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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慾

  據說,人的一生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慾望得不到滿足的煎熬,另一部分是慾望得到滿足後的無趣。

  從那天之後,我便像是一具死屍一般的活著,學校裡什麼活動也不參加,教室也很少去,同學聚會也都推脫著有事。再沒跟武、晨說過一句話,跟楠除瞭操逼幾乎沒別的交流,對隔壁的操逼也漸漸麻木,彷佛被武操的嗷嗷大叫的不是自己前不久說聲「雞巴」要臉紅半天連奶子也不讓看不讓摸二十多年守身如玉的女朋友,而隻是個一毛錢可以操三回的站街婊子。

  這一陣子武在省城有比賽。晨也給武的媽媽叫去傢裡住瞭,有一個多周那邊屋都是空著的。這天夜裡操過楠後,我一會兒便睡著瞭。不知夜裡幾點,被一陣哭泣聲吵醒,感覺自己正給一個柔軟的身子在後面抱著,迷迷糊糊的一開始以為是楠,感覺著那身子,呆瞭一下,心臟像給針紮瞭一下,意識到抱著自己哭的人是晨,心想著她不是還在武傢裡麼,也不知她是怎麼進來的,想著武現在應該還在省城吧,晨半夜跑到我這邊武又知道不知道呢。我瞇開眼,看楠的床是空的。

  我轉過身看晨,愣在那裡,些許的光線下,見晨長發披散著,嘴唇開裂,眼眶凹陷,臉上披滿著淚水像是剛給潑上過一臉盆的水。我看著她,想跟她說些安慰的話,問她誰把她搞成這樣,嘴卻像是給粘住瞭。晨認真的看著我,伸手摸我的下巴,摸我的嘴唇,摸我的鼻子,摸我的眉毛,摸我的額頭,摸完後雙手捧著我的臉,又定定的端詳開。

  我咧咧嘴想對她笑笑,剛笑瞭一下,兩行淚卻不爭氣的淌瞭下去。

  晨湊過臉來,仔細的舔舐著我臉上的淚。我呆呆一動不動,任晨舔著我的臉,感覺著她嘴唇的熾熱,忽的猛的一翻身,把晨壓在身下,伸手脫她的睡褲。晨掙紮著扭動著,慢慢身子越來越熱,終於停瞭掙紮,任我脫瞭她的內褲。當我的雞巴剛頂上她的陰唇,晨身子觸電瞭般的抖瞭一下,然後猛的把我推開,跳到地上,也不拿自己的內褲、睡褲,光著下身踉蹌著跑出去瞭。

  又過瞭幾天,武從省裡回來。周末,武提議四個人一起作晚飯。一起在廚房裡忙的時候,我一直聽到「嗡嗡」的非常古怪的聲音,當時也沒在意。晚飯在武他們屋吃的,一張矮桌架在兩張床之間,我跟楠坐在我原來的床上,武和晨坐在武的床上。剛吃瞭幾口,武說忘買酒瞭。武跟楠出去買酒的當口,我跟晨對坐著,不說話,也不看對方,我四下瞅著,忽的意識到那次進屋時晨跟武的兩張床也是分開的,並沒像我跟楠一樣拱在一起。我坐著自己原來的床上,看著自己原來的床頭櫃上擺著晨的小物件。

  屋子很靜,那陣「嗡嗡」漸覺剌耳,皺著眉,我四下看看,最後落到晨身上。我問她聽沒聽到,哪裡有怪怪的聲音。晨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我討瞭個沒趣,也不再問。又過瞭一會兒,楠與武仍是沒回來,想跟晨聊點什麼,張開嘴後,發覺除瞭些陳芝麻亂谷子的事情,我跟晨似乎已經沒瞭共同的話題,便閉瞭嘴。無聊之下,我隨手拿起晨床邊的書,晨伸手似乎想阻止,伸到半途落下瞭,我翻瞭幾下,從書裡落下一張紙,撿起來發覺不是紙,是張照片,皺皺巴巴的,給透明膠膠著,感覺裡曾給撕成瞭十幾塊。我跟晨分隔在兩塊在照片裡沖著我放肆的大笑。

  我眼神離開相片,抬頭看晨,見她正在看著我,我沖她笑笑,說喜歡的話我那邊那張可以給你,還是完好的。停瞭停我笑笑又說:「我可從來沒想過毀掉或是扔瞭它。」晨呆瞭一下,低下頭,過瞭會兒又靜靜的解釋說:「不是我撕的。」

