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練兵

  煙霞仙子帶著小津走瞭進來。自從無月走後,她的情形也比慕容紫煙好不瞭多少,感覺生活一下子失去許多樂趣,情緒頗為低落。姊妹倆在一起,氣氛比起前些時的打打鬧鬧、說說笑笑,變得沉悶許多,似乎說話的興趣都快沒瞭!

  她此來,原本是想來告別回山的,但見到閨蜜如此一付潦倒模樣,隻好再多逗留一些日子,好陪她說話解悶兒。小津為人乖巧伶俐,見氣氛不如平時熱絡,便故意講些笑話逗她們開心。見他如此天真可愛,說的笑話也挺逗,姊妹倆的話才多瞭一些,慕容紫煙的心情也好轉不少。

  感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有些異樣,甚至有些火辣辣,想起那天在棲鳳樓聽到的他和李淑貞的對話,慕容紫煙心中很是有些不安。她實在不想耽誤這個男孩,又不好說得太直白,免得傷到他自尊心,心下很是為難!

  她貌似很隨意地說道:「老煙霞,我羅剎門中美女如雲,可有小津中意的?若有的話盡管告訴我,我可以幫忙撮合一下。」

  這大約算是一種很委婉提醒的方式吧?

  按說羅剎門內部有規定,不能與異族通婚,不過慕容紫煙認為,象小津這樣特別優秀的可以例外。

  煙霞仙子看看兒子,說道:「這個麼,好像沒聽他提起過……津兒,夫人的話你也聽見瞭,若有中意的姑娘就說出來,讓夫人給你做主。」

  小津心思玲瓏剔透,夫人這話令他心中暗自吃驚:「莫非我的心思被夫人知道瞭?此事隻有乳娘知道,以淑貞為人不可能對任何人提起,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心思竟被娘看出來啦?」

  他心裡亂七八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煙霞仙子皺眉道:「津兒,娘問你話呢,沒聽見麼?」

  小津被逼到墻角,索性定定地看著慕容紫煙,一字一句地說道:「孩兒心中已有意中人,隻是心知萬難獲允,不好開口而已!既然母親一定要問個清楚,我不妨把話挑明,還望母親看在夫人面上,為孩兒做主!」

  見他如此神情,慕容紫煙心中一跳:「莫非逼得緊瞭,他竟想把對我的那點兒心思說出來?到時逼得我不得不明確表態,必將弄得大傢面上須不好看,有傷姊妹間和氣!」

  於是忙道:「既然你都這樣說,其中一定有諸多礙難之處,我也不好過分逼人傢,小津不說也罷!」

  煙霞仙子是個粗枝大葉的直腸子,典型的胸大無腦型,見閨蜜和小津神情古怪,所說的話均若有所指,一時不知二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心中納悶,不禁大聲嚷嚷道:「你們倆是咋回事,在打啞謎麼?」

  小津看看慕容紫煙,又看瞭看母親,「娘,孩兒說出來之後,還望您不要生氣,責怪孩兒膽大妄為!」

  慕容紫煙自從和無月依照仙師夜冰留贈的龍鳳浮雕上所喻示的龍鳳真訣進行陰陽融匯雙修之後,絕世無雙的修真法門加上無月的仙體凡胎,駐顏之術發揮到極致,越來越年輕美麗,不僅容顏變得象隻有二十來歲,和無月之間可說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戀,連心性似乎也回到瞭懷春少女時代,就像熱戀中的少女一般!

  聽小津說得如此曖昧,她不禁羞紅瞭臉,不安地扭動著腰肢,如坐針氈地道:「看來這是你們的傢務事,我還是回避一下,你跟你娘說就行瞭!」

  言畢便想逃出書房,她實在受不瞭如此尷尬的氣氛!

  小津鄭重其事地道:「恭請夫人留步,此事尚需夫人成全!」

  慕容紫煙聞言,嬌羞不勝地道:「小津,你本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聰明孩子,今兒為何一定要逼我呢?」

  她簡直搞不明白,自己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何以竟如此畏懼這個小小的孩子?

