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16日是農歷中秋,一早何天寶告訴賈敏說是要去商會,大概要忙一整天,早早出瞭門。何天寶先到會館,不忙公事,先忙陳璧君一個堂侄上燕京大學的事情。燕京大學是美國人的地盤,校長司徒雷登根本不見他這南京漢奸。還好北平旗人多,金啟慶繞瞭幾個彎找到一個在燕京大學工作的親戚叫富察永清的,何天寶批錢讓金大爺送瞭一大筆節禮去,這位富察大爺答應幫忙辦理。
辦完這第一要務,何天寶趕緊離開商會,去東安市場葆榮齋西店鋪訂瞭一個生日蛋糕,說回頭來取,自己回去商會打個轉。偏偏日本人剛又下瞭一次新的經濟管制令,許多商人來商會找人出頭想辦法,何天寶無奈地敷衍瞭一會兒,把攤子丟給金啟慶,自己急急忙忙趕回葆榮齋,坐在那裡等著夥計把蛋糕趕出來帶回傢。在胡同口停瞭一下,給瞭夥計一個大洋,吩咐他一會兒如此如此。這會兒日本人、漢奸還有國民政府比賽似地印紙幣,物價飛漲,真金白銀的大洋格外值錢。
夥計眉開眼笑,殺雞抹脖地表忠心。
賈敏正一個人坐在院裡聽著收音機,忽然走過來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胸口,臉色緋紅,帶著酒氣。
「吃飯瞭嗎?」
何天寶看院子裡的石桌,石桌上擺著錫酒壺和兩個盤子,都是些花生米羊頭肉之類的。
「在大酒缸買瞭點兒。」
賈敏不好意思地笑,又柔聲說:「我被你慣壞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我喜歡,嬌妻嬌妻,不嬌慣怎麼叫嬌妻?」
何天寶撫摸著她頭發,輕輕吻她臉頰。
賈敏吃吃笑,「如果離瞭你,我恐怕要餓死瞭。」
何天寶提議:「今天你生日,我帶你去看電影吧。」
兩人開車到芮克(REX )趕上一場《白雪公主》何天寶從前看過,賈敏第一次看這樣的動畫長片,笑得前仰後合。何天寶不看銀幕,看身邊的女人,黑暗的放映廳裡,銀幕的光反射到她畫瞭濃妝、大笑著的臉上,又蒼老又天真。
看完電影回來,何天寶提議去集賢球房打兩局臺球,賈敏欣然迎戰。集賢球房堪稱賈敏的主場,那裡的記分員都是年輕姑娘,難得看到有女性打臺球打得這麼好,何天寶又隨和沒架子。所以,隻要何傢「夫婦」去打球,沒有客人的記分員就都圍上來給賈敏加油看球路,所以結果還是何天寶慘敗。
「你輸點兒什麼給我?」
賈敏得意洋洋地拄著球桿,威風八面。
「我做東,請你吃飯。」
賈敏搖頭:「哪兒有那麼便宜?」
她單手持桿,仿佛將軍一樣遙指何天寶,說:「罰你想個新花樣出來。」
「我想想……有瞭……」
何天寶取出塊手帕,走進賈敏,說:「我還真準備瞭一個魔術節目。不過你得先閉上眼,這是個驚喜。」
「花樣真多。」
賈敏笑著轉過身,何天寶用手帕蒙住瞭她的眼睛,沖女記分員打個響指。那幾個姑娘都得瞭小賬,端著點滿蠟燭的蛋糕進來,齊唱生日快樂歌。
何天寶摘下賈敏眼前的手帕,微笑著說:「生日快樂。」
賈敏看著蛋糕上的燭光,眼中有淚光閃動。
何天寶說:「我記不得你的公歷生日,隻記得陰歷是八月十五,本該問問你過公歷還是陰歷的,但那就不是驚喜瞭……」
賈敏不說話,忽然流下兩行淚來。
何天寶撫著賈敏後背,安慰瞭好久,她才好些。
何天寶說:「好好兒的過生日,怎麼哭起來瞭?」
賈敏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都四十歲瞭,能不哭嗎?」
何天寶摟著母親的腰,咬著她耳朵安慰:「四十歲那是唯物主義的算法,你的身體最多二十九,心裡最多十九。」
「說話小心些。」
賈敏破涕為笑,說:「我去洗把臉。」