  楠與武回來,大傢一起吃飯喝酒,武這天的話特別多,跟兩個女孩開著玩笑,跟她們說著我跟他關系非常鐵的日子裡,我們之間的片言碎事,又講他們這次在省裡籃球賽的趣事,不時的跟我碰杯,彷佛回到瞭過去,彷佛我沒操過他的女人,他也沒給我的女友開過苞。喝到最後,除瞭晨,大傢都有些醉,武講瞭個黃段子,不好笑,他自己乾笑瞭幾聲,忽的又住瞭口,沉默起來。我奇怪的抬頭看他,見他在哭。

  我忙低下頭,感覺無意看到瞭人傢的醜態,頗為不好意思。

  「方!」武醉紅著臉忽的大聲說:「我這輩子隻愛過晨!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全心全意的愛她一輩子!我如果變心我就把自己給閹瞭!!」隔瞭會又問:「你呢?」

  我皺著眉側頭看瞭眼楠,見她隻是默然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似乎並不介意武「隻愛過晨」的話。我猶豫著不說。

  武盯著我又問:「你呢?」

  我說:「我隻愛愛我的人。」

  武愣瞭半天,問我什麼意思。我想瞭想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就是隨便說說。武愣瞭一下,然後大笑。我也隨著輕輕的笑。

  過瞭會兒,大傢都不再說話,我皺皺眉問:「你們都沒覺得傢裡有嗡嗡的聲音麼,怪討厭的。」

  武看著我,說你想知道是什麼麼?我呆瞭一下,說什麼啊。武說我拿出來給你看看吧。我感覺著武的語氣有些古怪,沒應聲,側頭看楠,見她仍在玩著手指,又看晨,見她低著頭,感覺都要把臉塞進乳房裡去瞭。這時武也不等我應聲,去掀晨的裙子,晨死死的把著裙邊不讓他掀。武在晨耳邊說瞭什麼,晨猶豫瞭一會兒,把手松開,任武把裙子掀起,又在武的示意下把雙腿慢慢的張開。

  我雙眼定定的看著晨的胯間,隻覺口乾舌燥。這之前我從來沒看到過晨的陰部,隻在一次花前月下匆匆摸過一次,知道晨的陰毛非常的密。可這時面前的陰部白嘩嘩的一片,陰戶高高隆起,像在沙漠裡隆起一個小土丘。小土丘頂部裂著一條縫,縫間已有些發黑,顯然是經常作愛造成的,縫間夾著一條細細的白線,武伸手把那縫輕輕掰開,露出裡面鮮紅的肉瓤。我伸手摸著桌子去拿自己的酒杯。武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在那裂縫上沿的小豆豆上輕輕撫瞭一下,晨身子猛的抖瞭一下,把腿猛的夾緊,不讓武繼續摸它,皺著眉瞪武,顯然是生氣瞭。武在她耳邊又說瞭什麼,晨終於再次把腿打開,讓武拽著白線從她的肉縫裡拖出一個濕淋淋白色的橢圓小球,燈光下晶瑩奪目,小球旋著震動著,發出嗡嗡的聲音。武把小球放到嘴裡,看著晨,細細的舔著。我也把目光從晨的小逼處拿開,抬瞭視線看晨的臉,發現晨滿臉羞紅,正斜眼盯著我,與我的眼神相碰之後,又匆匆的躲開。我拿起酒杯大口的喝著啤酒。

  當天晚上,沉默瞭近半個月的戰火再次燃起,那邊晨如貓一般的嚀叫聲不時響起。我腦子裡閃現著晨那發黑的濕淋淋的肉縫,給一根粗壯的雞巴撐的幾乎要開裂開,鮮紅的肉瓤給雞巴拉出又帶進,在雞巴上集著愈來愈多的白沫。我雞巴硬的跟石頭一般,瘋瞭似的操著楠,楠這天晚上心情顯然非常的差,故意緊閉著嘴一聲不吭,可這時我早就不是那個處男的我,在一陣的手摸雞巴操之下,楠漸漸也瘋瞭起來,抬胯應挺起來,伸手把我的頭拉過去,急促著喘息著,在我的臉上四處親吻著,又吻我的脖子,吻我的肩膀。

  楠忽的下胯急速抖動起來,嘴從我的肩膀微微抬起,急促的輕叫著,不斷重復著「快!」,忽的下胯大幅度的抖動瞭幾下,張嘴狠狠咬在我的肩上。那邊不知什麼時候比我們早些停瞭火,屋子裡一片寂靜,楠終於張嘴松開我的肩膀,躺回床上,靜靜的躺在那裡。我看向她的臉,呆瞭一呆,心裡一疼,低頭輕輕舔舐著她臉上的淚水。

