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屋裡是什麼味道啊……怎麼跟我們學校種的花兒似的,腥呼呼臭烘烘。”
專程推掉演出義薄雲天趕來的易霖鈴一進門,就皺眉問瞭一句。
他倆在屋裡嗅覺早就麻痹,杉杉別的都收拾好,唯獨空氣給忘瞭,外面太熱,沒通風。
一聽易霖鈴問到瞭味道,杉杉趕忙跑去把所有窗戶一起打開,招呼大傢坐在空調口下,以很費電的方式制造瞭姑且算是涼快的商談場地。
綁匪的信息非常簡單,隻有一個地點。位於HJN07區,從衛星定位的照片看,應該是個陳舊廢棄的貿易站辦公小樓,就是不知道具體年代,看樣式,似乎是災前甚至可能是戰前的歷史遺留。
對比一下劉鋼那天轉達的消息,那個發現大綿羊買東西吃的酒店位置,綁匪應該移動瞭很遠,肯定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
“沒什麼可計劃的,對方指名要我去,肯定有什麼針對我的設置。杉杉,到瞭之後,寸步不離跟著易霖鈴。小鈴兒,我可把委托人交給你瞭。”
易霖鈴不滿地瞪著他,“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可我喜歡,聽起來多親近啊。女俠,這種時候就不要計較小節瞭嘛。”
“不用我出手?”她皺眉道,語氣魄有期待。
杉杉眨瞭眨眼,“你……也有功夫?”
易霖鈴懶得廢話,知道杉杉見過韓玉梁的本事,自己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手腕一轉,從腦後雙馬尾的一邊中抽出一根細長金屬棍,一抖甩開,成瞭比峨嵋刺還長出幾寸的兵器。她順勢一揮,斜點在杉杉胸前,將她穴道封閉定住,笑瞇瞇道:“還能動麼?”
杉杉隻剩眸子可以來回轉動,也說不出話,驚慌地看著易霖鈴,用眼珠上下搖晃,權作點頭。
韓玉梁小小吃瞭一驚。他把杉杉封穴到那樣的地步至少也要點下兩處,而易霖鈴一擊奏功,單論打穴手法,顯然已比他技高一籌。
不過真打起來,玄天訣可以自閉穴道,倒是不怕她東點西戳。
易霖鈴伸手在杉杉肩頭一拍解開,笑道:“怎麼樣,韓小賊,是你出手啊,還是我出手啊?”
韓玉梁淡淡道:“對方可能是冥王的魔星級殺手,極大可能準備著狙擊槍。你修煉的心法,感應周遭殺氣能比我強麼?”
易霖鈴蹙眉望著他,拿著那根細鐵棒的右手忽然一動,星點寒光連一閃都沒看到,就到瞭韓玉梁的喉頭。
但韓玉梁的手掌,也已將棒頭緊緊握住。他微微一笑,道:“怎麼樣,你隻動瞭一點殺心,我就察覺到瞭。”
易霖鈴不服氣道:“這種直覺反應,我也做得到。武學天賦好,內功根底紮實,有殺氣還能不豎幾根汗毛?”
知道這姑娘天賦高腦子好,傢世好像還很瞭得,出江湖後多半就沒打心底服過誰,不能指望她嘴軟,韓玉梁轉而道:“要說解決事情,我上去跟你上去自然是沒什麼分別的。但綁匪如果指名我上,你就在後面好好保護杉杉,保護弱者不是俠義本色麼,這樣如何?”
易霖鈴這才點頭道:“好,就先這麼定瞭。”
其實跟據他的粗淺瞭解,易霖鈴行走江湖出手幾乎從不是為瞭揚名立萬,除去自衛反擊的部分,就都是為瞭他人出頭,尤其在意尋常百姓受江湖人欺凌。也正是因此,尋歡起來並不在乎對方是否習武姑娘的韓玉梁,才早早就被她盯上,袁淑嫻一事後徹底激化。
所以就算不說,到瞭那兒,易霖鈴也會寸步不離守著杉杉。
交代一句,反而多爭執瞭片刻。
“對瞭,你那危急時刻打起人來又準又疼的掌法,練成瞭麼?”臨出發前,想起一次交手中莫名中招的記憶,韓玉梁忍不住追問道。
易霖鈴頗為得意道:“當年隻有五重境界,如今可有八重瞭。當年要不是我娘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掌法容易招來麻煩,叫我不到危急關頭絕不可用,我才不會一次次在你手下吃虧。”
“還有掌法能招來麻煩?”鎖好房門,韓玉梁不解問道,“從天而降給地打個手印的如來神掌麼?”
