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月的話給她潑瞭一盆冷水:“羽化成仙也隻是永葆青春、長生不老而已,二姊要想變回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卻不太可能瞭,呵呵!”
周怡想想也是,何況即便容顏能變回初戀時的模樣,可心境呢?也能變回少女懷春時節那種如詩如夢的朦朧情懷麼?當然她也並不強求這一點,如今能這樣已令她心滿意足,想想羽化成仙有那麼大的好處,按她的話來說就是她也已經上岸,自然要關心一下她的小寶貝:“無月,能想想辦法也幫幫宗兒麼?”
無月不無遺憾地搖搖頭,“不是我不想,可宗兒跟我一樣都是男兒身,實在沒辦法以龍鳳真訣修煉先天仙氣。”
周怡不肯放棄,仍滿懷希翼地問道:“如果等宗兒長大以後,找一位有著仙魔之緣的女孩跟他以龍鳳真訣進行合璧雙修,可以麼?”
“二姊也知道,我是愛欲之神轉世的仙體凡胎,靈虛娘娘當初造就我的目的,便是要讓愛欲之神在三界灑滿愛的種子。以龍鳳真訣修煉先天仙氣必須要有我體內的先天仙氣做引子,就象發面和釀酒必須得用到的酵母和酒曲一般,龍鳳真訣的運功之法並非關鍵。所以除瞭我之外,別說有仙魔之緣的女孩,就是天上真仙也沒法幫助宗兒,宗兒唯有按正常途徑修真煉氣,將來若有緣也能羽化成仙,就像神州大陸冰姨那十位前輩一樣。”
周怡知道那種修煉法要想成仙,簡直難如登天,頓時大失所望,“每當想到將來二姊隨你同登仙界之後,宗兒卻隻能孤苦伶仃地留在凡間、直到老死,二姊心裡就……就好難過!”
說到後來眼眶倏地漲紅,美麗瓊鼻抽動幾下,話音漸轉哽咽。
無月攬住她的香肩揉捏幾下,苦笑著安慰道:“世上之事多不遂人意,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二姊何必為此煩惱……不僅宗兒,大姊她們為我生下的十三個孩子也是如此,靈緹和北風姊姊也快生瞭,我和孩子們的娘同樣束手無策,唯有設法讓孩子們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也能稍減心中深深的愧疚。”
周怡哽咽良久,美麗嬌靨上梨花帶雨,也唯有無奈地接受如此殘酷的現實,想瞭想說道:“所以在升仙之前,二姊可不願懷上你的孩子,免得再遭母子不得不分離之痛。”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紫煙打算去看望巖兒,周怡跟婆婆打過招呼,隨母親同往。無月非常猶豫,不知去瞭是否合適。慕容紫煙並未強求,雖然有她在巖兒也翻不起浪,但無月終歸會覺得很尷尬,這次若非怡兒攤上大事兒,她也沒準備讓無月跟來。
周怡卻勸道:“無月最好還是去一趟,經過父親和我的教誨,巖弟今年以來對你的看法好瞭許多,咱們都已經成瞭一傢人,早晚都要見面的,不是麼?”
說到‘一傢人’三個字的時候她特別加重瞭語氣,因為如今她也成瞭無月的未婚妻,她一傢五口跟無月親上加親的關系變得更加牢不可破。
“好吧。”
無月想瞭想,還是拿出前年到五臺山參加比武招親大會時用過的那張人皮面具戴上,因為周大哥對他這張面孔很有親切感。
慕容紫煙見狀會意地點點頭,心想他以這種面目和巖兒相見,氣氛會好得多。
一行人乘坐馬車來到蘇州城南的周園,這兒就是神州另一位首富之傢的宅邸。周氏龍在蘇州的淵源不如親傢那麼深厚,性格不象親傢那麼張揚也沒有那麼會享受,周園占地不過一百來畝,園林規模和精雅程度也遠遠比不上李傢的翠羽園。
由於派人事先通報過,周氏龍攜四個姨太太、兒子兒媳等人迎出第三進院門外。見到無月,周氏龍不禁一愣,不明白前妻為何會帶一個俊逸不凡的年輕男子進入後宅。周巖和青兒的臉上除瞭一絲疑惑,更多的是萬分驚喜,長孫寒雖然沒動窩,美麗嬌靨上卻也沒啥喜色。其餘人等都跟老爺一樣滿腹疑惑,那四個姨太太和歐陽蝶急著想回避。
急性子的周巖大步上前,狠狠在無月的胸前擂瞭一拳,喜形於色地大聲嚷嚷道:“你這小子,我離開五臺山的時候讓艾米兄弟給你留話,讓嶽兄弟一定要來蘇州跟大哥聚聚,近兩年來艾米已經來過三次,大哥一傢子也不遠萬裡到西昆侖參加瞭他的婚禮,新娘子伊蓮可美瞭,在小倆口的陪伴下咱們順便好好遊覽瞭一番西域風光。”
言及於此他陡然加重語氣,很是不滿地嚷嚷道:“可是就你銷聲匿跡,艾米想通知你都找不到地方發出喜帖,實在過分!”
