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那法顯和尚雙掌齊出,噴出一個金色的手印。最前面那武師感到勁風襲來,狂暴的掌力已然轟在自己胸口,那人「噗」的噴出一口血,被打的倒飛瞭三丈多遠。
「唵!」那法忍和尚緊隨其後,一掌一個將兩個武師一起轟飛,那幾個武師挨瞭那掌力以後胸口都凹陷下去一大塊,落地之前早已生機全無。
「這是……!這是金剛大手印,荒漠密宗的秘傳武學!你們根本不是中州的和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有眼力界的武師看出這兩個和尚使的根本不是他所見過的中州武學,而是以剛陽爲主的荒漠秘傳。
「阿彌陀佛,居然被看出來瞭,那今日小僧這便送各位施主去西天極樂世界享福!」
兩個和尚雙掌匯出,那些武師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啊!」
「救命啊!佛祖爺爺!」
「快跑!快跑!」
賈權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和尚,隻見他們兩人每低聲喝出一字真言,便會噴出一個金色的手印,將一個倒黴的武師打的倒飛回去。這個金色的手印金光閃閃,威嚴得如同佛祖降臨,自己那一方的武師一下子就被殺瞭個精光。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這村道上的活物,除瞭兩名和尚和地上的少女,就剩下賈權和他的馬瞭。
看著滿地橫七豎八的城主府武師屍體,賈權傻瞭,一下子癱在地上,褲襠一股騷臭的黃色液體流瞭出來,城主府少主從來隻有作威作福的時候,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嚇得尿瞭褲子。
「兩位大師……哦不對……兩位佛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離天城少主賈權,我爹有很多很多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賈權看著兩名向他走過來的和尚,剛才還喊打喊殺,現在情況出現瞭反轉,弱勢的反而是賈權自己。
那法顯和尚緩步走來:「你很有錢?」
「是是是!我爹是離天城城主,很有錢!很有錢!」賈權仿佛看到瞭一絲希望,但下一刻那法顯和尚一腳踏在瞭賈權的左小腿上,把賈權的幻想打瞭個粉碎。
「啊啊啊啊啊!」小腿被生生踏碎,賈權隻能發出非人類一般的慘呼。
「離天城?離天城再有錢,小僧也不稀罕。賈少主,實話和你說吧,小僧與法忍師弟都是從荒漠金光城千裡迢迢趕過來的,從中州挑選美貌女子前往我荒漠密宗,這些被選上女子將來都是我教法王的明妃,說不定還能從中選出金光密宗大法王的聖德明妃!從來沒有人見過我等,爲瞭保守秘密,也請賈少主與之前那些施主一起去往西天極樂世界吧!」
「啊……不要……不要!」
隻聽「哢嚓」一聲,法忍一腳踏在賈權胸口,轉頭便離開瞭。
「法忍師弟,沒想到其中橫生變故,但加上這名女子,我們便湊足瞭這一季的少女名額,明日荒漠金光城的商人洛登會把這些女子與從中州買來的貨物一同帶走,到時候還得麻煩師弟押運。」
「無妨,洛登已經和離天城的守城人打過招呼,一定會放行的。」
法顯將地上還在昏迷的洛泱抗在肩上,與法忍一起進入瞭樹林消失不見。那匹馬瞪著無辜的眼睛,對著法顯法忍離去的方向打瞭個響鼻。
*** *** ***
騙過那幫正道人士,李翰林橫抱著王紫菱,狂奔瞭不知道多少裡,終於停瞭下來,找瞭一處空地將滿身是血的王紫菱輕輕放下。
「姐姐,放心好瞭,他們追不上來的!」看著李翰林堅定的眼神,王紫菱差點鼻子發酸,一種想哭的滋味無法抑制地湧上心頭。
「好弟弟。」王紫菱正要站起來,卻是身軀一軟,差點栽倒在地。李翰林連忙攙扶住她:「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下?」
「真氣虧空太過嚴重,而且剛才火藥一炸,一下子去瞭七成多……那火藥不會真是你埋的吧,姐姐差點連小命都丟瞭。」
「哪有,我來的路上殺瞭一個灰衣人,那人似乎事先準備,不過他想要點燃第二批火藥的時候被我發現,一劍結果瞭。」
「灰衣人?」王紫菱靠在李翰林肩頭,細細思索:「這事和朝廷脫不瞭關系,誰有那麼大本事弄那麼多火藥,還能未卜先知事先埋在那裡?」
「朝廷?朝廷對武林也很感興趣麼?」李翰林問道。
「一直如此。」
兩人目光突然相對,王紫菱感到臉上一熱。自己與其他男人的交歡采補,也隻是有欲無情而已,真正與一個男子熱情相擁,是合歡聖女從來沒有過的。對於這個小男人,她毫無抵觸,甚至還有一些期待。
「好瞭,我們……」王紫菱臉色忽然大變,迅速李翰林從懷裡站瞭起來。
「怎麼瞭?」李翰林心中一緊,連忙拔劍出鞘:「誰來瞭?難道是那幫正道人士又追上來瞭?」
「不,這個人,恐怕全盛時期的你我合起來都不一定打得過。」
隻見月色之下,一顆大樹的樹梢上站著一個人,那人飄落下來,在距離兩人三丈遠的地方站定。
等李翰林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心裡大呼這女子真是美如天仙。
那是一個負劍的白衣女子,膚色如無暇美玉,眉關深鎖,一雙如寒夜般的眸子裡散發出點點冷光,白凈如雪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整張臉看上去如數九寒冬一樣。紫色的裙帶,被微風吹過,飄飄飛舞,俏立風中。宛如九天的仙子,又似鈎魂的無常。
白衣女子看著面前的兩人,以她爲中心,周圍空氣如北風呼嘯一般,樹葉和草木上隱隱結上瞭一層白霜。
王紫菱勉強抵擋這如墜冰窟一般的氣息,將粉色彎刀握在手中,一字一句的說道:「天女門掌門孟行雨,你終於還是出現瞭。」
「合歡宗聖女王紫菱,別來無恙。當年與合歡宗掌門謝雨荷交手,不分勝負,不想一別已是二十多年。」
孟行雨將背上的長劍解下,突然詫異的看瞭看王紫菱身旁的那個年輕男子。這個年輕人在自己的「寒玉冰封」的氣息之下神態自若,頓時警惕起來,一般人感到這股氣息早就凍得瑟瑟發抖,天下還沒有人如此年輕便可抵禦自己的氣息,莫不是返璞歸真的老妖怪?
