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雋……你爲什麼變成這樣?好可怕。」我感到一陣不寒而栗,我預感到她言語中的不同尋常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厭倦瞭一直充當被害人的角色而已,而三嫂恰好能滿足我這點小小的上進心。」她的語氣冷酷,我甚至無法確認我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清純靚麗的楊雋。
「你……和三嫂怎麼瞭?」我猛然想起之前賀桂芬和我提起過她的取向。
楊雋咯咯的笑,讓我聽起來無比的刺耳,她說:「三嫂喜歡女人,這你也知道?哈哈哈哈,讓男人幹和讓女人幹有啥區別?都是讓人幹,還不如讓一個有能力保護我的人幹,你猜對瞭,我現在不光是刁傢兒媳婦,我還是三嫂的女人,驚喜不?」
我驚詫楊雋怎麼會變成這副嘴臉,嘴唇氣的直哆嗦。
她像是還不夠過癮,接著說:「你覺得我變瞭,其實我隻是變得不再任人擺佈瞭而已。」
她頓瞭頓,似乎語氣不再那麼兇狠,接著說:「我受夠瞭被人欺負,受夠瞭爲瞭一點點收獲卻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爲瞭掙一個破名額,我要被人強奸,還要做一個連做流産都要自己去的賤人,我做錯瞭事,全世界都要懲罰我,拋棄我,我一次次被懲罰,一次次被拋棄,卻沒有一個人真的原諒我,就連我媽,我傢人,還有你李海濤,你們的選擇都是放棄我!」
我要是能動,我要是沒有變成一個癱子,我一定跳起來狠抽她一個大耳光。
可惜我現在隻能癱軟在床上,憤怒地喘息,咬牙說:「楊雋,你真瘋瞭!你不是恨我嗎?我求求你,你給我喂多幾片安眠藥,讓我死瞭吧,求求你瞭。」
「我沒說我恨你。」她像是在我面前故意湊近瞭在看我的眼睛,說:「我隻是不想再被任何拋棄而已,我也不恨你,我也不恨我媽,不管你們怎麼對我。」
「求求你,讓我死瞭吧,我不想這樣活著。」我哀求。
我現在是一個連求死都沒資格的爛肉一堆,我不理解楊雋爲什麼還要把我弄到她身邊來。
「不會讓你死的,我會照顧你到你老,讓她們都瞭解一下,什麼叫做不拋棄,不放棄!」她的語氣很怪異。
「你到底把明明怎麼瞭?她們是什麼意思,除瞭明明還有誰?」
我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非常強烈,如果單純是報失蹤,這麼長時間瞭,警察不可能追查不到這邊的,之所以我還在這裡,原因很可能是就是根本沒有人報失蹤,但明明不可能不來找我,那麼就可能是明明也出事瞭。
我身體動不瞭,但意識清醒,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楊雋卻像是故意要折磨我的樣子,慢聲細語的說:「你就這麼關心她?你都不問問這幾個月你在醫院裡,我是怎麼照顧你的?」
「楊雋,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把明明怎麼啦!!」我胸腔沒法發力,所以即使我極力地想讓自己怒吼,卻也隻是一陣細聲慢語而已。
她咯咯的笑,不做聲。
「告訴我,求你。」我隻能低聲乞求。
「我說瞭,你會知道的,即使你不想知道,我也會逼著你知道的,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聲陰森可怕。
「如果,你傷害瞭明明,我……」我突然語塞,不知道該用多嚴重的後果來恐嚇她,但是,我的恐嚇,有意義嗎?
她咯咯的笑,卻說出一句讓我如五雷轟頂般的話來:「明明姐其實還好啦,你該擔心的是你的佳佳妹妹。」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提到瞭嗓子眼,急忙問:「尤佳?和我早就沒聯系瞭,她已經結婚瞭吧,她和我早就沒瓜葛瞭,你爲什麼還要爲難她?」
楊雋笑瞭笑說:「我才懶得針對她,聽說你失蹤瞭,她非要和明明姐一起過來,活該她倒黴。」
「你到底把她們怎麼瞭,求求你啊!求你放過她們吧!」
「你現在求我……已經晚瞭,尤佳被三嫂弄到海參崴賣逼去瞭,已經兩個多月瞭,我聽說她在那邊跑過一次,被人傢砍瞭四根腳趾。」楊雋語氣冷淡,但說出的話卻字字如鋼針般戳進我的心窩裡。
「你們會遭報應的!」我淚如雨下,心如刀絞。
楊雋突然冷哼瞭一聲道:「會的,我一定會下地獄,但我不會再是個冤死鬼,我甯可做地獄裡的惡魔!」
「明明呢?」我追問。
她咯咯笑,卻就是不肯回答我。
我從她的笑聲裡隱隱感覺到一絲寒意。
「你都是在騙我的對嗎?你是故意和我開玩笑的,對吧,小雋,你嚇死我瞭。」我甚至想,連我現在這種身體狀況,是不是也是老天爺爲瞭和我開玩笑,故意讓我做瞭一個無比逼真、無比殘忍的噩夢呀?
