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晶瑩少女

  木丹一邊與樂天並肩作戰,一邊感激問道:「請問兄臺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木丹沒齒難忘!」

  「在下樂天,就是一個過路的,木兄不用那麼客氣。」

  樂天話音未落,手中飛刀突然殺向瞭木丹身後,一刀斬殺瞭一個偷襲的胡兵。

  幾乎是同一瞬間,木丹手中長劍光芒吞吐,也幫樂天擋住瞭一支利箭。

  樂天與木丹的戰馬瞬間交替換位,一股男人的豪氣在兩人胸中激蕩,樂天這救人之舉本是一時沖動,如今卻有義無反顧的熱血沸騰。

  一見如故的兩人同時縱馬騰空,胡兵小隊還未來得及二次張弓,刀光劍影已經殺到瞭他們近前。

  眼看獵物就要沖出包圍,哈赤烈精瘦的臉頰氣得扭曲變形,鼻中噴出兩道粗氣,他猛然抽出瞭一支青色箭頭的利箭,拉開瞭哈赤族最有名的煉獄神弓。

  「嗖!」

  虛空響起瞭一道怪異的嗚鳴,似若來自地獄的哭聲;蜜兒與木丹看不見身後情景,但卻同時聞聲色變,晶瑩少女不顧一切撲向瞭戀人,下意識以身擋箭。

  「蜜兒,不要!」

  煉獄神弓快如流星,木丹還未來得及推開蜜兒,神箭強大的氣流已鎖住瞭他們的身形;哈赤烈瞬間臉色大變,塞外梟雄這才知道後悔,但離弦之箭,又怎能收回?

  危急瞬間,樂天的回旋刀橫空而至,鐺的一聲,飛刀彈飛半空,再也飛不回樂天手中,而毒箭隻是輕輕顫抖瞭一下,方向改變瞭一點點——從死到生的一點點。

  青色箭頭從哈赤蜜兒的脖子旁射過,又從木丹腋下飛瞭出去,虛驚後的冷汗與狂喜同時蔓延。

  「駕!」

  意念變幻隻在剎那之間,王牌特工突然福至心靈,追在毒箭之後縱馬狂奔,前方胡兵果然不得不向兩旁躲避毒箭,無形之中,為三人讓出瞭一條康莊大道。

  樂天第一個縱馬躍出瞭包圍圈,木丹與哈赤蜜兒也緊跟著逃瞭出來,三人奇跡般沖出瞭千軍包圍;哈赤烈惱羞成怒,一聲令下,一千鐵騎奔騰如潮,令大地顫抖。

  殘酷的追殺又開始瞭!

  滾滾煙塵好似巨龍飛騰,天地的寧靜被鐵蹄踏破,一逃一追,轉眼就過瞭幾個小時,樂天已在陌生的草原上迷失瞭方向,隻知道與兩個陌生的同伴縱馬狂奔。

  「咦?」

  奔逃之中,樂天俯身回頭一看,意外地發現追兵速度大減,額頭冒汗的王牌特工不由咧嘴一樂,以為追兵終於選擇瞭放棄。

  笑聲還未出口,樂天已從木丹眼中看到瞭異常,雙目轉回前方,他的臉色比木丹還要凝重緊張。

  前方山丘起伏之處,突然煙塵大作,數不清的刀劍光芒映射蔚藍的天空,胡人最愛的彎刀充斥瞭樂天視野。

  瞳孔一緊,王牌特工眼中剎那浮現冷酷的光華,雙刀滑入掌中,他猛然一催坐騎,不慢反快地殺瞭上去,準備趁對方陣腳未穩,殺出一絲機會。

  樂天以為前方胡兵是敵人,鐵木族軍隊則以為最前三人是哈赤族的先鋒大將,殺戮在誤會下一觸即發;哈赤蜜兒還未來得及出聲,樂天已經單人獨騎沖出瞭十丈。

  沒人可以單挑一支軍隊,樂天揮舞雙刀之時,眼睛狠狠盯住瞭敵軍主將——中軍大旗下那個身穿皮甲的胡族女將,準備擒賊先擒王。

  雙方的距離轉瞬消失,鐵陣最前的十幾個胡騎掄動胡刀的剎那,樂天座下戰馬突然奇跡般再次加速,如虛似幻的四蹄超越瞭極限,馬兒似若利箭般從一片刀光下飛過。

  樂天距離女將本有百丈距離,對方第一輪刀光落空時,隻剩下瞭九十丈;稍有經驗的戰士立刻明白瞭王牌特工的企圖,但大軍卻沒有絲毫紊亂,前鋒鐵騎繼續圍殺拖後的木丹與蜜兒,中軍騎隊則從兩側包夾。