  煙霞仙子如墜五裡霧中,大聲道:「你們欺負我笨是不是?有沒有人告訴我一聲兒,到底咋回事?」

  慕容紫煙啐道:「真是個胸大沒腦的傢夥!姊姊暫時回避一下,我想和他先談談。」

  煙霞仙子一頭霧水地看看二人,隻好退出書房,在大廳裡無聊地閑逛著,心中暗自嘀咕:「瞧夫人神色如此反常,莫非表面正經,暗地裡和津兒有何貓膩?」

  慕容紫煙這才沉聲道:「小津,我一向說話直來直去……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心裡隻有無月,希望你能理解,放下我吧,你是無月最好的兄弟,我也會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看待,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明白我的意思麼?」

  小津癡癡地看著她,眼中那股深深的仰慕和渴望之情再也無法掩飾,「我承認,我對夫人有瞭那種不該有的感情……連做夢都滿是您那美麗無雙的絕世身影……」

  言來如夢似幻,如夢囈一般。

  慕容紫煙聽得心如鹿撞!實在受不瞭,忙捂住臉,嘶聲道:「別說啦!」

  小津發自肺腑地道:「不過,作為有理性的人,我這點克制能力還是有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夫人在我心中如天人一般,不容褻瀆!再說夫人是無月哥哥的知心好友,我若再有那等癡心妄想,豈非禽獸不如?夫人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慕容紫煙松瞭口氣,「這就好!」

  小津緩緩說道:「現在我要宣佈一個決定,希望夫人能幫我說服母親!」

  隨即回頭對門外大聲叫道:「娘,您可以進來啦!」

  煙霞仙子忙竄進書房,氣乎乎地道:「你們在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

  小津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娘,孩兒這就向您坦白,希望您不要生氣,我已有意中人,她就是……淑貞,我希望娶她為妻!」

  慕容紫煙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下來,暗地裡為李淑貞感到慶幸:「李護法對他感情之深,似不亞於我對無月,理當得到如此回報,小津總算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

  煙霞仙子卻無比震驚地跳瞭起來!沖小津厲聲道:「你說什麼?淑貞?她可是你乳母,而且還是有夫之婦!不行~我絕不會同意!」

  小津似乎早料到母親會是如此反應,忙看向慕容紫煙,希望她能替自己出頭。

  慕容紫煙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煙霞,你先冷靜一下……其實,乳母嫁給自己乳養大的孩子並非沒有先例,要說她是有夫之婦,你我原本也是一樣,還不是都已打定主意,改嫁無月?我瞧李護法可是真心喜愛津兒,為何就不能改嫁給他呢?」

  煙霞仙子愁眉苦臉地道:「夫人啊~不是我不給您面子,而是……而是淑貞情況跟咱倆完全不同,她丈夫乃是本門德高望重的長老英展峰!您說,我作為掌門人,能慫恿英長老夫婦鬧婚變,再讓淑貞改嫁做我兒媳麼?若是那樣,恒山派上下會怎樣看我?」

  慕容紫煙一聽,不禁大感為難,皺眉道:「原來這樣~既然情況如此復雜,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希望姊姊盡量尊重孩子的意願。其實最重要的是李護法的意願,若她鐵瞭心,自會和丈夫交涉,姊姊大可睜隻眼閉隻眼,英長老自然怪不到你頭上。」

  煙霞仙子沉思半晌,緩緩地道:「看來也隻能這樣瞭。不過,我是絕不會主動找淑貞談這事兒的……津兒你老實說,是不是把人傢肚子搞大瞭,無法脫身,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娘必須提醒你,婚姻大事絕非兒戲,若草率從事,今後後悔可就晚瞭!」

  小津淡淡地道:「娘想多瞭,孩兒和淑貞相處得很好,您大可不必擔心。」

  煙霞仙子氣道:「好~好!兒大不由娘,我也懶得管瞭,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說話間,周韻施施然走瞭進來。一見小津也在,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小津,好久不見,躲哪兒去啦?走,姊姊帶你去看一樣新鮮玩意兒!」

  不由分說,拉著他便走。

  小津掙紮不脫,不由求助地看著母親和夫人,可憐兮兮地叫道:「夫人,娘~我不想去!」

  話音未落,已被硬生生拖瞭出去。

  慕容紫煙忙大聲道:「韻兒~不許整人傢!」

  未聞女兒回應,也不知她聽見沒有?隻好回頭安慰閨蜜:「姊姊不用擔心,韻兒最近乖瞭很多,興許隻是帶小津出去玩會兒也說不定。」

  煙霞仙子心中大感不安,滿心想跟出去看看,又怕夫人笑話自己小氣……

  大約一刻多鐘之後,小津驚恐萬狀地跑進書房,撲進母親懷裡抽噎不止,強忍著才沒流下眼淚,渾身顫抖著喃喃道:「好可怕!好惡心啊!……」

  煙霞仙子心疼不已,忙摟住愛兒不住安慰,急道:「瞧你嚇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啦?」