周氏龍臉色一沉,叱道:“巖兒,不得對貴賓無禮!”
雖不知這位面目陌生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既然能跟人中之龍的前妻走在一起,就絕非尋常人物。
慕容紫煙聽無月說起過在五臺山上跟巖兒相遇的經歷,在場的大多數人卻瞧得一頭霧水,尚未來得及回避的四位姨太太和歐陽蝶暫時收住瞭想要離去的腳步。不過周怡眼見巖弟跟易容後的無月打得火熱,也不由得大感欣慰,至少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無月訕訕地道:“艾米兄弟成親和大哥迎娶蝶兒姊姊之事我其實都知道,隻不過當時實在脫不開身,沒法前去給兩位兄弟道賀。”
他說的也是實情,艾米成親是在一年前女真部落聯盟大會推舉新汗期間,再重要的事兒也得暫時放下,當時麗兒和姬吳兩位長老乘雕回過一趟昆侖派。至於周大哥迎娶蝶兒姊姊時,他還實在不方便跟隨紫煙和大姊前來蘇州觀禮。
周巖卻誤會瞭,驚呼道:“好啊!原來你是重色輕友、攜美歸隱,卻一直躲在暗處把大哥和艾米兄弟當猴耍!當年聽艾米說你在五臺山最終勇奪桂冠,大哥著實為你感到高興,兄弟倆還好好慶賀瞭一番哩,就你這個主角缺席!我就納悶兒瞭,嶽兄弟既然隱居不出,今兒咋反倒跟我娘一塊兒來啦?另外啥時候把那位魔教教主、如今的嶽夫人帶來讓大哥瞧瞧?”
無月拉拉他的衣袖,有些尷尬地低聲說道:“大哥,咱倆借一步說話行不?”
周巖不禁皺眉,“你這小子,啥時候都喜歡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我想,嶽舞嘯一定不是你的真名吧?既然兄弟能在那樣一場比武招親大會上力壓群雄,絕非無名之輩,當時烏雅哈臺的身份都已被揭穿,就你和魚深海直到如今依然保持神秘……”
話雖如此,他還是跟無月一起走向偏廳。
“大哥,您不妨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念念就不會錯瞭……”
無月在偏廳裡站定,低聲說道。
在大姊的鐵腕強化教育下,周巖習慣性地讀書非常用功,多少染上些書呆子習性,一時尚未反應過來,皺眉沉吟道:“嘯舞嶽……這是啥意思啊?有這樣的姓氏麼?”
無月進一步提示道:“至於您想見到小弟從五臺山娶回的那位弟妹,隻需到金國老寨就可以見到,當然大哥回到濟南的傢裡等等也行。”
“啊?啊!”
周巖驚呼失聲,頓時臉色大變,雙拳攥得緊緊,一付隨時會暴起殺人的模樣!
無月緊張兮兮地緊盯著他,但覺他跟大姊在這種情況下的表情極為神似,不愧是嫡親姊弟啊。可這一關無論如何都要過的,他已經想得很明白,光是回避沒用。
慕容紫煙和周怡實在不放心,也跟瞭過來。慕容紫煙見狀忙叫道:“巖兒,冷靜點!”
“巖弟,不得胡來!難道忘瞭爹和二姊平時苦口婆心跟你說過的那些話麼?”周怡緊接著說道。
周巖的牙關咬得格格直響,目光如刀似劍地緊盯著無月,握緊的雙拳松開瞭又攥緊,如此重復幾次,終緩緩放松下來,悶聲悶氣地說道:“當初從五臺山回到傢裡後,她曾多次暗示過我,說你就是蕭無月那廝,我始終不相信,誰知竟然是真的!”
他所說的她是長孫寒,“把這張逼真的人皮面具取下來吧,對著這張好兄弟的面孔,大哥實在沒法翻臉不認人。”
無月小心翼翼地揭下面具,笑嘻嘻地說道:“說起來大哥恐怕絕不會相信,小弟從五臺山帶回傢的魔教教主居然是情兒,跟小弟本就是情侶,那可真是一位天仙化人,包大哥一見之下定會驚為天人哩!”
“娘、二姊,我沒事,跟他聊聊就過來。”
周巖目送她倆的背影消失在偏廳門外,才又轉頭對無月說道:“蕭兄弟艷福齊天,大哥早已心服口服,瞧二姊對你那種神態,估計遲早也逃不脫你的魔掌,隻是照理說大哥該叫你姊夫,甚至是……呸~好亂!往後跟情兒見面時又得稱她為弟妹,你說這事兒該如何解決?”
無月訕訕地道:“如今大哥也該知道,我和艾米不僅僅是兄弟那麼簡單吧?小弟的媳婦兒那麼多,要把彼此的稱呼統統都理清楚還真是麻煩,索性就各叫各的,我還是叫您大哥,您叫我兄弟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