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蘇悅容怎麼都想不到,僅僅兩天之後,自己的擔心就變成瞭現實。

  第二天是周六,按照慣例,晚上是一傢人聚餐的日子,丈夫馬邛山忙完事情,下午就過來瞭,夫妻倆難免親熱一會,然後一起逗孫子的同時,商量各種生意和生活上的事情。等到傍晚馬小要接許語諾回來,許明軒和齊玫兩口子也過來瞭。於是許語諾去臥室給卓卓喂奶,男人們在客廳裡聊天,兩個女人在廚房忙碌。

  齊玫手藝一般,給蘇悅容打下手,一邊麻利的摘菜,一邊說剛才去菜市場的見聞。一個女人帶著六七歲的孩子,蹬三輪車給雞蛋攤送雞蛋,三輪車放市場門口由孩子看著,被一個城管盯上瞭。那城管也有意思,把人傢車上的雞蛋一箱箱抱到地上,推瞭三輪車正要走,送雞蛋的女人出來看到,和孩子一起抓住車子哀求,最後還是被城管不開單據,「從輕處罰」瞭三十元。城管若無其事離開,女人和孩子站在那裡眼淚汪汪,顯然一趟生意白辛苦瞭。

  蘇悅容感慨一番,說人啊,活著都不容易,那女人應該也是為瞭孩子,什麼苦都肯吃,什麼委屈都得受。就是擔心那孩子長大後就算出息瞭,卻扭曲瞭心理,對社會產生惡意,關鍵要看父母怎麼引導化解瞭。話說回來,即使將來那孩子對社會有所敵意,也怪不瞭人傢。

  齊玫贊同,說相比之下,咱們傢孩子算是蜜罐子裡長大的瞭,也算爭氣,貪玩是貪玩,但上學時沒怎麼影響學習,長大後沒什麼不良習慣。然後又說起馬小要小時候的趣事,都笑得咯咯的。

  正說著,馬小要笑嘻嘻進來問要不要幫忙,便被齊玫抓瞭壯丁,和她一起蹲在地上摘菜。

  摘完瞭齊玫去洗,馬小要嘴裡說著「好香」,湊到正忙著炒菜的蘇悅容身後,兩手摟腰伸頭往鍋裡看:「老媽,炒什麼菜,聞著這麼香。」卻是一道爆炒花蛤。

  蘇悅容嫌棄地說著「一邊去」,胳膊拐瞭兩下沒頂開,齊玫一隻手濕淋淋的伸過來,揪住瞭馬小要的耳朵。

  「哎哎哎,幹什麼呢,娘兒倆勾勾搭搭的!」

  蘇悅容沖齊玫翻瞭個白眼,沒有說話,耳朵被扯出老長的馬小要「哎呦哎呦」叫著疼,說:「媽,媽,君子動口不動手!」放開瞭媽媽。

  齊玫笑得咯咯的:「媽是女人,不是君子。」

  蘇悅容白眼再翻,騰出手來在齊玫屁股上一拍:「滿嘴跑火車,有當媽的樣沒?」

  把馬小要趕去佈置餐桌瞭。

  如果說馬小要是這個傢的開心果和快樂之源,許語諾和就是被疼愛的焦點和中心,現在有瞭卓卓,更是如此。

  餐桌上,兩位父親一個相貌堂堂,一個儒雅明朗,喝酒談笑風生之間,寵溺與滿意的眼神都不時落在嬌靨如花的許語諾身上,笑著和她說上兩句。因為那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女兒與兒媳,也因為她從小到大的懂事與乖巧。同樣吸引他們眼神的,還有輪流傳坐在蘇悅容和齊玫腿上咿呀學語的卓卓,那是他們再下一代的希望。

  生活幸福,傢庭美滿,酒也下得快,加上馬小要,三個男人很快把一瓶白酒幹光。剛想要換啤酒,許語諾一聲輕咳,如波眼神挨個嗔瞪過去,不用說話,三個男人便笑呵呵的自覺放棄,開始吃飯。

  整個晚飯時間,四個有著那種關系的長輩,在兒女面前如往常一樣隨意祥和,絲毫不露破綻。隻是臨走前,在蘇悅容的房間裡,齊玫低聲嘀咕瞭一會,蘇悅容思忖片刻,笑笑點頭答應瞭。

