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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四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就這樣堵著下樓的路口,不願意讓開路。而兩名女子則站在樓梯口,仿佛很有耐心的,靜靜地看著這四位堵路的公子哥。

  那四人之中,有個略胖的帶頭華服少爺是這酒樓的常客,今日上街本來想與自己的狐朋狗友本地的粉樓喝一杯花酒樂呵樂呵,卻在街上看到兩位持劍的白衣仙女,頓時驚為天人。四人很想乘機調戲一下,當然最好是可以帶回傢,嘿嘿嘿……

  可好景不長,兩名白衣女子走路速度很快,轉眼就把這四人給甩在瞭身後,瞭無蹤跡。正當這四人正要進酒樓吃飯的時候,卻正好見到自己苦苦尋覓的兩名白衣仙子正要下樓,就算是戴著鬥笠和面紗也遮不住這白衣劍仙的美貌,尤其是離他最近的那位仙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艷,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正淡淡的看著自己。

  真是難得一見的冷美人!

  就這樣,雙方僵持瞭一小段時間,在樓梯上誰也不願意讓誰。

  終於,離華服公子最近的那位白衣女子伸出手做瞭請的手勢:「請問四位看夠瞭麼?若是看夠瞭,請給我們讓開一條路。」

  白衣女子的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就連聲音也如此動聽!……這位仙子!讓路可以,能不能……我看仙子清瘦的很,跟本少爺去府上大魚大肉伺候,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完瞭我們就去床上,好好運動運動!本公子的調情手法,想必兩位仙子肯定很是受用……」

  後面的他的三位狐朋狗友也是如此,官二代,在城裡橫慣瞭,聽到華服公子的話,頓時露出淫笑來,仿佛這兩名白衣仙子已經是他們的床上玩物一般。

  這微胖的華服公子的父親在朝廷也是挺大的官,平時在騰龍城欺男霸女慣瞭,對於這兩名白衣仙子自然是想當然的要調戲一下。說完那華服公子就想走過去,伸手握住白衣女子伸出的白嫩小手。

  「呼」那隻手不動聲色的換瞭個位置,那華服公子以為自己眼花瞭,又伸手去捉,不料又撲瞭個空。

  「你竟敢玩本少爺,知道本少爺是誰……」

  白衣女子眼神冰冷,直接伸出手,一把拎起那華服少爺的衣領,將他二百多斤的肉直接提到瞭半空,那抓住衣領的小手隱隱有寒氣流動,華服公子的衣領處開始慢慢結起霜來。

  「仙子!仙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我管你是哪個官的崽?剛才我好好說話,你聽進去瞭麼?現在知道有話好說瞭?」

  然後看都不看,往外用力一丟,仿佛隻是隨意的丟出去一塊小石頭一般。二樓用餐的人隻感覺頭頂勁風一刮,一個人形物體從上方掠過,二百斤的肉帶著一身昂貴佈料已經飛出瞭窗外。

  「啊——!!」

  這可是二樓啊……

  樓下正好有一輛送米的獨輪車,那背米的壯漢正背起一袋米正要往旁邊的米店裡送,不料剛走一步就聽到街對面酒樓二樓一聲長長的慘叫,天上就掉下個東西來,「砰!」的一聲就把送米的獨輪車砸瞭個支離破碎,那壯漢仔細看瞭一下那掉下來的東西。

  「出人命瞭!」

  「剛才誰從天上掉下來瞭?」

  「誒?這不是尚書府的白公子嘛?」

  本來圍觀公主出嫁的人群聽到那獨輪車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陣驚呼,紛紛探出頭來觀望,隻見一名華服公子就這樣被丟瞭下去,摔瞭個頭破血流,嘴裡哼哼唧唧的。過瞭一會兒,又是幾陣驚呼以後,那酒樓二樓又有三人被丟瞭下來,正砸在那華服公子的身上,如疊羅漢一般。

  乘著人群混亂的機會,兩名白衣女子持劍走出瞭酒樓。

  「墨竹,看見沒有,我們行走江湖,總歸有一些歹人暗中窺伺,對這種人就要狠一點!」

  名為墨竹的女子回頭瞥瞭一眼四人疊在一起的慘狀,又急忙將頭扭回去,不過街上大多數人都被那掉下來的四人給吸引去瞭,僅有少數人註意到仙子一般的兩女。

  「唉,封寒姐姐,話雖如此,可是掌門交給我們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完成,急死瞭!」

  不過兩名白衣仙女實在是太過惹眼,越是往前走,越是有人看。就和幾個月前在南方一樣,到哪裡都引的眾人紛紛側目。

  雖然白道門派時常有人下山走動,但都是采買藥品、糧食、日用物資的,必須限期回到門內。但這一次不同,幾個月前,作為天女門的新進一代,荊墨竹和慕容封寒得到掌門的密令,命她們下山尋找「麒麟門」的傳人,但卻未有限制時間,也沒有說明為什麼要找麒麟門的人,隻是說這個人對於天女門非常重要。在這幾個月,兩女順著天女門門內秘密給予的線索在中州四處尋找。但最終隻是獲得瞭十幾年前麒麟門唯一傳人早已身死的消息。

  兩女多次傳書質詢,但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繼續尋訪」。幾個月大海撈針一般的尋找,兩女幾乎失去瞭找到麒麟門傳人的信心,就在她們即將放棄的時候,門內突然傳書說,麒麟門的傳人依然活著,有可能從北方地區進入中州。於是兩女一路向北行走,終於在數天前來到瞭騰龍城。

  當然,她們並不知道,天女門的掌門就在剛剛經過的公主出嫁車隊中,光著身子,騎著木驢,遭受著地獄一般的欲望折磨。

  「再往北走可沒有大城瞭,那這個麒麟門的傳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莫非是從荒郊野嶺蹦出來的?」荊墨竹問道。