  樂天單騎突進二十丈後,終於落入瞭長矛大刀的包圍;亂刀落下,樂天的戰馬立刻變成瞭碎塊,而他的身形則滾落地面,猛如獵豹,靈如猿猴,穿行於萬千馬腿之中,竟然又向前沖刺瞭十丈。

  亂瞭,胡騎軍陣終於有瞭細微紊亂,許多戰士都下意識向中軍大旗蜂擁而去。

  飛舞的旌旗下,鐵木碧絲銀盤玉臉寒霜彌漫,冷冷一哼,牽動鼓脹雙峰急劇抖動,她抽出長柄胡刀,一提韁繩,竟然主動向膽大妄為的敵人迎瞭上去。

  胡人天性崇尚勇武,少王妃這一舉動,立刻換來全軍上下震天歡呼,混亂不在,鬥志激升,樂天再也難以前進一步。

  回旋刀繞著王牌特工身形飛舞,樂天一連擋住瞭十幾個騎兵的俯沖一刀,還未來得及轉動逃跑的念頭,身周的空間突然開闊,人潮消失,隻剩下一騎女將疾馳而來,對方如此「配合」樂天的如意算盤,但他心底的壓力卻不減反升。

  鐵木碧絲半邊身子探出馬身,手中刀柄在前,刀尖拖後,以很是特別的姿勢斬出瞭一刀。

  「咦,好像……采姐的招式,難道胡人都會那套刀法?」

  疑惑在樂天心中一閃而過,憑著腦海記憶,他搶先一步封住瞭對手後面的兇猛刀招。

  碰撞的火花點燃瞭枯草,馬上的鐵木碧絲臉帶驚詫,馬下的樂天飛身閃開瞭馬蹄的蹬踏,眼中的迷惑又有瞭新的內容。

  這女人好厲害!刀法倒是相似,但功力與采娘相比卻是天壤之別,他從未想過,這一套刀法還可以如此精妙,原來自己學到的隻是皮毛!

  一抹寒光虛空一顫,突然變成瞭三道冷電射向瞭樂天身形,王牌特工再次靠著「印象」擋住瞭詭異的刀鋒,然後一腳踢在敵騎馬腹上,借著那反彈之力,他凌空倒飛一丈有餘。

  此時的他再次沒有瞭僥幸的念頭,隻想如何遠離這強大而美麗的胡族女將。

  樂天還未落地,鐵木碧絲袖中突然飛出一條長鞭,先一鞭打中瞭他的背部,然後鞭梢一卷,靈蛇般纏住瞭王牌特工的雙足。

  離開水流,樂天也失去瞭創造奇跡的本錢,當兩把鋼刀架在他頸上一刻,正好也是木丹二人被擒之時。

  長鞭凌空一蕩,鐵木碧絲單人獨騎來到兩軍正中,悅耳話音聽似輕柔平靜,傳入哈赤族千軍耳中,卻有如平地一聲春雷。

  「哈赤可汗,無故興兵,意欲何為?」

  哈赤烈緊瞭緊手中神弓,隨即也獨自來到瞭兩軍正中,不失身份地凝聲解釋道:「哈赤族與鐵木族一向是兄弟之邦,老汗王雖已不在,哈赤烈也絕不會欺負晚輩;碧絲王妃,那三人是我哈赤族逃犯,請交給老夫處置,相助之情日後定當回報。」

  「啊!」

  詫異的光華在碧絲眼中閃爍,意外的驚叫卻是出自被俘的樂天之口,王牌特工左右一望,一臉驚喜道:「鐵木族?你們是鐵木族的人,呵、呵,太好啦!我與采姐……鐵木采蓮一起來的,你們有人認識她嗎?」

  鐵木碧絲聞言猛然回頭,語帶急切道:「采蓮回來啦?」

  「碧絲!咯、咯……想死我啦!」

  就在這時,強烈的歡呼聲從側面破空而來,一支幾十人的商隊映入瞭眾人眼簾,一匹駿馬獨自沖前,馬上佳人飛速接近,長腿無雙,野性四溢,正是重回故土的采娘。

  碧絲瞬間美眸發亮,不顧一切甩開哈赤烈,也箭一般沖瞭過去,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綻放的花容驅散瞭戰場的肅殺之氣。