  這之後的幾天,學校裡,我跟楠瘋狂的作愛,除瞭校長室,我們偷偷摸摸幾乎作遍瞭學校裡的每個無人的角落。體育場的觀眾席上,樹林間的長椅上,盛開的花叢間,樓梯的拐角,無人的教室……每次做完之後,楠都看著我靜靜的補充一句:「晨跟武也在這個地方這樣作過。」

  這天晚上,我們從側門悄悄溜進一處大堂,在大堂要上樓梯的轉角處,楠指著一個扶手甜甜說:「老公,我自慰給你看吧?」我皺皺眉,不吭聲,端詳那個扶手,其實就是一個鋼柱上連著一個拳頭大小的一個金屬的圓球,到腰的高度。

  楠撩起裙子,裙下並沒有內褲,她踮著腳慢慢跨上去,我忽的口乾起來,看著楠坐在那拳頭大小的圓球上,讓陰口罩著球的頂尖,喘息著坐下去,圓球給肉逼吞進瞭三分之一,楠怎麼努力再也下不去。楠額上出瞭汗,目光從圓球上移開,奇怪的看著我,彷佛是我給那個鋼球作過手腳。楠看著我喃喃又說:「晨都能坐下去,我不該坐不下的啊。」

  楠從球上下來,皺著眉,專註的盯著鋼球,彷佛在心裡作著公式演算。過瞭一會兒,低下頭,沖球頂輕呸瞭一口,落上幾滴唾沫,想瞭想,轉身看向我,說老公,把雞巴掏給我看看好麼?

  楠蹲在我面前,小嘴含住雞巴頭,右手擼動雞巴桿。過瞭幾分鐘,我身子猛的抖瞭幾抖,幾股的精液全射進楠嘴裡。楠把嘴移到圓球上方,把嘴裡的精液吐在上面,輕塗瞭幾下,然後撩著裙子踮著腳再次坐瞭上去,一會兒肉唇便罩進半個球,楠喘息著屁股左右扭瞭幾下,終於把整個球坐瞭上去,腳掌全踩到瞭地上,楠長長的呻吟瞭一聲,在寂靜的堂裡蕩起一片回響。過瞭一會兒,楠喘息著開始提胯,幾次努力後,隻聽「波」的一聲,肉逼終於把整個鋼球吐出。

  楠盯著我,喘息著,身子在鋼球上不斷的起落,越來越快。最後幾個急聳後,頭埋在胸口上,彷佛已經給戳死在鋼柱上。過瞭半天,楠終於能動,踮腳從上面下來,盯著我的眼說:「那球太大瞭。搞的我難受死瞭。」過瞭會又說:「沒想到晨的小逼現在都能撐到這麼大瞭。」又說:「老公,你的雞巴現在已經操不動晨瞭。」

  第二天,我跟著楠來到我們建築系教學樓樓側的一個樓梯,這個樓梯上下的人並不多。在五層與六屋下段的臺階處,楠彎著腰,撅著屁股,手搭在地上,輕輕說:「操吧。」又說:「慢慢的,註意聽著,別有人來。」

  我拉開褲鏈,把雞巴掏瞭出來,把楠的裙子掀到腰間,慢慢的操瞭進去,發覺她下面已經濕的厲害。操瞭沒多會兒,上面就傳來腳步聲,楠忙的直起腰,抱著我用身子護住我的雞巴,讓我吻她,等那人終於下去瞭,急急的又彎腰下去。這樣幾次後,我有些急燥,開始不管不顧的大抽大送起來,結果讓同級鄰班的一個女生撞瞭個滿懷。

  那女生紅著臉匆匆走後,楠說:「昨天武在這裡折騰瞭晨整個下午。估計撞見過不少你的同學。」

  過瞭幾天,夜裡,我跟楠躲在教學樓一角落裡,在守衛檢查完後,開門溜進我們的教室。楠坐在講桌上,沖著學生方向,大張著雙腿,伸手扒開肉縫,柔聲說:「老公,舔我。」

  等我的頭從她胯間提起來,楠把桌子上老師的講棍遞給我,說你聞聞。我聞瞭一下,一陣的腥騷味。楠又說:「你舔舔。」我看著她不動。她解釋說:「昨晚晨在這個地方用它自慰過。」我站著還是不動,楠瞪瞭我一眼,撅著小嘴把我手裡的棍子拿瞭過去,說:「老公,我給你演示一下,昨晚晨是怎麼用它自慰的。」說完拿著棍子的一端,讓棍子的中段貼在自己濕濕的肉縫裡,慢慢的劃動開。