  「別多問,你知道這一次傳書的執筆人是誰嗎?」慕容封寒道。

  「執筆人?這和執筆人有什麼關系?」

  「這次回信的執筆人是天門聖女葉流霜。」

  「嘶……」荊墨竹倒吸一口寒氣:「聖女的親筆傳書,那說明這麒麟門的傳人對我們天女門非常重要瞭!」

  「聖女明確說過,那麒麟門的麒麟決是陽剛的路子,那麒麟門傳人應該是個男人才對。雖然門內禁止男人進入,但是至今我們都不知道掌門和聖女尋這個麒麟門的人到底是什麼用意。」

  「不過話說這傳人到底長得什麼樣,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是一個大帥哥……」荊墨竹正低頭想著那麒麟門傳人,卻不料頭上「啪」的一下挨瞭慕容封寒一巴掌:「美得你,要是那麒麟門傳人是個老頭子,那我連看都不想看一下!現在我們就沿著北方官道走,若是那人要回到中州,必然會走官道回來!」

  「嗯,北方天氣寒冷幹燥,還是先采買一些東西為妙,禦寒衣物我們不需,直接買些吃用的東西好瞭……」

  就在數十步之後,兩個提著菜籃子,穿戴打扮如民婦模樣的女子不動聲色的跟在天女門兩女身後。其中一名民婦模樣的女子對另一人使瞭眼色,兩名買菜民婦分開來,一人跟著天女門的兩女,另一人則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本以為這天女門的人行事滴水不漏,可沒想到這兩人真是大嘴巴,一看就知道是江湖閱歷尚淺的新丁。要打聽的人已經從北方歸來,而天女門不知為何也在尋找此人,此事必須盡快通知合歡少主!」

  那往回走的買菜民婦一邊想著,一邊緊瞭緊手中的菜籃子,腳步更加快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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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中部,雲夢山脈。

  綿延的山脈有如巨龍般匍匐在這片沃土之上,山上矗立著無數鬱鬱蔥蔥的樹木,將山脈裝點的更加蒼翠。而在這山林之中,人造的建築若隱若現,仿佛它們原本就建立在山上一般。建築物依山而建,並無一絲的不和諧之處,一直延伸到主峰雲夢山山頂之上,這便是神農教的門派所在地。

  不似其他的門派喜歡將地址選在山谷之中,神農教索性將門派建築建在山上,與此相對的是蓬萊派和瓊華宗,隻不過蓬萊派在海島之上,而富得流油的瓊華宗索性建瞭一座城。

  而從另一個方向看去,在山峰之後,山腳下的平整土地早已劃出瞭無數阡陌,足足有幾千畝,這些全都是屬於神農教的藥田和農田,大多種植的都是培育繁殖之後的靈草靈藥,還有改良的糧食作物,畢竟神農教是個以農事和制藥為主的門派。而這些藥田周圍也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民居,這些都是依靠著藥田與農田為生的普通百姓,幾百年來他們都依附在神農教之下,為神農教人提供草藥和糧食,而神農教則支付他們銀錢,並允許他們將種植的多餘藥材和糧食留存己用亦或是出售到外面的市場。

  而神農教平時的大多數收入,就是靠遍佈全天下的醫館瞭,而天下的大多數醫館與大夫大多都是神農教的記名弟子,這些大夫所開的醫館隻需要每個月向神農教貢獻一些銀錢便可以得到神農教藥草與藥方上的支援,再加上近來神農教在中州開枝散葉,很受大夫郎中的擁戴,尤其是在以雲夢山脈為中心輻射的區域。

  雲夢山頂,神農教門內處處散發著藥香,山頂的廣場上矗立著一尊雕刻精美、器宇不凡的半身石像,這便是神農教的祖師杜巖的雕像,時不時有神農弟子背著藥簍路過,並向雕像鞠躬。而最高大的建築物神農殿中,六位穿著綠袍的老者正圍著一桌散碎藥材討論著什麼。

  「老周,我覺得這金還丹,馬錢子還能再去掉一錢,要不然這制造出的藥丸總有一股怪味,下面的醫館已經有大夫提出意見,而且這藥雖然效果好,可長期服用的話會導致燒心。」

  「不成!老王啊,若是去瞭藥效反而不好,沒有馬錢子從中調和,還容易傷肝脾,更是對其他臟器無益!」

  而王長老對面的周姓長老一條袖筒空空蕩蕩,顯然是獨臂之人,他用僅剩下的一隻手拾起藥材,湊在鼻子下聞瞭聞。這便是被王紫菱剁瞭一條手臂的神農教長老周興旺,而上一次他對瓊華宗少主楊天賜的冒失行為,讓差點讓兩派反目成仇,幸好神農教教主出面道歉,才平息瞭這一紛爭,要不然財力雄厚的瓊華宗就要「派人把天下屬於神農教的醫館全都砸瞭,反正瓊華宗有的是錢」。

  這是瓊華宗宗主楊思的原話。

  不過幸好楊思不隻楊天賜一個兒子,而且這次出事的不過是他最不爭氣的兒子。最後神農教用盡瞭最昂貴的藥材,甚至讓神農教遠近聞名的花藥仙子和全體長老出動給楊天賜治傷,這才平息瞭瓊華宗的怒火。

  楊天賜倒是活蹦亂跳回去瞭,而缺瞭一臂的周興旺周長老,雖然是犯錯在先,但念在事出有因,而且又失瞭手臂,長老職位得以保留。但這一輩子,周興旺都不能可能走下山瞭,索性他不再管神農教內的事情,專心在山上研究藥物度日,瞭卻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