  哈赤烈幾次試圖拉弓偷襲,但看瞭看兩倍於己的鐵木騎兵,又想到鐵木碧絲深不可測的武功,胡族梟雄終於壓下瞭沖動。

  采娘與碧絲緊緊地抱在瞭一起,喜淚流淌,嫻靜端莊的碧絲還能勉強保持儀態,采娘卻歡喜得手舞足蹈,左右跳躍。

  「采姐、采姐,我在這兒!」

  樂天先高聲呼喚,然後嘻笑著移開瞭架在頸上的利刃,對兩個神色愕然的鐵木族戰士道:「呵呵,自己人,誤會,剛才隻是誤會,兩位兄弟別介意。」

  「啊,老公,你怎麼在這兒,急死我啦!」

  采娘像一陣狂風般沖到瞭樂天身邊,鐵木碧絲看著兩人的神情,一縷明悟在圓亮美眸中一閃而現,下意識仔細打量瞭樂天幾眼,隨即暗自為好姐妹開心。

  商隊緩緩來到陣前,風鈴兒還未來得及撲入情郎懷中,易容成普通女子的風漫雪已突然發怒,殺氣騰騰道:「公子,是誰傷瞭你?」

  萬千秀發無風自動,出鞘利劍光芒吞吐,玉女宮宮主話語微微一頓,絕頂高手的氣勢有如巨浪,湧向瞭哈赤可汗。

  樂天低頭看瞭看自己胸前的一抹血跡,略顯尷尬道:「嘿,嘿,算啦,事情過瞭就過瞭,全是誤會。」

  風漫雪氣勢如此逼人,其實隻是想為樂天立威,順著小情人的話語,她假作恭敬地向後一退,利劍回鞘。

  美婦人這一番動作果然立竿見影,震驚瞭兩大胡族,哈赤烈心神一驚再驚,看向樂天的目光連連異變;天下雖大,但絕頂高手絕對不多,如此人物竟然是陌生中原人的手下,此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意念微妙變化,哈赤烈鷹隼般目光不再針對樂天,而是盯住瞭女兒與木丹,隱帶威脅道:「少王妃,小女被人拐走,你不會阻撓老夫帶回女兒吧?天神見證,老夫因為兩族的友情,可一直沒有接受努爾族的重禮。」

  「這……」

  鐵木碧絲沉吟瞭片刻,在情在理她都無權管轄哈赤烈的傢事,這又是非常時期,她雖看到瞭哈赤蜜兒眼中的哀求,但也不得不強自壓下同情之心。

  「這位女將軍,他們是我朋友,不是什麼逃犯,有人身自由的。」

  樂天說話的同時,明目張膽地給瞭采娘一記眼神,長腿佳人立刻挽住瞭好姐妹的手臂,低聲說情,讓碧絲的銀盤玉臉浮現為難的笑容,也令空間殺氣逐漸上漲,一片塵埃急忙逃向天空。

  「啊!」

  就在這血戰一觸即發之時,一直神色緊繃的木丹突然慘叫出聲,摔下瞭馬背,砸得大地發出瞭砰砰聲。

  「青花箭!解藥,父親,求你給女兒解藥,女兒立刻隨你回去,嗚……父親,你若不給,女兒立刻自殺!」

  哈赤蜜兒抱著昏迷的戀人,連滾帶爬地向父親沖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少女隨即重重下跪,一邊悲泣哀求,一邊將彎刀架在瞭自己脖子上。