  男人們都喝瞭酒,馬邛山便留瞭下來。馬小要送嶽父嶽母下樓,看著齊玫開車載著嶽父離開。上樓來和抱著卓卓的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又說瞭會話,待婆媳倆收拾停當,各自進房間休息。

  一夜無話。

  周日一大早,馬小要和許語諾出門之前,媽媽蘇悅容說再過一會,讓父親馬邛山去公司前,開車捎帶她和卓卓去賓館,然後她去那邊傢裡打掃一下,一個星期沒過去瞭,還不知道臟成什麼樣子。現在卓卓馬上十個月,天氣也越來越暖和,已經可以穿單衣瞭,所以帶著卓卓出門不擔心著涼。馬小要也沒放在心上,說知道瞭,等許語諾下午下課後他開車過去,一起把她和卓卓接回來。

  早早來到文化宮,把工作室清掃抹拖幹凈,孩子們和聘請的另一個年輕女老師小吳也陸續來瞭。既然媽媽不在傢,馬小要就沒有回去,而是呆在工作室裡面的休息間玩手機遊戲。中午飯也在文化宮附近找瞭傢餐館吃瞭,然後被許語諾拉著逛瞭一會附近的商場。

  下午兩個老師接著給孩子們教課,馬小要還想玩手機,手機卻很快沒電瞭。妻子的手機裡又沒有他要玩的遊戲,於是出來看妻子教大一點的幾個孩子,咬著吸管練習標準式微笑。隻不過壞笑的偷偷多看瞭旁邊穿著緊身練功服,給孩子們示范一字馬站立的小吳老師某個部位兩眼,便被許語諾拿眼暗瞪瞭回去。

  馬小要無聲咧嘴一笑,心想等著也是幹等,不如趁這個時間先去接媽媽和兒子,在妻子下課之前回來,然後一起回傢。說做就做,和許語諾交代瞭一聲,馬小要便離開瞭。

  開車來到爸媽的小區,在樓下馬小要就看到嶽父的車也在,不由在心裡腹誹著爸媽們忒自私,昨天才剛聚餐過,今天他們又聚在一起,肯定做瞭不少好吃的,都不叫自己和許語諾。等見瞭面,一定要抱怨他們一番。

  爸媽的傢,馬小要當然也有鑰匙,輕車熟路開瞭門,玄關鞋櫃前嶽父母的鞋子果然在。一邊換鞋,一邊探頭看,人都沒在客廳,但餐廳的餐桌上,盤盤碗碗的還沒收拾,馬小要就大聲嚷嚷起來:「爸,媽,做好吃的也不喊我們,我和許語諾是親生的不?」

  聽不到有人回答,知道他們應該在書房或者爸媽的房間裡說話,可能沒聽見,馬小要就呵呵笑著,來到爸媽臥室門口,聽到裡面有動靜,嘴裡說著:「你們聊什麼哪?」

  伸手一把將門推開,然後楞住瞭。

  臥室裡大白天拉著厚厚的窗簾,燈卻開著。在馬小要推門的一瞬間,兩位媽媽背對著他屁股剛坐到床沿上。媽媽蘇悅容穿著睡衣,坐下的同時睡衣的下擺似乎才落下。嶽母齊玫身上幹脆就是一件浴巾,兩手還在胸前整理著。至於爸爸和嶽父,身上蓋著被子並排躺在床上,面無表情中帶著嚴肅和緊繃,也不看馬小要。

  馬小要一向機靈,賊眼飛快的在媽媽背後和嶽母裸露出來的雪白大腿瞄瞭一下,呵呵笑著重復瞭一遍:「聊什麼呢,這麼神秘。」轉過身又把門關上瞭。

  馬小要腦子裡念頭電轉,也不去客廳,而是到廚房在櫥櫃和冰箱裡叮叮咣咣的翻找瞭一通,然後哼哼著小調坐到瞭餐桌旁,拿起筷子吃起瞭剩菜。

  其實馬小要在看到那一幕的一瞬間,心裡立刻就有瞭一個猜測。但是他很清楚,不管爸媽們是不是如他所想,他這個時候都不能離開。如果真如他想象的那樣,他離開瞭,爸媽們會明白他看懂瞭他們所做的事情,心裡就不再隻是尷尬和難堪,進而會認為自己是在厭棄不齒他們的行為,再也無法面對他和許語諾。

