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開學前一直也無聊,大學的寒假沒什麼作業,元宵節那天,我去瞭趟縣裡,藉口是高中同學聚會,聚會是真有,我卻沒去,因為QQ群裡最後確定的聚會人員大部分都是男的,還有些復讀的同學。我來到縣城完全是舒展一下筋骨,太無聊瞭。

  縣城還是有點意思的,玩的多一些,網吧「豪華」一些,遊戲廳、書店、烤冷面,還是都挺有意思的。我還是到瞭學校轉瞭一圈,高三已經開學瞭,為瞭沖刺高考,我專門去看瞭復讀的濮偉,他是我高中的同桌,也在他復讀的班上見到瞭李昂,我們那年的復讀生統一安排瞭兩個班插復讀生,當然也有學習好的和花錢的去瞭好的班級。李昂臉上的傷還沒消乾凈,惆悵的表情還是寫瞭一臉,見到我,沒理我,假裝沒看見。

  我跟偉哥聊瞭幾句,就離開學校去完成老媽給的任務,給老姐送介紹信,好像是老姐要申請什麼保險,要鄉裡開介紹信證明的。

  我來到老姐的美甲店,她那個店隻有4平米左右,就是個很簡單的臨街鋪,裡面有兩個坐位,老姐一個人忙,可以招呼兩個客人。老姐在店裡打扮的還挺時尚的,畢竟美甲也是個時尚的行業。羽絨馬甲、黑色的緊身毛衣,紅黑格子的包裙,下面是緊身褲和皮靴。不協調的白妝,塗瞭個大紅嘴唇,綁瞭個幹練的小馬尾。看著這個誇張的化妝,我想笑。我交瞭東西,說去同學聚會瞭。老姐沒管我,給客人塗指甲。沒走多遠,我回頭看,發現那個塗指甲的客人已經走瞭,老姐正準備關門,這時姐夫的計程車也剛好停到瞭姐姐的店門口,我遠處眼看著老姐鎖瞭卷簾門,上瞭姐夫的車。

  沒去同學聚會,我去瞭網吧,找瞭個比較好的地方上網,這裡的網費收兩塊,條件卻很好,跟長春收兩塊的差不多。我找瞭個靠窗的位置坐瞭,打瞭一會兒遊戲,覺得有些累瞭,打開瞭黃網,這時的我已是輕車熟路,而且也不在意旁邊的屌絲一直在偷瞄過來。

  網吧窗是拉著窗簾的,我旁邊的屌絲沒一會就走瞭,我又打起瞭遊戲,旁邊來瞭個抽煙的傻屄,打遊戲還他媽的亂吼,我有點煩,伸瞭個懶腰,順手拉開旁邊的窗簾想看下天黑瞭沒,下午7點半,有最後一趟回傢的大客車。

  這不是姐夫的車麼?拉開窗簾的我竟看到一樓停著姐夫的車,網吧在二樓,我覺得很詭異,老姐和姐夫來這幹嘛?車停在樓下,那她倆不就在樓上,也許就在二樓……

  順著這麼想,我環視尋找著她倆的蹤影,卻隻見姐夫鬼鬼祟祟的一個人走出來,然後上瞭車,開走瞭……

  我把窗簾挑開一個縫,一邊心不在焉的玩著電腦,一邊觀察這外面,天還沒黑,我看瞭半天才發現原來對面這裡是一個旅店。而緊接著不久,林軍走瞭出來,緊接著是老姐,然後是一個大肚子的光頭,老板的打扮。老姐走出來後,笑嘻嘻的和倆人說瞭兩句,就自己往下面走瞭,而林軍和光頭則上瞭剛才姐夫停車旁邊的一輛轎車,那車不是林軍的,那個光頭老板開瞭車走的,超過瞭走路的老姐的時候,還和老姐打瞭個招呼,老姐表情很曖昧。這事肯定沒這麼簡單,我總是往邪惡上去想,而很多事情其實也都是顯然的。

  我下瞭機,跟瞭出來,老姐隻是走路回到她的美甲店,就像我走路來上網一樣。

  我沒再進去看她,但這時我萌生瞭個念頭,我要留下來看看她們怎麼回事。

  我等瞭一會兒,到瞭8點多,給老爸打瞭電話,說是聚會很晚結束,沒趕上回傢的車,晚上去老姐傢住一晚。老爸肯定沒意見,接下來是給老姐打電話,誰知她卻不讓我去,說是姐夫回去的晚不方便,那有什麼不方便……愣是給我推到二叔那去住瞭……