賈敏說是洗臉,其實是花瞭半個鐘頭精心化瞭妝,兩人在臺球房跟記分員們分享瞭蛋糕,說些北平風俗、好萊塢電影之類的閑篇兒。何天寶講瞭兩個從外國學來的笑話,逗得姑娘們哈哈大笑。
吃瞭蛋糕,兩人都沒什麼胃口,就在市場裡頭的東亞樓吃瞭餐簡單的晚飯。
回到傢裡,洗瞭澡換瞭衣服。賈敏拿瞭玫瑰露酒,何天寶打開收音機,兩人坐在院子裡喝酒抽煙乘涼,電臺裡剛好在放流行歌曲,是李香蘭唱的《天涯歌女》賈敏跟著哼哼:「天涯……海角……」
卷著舌頭學南方國語念成「海' 絕' 」,又問何天寶:「我聽說這本來是你們那邊兒一個歌星唱的。」
何天寶走出來坐在另外一張藤椅上:「對,周旋,在電影《馬路天使》裡的唱的,不過她在大後方,估計日本人不準電臺放她的版本。」
「周旋唱的比李香蘭好?」
「不可同日而語。」
賈敏問:「周旋也比李香蘭漂亮吧?」
「那當然……」
何天寶眨眨眼,斬釘截鐵地改口:「是你漂亮,他們都不如你漂亮。」
賈敏笑得歪倒在藤椅上,伸手拍何天寶的手背,說:「真乖……這次考驗你通過啦,放寬心聽歌吧——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兩人就手拉著手坐在一起聽,暮色漸濃,兩人看不清彼此的眉眼,沒有交談,似乎也無需交談,就任由歌聲連同暮色慢慢漫滿整個房間。
歌聲餘音裊裊,忽然插入一段油腔滑調的北平話廣告賣保嬰丹。
何天寶這才驚覺,天已經黑瞭,房間裡也沒開燈。
兩人又懶洋洋地閑坐瞭會兒,輪流去洗漱瞭,進房上床,並肩躺著。堂屋的收音機沒有關,隱約傳來西洋室內樂的旋律。
賈敏翻個身,用手托腮,看著何天寶。
房間裡一片漆黑,何天寶卻能看到她眼睛一閃一閃的,問:「怎麼?」
賈敏說:「你這小壞蛋,費瞭這麼多力氣哄瞭我一晚上,就真的老老實實睡瞭?」
何天寶說:「我哪有哄你一晚上?今晚我都沒怎麼跟你講話。」
賈敏說:「好像是的,可是我覺得好開心。」
何天寶伸過一隻手,放在她腰上,說:「我也是。」
「謝謝你,小寶。我從來沒有過這樣快樂的一天——死瞭也值。」
何天寶如遭電擊,身子猛地一抖。
賈敏似乎渾然不覺,身子靠過來,頭在何天寶胸口蹭瞭蹭,舒服地嘆瞭口氣。
何天寶突然哽咽,說:「明天……是個陷阱,我們要殺你。」
「早猜著瞭,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
賈敏聲音甜膩如常。
「你等我一下。」
何天寶猛地坐起,穿上衣服沖瞭出去。他從來沒有想過不殺賈敏怎麼破局,但一瞬間就已經胸有成竹,仿佛盤算瞭幾個月一樣。
何天寶走到當院,從洗手間窗臺上拿瞭根晾衣繩,輕手輕腳地走到西墻根底下,聽聽隔壁沒什麼動靜,退後幾步,一個助跑沖上半截墻,雙手扒住墻頭,一較勁翻瞭過去。
西院跟他們的院子格局差不多,北房兩間,南墻根下兩間小房,是廁所廚房之類。何天寶落到西院地下,發出一點聲音。北房立刻亮起燈,桃花的聲音說:「你聽見瞭嗎?」
燈又立刻熄滅,過瞭幾分鐘,房門緩緩推開,曹湯姆圓頭圓腦的影子慢慢走出來,手裡拿著把二六式左輪手槍。
何天寶閃身走出,雙手一套,晾衣繩勒住曹湯姆的脖子。他這一手練得多用得也多,曹湯姆根本來不及開槍就已經窒息,本能地丟掉手槍用手去拉喉頭的脖子,跟著喀拉聲響脖子已經斷瞭。
房裡桃花輕聲呼喚:「老曹……老曹……」
何天寶循著聲音進房,合身撲上。
曹傢的臥室是西式的,拆瞭火炕換成鋼絲床,何天寶準確地撲到桃花身上,按住她嘴巴,但是沖力太大,嘩啦啦壓塌瞭半邊床,桃花的嘴巴露出來,沒有呼救,隻是哀求:「我不是特務……我們當傢的是特務……我不是特務……別殺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何天寶臉上肌肉扭曲,表情猙獰如魔鬼,一手捂她嘴巴一手捉她後腦,左右交錯用力,拗斷瞭她脖子。然後說:「對不起。」