  萬一發生更不好的事情,無論是哪一個爸媽想不開,他都百死莫贖,也都不是小夫妻倆能夠承受的。

  不僅不能離開,他還要裝出什麼都沒看見,至少沒能看懂的樣子。從這一點上,馬小要確實是一個非常體貼的人,更是一個好兒子、好女婿。

  馬小要筷子挑挑揀揀的,邊吃邊哼哼。過瞭好一會,爸媽房間才有人出來瞭,看也沒看是誰,繼續埋頭吃著,口中說道:「嗯,好吃。老媽,做瞭兒子最喜歡吃的清蒸鱖魚,也不想著給我多留一點。」

  他猜對瞭,這個時候先出來的,隻能是媽媽蘇悅容。等出來的人腳步踟躇的站到餐桌旁,擡起頭,果然是媽媽。

  媽媽蘇悅容身上穿著的還是剛才那件黑色薄紗睡衣,又薄又透,襯托著裡面如雪似玉的肌膚,非常的性感。應該是爸爸這兩年才給她買的,馬小要隻是偶爾晚上來這邊的時候,才見到老媽穿過兩次。平時媽媽住在自己傢幫他們帶孩子,他可沒有這種眼福。

  與剛才不同的是,媽媽穿上瞭內褲和胸罩。在推門又關門的短暫時間裡,眼尖的馬小要註意已經到瞭,當時從背影上看,老媽睡衣的下面,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的。

  「你怎麼這時候來瞭,沒打個電話。」媽媽蘇悅容明顯是故作鎮定的發話詢問,其實神情非常的窘迫和緊張,而且臉很紅,不敢直視兒子。

  「想打的,玩瞭一上午遊戲,手機沒電瞭。」馬小要又往口中填瞭一塊魚肉,仍然不看她,嚼瞭兩口咽下去,說道:「媽,如果你不是路癡加膽小,也該給自己買個車。每次自己出門都坐公交車,舍不得打的。我先過來接你和卓卓,等諾諾下課我們一塊回去。」

  沒等媽媽回話,抹瞭一下嘴,嘿嘿笑著伸出一隻手圈住媽媽的腰,把她攬近自己,貼在蘇悅容胸前,仰臉撅嘴說:「老媽,你們也太自私瞭,做瞭好吃的,也不叫我和諾諾過來,眼裡還有我們兒子兒媳婦嗎。」

  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要表現的若無其事,和平常一樣貧嘴加耍賤,順便占占便宜揩揩油什麼的。

  蘇悅容的臉上仍然紅紅的,表情卻自然瞭不少,但是沒有像往常那樣,把逮到機會就嬉皮笑臉吃自己豆腐的兒子推開。嘴角動瞭動,終於露出帶著些許尷尬和羞意的笑容:「諾諾爸媽他們……是中午臨時過來的,媽媽就做瞭幾個菜,沒有叫你們。你嘴咋這麼饞啊,想吃蒸魚媽媽明天給你和諾諾多做一條。」

  「這還差不多。」馬小要嘿嘿笑說。

  側眼從視線中看到,嶽母齊玫換好瞭衣服從主臥裡出來,低著頭走向隔壁房間。馬小要知道兒子睡在那個屋,坐直身體叫瞭一聲:「媽,我來接卓卓,你去看看醒瞭沒有,把他叫起來,一會諾諾該下課瞭。」

  齊玫的表情很不自然,本來沒敢看這邊,聞聲扭臉應瞭一句:「好的,我去看看。」快步推門進去。

  在那短短一瞥中,大概是看到蘇悅容和馬小要母子沒什麼異常表現,齊玫臉上明顯褪去瞭原本的擔心與驚疑,但那一層紅暈和羞意仍在。

  看到齊玫的表情變換,蘇悅容的臉不自覺的又紅瞭一下,心臟還在怦怦怦的跳著,兩隻手心裡都是汗。

  馬小要看在眼裡,心想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不然不像平常的自己,於是又把頭臉貼到媽媽胸脯上。媽媽的胸部真是太舒服瞭,這可是36E的巨乳啊!

