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兒氣急敗壞地道:“那是你們的事,總之我和大哥要麼同去,要麼一個都不去,你們看著辦吧!”
三名丫鬟伏地哀求不止,晶兒不為所動,挽住無月的胳膊堅決不讓他離開!
無月眼看這不是個事兒,隻好婉言勸道:“晶兒別太任性,且先跟這位姑娘過去歇著,大哥見過魔教教主後,會盡快來找你們的。”
晶兒眼眶倏地漲紅,凝望著他幽幽地道:“我有種感覺,一旦大哥見到她,恐怕會很快把人傢拋諸腦後,我隻望,大哥永遠別忘瞭,我已經是你實際意義上的妻子。”
“我不會忘記的,相信大哥!”無月鄭重其事地道。
領頭那名丫鬟起身,再次恭聲說道:“三位夫人,請隨小婢來吧,教主已等候嶽公子多時瞭。”
晶兒心中更不是滋味兒,惡狠狠地道:“我跟大哥說話,要你來插什麼嘴?真是討厭!我這就遂瞭你的意,走吧!”言罷氣鼓鼓地沖向左邊那條花徑,快步離去!
領頭那名丫鬟忙搶上前,恭聲說道:“容小婢為夫人們帶路。”
目送三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無月苦笑著搖瞭搖頭,在另外兩個丫鬟的引領下,沿右邊那條曲徑通幽的花徑,彎來拐去地走瞭好一會兒,小路盡頭隱約現出一座花樹和修竹掩映下的精雅小院。
兩名高大健美、年約二十多歲的女衛手按劍柄侍立於圓拱門兩側,眼中精光閃爍,看似武功不俗。
兩位丫鬟上前斂衽為禮,前面那位說道:“兩位姊姊,嶽公子已到,等待教主接見。”
左首邊的女衛點點頭,目註無月欠身說道:“教主在樓上,已恭候嶽公子多時,請進。”
“嶽公子隨我來。”那丫鬟低聲說道,帶無月經過一座精雅別致的假山魚池,穿過種植著各種花草的庭院,來到一棟繡樓前。
無月四處掃視一眼,隱隱覺得此處的建築風格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一時間卻想不起曾在哪兒見過?
他跟在二婢身後進入大廳、登上二樓之時,那種感覺更明顯瞭些,沿回廊來到正中那間房門外,他抬頭一看,這應該是一間女子香閨,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分外鮮艷奪目!
顯然,這間香閨此刻已被臨時佈置成供他成親所用的洞房,可這位素未謀面的新娘子是誰,他都不知,這麼晚瞭,看似也不象會舉行拜堂成親大典的樣子,按說新娘子身為魔教教主之尊,婚禮絕不該如此簡陋隨便才對呀?
他心中不由得疑竇叢生。
二婢在門外恭聲說道:“啟稟教主,嶽公子到。”
“讓他進來。”裡面傳來嬌柔悅耳之極的話音。
無月心裡一跳,如此動人的嗓音似能引發他心靈的共鳴!以前聽過麼?
然而他竭力思索半晌,又不由得搖搖頭,如此嬌柔到足以令他心跳的嗓音,今生他若是聽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沉思之中,房門吱呀一聲已被拉開,二婢欠身說道:“嶽公子請進。”
無月跨入香閨之中站定,房門在身後緩緩關上,他眼前漸暗,隨即門外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響,二婢漸行漸遠,到瞭樓下。
洞房裡很昏暗,無月隻能看見一條隱隱約約的綽約身影,他稍稍上前幾步,與那條曼妙身影相隔六尺左右站定,與她相對而立,沉聲問道:“請問芳駕是魔教教主本人,還是教主的那位閨蜜?”
美人簡短地答道:“本人。”
隔得近瞭,她的話音聽來,更是如銀鈴般嬌脆悅耳,顯然年紀不大,無月愈發好奇,此女年紀輕輕竟能成為一派之尊,委實不簡單!
想瞭想他又問道:“哦?據說芳駕會暗中考察每位奔赴五臺山比武招親大會的參賽者在平常的表現,須得好勇鬥狠的血性青年才能獲得教主的青睞。可在下除瞭在擂臺上比武之外,從未跟別人發生過沖突,何以竟能被教主選中?”
美人有些奇怪地道:“看來嶽公子對雀屏中選非但不覺得驚喜,而且看似還不太滿意?”
無月笑瞭笑:“芳駕或許美若天仙,可在下連你的廬山真面目都從未見識過,這驚喜又從何談起呢?”
美人悠悠地道:“你這話不盡不實,看來實際情況是你見識過的絕代佳人必定不少,否則……也罷,本座這就靠近些讓你瞧瞧。”言罷她又款擺腰肢走近兩步,和無月相隔僅有三尺左右,該是最佳觀察距離瞭。
無月這下看得清楚瞭些,但覺她美得驚人,以他這樣一位花叢聖手也大為驚艷!而且,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任他搜盡枯腸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如此獨一無二、傾國傾城之絕代佳人!
