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尖利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出,讓三位供奉準備追擊的動作硬生生停瞭下來。
「於公公,這妖女可要跑啊,若是我等再不追上去,那就……」
持刀老人真在氣頭之上,還好他與於德海比較熟悉,不然換瞭別人,早就被他一刀劈成兩片瞭。隻見於德海從草叢裡踏步出來,原來他剛才就躲在這裡,隻不過供奉與那妖女交手之時於公公可不敢去觸黴頭,所以到瞭這時才急急忙忙跳瞭出來。
「那就如何?別忘瞭,三位供奉大人你們存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保護皇上,眼下那些賊人偷襲宮門,皇上身邊僅有雜傢和禦林軍保護是遠遠不夠的。」
「這是自然。」持刀老人冷笑一聲,「皇上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自然會前去。」
「這不就對瞭!還不快跟雜傢過來!」
於德海拍瞭拍自己紅衣上沾染的塵土,又順手抹瞭抹額頭上的冷汗,這樣激鬥的場景於公公並不是沒有體驗過。
就例如孟行雨大鬧皇宮那次,差點就把皇城給掀瞭。
「皇上此正在天豐殿,雖然那些荒漠人十分悍勇,可是一下並不能攻進去。守城的軍隊已經大部分回援,相信不久就能為皇城解圍。」
「蠢豬!」
於公公走在前面,根本沒看到三個供奉的表情。至於那三位老人則聽得冷笑連連,為瞭那幾百號荒漠人,居然不惜將守城軍隊全部調回來解皇城的圍?這火都燒瞭半邊天,那麼大的動靜,幾十裡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雜糅的魔教軍隊怎麼不會乘這個機會進攻騰龍城呢?
「至於那個桀驁不馴的達拉尼,皇上已經預知到可能發生的變故,已經在那個達拉尼的飯食中加入瞭羅厄丹,若是找不到解藥,這個達拉尼,必然會變成發情的雌獸...」
於德海說到一半,卻見三個供奉都沒再往前走,疑惑地問道:「怎麼,三位供奉,是不是雜傢說錯瞭什麼?」
「不,於公公。」
持刀老人摸著手中丹陽天羅刀的刀柄,眼中滿是精光:「於公公,老夫不過是聽到瞭令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比如,那羅厄丹。」
「舊年,因老夫等人等剿滅魔教有功,皇帝賜予我們禦宴,並在飯食中下藥,意圖控制,老夫和老夫的三個兄弟都中瞭招。好在皇帝有意招攬我們為皇傢供奉,又許以官爵金銀,準許老夫編練密探與行動隊,成為瞭真正的朝廷鷹犬。」
「可現在,老夫和老夫的兄弟都知道,這個皇帝距離完蛋隻是時間問題,所以老夫想要和於公公談一筆交易!」
於德海聽瞭之後並沒有大聲指責持刀老人的言語,甚至連任何惱怒的情緒都沒有:「你可知道,在雜傢面前說這番話,可是大逆不道啊!」
「哼!」持刀老人哼瞭一聲:「從古至今,豬的戰術一直被來往之人運用著,可是好巧不巧,當今的天兆帝,用的也是豬一樣的戰術!為瞭這八百人之圍撿瞭芝麻丟瞭西瓜,若是這樣也能贏,老夫還不如拿塊豆腐撞死算瞭!」
「所以於公公,你可要知道,若是老夫真的想要大逆不道,那圍攻皇城的恐怕就是我們瞭!於公公乃是那皇帝身邊的紅人,絕頂聰明,此等利害,不會還想不明白吧!莫非於公公想與那皇帝一同陪葬?若是換瞭老夫,老夫就會...」
「...借機逃離此處。」
於公公接上瞭那後半句話,與三個供奉一通大笑:「正有此意,雜傢十八歲凈身入宮,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十年,該享受的金銀錢財,美食珍饈,亭臺樓閣...早已經享受完瞭,不知道三位供奉大人有沒有值得用來交換的東西,來換取雜傢手中的羅厄丹解藥秘方...甚至是羅厄丹的制作配方?」
持刀老人呼吸一滯,回頭瞧瞭瞧其他兩人,解藥配方已經讓他們精神一振,這老貨居然還搬出羅厄丹的配方來,若是掌握瞭這種配方,用藥來控制人完全不在話下,甚至稱霸一方都沒有什麼問題!持刀老人頓時正色道:「我等能夠出賣的隻有一身的武藝,若是老夫能將於公公在刀劍之中護送出宮...」
「雜傢便可以做個富裕的寓公,再不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至於你們三個,有瞭解藥配方,自然是天高任鳥飛!隻要能將雜傢護送出宮,雜傢便將兩種配方雙手奉上!」
「好,既然如此,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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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騰龍城東門。
聖旨調令之後,城門頭的兩個士兵望著皇宮方向映紅瞭半邊天的大火,看著守城大軍的尾巴消失在大街的拐角,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自魔教起事以來,騰龍城的守城軍兵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尤其是這段時間,上面要求日夜加強巡邏。可連續幾天折騰,許多人在城頭直打瞌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瞭。
「他媽的,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一個士兵靠在冰冷堅硬的城墻上,忍不住打瞭個大大的哈欠。另一個士兵,看著一旁小桌上放著的半個雞腿,拿起用力啃瞭幾口,三兩下解決,然後將雞骨頭往外一丟:「我們這些小兵,不過是一年拿著幾十兩的軍餉,給多少錢幹多少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媽的,行瞭吧你,上半夜是我,下半夜讓我瞇一會兒。」
另一個士兵剔瞭剔牙齒:「三狗你等我會兒,我先去方便下,就一會兒。」
「行瞭,你快點!李四就他媽的懶人屎尿多!」
「去你媽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李四打著哈欠,晃晃悠悠的去角落裡放水去瞭。
叫三狗的士兵呆呆的望著皇城的方向,唉,這火怎麼還不滅啊,不過著火的既然是皇帝老子的地方,三狗就暗暗竊喜。要是沒你這皇帝,老子也不用守在這破地方和青磚為伴。
不過……
那麼長時間,李四這王八蛋放個水也該完瞭吧!