  「老媽,你們躲在屋裡聊什麼神秘話題吶,嘿嘿,告訴兒子唄。」

  看著自己懷裡嬉皮笑臉的兒子,蘇悅容猶豫瞭一下,把在房間裡想好的措辭說瞭出來:「你爸和諾諾爸爸中午喝瞭點酒,想休息一下,我和諾諾媽媽一起沖瞭個澡,出來順便和他們說會話。也沒聊什麼,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你上好自己的班,問這麼多幹嘛。」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悅容心裡很羞恥。也隻能這樣說瞭,那種情形下,能怎麼解釋?不管要要他信不信吧!咦?這平日裡腦子最愛在那方面打轉,賊精賊精的兒子,倒真信瞭?沒往那方面去想?嗯,看他撇嘴不信的樣子,是在嫌棄我不肯對他說我們聊的真正話題?哎呀不管瞭,就這麼著瞭,也隻能這麼著瞭。

  可自己的臉怎麼就這麼燙,肯定也很紅吧?這個一向喜歡和自己沒大沒小說瘋話的兒子,就沒有發現?

  「切,老媽你愛說不說,反正你們聊得不是我和諾諾,你心裡就沒我這個兒子,要不做瞭好吃的,也不會不喊我瞭。寶寶不開心,寶寶要哭瞭,嗚嗚嗚……」

  馬小要把整個臉都擠進媽媽蘇悅容胸口,擦眼淚似的磨蹭起來。蘇悅容的乳房太大瞭,大號胸罩也沒法完全裹住,大片的乳肉露在胸罩外面,在黑紗下白晃晃的,形成一道深邃的溝壑。馬小要的臉就貼在溝壑中間,隔著一層薄紗左右擦蹭。

  這壞小子,又在吃自己豆腐!蘇悅容心中一陣羞惱。但這個時候卻是顧不上這些瞭,腦子裡亂哄哄的,仍舊在盤旋著各種念頭。

  要要他有這麼單純,這麼笨頭笨腦嗎?不會的,如果他這麼單純蠢笨,就不是自己的兒子瞭。她可是一天天把這個小色狼,壞小子養大的,真這麼單純才怪瞭。要不就是,這個平日裡色膽包天,一雙賊眼連他嶽母的胸部與屁股都敢亂瞄的壞小子,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看到齊玫穿那個樣子,得意忘形,把註意力都放在瞭這上面,而沒往那個地方去想?

  腦子裡驀地又轉過一個念頭,心裡不由一突突,跟著漫過一股暖流:這臭兒子插科打諢,裝傻耍賴的,難道是……他已經想到瞭,卻怕我們做長輩的難堪,成全我們的臉面,故意這麼說的?

  以兒子看上去大大咧咧,好色使壞,實則貼心而又溫暖的性情,應該就是這樣瞭。

  可是要要他,從小到大這麼愛我這個媽媽,黏我依賴我心疼我,看到我和別的男人……他心裡就能夠馬上接受,調整得這麼快?沒良心的兒子……他真的不感覺到氣憤和難受嗎?

  不想瞭,不想瞭,越想心裡越羞恥氣堵,心跳的也越快。啊呀,兒子貼這麼近,我的心跳不都被他聽到、感覺到瞭?

  意識到這個問題,蘇悅容擡起手,用力一下把馬小要推開,嗔說道:「臭小子,有完沒完瞭?媽媽得快點收拾一下,別晚瞭接諾諾。」

  自己的臉怎麼還是那麼熱,應該更紅瞭吧?而且自己的聲音怎麼不像往常單純的故作嗔怒,而是打著顫音兒,帶著一股濃濃的羞意呢?

  這樣也好,即便兒子聽出來瞭,他這樣沒臉沒皮占我的便宜,當媽媽的害羞,也是正常反應吧。

  這樣想著,蘇悅容手忙腳亂的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

  「老媽,知道時間不夠你還收拾?我來吧,你去換衣服,難道就這樣出去啊,嘿嘿,那兒子可就吃虧吃大瞭。」馬小要拿走蘇悅容手上的碗筷,利落的收拾起來。

  「想什麼吶,胡說八道。」

  蘇悅容氣惱的在馬小要背上拍瞭一巴掌。看著兒子高大的後背,話說回來,兒子他……還真貼心啊!

