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穎,這都是孽緣啊,媽對不起你一一」
母親跪下來,接住穎穎,婆媳倆抱頭痛哭。
「當初媽不做好人,不嫁給郝江化這個畜生,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瞭。走到今時今日地步,媽對不起你,你要罵要打,媽沒有半句怨言。」
穎穎淒然地說:「媽,我們都錯瞭,一開始就不應該隱瞞。如果說出實情,我想左京能理解,我爸我媽也會原諒。」
「不,穎穎,」母親苦口婆心。「如果說出真相,不僅你跟京京的婚姻會完全破裂,而且勢必讓你一落千丈,對你爸媽也會產生致命打擊。你一定知道什麼是‘善意的謊言’,為免至親至愛之人受傷害,有些事我們必須爛在肚子裡。若京京知道自己不孕不育,對心高氣傲的他而言,肯定是毀滅性的打擊。媽媽愛京京,不想看到兒子崩潰。」
「可一直這樣瞞下去,總不是辦法,我心裡好難受,」穎穎楚楚可憐地說。「隨著兩個小孩一天天長大,萬一有一天他們發現孩子像郝江化這個畜生,追查真相。到那時,我百口莫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母親安撫道:「不會,靜靜和翔兒長相隨你,隻要平日多加註意,他們興許永遠不會發現這個秘密。這個世界,人與人之問原本就靠一張由虛幻和美麗編制的網維系著,稍加用力便能扯斷。所謂幸福,無非是人自我心中一種感覺。真與假,對與錯,某些時候並不重要。在媽媽看來,最重要得是,我們身邊的親人感覺自己幸福。」
「我們這樣做,對他們是不是太殘忍瞭?」
穎穎予心不忍,淚花閃閃。
「讓他們知道真相才最殘忍,」母親揩去穎穎眼角淚水。「所以你必須學會堅強,學會面對,把秘密永遠隱瞞下去。至於郝江化這個畜生,你不用擔心,媽媽諒他知道輕重厲害,不敢搬弄是非,亂嚼舌根。」
郝江化見機急於表態道:「穎穎,你萱詩媽媽所言沒錯。你盡管放_心,叔叔到死都不會跟任何人講這個秘密…」
「住嘴!」母親瞪郝江化一眼,柳眉倒豎。「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郝江化自討沒趣,耷拉下腦袋,垂頭喪氣。穎穎走到他身邊,揚手一巴掌摑在他臉上,火燒般痛疼。
「媽,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穎穎目露兇光,一字一頓。
「為防止日後害人,我要閹瞭他。」
聽完穎穎的話,郝江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如死灰。
他抽動嘴角,看一眼穎穎,又看一眼母親,皮笑肉不笑地說:「穎穎,你在跟叔叔開玩笑吧。」
話音剛落,臉上又挨一巴掌,隻聽穎穎冷冰冰地說:「誰跟你開玩笑!哼,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麼?從立規矩起到現在,你總共叫瞭不下十聲‘穎穎’。你自己說,該怎麼辦?」
郝江化這才記起,不由頭皮發憷,手心直冒冷汗。
「記得記得,你交待之事,叔叔怎麼會忘記,」
郝江化滿臉堆笑,不迭點頭。
「不如這樣,叔叔犯規,你割掉叔叔一根手指,叔叔絕對沒有任何怨言,就不要閹割叔叔瞭,好不好?再說…這東西是…是你萱詩媽媽所有,你割掉它會讓你萱詩媽媽心疼。」
母親朝郝江化臉上補一巴掌,唾罵道:「呸,臭不要臉的東西,你當老娘很稀罕這玩意?穎穎,剁掉它,免得它再禍害人。」
穎穎聞言,從抽屜裡找到一把大剪刀,在郝江化面前一亮相,立即嚇得他雞飛狗叫,涕淚橫流。
「老婆,我知錯瞭,你千萬拉住穎穎,別讓她亂來啊…」
郝江化老淚縱橫,哀嚎不已。
「沒有這玩意,我生不如死,還不如死掉。」
「郝江化,你是個爺們,就把手指伸出來,」
穎穎露出一絲鄙夷的笑。
「你答應不閹叔叔,叔叔就讓你剪掉一根手指,」郝江化死乞白賴。「叔叔求你瞭,好不好?你紮叔叔腿兩刀,叔叔就不跟你計較瞭,好不好?」
「這不是菜市場,不討價還價,」穎穎冷笑一聲。「你如果放老實點,我還可以考慮。」
郝江化把眼睛一閉,伸出大拇指,視死如歸道:「好,你剪掉叔叔的大拇指,留個紀念吧。叔叔說到做到,隻要你開心幸福,毫無半點怨言。」
穎穎用剪刀咬住郝江化大拇指,跟母親對視一眼。
見她點頭默許,「咔嚓」一聲,連皮帶肉活生生剪下去。
頓時,郝江化痛得全身抽搐,殺豬般嚎啕大叫。
其狀之慘烈,把穎穎看得目瞪口呆,忘記接下來要做什麼事。
還是母親頭腦清醒,趕緊拿出傢庭醫療箱,給郝江化清洗傷口,包紮止血。
「穎穎,快來幫忙,把他手腳解開,」母親十分焦急。
穎穎依言,慌慌張張解開捆綁郝江化四肢的繩索和枷鎖,然後和母親把郝江化拖離合歡椅,平躺在地板上。
郝江化睜開眼睛,看看兩個忙碌的女人,又痛得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