  小津顫聲道:「剛才大小姐將我扔進一間黑屋子裡,把我一個人關在裡面。我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周圍不斷傳來『吱吱~吱吱~』的叫聲,地上似乎也有許多東西在爬。我害怕極瞭,求大小姐開門,可沒人理我!然後我感覺那些東西開始往我身上爬,越爬越多,還有不少鉆進我衣領和褲管裡面,甚至爬到我頭臉上。我伸手一摸,媽呀!全是些大老鼠!好惡心啊,它們還在咬我的肉……」

  津兒一邊控訴,一邊不斷撲打自己身上,唯恐衣衫裡還有老鼠藏在裡面!

  煙霞仙子忙翻開兒子衣袖查看,果然有不少尖銳細小的咬痕和牙印兒,簡直就像咬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不由得狠狠地瞪瞭閨蜜一眼,頗有譴責之意!

  慕容紫煙大感狼狽,正待賠禮道歉,周韻又大搖大擺地晃瞭進來。

  見她又來瞭,小津頓時如同老鼠見瞭貓,感覺渾身不自在。這位大小姐最近的一系列暴行,加上剛才在黑屋子裡的恐怖經歷,令他印象深刻,早給她貼上一個惡魔標簽,本能地想離她遠點!

  慕容紫煙生氣地道:「煙霞姊姊和小津是我們的貴賓,你怎能這樣整人傢,快向小津道歉!」

  周韻理直氣壯地道:「女兒是想訓練一下他的膽量,以後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道歉?」

  慕容紫煙臉色鐵青,「不行,今天你非道歉不可!」

  周韻不敢違背承諾,轉頭看向小津,眼中滿是怨毒之意,氣沖沖地道:「好、好!我道歉,以後我看見這傢夥便繞道走,躲他遠遠的,總可以瞭吧?」

  心中已在謀劃無數陰招,打算好好整治這傢夥一番,而且還得讓母親找不出是誰幹的!

  其實她和小津本無恩怨,隻是剛才進來時,見母親和他神情有些異樣,誤會兩人之間有些曖昧之事,心中不禁暗自惱怒:「他算啥玩意兒?無月的女人都敢勾搭,看老子不整死你!」

  還有個問題,是出在曉虹身上,隻要想想曉虹此刻陪在無月身邊,不知正使出何種狐媚手段勾引他,心中便恨得牙癢癢地!她知道母親和無月都很看重曉虹,不能整她,惡搞一下她弟弟也算是種渲泄!

  煙霞仙子見她如此神情,心知夫人把她逼急,吃虧倒黴的隻能是自己的兒子,忙強顏歡笑地道:「大小姐的確是番好意,津兒從小嬌生慣養,是該好好磨練一下……」

  周韻斜乜母親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瞧~女兒沒說錯吧,還是人傢煙掌門懂道理!既然煙掌門也覺得小津需要磨練,就讓我帶他到練武場上和精衛隊一起訓練,我保證不出倆月,定讓他練成一副銅筋鐵骨!」

  言罷又待上前帶走小津。

  煙霞仙子忙摟緊兒子,笑道:「津兒最近感冒,尚未好齊全,還是以後再說吧?」

  以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這位魔女今兒哪根筋搭錯瞭,竟將矛頭對準津兒?不行,我得趕緊把津兒送回恒山!」

  周韻不置可否,一屁股坐在無月書案後那張軟椅上,但見滿眼皆是無月常用的東西,不由睹物思人,滿懷離愁別緒。滿腦子整人的念頭煙消雲散,對小津徹底沒瞭興趣!