  趕緊去換衣服。

  馬小要一邊收拾,一邊看著媽媽蘇悅容快步進瞭臥室。那匆忙扭動著的肥美臀瓣,顯得更加迷人和養眼瞭。

  馬小要側眼看著媽媽紅著臉從主臥拿著衣服出來,進瞭隔壁房間。他在廚房裡刷洗的時候,媽媽抱著卓卓,和嶽母齊玫一同出來瞭。

  剛才媽媽換衣服的時候,應該是和嶽母交流瞭自己剛才的言談舉止。不管她們信不信自己的反應,嶽母臉上比之前出來時自然不少。

  但畢竟還是有點紅:「你不等著諾諾下課,跑過來幹什麼?」

  馬小要癟癟嘴,和她開玩笑:「呦,媽,我就離開諾諾一會,你就心疼女兒瞭?我也是你兒子好不好,辛辛苦苦跑來接你孫子,你都不心疼我一點?」

  「去你的,多大瞭說話還沒大沒小的,你媽平時就該好好收拾你。」齊玫橫瞭他一眼,拿過他手裡的洗碗佈,在水槽裡繼續刷洗:「和你媽快點走吧。」

  馬小要呵呵笑說:「媽,那我們帶卓卓過去瞭。正好你和爸過來瞭,就在這邊多說會話,給我爸做好晚飯,一起吃完再回去,省的我爸晚飯又湊合。」說著去洗手擦手。

  「知道瞭,快走吧,一會路上又堵車。」齊玫說道。

  老少三代人來到位於市文化宮門口,蘇悅容沒有下車,就在車上抱著孫子等他們。

  一路上蘇悅容都一直心神不屬,臉紅紅的看一會窗外,回過神來又裝模作樣的逗懷裡的孫子,沒怎麼敢和兒子說話。都是馬小要一個人在話癆,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偶爾提醒兒子當心開車。馬小要想到適可而止的道理,也就不再沒話找話。他知道需給媽媽時間,讓她慢慢消化。

  因為如果確實是他想的那樣,這種事情被自己的孩子撞見瞭,對於他幾個長輩的內心沖擊,必定不小。尤其是自己的媽媽蘇悅容,雖然平時對他頗多縱容,其實內心還是很保守的。

  因此在路上,馬小要也沒敢繼續往深裡去想這件事,怕自己從神情當中流露出什麼來。

  上樓來到妻子的工作室,等瞭十多分鐘許語諾才下課,又簡單收拾整理一下,和許語諾一起牽手下來,一傢四口開車回到小夫妻倆的房子。

  許語諾在車上已經給卓卓喂瞭奶,教舞跳瞭一身的汗,一到傢就進瞭衛生間沖澡。蘇悅容則把卓卓丟給馬小要,進廚房開始忙晚飯。

  晚飯和飯後在客廳裡聊傢常,溫馨的傢庭氣氛看上去一如平常。三個大人看著電視,逗逗孩子,有說有笑。但是心思細膩的許語諾還是從中察覺到瞭一絲異樣。

  在廚房和馬小要一起洗碗的時候,許語諾就悄悄問瞭他一次:「我怎麼感覺咱媽今天有點不一樣,話有點少,好像有心事,臉也有點紅,會不會感冒瞭,有燒呀?」

  馬小要沒敢大聲,小聲說:「別瞎猜,咱媽好好的,偶爾有點什麼心事,不也正常嘛。」接著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句:「在老媽面前別瞎說,惹她不高興。」

  許語諾一副吃醋的嬌嗔表情,腳底下輕輕踢瞭馬小要一下:「就知道疼咱媽。」

  倒是在客廳裡,蘇悅容趁許語諾不註意的時候,偷眼看瞭兒子馬小要幾次,神情不定的似乎在考慮什麼。

  許語諾去晾臺收拾的功夫,蘇悅容抱起卓卓去瞭自己的房間,讓馬小要幫著換尿片。馬小要跟瞭過去,卓卓其實並沒有尿。重新粘上尿片的時候,蘇悅容又偷偷看瞭兒子兩眼,欲言又止。直到馬小要出去,蘇悅容又一次想叫住兒子,最終還是放棄瞭。

  兒子說就說吧,自己讓兒子不要說,不正好成「此地無銀三百兩」瞭?