  昏迷的木丹渾身彌漫詭異青色,樂天抬起他手臂一看,一道淺淺的傷口映入瞭眾人眼簾,原來先前一箭並沒有完全落空,木丹能撐到現在已屬奇跡。

  「哈、哈……想要解藥,不可能!蜜兒,你去吧,我會把你的名字從哈赤傢抹去,以免給祖先蒙羞!」

  哈赤烈怒極而笑,近似瘋狂;哈赤蜜兒絕望之中一咬銀牙,深情地看瞭看昏迷的木丹,隨即玉手一緊,手中彎刀突然被人打飛,一隻鐵拳緊接著打昏瞭悲戚少女。

  「醫生,誰是醫……大夫,快出來救人!」

  樂天扯開嗓子大吼不休,可惜卻沒人上前回應,青花之毒名滿塞外,誰都知道除瞭哈赤烈的獨門解藥外,中者一個月之後必然化為血水而亡。

  「媽的,快給解藥!」

  找不到醫生,樂天腦海血性一炸,惡狠狠地望向瞭哈赤烈,風漫雪再次秀發飛揚,采娘也抽出瞭改良的胡刀。

  一群中原高手加上兩千鐵騎,哈赤烈身處絕對下風,但他不愧一族可汗,夠狠夠毒,猛然捏碎瞭一個小巧藥瓶,然後狼嚎怒吼道:「兒郎們,列陣!」

  藥水滴入大地,木丹生還的希望就此化為瞭泡影,樂天等人要縱馬提刀,但鐵木碧絲卻擋在瞭他身前,「哈赤可汗,請回;蜜兒公主就暫時留在飛馬城作客,她若要回傢,鐵木碧絲向天神發誓,絕不阻撓。」

  「好,哈赤族還是鐵木族的朋友,告辭!」

  哈赤烈最後看瞭樂天一眼,隨即揣著強烈的疑惑絕塵而去。

  一場風暴以悲劇結束,樂天看著自己辛苦救下的一對昏迷男女,無奈地搖瞭搖頭;看樣子木丹是無藥可救,而哈赤蜜兒也必不會獨活於世。

  唉,真是白忙活瞭一場,早知道就不出手瞭,弄得心裡梧得慌!

  悲傷從來不是樂天喜歡的滋味,片刻之中,他就強自抹去瞭煩惱,歡歡喜喜地來到風氏母女花身旁,問道:「鈴兒,你們怎麼來得這麼及時?要是晚來一會兒,老公我肯定要變成俘虜。」

  風漫雪柔情微笑,風鈴兒則毫不客氣,把擔憂變成瞭嬌嗔,噘著小嘴道:「哼,臭小子,本事不足就少充英雄;娘親聽說你幹瞭糊塗事,立刻帶著我們快馬加鞭,我們是沿著你的蹄印追來的。」

  「呵、呵……還是鈴兒對老公好,今晚重重有賞。」

  樂天眼睛一眨,弄得風氏母女玉臉通紅,美眸翻波。

  一男二女還在情意綿綿,正與碧絲談話的采娘卻突然失聲哭泣起來;野性佳人聞聽父親兩年前病亡,不由悲從中來。

  身為嫂子的碧絲熟知好姐妹性子,早已搶先抱住瞭她欣長的身子,強大的真氣很快撫平瞭采娘情緒,安慰道:「采蓮,回來就好,母親擔心瞭好幾年,你大哥現在還一直後悔,當年不該讓妹妹代他去中原。」

  鐵木碧絲把依然哀傷的采娘送入瞭樂天懷抱,然後看著開始荒涼的草原,慨嘆飄入瞭秋風之中,「唉,父王一死,圖雷雖然繼任大可汗王位,但卻不被各族承認,更壓不住努爾族的反心,肖仕貴又在後面推波助瀾,哈赤族雖然表面中立,其實一直與努爾熊暗中勾結,耶律族又獨善其身,咱們已連續吃瞭三場敗仗。」

  殘酷的現實終於抵銷瞭悲傷,采娘臉色蒼白,下意識看向瞭她無比崇拜的情郎,「老公,你快想個法子,把努爾熊打敗!」

  「我……」

  王牌特工從來不是謙虛之人,但這次也不敢拍胸膛充英雄,以他這區區幾十號人,怎能扭轉乾坤?

  胡地戰火紛飛,鐵木族連敗連退,在這烏雲密佈的關鍵時刻,采娘回來啦,帶著幾千斤私鹽回來啦!