到這世界三年半,韓玉梁都看過的電影片段,易霖鈴豈會不知。她知道他在嘲弄,哼瞭一聲,道:“別廢話,在這邊我可不用顧忌什麼,不服我直接讓你見識見識,你一個進過藏龍寶居的,難不成沒聽說過孤煙掌?”
韓玉梁神情一變,讓一頭霧水兩眼懵的杉杉去路邊攔車,低聲道:“你當真是如意樓的後人?”
易霖鈴神情一黯,輕嘆道:“到這兒我也沒什麼可瞞著的瞭,反正……我也不想回去。實話告訴你,末代如意樓主……根本就沒死。那個組織,是她自己解散的。她累瞭,受夠瞭,為瞭我爹,自廢武功,安心在傢生養孩子呢。”
“等等,你……跟的是你娘的姓!”韓玉梁恍然大悟,登時明白瞭易霖鈴的來路。
按藏龍寶居中的記載,昔年震動武林的兩大組織之一的如意樓,初代樓主乃是狼魂餘孽風絕塵,次代樓主為南宮世傢後人,風絕塵關門弟子南宮星。這兩位事跡繁多,算是江湖名人,也親眼見證瞭如意樓的崛起至鼎盛。
此後時光流轉,盛極轉衰,第三代樓主,是南宮星的關門弟子易惜蘭。此女來路成謎,有傳言是南宮星那位憤而離樓的師兄膝下幺女,但為何不跟父親姓葉,名字還一看就是師父起的,藏龍寶居並無記錄。
易惜蘭不知為何終生未嫁,力挽狂瀾把大廈將傾的如意樓勉強延續下去,後收養一位天資卓絕的女孩為弟子,命名為易如星,是為末代樓主。
按易霖鈴的說法,她就是那位一手終結瞭如意樓近百年起伏歷史的易如星的親生女兒。
“對啊,我爹又不是武林人士,我萬一漏瞭底,豈不是要給傢裡惹麻煩。大傢都以為我娘死瞭,我姓這個,安全得很。”她大概是想起前塵舊事,頗為感慨,道,“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初代如意樓主,傳位之後,就為瞭與愛人寧靜生活而自廢武功。到我娘那裡,簡直好像輪回一樣。”
這時,杉杉扶著打開的出租車車門,怯生生地說:“那個……你們還需要一會兒嗎?”
“不瞭,都是些過眼雲煙。走吧。”易霖鈴語氣輕快,過去一鉆,就擠到瞭杉杉身邊。
韓玉梁坐進副駕駛,還聽到杉杉在後面小聲嘟囔:“我一句也聽不懂。你們以前都是混幫派的黑社會嗎?還是在影視城拍武俠片的?”
易霖鈴笑道:“他是黑道壞蛋,我可不是。我正派得很。”她話鋒一轉,順勢問道,“杉杉,好幾天在這兒憋著不出門,他沒趁機欺負你吧?”
杉杉扭開頭,心虛地望著車窗外,“沒,都……都是我欺負他。我是委托人啊,他一個偵探,保鏢,不敢不聽我的。”
易霖鈴機靈聰穎,豈會真看不出兩人之間的變化,但她也看得出,杉杉眉梢眼角春意盎然,絕沒有半點不情願的跡象。
在這時代,可沒有出軌瞭就要浸豬籠的宗法。綁匪要求也好,春心蕩漾也罷,既然是自主選擇,她就懶得多問,仍去和韓玉梁攀談敘舊。
有個司機在車上,加上杉杉一直保持著聽不懂也想多聽聽的模樣,他們兩個說得就都比較委婉含蓄,有時候曲折到彼此間聽不明白,還得互相提醒一下。
大概是覺得這麼聊忒不過癮,易霖鈴下車後就沖著韓玉梁道:“等我再放假,去黑街找你玩,做東請我吃飯啊。”
“你這次來幫瞭我的忙,請你幾頓都行。”韓玉梁當然不願錯過這個結交易霖鈴的機會,等鞏固好關系基礎,到時候就算陸雪芊發現這位網紅是老熟人,來搬救兵也沒那麼容易。
易霖鈴一扭臉,瞇眼盯著他道:“韓小賊,我怎麼覺著,你這次跟我重逢後,態度這麼奇怪啊。”
韓玉梁走近兩步,笑道:“小鈴兒,因為我突然發現我挺喜歡你的啊。你看咱倆像不像那種歡喜冤傢?”