「李四?李四!你他媽尿完瞭沒有!」
三狗抱起手中的長槍:「李四,你他媽又在偷奸耍滑是吧!」
但沒走幾步,三狗就看到拐角處伸出一隻手。但是那隻手,上面沾滿瞭血跡。
一時間三狗的心一下涼瞭半截,如果這是李四的手,那麼……
突然三狗的嘴巴在背後被人捂住,隨即一條冰冷的物體便刺入瞭他的心臟,在失血的模糊中,三狗始終不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
但他不需要再思考瞭。
穿著墨綠色緊身夜行衣的金蠶門弟子從尚有溫熱的屍體中拔出匕首,將還在淌血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隨後往城墻下方招呼瞭幾下,先是由輕功跳上來幾個人,然後在是有數十條繩鉤一齊掛上瞭城墻邊緣。
跳上來的那幾人,為首的便是李翰林,孟行雨和葉流霜。
「都解決瞭,大部守軍都前去皇城增援,此地隻有小貓小狗兩三隻。」
「很好。若是這皇宮不打起來,我們恐怕沒那麼容易將城門取下。把城門打開,放我們的人進去。」
孟行雨和葉流霜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可看到皇城的方向,李翰林就能感覺到兩人的怒火不可抑制的流散出來。
搗鼓瞭一陣,城門終於在城中的「吱嘎」聲中打開瞭,無數穿著綠衣的金蠶門弟子魚貫而入。但在這騰龍城,她們可不敢把金蠶放出去,城中的百姓在金蠶眼裡不過是血食而已,若是金蠶失控殘害百姓,那李翰林的罪孽可就大瞭。
一行數百人急忙往皇宮的方向趕去,現在守城軍怕是已經和金光城的人攪成一團,現在正是殺掉那狗皇帝的大好機會。隻不過剛走上青龍大街,李翰林就感覺不太對勁,遠處倒是有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可李翰林很清楚的能感覺到,周圍的房頂與街巷中藏瞭不少人。但李翰林還未有什麼動作,有兩個人便從街巷中走瞭出來。
雖然周圍光線不算太亮,可是李翰林一眼便認出瞭,這兩個人便是他朝思暮想的母親薛雨晴,長公主唐夕瑤。
「母親!夕瑤!」
李翰林快步走上前,將兩人緊緊擁在懷裡,親密的溫存瞭一陣,卻見唐夕瑤徒然掙脫出李翰林的懷抱,又是一聲「母親」,便飛撲過去與孟行雨抱在一起,一時間各種欣喜、委屈交織在一起,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夕瑤...」
多年不見,饒是孟行雨也難以相信她還能與女兒在這裡見面,就算她是天兆帝讓自己因奸成孕產下,此刻也完全不重要瞭。此時此刻她隻是自己的女兒,同樣也是她最重要的一部分。若不是還在騰龍城內,周圍的合歡宗與金蠶門弟子恐怕就要在這裡給她們歡呼鼓掌瞭。
四人擁抱瞭一陣,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兒女情長隻能先放到一邊,這個時候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後與夕瑤帶著合歡宗的弟子已經在這裡盯瞭好一陣,那守城的天豐軍在一刻鐘之前就已經趕到皇城,現在已經與那荒漠來的人打成一團。宮裡潛伏的合歡宗弟子也想辦法往外送情報,天兆帝此時還在皇城中沒有動窩,但是他身邊的紅人於德海還有那三個供奉卻已經離開瞭皇城,看他們的目的地似乎是於德海在騰龍城中的一處宅邸,似乎是要做什麼重要的事情。」
李翰林思考一陣:「不如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各自帶一半人,孟掌門,葉聖女還有夕瑤,你們對皇宮最熟,這天兆帝你們最有理由處置。而我和母親帶著另一半人去那於德海的宅邸堵截這四個人,新仇舊恨終於得有個瞭結!」
「本座沒意見。」孟行雨點瞭點頭,葉流霜和唐夕瑤也點頭同意。
「本後也沒意見,兒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如果沒有意見,那我們先各自行動,屆時謝掌門與楊二少的人自然會控制城中的要害部門,事成之後我們在宮門處合流。」
李翰林點頭同意,兩撥人暫時分開朝著各自的目標前去。
可這一幕都被一旁房頂上的赤裸女子看在眼裡,她撫摸著自己的孕肚,極力忍耐著下體難忍的奇癢,難以置信的吐出兩個字。
「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