  楠把我領到晨的制圖桌前,讓我站好,她則慢慢的跪在我面前,輕輕的把我褲鏈拉開,掏出雞巴,含舔瞭幾番後,仰頭看著我的眼,說:「武讓晨這樣給他舔瞭半個小時,說這樣的話,白天裡她在這個地方做設計的時候,才會無時無刻不想著他的雞巴。」又把手搭在晨的桌子上趴著,撅著屁股,回頭說:「操我。」我冷著臉操她。楠喘息著說,武這樣操瞭晨近一個小時,直到她要站不住瞭為止。我不吭聲,繼續狠狠的操她。

  楠癱倒在地上,輕輕的籲著氣,盯著我濕濕的仍是鋼硬如鐵的雞巴,又仰頭看我,一臉汗水,說:「你剛才的狀態能跟武鬥一鬥。」過瞭會兒又說:「老公,你技術越來越好瞭。」接著又說:「昨晚武先後吃瞭四片藥,在這裡每個地方各種姿勢操瞭晨整整一宿,最後晨都睡著瞭還在挨操。」

  又過瞭兩天,午後,實驗的一間男生廁所,其中的一個隔柵裡。我站在那裡,張大嘴,輕輕的籲著氣,楠跪在我胯前,細細舔弄著我的雞巴,一邊舔著,一邊仰頭看我的眼。過瞭一會兒,慢慢起身,趴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那邊有個洞,你看那邊,晨正在舔武的雞巴。」說著又跪瞭下去,把我把雞巴含在嘴裡。我站著不動,猶豫著,楠也不催,仍是仰頭笑著看我。

  我從木隔板的洞口向另一邊看去,呆瞭一下,果然,見晨正跪在武的胯間,一邊含弄著武的雞巴一邊用手指我們這一邊,意思是我們這邊有人。武搖搖頭,指著雞巴根處的兩隻蛋,意思是讓晨含上,晨呆瞭一會兒,縮回手,把頭伸到武胯下,仰頭慢慢的把武的龜蛋含到嘴裡,輕聲的吮吸起來。武輕輕的喘息著,伸手輕輕摸晨的耳垂,像是在摸著一隻聽話的小獅子狗。晨睜開眼,與武對視著,一邊吮吸著一邊彷佛在感受著武的愉悅,瞇起眼輕輕微笑瞭起來。

  看著那脹紅的小臉討好的微笑,我心一痛,正要從洞處挪開,這時,武示意晨起身,讓她趴在馬桶上,把她的裙子撩到腰上,找著位置,眼看著洞口,然後把腰向前猛的一挺!晨「唔」的一聲,慌亂的伸手去捂自己的嘴。武一刻不停的大進大出的操著晨,男生廁所裡回蕩起拍拍的聲響,這時晨扭頭看武,臉上一片驚慌,壓著聲音急急的說:「讓人聽見!」

  我把楠按在馬桶上,從後面大力的操著。這時那邊聲音忽的消失瞭,我一邊操著楠,一邊盯著那個小洞,看那邊現出黑白分明的一隻眼,接著它猛的移開,同時那邊傳來晨的驚叫聲。隔瞭一會兒,那隻眼又現在洞口處,眨動著,長時間盯著這邊。我把楠的身子壓低,讓她的屁股更挺,讓那隻小眼能更清楚的看到我的雞巴把楠的逼肉慢慢的操進又慢的拖出。

  我們的對峙越來越烈。我覺得那個時候,我們四個都瘋瞭。

  這天早晨,我並腿仰坐在馬桶上,楠兩腿張著跨在我腿兩側,裸著身子,身子在我雞巴上上下聳動著。這時,從門縫那邊現出一個小腦袋,是晨,她眼直直盯著我跟楠的生殖器的交連處,過瞭一會兒,門縫給打開瞭一下,晨似乎給誰在後面推瞭一下,身子向裡傾來,她用手支著門框,平衡著身子,這個時候,她的整個腦袋都在門的裡面,看著我們,忽的身子向前晃瞭一下,眼一閉,呻吟瞭一聲,接著身子劇烈的晃動起來,喘息聲也越來越急,門外的「啪啪」的聲音越來越響,從晨身後又伸出兩隻手,罩在瞭晨的兩隻乳房上,揉著。晨紅透瞭小臉,與我對視著,眼裡彷佛有萬千柔情。

  第二天,我正睡的迷迷糊糊,楠喊我起來,說毛片開演瞭呢。把我領到衛生間門口,打開門,衛生間裡武跟晨正用昨天我跟楠的姿勢作著,看到我出現在門口,晨也不驚慌,似乎知道我會出現。晨跨在武腿兩邊,由於她個頭比較矮,武兩腿並在一起也特別的寬,晨踮著腿,身子非常艱難的起伏著,一邊安詳的看著我,又伸手到胯間,去揉逼口處的小豆。