易霖鈴急忙啐瞭一口,道:“三年多不見,你……你改口味變成蘿莉控啦?我還覺得自己挺安全的呢,去去去,快站到離我五米外的地方。”
杉杉在旁看著,眼神竟有些吃醋,過去一挽韓玉梁的胳膊,小聲說:“我有點害怕,這地方……好荒涼啊。”
堪稱世界末日的大劫難過去之後,人口銳減,技術進步,農區並不需要占據特別廣闊的面積就能供養城市提供貿易品,所以眼前這棟充滿瞭時代滄桑感的舊樓,並未被圈進農七區的核心地塊,而是孤零零矗立在大片荒野和零星廢墟之中,大劫難的餘威綿延十多年仍在,荒野草木叢生,一派原始模樣。要不是遠遠能望見輸電塔連接著橫亙空中的線路,真感覺不到什麼這裡仍被人類控制的氣息。
“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過來,可真跟鬼屋冒險一樣瞭。”易霖鈴見四下無人,杉杉不必瞞著,張望一眼,施展輕功飛身而起,輕飄飄落在一棵小樹枝頭,微微一晃,倒比小鳥還要穩些。
有人出頭,韓玉梁樂得清閑,在下面護著世界觀正在被一次次刷新的杉杉,提高聲音問:“看得到什麼?”
“就一個破樓。不像有人的樣子。韓賊,那綁匪就沒說別的?”
“小鈴兒,”他倆各挑對方不愛聽的稱呼叫著,皆是一本正經,“現代武器可都厲害得很,破樓裡也可能有各種陷阱,絕對大意不得。”
“比大劫難前已經弱多瞭。”易霖鈴跳下樹,“三戰那會兒,武器科技大爆炸,要不是大劫難把那些東西一鍋端瞭,好多想想就背後發涼的東西得滿世界都是。咱倆這功夫,立馬不值一提。”
韓玉梁忙於瞭解當前資料,還沒有易霖鈴那麼充裕的時間去深入學習歷史,許多近代資料不過掃過一眼而已,為免暴露自己其實過來不到半年的秘密,他提醒一句,便轉開話題,道:“剩下的槍炮炸彈也一樣不好對付。還是小心為妙。走吧,咱們去近些的地方。杉杉,你手機還有信號麼?別綁匪發的消息你收不到,那可麻煩。”
“信號挺弱的……勉強有一點點。”杉杉伸長胳膊,晃瞭晃手機,皺眉說,“不行我切換到衛星訊號吧,這附近估計沒什麼基站。”
這時,那貿易站樓頂正面兩個角懸掛著的老舊喇叭突然發出一串刺耳的尖聲。
大劫難時期所有地點都要配備警報系統,所以這種和建築主體頗不協調的喇叭,也是那個時代的歷史遺留特色標志之一。
看來,綁匪很巧妙地廢物利用瞭。
“杉杉,我不記得有讓你帶偵探之外的人來。”變聲器的效果和舊喇叭的噪音結合起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唯恐綁匪在三樓聽不到,杉杉把雙手放在嘴邊擴音,大喊:“你也沒說不準我帶啊!”