  給老姐打完電話才給二叔打電話,二叔隻是答應瞭一聲說來吧,沒提別的。二叔開廠裡的車送貨,二嬸在流水線上作業的,二叔和二嬸在糖廠附近租瞭房子。這還是我第一次去二叔和二嬸租的房子。二叔傢離老姐傢有點遠,在縣郊附近瞭,因為離著糖廠近。按照二叔告訴的路線,我等瞭一班公車,下車還要走一段路,快9點才到。

  二叔那裡很好找,因為縣郊已經很偏僻瞭,路上都沒瞭路燈,亮燈的人傢不多,我直接找到瞭推門進來。二嬸一個人在傢,看到我也驚訝,不用接我居然能直接找進門。她問我吃過飯沒,在路上啃的速食面的我愣要說是在濱江飯店吃的大餐。二嬸也沒多問,把我讓進屋來,給我拿糖什麼的吃,這糖我實在吃不下,每次他倆回傢都要給親戚鄰居們帶上好多。我仔細打量瞭一下這小房,縣郊的房子跟農村的也差不多,難得這個不足50平米的小平房還有獨門獨院的配置。房子緊鄰旁邊兩傢,不過似乎旁邊也沒人住,屋裡隻有兩間,靠外面的一間像是客廳,不過隻用來當倉庫,放的很多麻袋、汽車配件、酸菜罎子和建築材料,靠裡面的房間是臥室,隻有一間炕,屋裡連個電視都沒有,連接裡外兩屋的走廊稍微寬一點,既是廚房,又是燒炕的爐灶。

  我直接進瞭裡屋,裡屋很小,除瞭一個能睡3個人都有點擠的炕,還有一米寬的地板,要脫瞭鞋進地板,我直接上瞭炕和二嬸聊瞭起來。

  本來說來二叔傢我是沒興趣的,因為知道二叔和二嬸這裡不寬敞,又沒有和二嬸單獨的機會,所以一路上我都不興奮,看到二嬸一個人在傢當然先問二叔哪去瞭。二嬸說二叔晚上要去給廠裡上貨,8點多才出門,要晚一些才能回來。二叔開的是廠裡的小貨車,平時拉完貨直接停到這小院裡。

  二嬸接著又責怪我:「你沒事上你姐傢去幹啥,她都不葛原來那房住瞭。」

  二嬸說的原來那房是在她美甲店附近的一個小康樓,也是租的,挺寬敞的,離我們高中也挺近的,上高中的時候我就去住過。不過老姐搬傢應該連爸媽都不知道,二嬸怎麼知道。

  「不葛那住瞭,那上哪去瞭?」

  「就你姐夫他爸原來那個老房,挺破那個,你可能沒去過,在愛民街內嘎。」

  那裡我是知道的,老姐和姐夫結婚的時候,姐夫傢窮的叮當響,老姐就是看中姐夫高大帥氣,又勉強是個城裡人愣是要嫁給姐夫,那個老房子,我是去過的,不過都十來年瞭,後來姐夫還挺孝順,倆人賺瞭點錢之後給他爸媽買瞭個面積不大的小樓房,自己也租進瞭樓房,日子過得也體面。怎麼突然又回小破房瞭?

  「所以我說你去麻煩她倆幹啥……」二嬸又說到。

  「啥時候的事,咋我媽都不知道呢?」

  「年前的事瞭,她倆日子最近好像過得挺緊的,年前還來跟你二叔借過錢,當時我倆手上也不多,給她串換瞭五千,過年的時候偷摸給我的,沒讓你爸媽知道。」說這麼秘密的事,二嬸是把我當大人看待,知道我不會回傢亂說。不過想想老姐和姐夫過年在傢的時候半夜說的話,就能對上瞭,那時候好像也是在說借錢的事,不過怎麼好像是誰催他們債似的,二叔和二嬸不是那樣人,而且其實二叔有錢,隻是不願意借給老姐。二叔在廠裡上班好多年瞭,雖說不是正式員工,但是也存下來不少錢,隻是他們並不願意借給老姐,人越是困難的時候借錢越難,債主怕你還不上,尤其是親戚……

  不過我還是一頭霧水,不用租房,能省很多錢,倆人還都好好的工作,怎麼會缺錢,除瞭二叔這五千,應該還有更讓她倆為難的事,她倆究竟是碰到啥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