「玩笑?和我離婚前,你和唐明明就同居瞭,你沒覺得在和我開玩笑嗎?」她憤懣的反問。
「那……那時候……」
她打斷我道:「那時候我咋的?我爲瞭救你,被迫跟著刁老三走,受瞭他們父子八九個月的折磨,你就不能等我回來把事情和你擺明白再和那個賤貨搞?你就那麼著急把我這個爛女人甩掉?」
「楊雋……你冷靜點行嗎?」
「我很冷靜,我告訴你李海濤,我真的不恨你,但我恨唐明明,我恨尤佳,沒有她們倆,你不會那麼堅決的拋棄我!」
「無論之前發生瞭什麼,求求你現在收手,放過她們兩個,求你瞭,所有的罪責我來承擔,行嗎?求你放過她們。」我哀求,用盡全身氣力說出這番話。
她頓瞭頓,猶豫半天說:「尤佳那裡其實我也覺得有些過火瞭,我回頭和三嫂商量一下吧。」
「明明呢?明明到底怎麼瞭?」我追問。
「你會知道的,很快」她像是笑著說的,但是我看不清她的臉。
我知道,她斷然是已經決定讓我親眼目睹瞭。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她口口聲聲說不恨我,爲什麼在這幾個月時間裡變得這麼惡毒?
她在我身邊折騰瞭好半天,把我的東西好像都搬進瞭地下室,我想,她是想把我安置到地下室吧。
果然,折騰完行李,她叫來兩個幫手,擡著我的輪椅,把我擡進瞭地下室,又推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裡,又是搬又是擡,把我仰躺著安置在房間裡的一張床上。
房間裡沒開燈,略微有些光亮,但我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情況,我的頭沒人幫忙的話也轉不瞭,隻能呆呆地看著昏暗的天花板發呆。
我的眼睛能轉,盡力的轉動眼球,感覺這個房間還是蠻大,我的床在一側的墻邊靠著,另外一邊感覺好像還有另外一張床。
我聽到瞭什麼,但很微弱,我屏住呼吸,讓自己慢慢安靜下來,終於聽得出那邊有傳來細微的呼吸聲,很微弱,像是一個正在熟睡的人。
房間裡很昏暗,我又無法動彈,我非常擔心對面的人是不是唐明明,隻好輕聲問:「你好!你好!你是誰?」
我的聲音沒法再響亮瞭,但是我覺得在這安靜的地下室裡應該也足夠叫醒一個沈睡的人吧,但是那邊毫無動靜。
我嘗試著又多叫瞭幾次,看樣子那個人誰的很沈,一直沒反應。
被折騰瞭差不多一下午,又和楊雋掰扯瞭好半天,我被來就虛弱,昏昏沈沈地居然也睡著瞭。
我是被突然的開門聲吵醒的,門外有光線,我聽出進來的是兩個人,他們一邊大咧咧地走進來,一邊撥開瞭房間的燈,有瞭燈光,我就能看到模糊的影像,雖然看不清,但能分辨出大概的形狀和顔色。
這兩個人都是魁梧身材的男人吧,他們一進來,就把我扶著靠坐在床頭邊,又給我套瞭個隻露兩隻眼睛的頭套,擺瞭擺我的頭,讓我能看到對面的床,我能看到模糊的一片淺色被子裡,有個長頭發的人躺在床上。
「小秋啥意思呀?還非要讓這個癱子看?不是說他看不到啥嗎?」一個男的說著用手在我眼前晃瞭晃,我雖看不清,但我還是看得出這個男的身材很高大魁梧,並且是赤裸著上身的。
另一個男人則朝對面的床爬瞭過去,一邊笑著說:「起來打針咯!」說著,俯身趴在對面床上原本的那個人身上。
我突然聽到被壓著的那個人發出一絲輕哼,雖然我看不清,但那人的聲音就在我對面,我立刻聽出那是個女人。
我正想判斷那個女人的聲音是不是和唐明明的聲音類似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像是被吵醒瞭,一陣掙紮,呼吸急促的嚷嚷:「我要打針,我要打針!」
我的頭嗡的一聲,那聲音,正是唐明明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絕對就是唐明明。
我含混的叫,但坐姿壓迫住我的胸腔,原本我就發不出太大的聲響,喊出的聲音我想比蚊子的聲音也大不瞭多少:「明明!明明!是你嗎?」
我看不清對面的人臉,但我能大概看到他們的肢體動作,我驚恐地發現,那個先上床的男人正在拽著唐明明的胳膊,用一個東西給她在胳膊上面杵著。
片刻。
「爽瞭?」地上站著的男的彎下腰做瞭個動作,我立刻明白瞭,那男人把自己的褲子褪瞭下去,我模糊的視覺中,原本那人隻是是上身肉色,現在變成瞭全身都是。
我想大叫:「明明!明明!你在幹嘛?你清醒點!」
但聲音仍舊那麼無力和微弱。
「你爽瞭?該我們爽瞭吧!」先在床上那個也脫光瞭自己。
我淚流滿面,極力大張嘴巴,拼命地想呼喊出來,但聲音卻很快淹沒在男女交媾所發出的混亂聲響中。
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門口一個瘦弱的身影,看瞭看床上瘋狂重疊蠕動的三具身體,又看瞭看我。
湊到我眼前,用一種極爲詭異的語氣問我:「看,你還能認出這個賤貨是誰嗎?」
我癱軟著,口中不停地重復著那一句話:「求求你,讓我死瞭吧!」
「咯咯……才不會讓你死!還要告訴你個秘密,很快……」
「……」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