不錯,這個空子鉆得好。
上面沉默瞭一會兒,看來應該是在檢索易霖鈴的來歷,跟著,回復的語氣都稍微有點興奮,“沒想到,二次元圈子的小網紅,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傢子。”
韓玉梁笑道:“我還沒想到一個天賦卓絕的練傢子,竟然能當上滿世界瞎露的直播美少女。”
“滾,誰瞎露瞭!我夏天直播都不怎麼穿短袖好不好。”易霖鈴瞪他一眼,揚聲道,“少廢話,識相的趕緊把人放瞭,不然本姑娘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那就要看韓大偵探,有沒有膽子把我的遊戲玩完瞭。”
“趕緊說規矩吧,”韓玉梁活動著肩膀道,“我早不耐煩瞭。”
“規矩非常簡單,這棟建築物隻允許你一個人進來,裡面的某一個房間,就藏著楊明達。你赤手空拳,不準攜帶任何武器,把他找出來就可以帶走。是不是很容易?”
杉杉一愣,小聲說:“這也太簡單瞭吧。”
易霖鈴拍瞭她一下,“說什麼傻話呢,一個房間裡有你老公,不知道多少個房間裡有陷阱呢。韓賊,你行不行啊?這種路見不平的事兒,跟你太不搭調瞭,我看還是我來吧。”
“沒聽綁匪姑奶奶指名瞭麼。”韓玉梁扭扭脖子,從兜裡掏出折疊刀丟給杉杉,“玩遊戲,就要守規矩,幫我拿好,我去瞭。”
杉杉一把拉住瞭他,有點驚慌地說:“如果……如果真的全是陷阱呢?”
“看我本事咯。”他微微一笑,捏瞭捏她的臉蛋,“怎麼,不舍得我去瞭?那你老公怎麼辦?”
她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而糾結,好像突然之間,一生所愛和一生性愛被擺到瞭天平上,非得稱出哪個重。
“別瞎想瞭,我是偵探,這是我的工作。”他輕輕拂開她的手,“跟好小鈴兒,不管發生什麼,不要離開她五步之外。我去瞭。”
“玉梁!”杉杉眼眶紅瞭,“你……你一定小心啊。”
易霖鈴撇撇嘴,沒吱聲。
韓玉梁笑道:“小鈴兒我還沒追到手呢,怎麼舍得死。”
話音未落,他放手施展輕功,一步凌虛天通,便如移形換影,眨眼間到瞭小樓的大門口。
易霖鈴一抱手肘,大聲道:“那我還是咒你死吧。”
她這句話才剛說完,就見韓玉梁的手在門把上一觸即收,身子一抖,踉蹌後退足足五、六步才站定,面色頓時一變,“你怎麼瞭?”
韓玉梁望著自己指尖,暗道一聲好險,緩緩道:“門把手上通瞭電,嘖嘖……跟被奔雷掌拍瞭一下似的。”
“得瞭吧,奔雷掌那種內勁,也就幾十伏的水平,連防狼器都比不上。”
韓玉梁沒時間和她鬥嘴,大步上前,氣運掌心,劈空打出,咔嚓一聲,門板開裂,玻璃碎瞭一地。他探頭一望,果然門把上兩根電線纏著,一路接到走廊的吊燈裡。
他娘的,這世界不是到處在宣傳能源危機提倡節約嗎?城裡滿大街的霓虹燈整夜整夜亮著也就算瞭,荒廢度假村和廢棄貿易站竟然還供電是怎麼個道理?
他忍不住扭頭問:“小鈴兒,這鬼地方沒看到電線桿啊,為什麼會有電的?”
易霖鈴皺眉道:“大劫難時期的建築很多都有地下發電機組和大型蓄電池臨時應急。提前做好準備的話,供電一兩個星期都不成問題。”
看來綁匪這些天就是來張羅佈置這些瞭。韓玉梁有點惱火,伸手進去扯斷電線,開門入內。
中間正對大門是樓梯,兩側走廊,一樓房間看門數量較少,多半都是些臨時庫房。
他就近找瞭一間看看,房門保養不錯,但看那幹幹凈凈沒有灰的門鎖,也知道每間屋子都是一次抽獎。
隻不過,獎品不是一堆廢物卡片中的SSR,而是一堆陷阱中的大綿羊。
想想還真是讓人鬥志不足。
好吧好吧,打起精神,好歹也玩瞭人傢老婆一個禮拜,要敬業,愛崗,做一行愛一行。他給自己鼓鼓勁兒,一記劈空掌打開瞭門。
門後被什麼東西頂住瞭,隻開瞭一條縫。
這棟樓的窗戶全都安裝著鐵柵欄,難道,大綿羊正好就在這裡面?