何天寶把曹湯姆的屍體藏到床下,把桃花的屍體拖到東墻根下,找瞭把椅子放在墻下,抱著屍體站上椅子,舉起來推過墻頭,自己跟著翻過去,跳回自傢院子。
賈敏也已經披衣出來,拿著手電筒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何天寶。
何天寶咬牙切齒,說:「把你的旗袍給她套上,我五點鐘就出發,清晨連她帶車弄進永定河,就說是雨後路滑,車子提前翻瞭。你自己天一亮就裝作買早點出門,然後再也別回來瞭。」
「你殺瞭曹湯姆,怎麼交代呢?」
「中秋節後江世孝一到我就走,北平也不敢扣下我調查。」
何天寶說,「回瞭南京我大可跟他們交底,就說我發現姓曹的偷窺我一時火大殺瞭他全傢。他們都知道我並不是文弱書生,在河內時我還跟軍統交過火。」
何天寶說得自信,心裡其實也沒太多把握。
賈敏沒有深究,握住他的手說:「天還早,咱們進去躺會兒吧。」
何天寶不動,看著桃花的屍體,五臟六腑湧出一股寒意,一直傳到手指尖,令他不可自制地顫抖。
賈敏從背後擁抱兒子,臉貼上他後背說:「頭一次殺人?他們是漢奸,殺瞭也就殺瞭。」
「我顫抖不是因為頭一次殺人,這不是我頭一次殺人,我顫抖是因為,我忽然發現,抗戰三年瞭,我殺過的竟然全是中國人。」
「放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所有的漢奸都沒有好下場。」
「我不是因為這個……你不明白……睡會兒去吧。」
何天寶嘆口氣,掙開賈敏的手,獨自進房。
兩人躺在炕上,誰也睡不著。賈敏緩緩爬過來,小聲問:「最後一次?」
何天寶不說話,隻是抱緊她,賈敏抓過兒子的手放在自己乳房上,自己的手玩弄他的陽具。何天寶被撩撥起來,悶聲不吭地爬上母親的身體,肏弄一會兒,把她翻過去換成老漢推車。一邊慢慢做一邊玩弄她的乳房。賈敏的乳房因為姿勢問題向下會鼓脹得像是兩個足球,揉搓起來非常刺激。
他情緒不高,賈敏就淫聲浪語地挑撥:「輕點兒,小壞蛋……哦……大雞巴兒子……你的雞巴太大太硬瞭……媽媽要被你肏壞瞭……輕點兒……就是那裡……就是那裡……」
何天寶欲火果然熾烈起來,把媽媽面朝下按在床上,像強奸一樣硬插硬幹起來。中秋月圓,銀色的月光鋪滿房間,照亮瞭凌亂不堪、仿佛遭瞭賊的床鋪,照亮瞭賈敏光潔的後背和屁股。從後面俯視,她的身材格外地好,臀圍好像是腰圍的三倍。何天寶一邊幹一邊輕輕拍打她的屁股。賈敏被幹得搖頭擺尾,又哭又叫,這時她徹底放開瞭,淫詞浪語,什麼都說:「乖兒子,好少爺,好老公……好小寶,幹得好,狠狠幹,肏你娘,肏你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幹你個小婊子。」
「我是小婊子,我是被兒子肏的小婊子!」
「說你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的雞巴,我隻愛乖兒子的雞巴,大雞巴兒子,大雞巴丈夫……使勁操你的小婊子媽媽!」
她被肏得滿床亂爬,一頭撞上東頭的炕櫃,捂著頭趴在那裡不動,何天寶也趕緊停住動作,想要退出來,賈敏臀部後坐,把兒子的雞巴吞回陰道,一邊哼哼一邊說:「繼續,繼續幹……」
「你的頭……」
「這是咱們的最後一次瞭——我要你給我!」
賈敏忍痛晃動腰臀,向後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