  書房裡一時陷入沉默,似乎誰都不願說話。小津更是躲在母親懷裡,噤若寒蟬,生怕再度引起惡女的註意。沒說上兩句話,他便私下拉拉母親衣角,催著她匆匆告辭而去。

  在慕容紫煙印象中,長女主動光臨自己書房,似乎還是頭一遭,「嗬~今天居然有雅興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周韻很仔細地看著母親的臉,看得慕容紫煙渾身不自在,「韻兒,老盯著娘看幹嘛,難道娘臉上長出瞭兩朵花?」

  周韻吊兒郎當地道:「我是見娘蓬頭垢面的,氣色也很差,心情似乎不太好哦?」

  「唉~!」

  慕容紫煙長長地嘆瞭口氣。

  周韻黛眉一挑,說道:「娘還在為讓出正室夫人之事煩惱吧?其實大可不必,女兒曾對無月說過,『若是娘願意坐上太上夫人之位就好瞭,不僅地位尊崇,還能為年輕女孩騰出名額。』隻是一直沒機會和娘商量此事,這會兒老話重提,不知娘願不願意?」

  這話原本是無月隨口說起過,但她唯恐母親為此遷怒於無月,故而攬到自己頭上。

  慕容紫煙皺眉道:「真虧韻兒想得出!娘隻聽說有太上皇,還從未聽說過太上夫人這種名分……」

  還真是巧瞭,她的回答,和當初周韻回答無月的話如出一轍!

  周韻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這點倒也難不倒她,當下不以為然地道:「不管有沒有過,咱們傢自己興還不行麼?我隻是想,女兒做瞭大房,娘反而位居側室,怪不好意思的!」

  慕容紫煙一聽,覺得這還真是個問題,可自己答應過女兒之事,隻要女兒不違規,就絕無反悔之理!不由皺眉道:「看來也隻好這樣瞭……可還有煙霞呢?娘答應過讓她做二夫人的。」

  她倒還惦記著自己的閨蜜。

  周韻笑道:「太上二夫人如何?隻是在前面加上太上二字,地位可也不低。」

  慕容紫煙無可奈何地道:「死丫頭,盡會出餿主意!」

  隨即忽然想起什麼,「韻兒,你最近弄一幫人在練武場裡折騰個啥?搞得大呼小叫的。」

  周韻道:「我在練兵。」

  慕容紫煙奇道:「練兵?」

  周韻道:「是的!精衛隊和羅剎旗兵傳統的訓練方法太過老套,強度也不夠,女兒必須得加以改進!清晨我到練武場考察他們的身手,還沒等我出汗已趴下三十多個,這些老爺兵個個如此弱不禁風,怎能爭霸武林、上戰場打仗?更別說還想指望他們去打江山!」

  「老套?強度不夠?」

  女兒的話令她有些吃驚,心中暗道:「精衛隊和羅剎旗兵的訓練方式,已是我在遼東女真軍訓項目的基礎上大大加以改進,並適當加大瞭訓練強度。由於無法適應這種嚴酷的訓練,掉火坑裡燒死、被激流卷走淹死的可不在少數,還有一些考核不過關被處死……韻兒居然覺得強度還不夠?」

  念及於此,她不由苦笑道:「韻兒,你體質異於常人,又有神仙一流的師祖從小全力栽培於你,怎能作為考核這些隊員身手的標準?」

  周韻振振有辭地道:「欲做大事,必得有異於常人之能!所以女兒打算訓練一支真正的鐵軍,能者上,弱者被淘汰,我有這個信心!」

  慕容紫煙心中一動,「訓練這樣一支鐵軍用來幹嘛?」

  周韻道:「我早就看出無月是個有遠大志向的好男兒,絕非池中之物,這兩天我閑來無事,一直在琢磨著,想憑借羅剎門強大的實力,給無月弄頂王冠戴戴,讓他盡展治國之所長。所以麼,一大早就到練武場去瞭一趟,試試大傢的身手,結果太讓我失望啦!」

  慕容紫煙大為吃驚!她心中所想除瞭對無月,還從未對其他人提起過,包括女兒,絕未想到她跟自己竟想到一塊兒去瞭,畢竟是母女,心連心啊!「遼東女真即將立國,對中原虎視眈眈。即便咱們打下中原江山,無月恐怕也坐不穩皇位,對此,不知韻兒有何看法?」