  「啊!」

  看到堆成小山的私鹽,優雅端莊的少王妃竟然也呆立當場,滿月玉容激動得嫣紅密佈,私鹽的重要甚至超過瞭樂天想像。

  「采蓮,你是怎麼辦到的?快給我講講,太好啦!有瞭私鹽,咱們就可以請動耶律族的精兵,就是哈赤烈也可能會動心。」

  「嘻嘻,咱們邊走邊說,我想盡快回到飛馬城,見到母親。」

  隨著時光流轉,爽朗的采娘終於逐漸壓抑瞭悲傷,回復瞭迷人野性,話鋒一轉嘻笑道:「碧絲,我現在該叫你嫂子瞭,大哥那木頭還算有本事嘛,能把咱們鐵木族第一美人追到手;咦,你當初不是不願意接受我哥的花環嗎?」

  「世事無常嘛,采蓮,你這野丫頭不也找到意中人瞭嗎?」

  鐵木碧絲嫣然笑語,故意看瞭一眼後面的樂天,讓采娘當場露出瞭幸福的笑意,再不好意思打趣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

  飛馬城,位於胡地草原與群山交接之處,邊塞唯一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大城;對胡人四族來說,這就是皇宮,是權力的象征,是各族都想占有的寶座!

  歡聲在草原上飄蕩三天之後,隱約的山影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鐵木碧絲一揚馬鞭,率先沖回城裡報告喜訊。

  樂天終於找到瞭與采娘獨處的機會,先用力抱住瞭胡人公主雌豹般玉體,一番親熱後,這才問出瞭心中盤旋已久的迷惑,「老婆,你的功力怎麼與你嫂子差那麼多?連老公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采娘與情郎共乘一騎,好在胡人天性奔放,遠近族人並沒有過多註視。野性佳人嬌喘籲籲道:「碧絲小時候遇到瞭一個神秘的師父,教瞭她一身武功,我的刀法就是偷學她的,咯、咯……老公,別撓,好癢,我也不知道她師父是誰,碧絲從不對人說,隻聽說是一個遊歷到這兒的世外高人。」

  「她有一點升雲閣的影子!」

  風漫雪輕柔悅耳的仙音隨風而來,嬌美貴婦雙目閃過一抹靈光,似若回憶般道:「我曾經見過當今升雲閣閣主,兩者氣質雖然不同,但那種特別的感覺卻有點相似。」

  聽大老婆這麼一說,樂天也想起瞭飄逸神秘的華夢月,心海意念一動,王牌特工臉上也閃現瞭一抹恍然大悟的光華,隨即是更多的迷惑不解。

  日漸深厚的功力讓樂天也學會瞭傳音入密,清朗話音直接在大老婆耳中響起,「漫雪,不是說升雲閣每一代隻有一個弟子行走江湖嗎?而且,這鐵木碧絲功力雖高,但比起華夢月,我感覺還是差瞭一些。」

  秋波傳情,仙音送意,風漫雪略帶戲謔道:「傻瓜,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呀:升雲閣要是每代隻出一名弟子,就算功力通天,恐怕也早被世人遺忘瞭;除瞭最傑出的傳人之外,升雲閣的隱密弟子多得是。」

  采娘躺在情郎懷中,美美地享受瞭一會兒,突然被隱約的悲泣驚醒,善良佳人眼神一黯,輕輕地推瞭推樂天胸膛道:「老公,你看哈赤蜜兒,好可憐呀;哈赤烈真不是個東西,為瞭用女兒巴結權貴,把她害成瞭這樣。」

  一輛胡族敞篷馬車上,哈赤蜜兒一直緊抱著木丹,少女雙目已經流不出淚水,整個人不言不語,好似靈魂早已死亡。

  樂天一聲長嘆,獨自來到馬車前,雙唇動瞭好幾下,卻怎麼也找不出勸說的話語;他呆立一會兒,正要無聲離開,哈赤蜜兒卻突兀地開口瞭,「樂公子,我知道你是俠士君子,蜜兒有一事相求。」

  樂天急忙撥轉馬頭,喜色還未浮上臉頰,緊接著就被少女嚇瞭一大跳。

  「樂公子,我與木哥哥死後,請把我們葬在一起!木哥哥喜歡登高望遠,如果能葬在山頂,哈赤蜜兒感激不盡。」

  「啊,別、別灰心,木丹不是還活著嗎?」

  樂天雙手連搖,沖動的話語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道:「不是還有解藥嗎,時間沒到,蜜兒公主可千萬別做傻事,也許你父親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不可能的,我瞭解父親。」

  哈赤蜜兒眼中的死灰越來越濃,失神呢喃道:「請樂公子千萬記得,要把我們葬在一起……」

  樂天急忙故技重施,再次點中瞭哈赤蜜兒的昏睡穴,制止瞭少女自斷心脈的行為,然後鬱悶地長嘆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