  武一邊操著,一邊把晨慢慢的端瞭起來,端操著晨走到門口,站在我面前,看著我,開始加速向上挺送,晨喘息著呻吟著,臉紅的通透,瞇著眼看我。我木然看著他們,腦子裡一片空白,像是孤零一人站在一處渺無人煙的荒野裡,一種已被整個世界遺棄的感覺在那一瞬那充斥瞭整個腦殼,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終於一道水簾落下,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耳朵裡聽到晨的尖叫聲,撕著嗓子讓武停下。

  我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父母親生的,這個懷疑並不是因為父母待我不好,隻是因為從兒時起就跟他們有很強的生疏感,包括大我六歲的姐姐。生命裡遇到喜悅,或是撞到悲傷,或是邂逅苦悶,想要把這些東西找個人分享或傾訴的時候,想的從來不會是父母或者姐姐。記憶裡兒時的我都是一個人在玩,經常玩的一個遊戲是,左手拿一粗一點的棍子,右手拿細一點的棍子,幻想著粗的棍子是惡魔,細的棍子是大俠,然後讓兩個互擊一陣,表示兩人在搏鬥,最後用腳把粗棍子踩折,證明正義最終戰勝瞭邪惡。

  這天裡,我在城市裡隨意的換乘著公交車,車裡聽著周圍乘客的閑言碎語,感受著窗外陽光的溫度,傾著身子仰頭看頭頂的天,想像著如果在上面三千米高的地方看現在的自己,最多隻能是圖畫裡的一個小點點,這個點對於這個世界的圖畫而言,毫無意義。我來到城市另一端的另一所高校,我那高中同桌不在,他的舍友說他回老傢瞭,可能明天回來。我又接著在城市裡四處遊逛起來,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一片繁華景色,對我而言,卻彷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夜裡,路燈下,踩著自己的影子,一個人慢慢走著。拔拉著手指頭默默算著,算著如果自己這一刻就此死去的話,有幾個人會真心為我難過,想著到時晨會麼,楠會麼。而十年後的這一天,誰又會在我的墳前擺上一束野花,那個人會是晨麼,還是楠?這樣想著想著慢慢又濕瞭眼,看著路燈暗暗說,其實,你是一個隻會自悲自憐的懦夫,這樣的人真不配活在如此精彩的一個世界裡。

  我買瞭幾瓶啤酒,到瞭學校一處樓房的天臺上,站在夜風裡。是這個學校新建的教學樓,剛投入使用還不到半年,是學校最高的樓房。天臺上,一個角落裡,我一邊喝著酒,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想瞭半天,忽的意識到是因為晨,記得這所樓快完工的時候,我們曾說過到時要一起過來看星星的,結果後來兩個人都忘瞭這回事。想到我們要來這兒的理由,我不由的輕輕的笑──或許晨真是想來看星星的,至於我,嘿,我一直堅信乳頭還是比星星有意義的多。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睡著的還是醉著的,當我有意識的時候,發覺自己正站在天臺圍欄的外側水泥臺上,凝視著下面密密麻麻不停動著的小黑點點,過瞭會兒,意識到那是些人頭,應該是我校友的人頭,再過瞭會兒,耳朵裡又聽到身後的喊聲,應該是我們系的系主任,正在跟我講著生命的意義,其實,每當他給我們講人生哲學的時候,我都想操他媽,可我不敢──不敢說,更沒勇氣真操。

  又聽瞭一會兒,迷迷糊糊終於意識到地下的那些小點點身後的那些有雞巴或是沒雞巴的人都是來關懷我的,以為我要自殺。可我真的要自殺麼,我愣瞭半天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夜我是不是有過這個打算。我回過頭跟我的系主任說老師你誤會瞭,我並不是想自殺。系主任愣瞭一下,說你不想自殺的話就下來,別在上面溜達瞭好麼,很危險的小夥子。我也呆瞭一下,忽的意識到自己正在水泥臺上左走幾步,再向右走幾步,不斷引起下面、身後一陣陣的躁動。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樣的地方不知死活的走著,我頓時出瞭一身的冷汗,覺得兩腿發軟。忙顫抖著手去抓欄桿。

  當他們把我拖到安全的地方時,我已經全身癱軟,像鼻涕一樣的粘在瞭地上。心裡重復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口裡跟系主任重復著「我沒想要自殺的,你相信我,我真沒想過的」。

  系主任耐著性子說:「我知道我知道,你發高燒呢,別說胡話瞭,我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