  而且就算自己央求兒子別和諾諾說下午的事,難道兒子就不會說瞭?他們畢竟是兩口子,感情又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看到那樣的事情,有可能不說?換做自己年輕時候,就算當時不說,過一段時間也會在被窩裡和丈夫說的。

  算瞭算瞭,都是自己做出來的醜事,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若是諾諾因此看不起我和老馬,認為我們不配做她的公公婆婆,不配帶卓卓,自己大不瞭沒有任何尊嚴的回那邊去。難道還能真去尋短見,以死遮羞?

  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要要肯定不會希望看到我們當中任何一個這樣做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為故意用那樣的話語和表現,為我們遮掩。

  也許兒子真的沒看出來呢?不會的,兒子這麼聰明,又最愛往那方面用心思,手機有不少那樣的黃色小說,我那次不小心看到還教訓過他。兒子肯定是知道這種事的!

  兒子貼心,裝作不知道,諾諾比兒子還懂事乖巧,即使聽兒子說瞭,肯定也會和兒子一樣的表現吧?

  萬一……萬一諾諾對這種事非常惡心反感,也認真瞭,把難聽的話說在我當面上,或者就算不說出來,隻是給我臉色看,我也沒臉在她面前呆瞭。如果真是這樣,我馬上回那邊去,以後和老馬與兒媳不來往就是。最多隔段時間,厚著臉皮讓兒子帶孫子過去一趟,老兩口看看孫子,自己順便也能見見兒子。

  唉,自己是不是有點多想瞭?就算諾諾再反感這種事,應該也不會那樣的。這件事情裡,不還有她的親爸親媽麼?她如果嫌棄我們公公婆婆,不是連自己的親生爸媽也一起嫌棄瞭?就和要要與我親一樣,諾諾和她爸也那麼親,肯定不會讓老許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從此無地自容,顏面盡失的。如果被女兒嫌棄疏遠,齊玫那個狐媚子或許沒事,按照明軒的性情,真說不定會走極端的。

  所以這麼看來,我們都會沒事的。諾諾那麼疼她爸媽,即使知道瞭,也肯定不會表露出來的。兒子是親眼看到瞭的,不是也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嗎。

  諾諾更加乖巧懂事,也會這樣去做的。

  哎呀,我腦子顛三倒四的都在想什麼啊,我們這些當爸當媽的沒羞沒臊沒有廉恥的做出這種事,反倒隻想著讓自己的兒女能夠視而不見,替自己掩飾和遮羞,還要不要臉啊?

  我真是……真是的,我們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

  這樣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著,叫蘇悅容的47歲女人,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再也不好意思回到客廳。

  心神難定的哄著孫子卓卓,就這麼合衣躺下瞭。褲兜裡的手機又在震動,從來到這邊,手機就不時在震動,煩死也羞死人瞭。

  不過也不怪他們,他們是擔心這件事情,可是不同樣也在擔心我嗎。畢竟他們幾個可以暫時縮在後頭,自己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頂在前面。

  掏出手機,果然又是丈夫和齊玫發來的信息,詢問情況的同時,告訴她齊玫夫妻倆已經回到瞭他們傢瞭。自己做完飯的時候,已經在衛生間偷偷給他們回過瞭,告訴他們暫時沒事,自己也沒事。讓他們不要總發來瞭。

  腦子裡再次想到當時兒子推開門的情景,蘇悅容的臉又開始發燙,心跳也在加快。懊惱的在心裡自問:

  你這當媽的,要不要臉啊?

  然後把腦袋猛然紮在枕頭下面。

  這個時候的蘇悅容,感覺自己像極瞭一隻把頭藏在路邊沙堆裡的鴕鳥,臉是藏起來瞭,但身子卻是一絲不掛的,撅著光溜溜的大屁股,任由路人指指點點。

  能怎麼辦,也隻能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瞭。過瞭好半天,蘇悅容在心裡深深嘆瞭口氣,給齊玫和丈夫回瞭一條同樣的信息:

  別想瞭,要要又不傻,能不明白嗎?

  都睡吧,不會有事的。孩子們這麼懂事,知道瞭又能怎麼做?他們如果表現出什麼,不會擔心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倒是我們以後……臉皮得多厚,才能面對他們啊!

  羞死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