口瞭,我也不用到船上來抓什麼莫亦豪。」李沾用力地刷著牙。

  「到時候就是上來專心享受的,哈哈,沒準要是沒有飛鷹幫攪合,咱廳長還真就來瞭。也輪不到我們兩個享這半個月的福。」

  「這倒是,我要是廳長,這樣的福利一準接受,雖然有命案,但總比悶在廳裡強。」李沾洗完臉出來,坐到電腦旁,「說起來,這海河集團真是小氣,隻邀請高高在上的領導們參加,我們這些小廝隻能在電視裡看,唉,世情殊冷啊!」

  「嗯?這倒是,海河集團邀請的都是名流,我們隻有出任務的份。」季彤站起身,「小李,你先比對著,我回去休息一下,順便清理一下思路。」

  「清理思路?季隊,你又想到什麼瞭?」李沾看著若有所思的季彤走進房間,同時,手機鈴聲響起,帶來瞭季彤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