  周韻皺眉道:「女兒隻喜歡沖鋒陷陣,對於大的方面,還得娘來策劃。不過我想,若是既有骨頭又有肉,還是先啃那根硬骨頭為好,也不知對不對?」

  慕容紫煙大為震驚,「韻兒的意思,可是在時機成熟時殺回老傢,蕩平本部後,再傾力重返中原?那豈非讓娘去對付父王、你的姥爺?」

  周韻不假思索地道:「那又有何不可!去年隨娘回關外省親,我看姥爺七老八十,走路都得人扶,看看也活不瞭多久瞭。真等到娘重返女真故地時,我估計迎接您的不會是姥爺,而是娘的那些弟弟妹妹們。由來長輩去後,都是長兄為父、長姊為母,若有不服的弟弟,收拾起來也是名正言順!」

  慕容紫煙心中再度興起驚訝之感,暗道:「沒想到韻兒除瞭能惹禍,一旦琢磨起正事兒還真是有板有眼!別看她表面毛躁,這番分析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大有道理啊!父王一代人傑,不好對付,至於對付弟弟們嘛,哼哼~」轉念又想:「遠的暫且不說,眼下難得韻兒肯安心做點正事兒,不如就放手讓她去折騰吧。反正她若閑著沒事兒,鐵定會搞出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成天給我惹禍!」

  精衛隊上黃旗一到八縱隊作為核心力量,原屬北風直接統帥,艾爾莎最近被提拔為上黃旗副旗主,由於北風身為精衛隊大統領,艾爾莎便成為上黃旗實際上的首領。可北風臥床不起,艾爾莎隨無月遠赴昆侖,除瞭幾位縱隊隊長還在,上黃旗目前實際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於是慕容紫煙將上黃旗這八百人交給周韻,由她暫時負責督導訓練。另外,特許周韻由摘月、飛霜和彩虹所統領的上白、上紅和上藍三旗中通過訓練考核,挑選一千精銳,另外組建一支新軍,由周韻親自統帥,並按她的方式加以組織和訓練。

  至於這三旗所產生的千名空缺,則由各地羅剎旗兵子弟擇優增補進來。由於中原富庶且氣候宜人,近年來,自關外慕容封地舉傢南下投奔中原羅剎門的女真部眾源源不斷,導致羅剎旗兵麾下四旗的人數一直在增加,各旗都早已超過當初每旗轄下十個牛錄的規模,其中實力最強的渤海鑲黃旗已擴充到三十四個牛錄,最弱的江淮鑲藍旗也達到二十個牛錄。

  所以,為精衛隊補充千把人的新鮮血液沒有問題,作為最高統帥的親兵和羅剎門精銳之師,羅剎門上下一向把能夠成為精衛隊中的一員視為莫大榮耀,平時出現幾個空缺,前來報名應征的羅剎旗兵子弟時常高達萬人以上,沒有九大門派護法以上的身手想都別想。精衛隊選拔人員非常嚴格,一直由北風親自把關。

  這次一下子空出千個名額,在羅剎門中頓時引發一場轟動,畢竟十餘年來,這種擴招盛況還是首次出現!

  周韻立馬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整軍運動中。

  這是件費力又不討好的苦差事,不過,一來可充分釋放她那旺盛的精力,二來免得無聊,成天想著無月。

  周韻選拔新軍人選的方式類似賽馬,在訓練中以淘汰賽方式進行。經過一周的艱苦訓練,這一千人選終於由上三旗共二千四百人中脫穎而出。

  周韻把這支新組建起來的千人鐵騎部隊命名為暴龍軍,這是女真歷史上戰功最為顯赫的一支重裝騎兵!數百年來暴龍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女真軍精銳中的精銳,核心中的核心,一直被女真王族所牢牢控制,也是數百年來所有女真人最為崇拜的神話。

  暴龍軍組建完畢,周韻立即著手對這支嫡系部隊進行挑戰人體極限的「殘忍」訓練。這裡所謂的殘忍,不僅指訓練方式,更體現在處罰方式上,也很有大小姐特色。

  精衛隊和羅剎旗兵都是慕容紫煙一手訓練出來的野戰部隊,雖早已遠離血腥征伐不斷的女真各部,但高強度軍事訓練從未擱下。除此之外,圍獵、率眾火並征服各大幫派,以及和天門的長期血腥對抗,多少都是慕容紫煙有意而為之,目的就是為這支部隊不斷提供實戰機會。