相對默然半晌,這位絕代傾城美麗無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頓時宛若百花盛放,嬌嗔無限地道:“無月,你以為戴上人皮面具、喬裝改扮之後,我就認不出你來瞭麼?”
無月驚道:“教主竟認識我麼?怎能認出是我?你又是誰?”
美人倏地變得很激動:“我就是愛你愛得要死、上天入地也要追隨你的情兒啊!死人,每次見到我都認不出,真是氣死我瞭!我的易容術出神入化,大哥這點雕蟲小技豈能騙得瞭我?”
無月大吃一驚:“情兒?你是情兒!”
仔細打量她半天,但覺她跟澄陽侯府中重逢時的情兒相比,唯有眼睛和神態有些相似,但容貌不盡相同,不僅僅是過瞭八九個月顯得成熟些而已,而是整個脫胎換骨一般煥發出驚人的美麗,她身上那股子獨特的魅力更是令人怦然心動!
愣怔半晌他才吃吃地道:“丫頭會變魔術麼?這回見到你,咋跟在澄陽侯府中的時候差別那麼大?”直到此刻他仍有些懷疑。
情兒說道:“這事兒太復雜,跟你解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反正你隻需知道,眼前的情兒才是我的本來面目就成。這次被娘救回迷靈仙山,我才把自己的前世今生弄瞭個清楚明白,也終於明白,在溧陽鎮街頭我為啥會拉住你的手不放,從此緊緊拉住、死也不肯放手,嗚嗚嗚……”
她跨前一步,柔軟嬌軀偎入大哥愈發寬厚有力的懷裡,深深的滿足感湧上心頭,哽咽半晌,幽幽地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命,咱倆相遇註定會深陷情網、無力自拔。我想,我的外曾祖母一定也讓你弄清楚所有的前塵往事瞭吧?”
聽她竟能說出這些,無月還有啥好懷疑的?不過最後這句話又令他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她的外曾祖母?哦~就是靈虛娘娘啊!他忙點點頭說道:“是的,而且……我也知道她這樣做的主要用意。”他也激動起來,不由得伸出雙手緊緊摟住她那盈盈一握的柔軟纖腰,再也不願松開!
情兒幽幽地道:“所以大哥隻能認命,前世我是你的仙兒,今生我是你的情兒,咱倆的姻緣乃是天註定,甩都甩不掉、掙也掙不開。其實憶起前世之事對我來說也沒多大意義,我倒覺得,今生的情兒愛你更深……”
無月想起在澄陽侯府中跟鳳吟達成的那份協議,心想可不能好瞭傷疤忘瞭疼,讓上次那樣的悲劇再度重演,當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他直到此刻仍記憶猶新!便說道:“可是,咱倆也不能再象上次在澄陽侯府中那樣太過忘形,須知得罪瞭靈緹、護犢的天後一旦發怒,連靈虛娘娘也得讓她三分。”
情兒點點頭:“好吧,往後我註意些分寸就是,盡量不要把你纏得死死,可是我……我沒把握自己能否做得到,一旦跟大哥在一起,我便啥也忘瞭,心中眼中永遠隻有你一個……”
無月嘆道:“唉~大哥也真是為難啊,跟靈緹、大姊、紫煙、北風和艾姊姊她們,還有君怡、媚娘和影兒……都是前世之緣牽纏到今生,也不能太對不起她們。紫煙的前世乃是水姨,說起來還是你的親小姨呢。”
情兒說道:“這個我已知道,在仙界無論東西天,小姨一直都對我挺關照的。”
狂喜一番之後無月質問道:“丫頭真是莫名其妙,搞什麼比武招親大會嘛!若勝出的是別人,難道你也如約跟他成親麼?”
情兒搖搖頭:“那當然不會,我事先就已埋下瞭伏筆預防此事。不過我知道,五臺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以大哥的性格,即便沒啥企圖,但隻要你獲悉之後一定會趕來一窺究竟的,隻要你來瞭,便結局已定,別人根本沒有任何勝出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難道你是用作弊的?”無月隨即想到擂臺上救他一命的那次微閃銀光,恍然大悟地道:“情兒,魚深海即將削斷我的咽喉時,似乎中瞭什麼細小的暗器,就是你事先安排人伏下的機關吧?”
“嗯,那是一支由強力針筒發射的水晶針,細小如牛毛、堅硬如鐵石,卻能入體即化,除瞭在中針部位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小小紅點,找不出其他任何痕跡,其中攜帶一種烈性迷藥,能瞬間令人麻痹、產生一陣強烈的眩暈感,但持續時間不過兩眨眼的功夫,若大哥仍不能抓住機會一招制敵、反敗為勝,那也算活該、死得其所瞭,呵呵!”情兒戲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