韓玉梁心中一喜,但不敢直接去推門縫,略一猶豫,回到入口那邊,從角落拿出一個快要朽爛的墩佈,試試棍子還算結實,便小心折返,用那根棍子,發力緩緩將門板頂開。
喀拉。
裡面傳來一聲輕響。
旋即,槍聲大作!
噠噠噠噠噠噠……
韓玉梁擰腰閃身,第一時間向先前落腳過的地方躍去。他平日習慣於依賴自己的本能感應,卻忘記瞭,殺氣帶來的危險往往在出手之前,而機關,卻能在感應到危機的同時出手。
沒瞭殺氣的提前量,那些並不比聲音慢多少的子彈穿透薄薄的門板,在他左腿打出數道擦傷,一顆子彈釘入肌肉。
但他坐在地上,回頭看去,才發現子彈的威力遠不如之前每一次遇襲的時候,擦傷不過蹭破瞭一些皮肉,而子彈被真氣阻擋後,稍一運力,就從傷口擠瞭出去。
這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功力暴增,而是對方設置的武器口徑並不太大。
他靜靜等瞭一會兒,沒有後續機關發動,這才過去往裡看瞭一眼。
一排小型自動槍械佈置成瞭簡陋但有效的機關,瞄準瞭門口腰部偏下的高度,底座會隨著後座力上抬,射擊覆蓋面著實不小。
而屋裡能佈置成這樣的原因也很簡單,這房間跟隔壁有門連通,設好陷阱從另一邊離開就是。
難道對方算準瞭自己會先就近找一間屋試試?還是說,每一間屋都有差不多等級的陷阱在等著?韓玉梁看著腿上已經凝固的血,皺眉離開這間空屋,暫時沒去隔壁,而是先往出口另一側對稱位置的房間去瞭一趟。
這次劈空掌砸開門鎖後,他先躲到側面,才一腳將門板踢飛到裡面。
果然,又是一陣相似的槍聲。
看來隻要進門決定找一間屋試試看,選哪邊都沒差別。
他想隔門聽裡面的動靜,可走廊兩頭的內部擴音器一直在播放著粗重的喘息聲,不僅成為幹擾,還在提醒他,錄音可以輕松做為誘餌。
有意思,韓玉梁舔舔嘴唇,興致高漲瞭不少。
這個女綁匪成功撩起瞭他的性趣,如果被他抓住,他一定會找個地方關起來,悄悄大幹她個三天三夜。
既然到瞭右邊,他從這間屋內破門去瞭隔壁,隔壁果然隻是用作鋪設陷阱的退路,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他還拉瞭張破椅子扔到中間瓷磚上,並沒有電影裡那種從天而降大鐵籠子或者平地升起金屬柵欄的陷阱出現。
不過他還是靠墻緩緩移動到瞭門口,開鎖出去。
下一個房間,沒有陷阱。
再下一個房間,空空蕩蕩。
韓玉梁松瞭口氣,看來綁匪沒有那麼多人力精力佈置太多陷阱,那麼過於復雜的機關,應該也不存在。隻要小心開門這一關,問題不大。
以他的內力之渾厚,劈空掌對付這樣的門板,莫說是三層小樓,就是三十層,也累不倒他。
他摩拳擦掌,站在走廊中間左右一望,深吸口氣,雙手運力,貓腰疾奔,左右連續出招,一口氣先把所有門鎖打壞。
即便門鎖上有什麼機關,他人都已經沖瞭過去,裡面的陷井也傷不到他。
砰!砰!
身後經過的房間傳出瞭沉悶的槍聲,看來裡面設置的是霰彈槍,又是個覆蓋門口的機關。
他微微一笑,繼續前沖,一路繼續疾奔,劈開最後一對房門,閃身躲到瞭盡頭窗戶旁邊,靠墻站定。
這時,他突然註意到,窗臺上的破舊花盆邊,散落著一些新鮮的泥土。
然後,他就聽到瞭滴的一聲電子音。
轟!
窗臺上的四個舊花盆,同時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