  羅剎門傳統的軍訓方式主要有:「冬練三九,即通宵盤坐於冰天雪地之中練功;夏練三伏,即夏日三伏天在烈日暴曬下長途行軍;泅渡寬闊激流;跳越火坑。加上其餘訓練體能、技能、心理和意志等各方面素質的項目若幹。合格者受賞,未達標者重罰,甚至被殺。訓練口號是,訓練場和圍場就是戰場,反之,上陣殺敵便是圍獵,敵人就是獵物!」

  在保留傳統訓練項目的基礎上,周韻增加或加大強度的訓練方式為:「她找巧匠把她指揮鼠群的特制口哨做瞭一千多個,訓練屬下用這種鼠哨傳遞信號,三天內未能精通吹奏技巧和領會所有哨音含義者為不合格;每人每天上下午各舉百斤杠鈴五十次,脫力累死者活該;每人雙腿各綁四十斤重的沙袋在練武場上折返跑,上下午各跑五趟,考核方式為連續跳越五個近一丈寬的火坑,掉進火坑被燒死算他倒黴;一律身披鎧甲、全副武裝跳進黃河水流湍急的河段泅渡,每天不間斷遊一個來回,沒任何救生措施,淹死拉倒!」

  在所有魔鬼訓練項目中生存下來卻未能達標者將受罰,大小姐處罰不合格者的方法隻有一種,很恐怖也很殘忍的那種!

  大小姐對坐騎的重視程度也堪稱苛刻,為暴龍軍訓練與挑選戰馬時,會對馬匹進行更加嚴格的力量與能力的訓練,在長途奔馳中爬山越嶺、履淵跳澗,不達標的統統殺掉吃肉!

  需要說明的是,周韻的鼠哨可吹出八種單音節,哨音跟名字一樣惡心!有的單音節如老鼠廝打時的吱吱怪叫,有的似老鼠啃噬木頭時的嘎嘎聲,有的如鬼哭狼嚎,有的如荒野鬼夜哭……

  不一而足,嘶啞難聽之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那些隊員剛開始吹奏時,感覺渾身都有老鼠在身邊爬來爬去,又似乎白日見瞭鬼,真是很恐怖!可鼠哨穿透力強、傳音遠,用力吹響時數裡范圍內都能聽見,且哨音怪異,雖大軍廝殺聲中也很容易分辨。

  周韻將這些單音節相互組合,構成諸如「沖鋒、撤退、穿甲和卸甲……」

  等等近百種含義,且從縱隊到每個小隊都有一組哨音與之相對應,以便用哨音傳令或召喚。

  無論大小姐多麼殘暴,女真部落上下級之間有著言論自由的傳統,在訓練中有暴龍軍戰士提出異議,認為某些項目非人力所能及。為瞭更有說服力,周韻吹響鼠哨,全體訓練者成瞭觀眾,她這位觀眾則成瞭訓練者,在半天之內將全天的所有訓練項目加倍一一完成,親自示范給大傢看。

  尤其當大夥見她披掛數十斤重的全副板甲,在飄著浮冰的黃河激流中連續遊瞭兩個來回,上岸後喘息一陣,還能接著做其他項目,簡直驚為天人、嘆服不已!

  徹底堵住瞭所有人的嘴巴。

  這天慕容紫煙光臨練武場視察,不知周韻用鼠哨吹出一個什麼三音節信號,暴龍軍全體將士瞬間隱入練武場南邊那片密林中。慕容紫煙大為奇怪,「韻兒,暴龍軍在搞什麼名堂,怎麼一下子全躲林子裡去瞭?」

  周韻有些懊惱地道:「嗨!剛才我本想用哨音指揮大傢列隊向您致敬,結果搞錯,吹成撒尿啦!我有規定,若是半炷香時間內未完成鼠哨所表示的動作便是不合格,所以這些人才會閃得這麼快。」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樣豈非把我的花園搞得臭烘烘的?」

  周韻道:「沒事兒,那是肥料,您的花兒啊草啊樹啊會長得更好!娘,上千男男女女躲在花樹叢中一起撒尿可真是很壯觀!要不要我帶您參觀一下?」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麼粗野的話,你一個女孩子傢居然說得出口?」

  周韻道:「您還真說著瞭,我就沒覺得自己那點兒象個女人,是不是在娘肚子裡的時候,不小心把性別搞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