王紫菱正要提著刀上去,可李翰林一下子攔在她面前。
「聖女姐姐,你這樣子怎麼可以,我來和她打!」
「翰林……」王紫菱的淚水奪眶而出,撫上瞭李翰林的肩膀。
「你,不是合歡宗之人?」孟行雨對著李翰林道。
李翰林轉過頭。
「不是,但……她是我姐姐,我得保護她!」
孟行雨眼眸中滿是復雜,她沈默瞭一會兒,隻吐出三個字:「看不透。」弄得李翰林和王紫菱莫名其妙。
「錚!」孟行雨的纖手拔出長劍,那劍柄用白玉裝飾,上面佈滿瞭復雜的紋路,劍身銀光茫茫,寒如冰雪。
「年輕人,你若接的過我百招,那說明合歡聖女命不該絕,你就帶著她走吧。」
孟行雨眼中寒芒一閃而過,身化一道白光,如閃電一般向李翰林沖撞而去。
李翰林冷哼瞭一聲,麒麟決的強大力量一下子躁動瞭起來,碧海狂林直指沖來的孟行雨。
「來得好!」
十幾道交織在一起的劍光向他惡狠狠地擊砸而來。李翰林一步上前,劍光「叮叮當當」磕在碧海翰林劍之上,地上的草木樹枝都被卷起,巨大的能量讓整塊地都跟著顫動瞭一下,李翰林揮劍回擊猛揮而出,以力抗力,以暴制暴。
手腕一翻,李翰林手中的寶劍刺出,化出一道流光,兩人揮劍相鬥,四周是一道道帶著寒氣的劍芒,金鐵擊打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恐怖的劍光令一旁的王紫菱都感到陣陣心悸。
「虛實。」
天女門的天女劍法僅有七招,但精妙絕倫,能殺人於無形。
孟行雨一劍一擊,穩紮穩打,每一劍都徑直刺向李翰林要害部位,而李翰林招式剛猛,但卻十分缺乏與人對陣的經驗,一番打鬥下來,李翰林衣衫破裂,已經多處掛彩,到處都是細長的血口子。
「羅網。」
此時孟行雨突然變招,往後退開幾步,手中利劍舞成劍花,一把劍仿佛被分成數百把劍,再仔細一看,那劍居然使用氣勁凝結成的冰劍,隨即那些冰劍交織在李翰林面前,一批一批的向李翰林射來。
「該死的!」
李翰林在心中咒罵瞭一句,眼見那無數冰劍逼近,他掠地飛身躍起,避開第一批冰劍,懸空淩駕在半空中,衣衫隨風飄動。
眼見沒有得手,孟行雨臉上無悲無喜,招式接踵而至,閃著冷光的冰劍如長矛一般飛來,那射來的物體根本看不清虛實,若是被刺中,那估計要被釘在地上當場斃命。李翰林不敢大意,冰劍飛來,他左躲右閃,時不時用劍磕開氣勁。
但最後幾道根本避無可避。
李翰林咬牙,翻身向後倒躍,甩出幾道劍芒,兩道光芒相撞,昏暗的樹林中仿佛升起瞭第二個太陽。「轟」一聲,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發一般噴放而出,周圍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就連王紫菱也被這巨大的能量沖的仰面摔倒。
氣勁湧動,罡風呼嘯。等那風停光散,孟行雨和李翰林還站在原地,隻不過兩人之間三丈寬的地方樹木草皮之類的物體全都不知所蹤。孟行雨摸瞭一下自己的衣帶,發覺居然被對方給削去瞭一段。而李翰林衣衫破爛,狀如乞丐,肩上有一個深深的貫穿傷口,顯然是孟行雨那劍花所致,但就算如此李翰林依然如一枚釘子一般,牢牢地釘在地上,屹立不倒。
「從沒有人可以觸碰到我的衣服,你是第一個。」孟行雨道。
「過獎!」李翰林輕輕咳嗽瞭幾聲。「百招已過,孟掌門是否該履行諾言瞭?」
「你們走吧,就當我沒看到過你們。」
孟行雨寶劍入鞘,轉身隱入瞭樹林之中。
孟行雨剛離開,一直站在原地的李翰林「哇」的一口血噴瞭出來,栽倒在地,昏迷過去。
「翰林!翰林!」
王紫菱見狀,趕緊上前檢查傷情,李翰林外表看著似乎沒有大礙,但是實際上他已經身負重傷,尤其是剛才那一記冰劍,冰寒之氣已經侵入五臟六腑,雖然有麒麟決自動運轉抵禦寒氣入侵,但是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救治,李翰林恐怕命不久矣。
「這樣不行……拼瞭!」
王紫菱趕忙將他的劍背在身上,用僅剩的力氣,抱起他離開瞭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