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言不由衷地道:“唉~自從孩兒觸怒大姊,被大姊訓斥一通之後,孩兒徹底想通瞭,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麼……”
通過這些天相處,慕容紫煙對兒子的脾性已非常瞭解,知道他略顯奸詐,缺乏無月身上那股子大氣,更談不上正氣凜然,知道他沒說實話,可也懶得再問,巖兒肯鉆心讀書就好。
實際情況是,周巖所做的一切全是大姊每天給他佈置的作業,他非得起早貪黑才做得完。
大小姐對弟弟的要求是:每天抄寫的聖賢經典若是少瞭或抄錯一個字,一篇文章背不完整,抑或一個問題答不上來,便在鼠籠裡關上半刻鐘,以此類推,錯得越多,加倍處罰,直至扔糞坑裡喂蛆蟲!
又吃過幾次苦頭之後,他那超越人體極限的驚人意志力就像這樣被訓練出來瞭。
周巖還有一樣很像大姊,做事幹脆利落、說一不二,有著願賭服輸的性格,一旦認栽便絕不耍賴,大姊給他佈置的作業總是不折不扣地按時完成,這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長孫寒和小青都成瞭他的書僮,為他鋪紙磨墨、找來各類書籍,聽他背誦文章,及時指出謬誤之處,她倆也很是忙碌,已沒精力更沒時間來爭風吃醋……
如此一來,周巖發覺自己在讀書方面竟天賦絕佳,進步奇快,或許是遺傳自父親,周傢可是響當當的書香門第!
沂南圍場再次恢復一貫的平靜,當然,熱火朝天的練武場上例外……
最近李淑貞怕傷瞭胎氣,已不敢和小津行房。小津與張露之間的事兒她早已知道,眼下她除瞭安心養胎已沒多少心思去吃醋,有張露陪著小津也好,免得他每日酗酒之後就來糾纏自己,非打即罵不說,屢屢還想要霸王硬上弓。當然她很清楚,即便她想管也管不瞭,看起來小津對張露都比對她尊重得多。
其中的原因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名為小津的乳母,其實小津是被張露帶大的,二人之間的感情深厚得多,至於小津為何要選中自己作為妻室,完全是用來敷衍煙掌門的擋箭牌,可以是自己,可以是二小姐的丫鬟小青,也可以是其他任何女人,那無關緊要,反正都不可能是他真心喜歡的女人。
小津是不可能選擇張露的,為此張露曾經傷心、頹廢瞭好長一段時間,並對自己很有些看法。她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並未對張露解釋什麼,她不想告訴張露,小津這樣做其實正說明他很敬重她,不願把這麼一個屈辱的角色加諸於她的頭上。
李淑貞最近一直受到這種屈辱感的折磨,加上小津日漸消沉頹廢,整日酗酒打老婆,二人的關系變得越來越糟糕,不過她也認瞭,女人即便找不到一個彼此真心相愛的男人,那就找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吧,那也總比嫁給一個愛自己、自己卻不愛的男人強得多,就像前夫英長老一樣。
她原是恒山派中一名普通女弟子,武功在二代弟子之中不算出色,姿色也並不出眾,比一起入門的師妹張露遜色不少,二人都是大同府弘州人,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拜入恒山派,彼此知根知底,感情可謂深厚。
英展峰整整比她大十來歲,是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由於天賦奇高、武功高強,且人品出眾,深得前任掌門人孟天才的賞識,剛滿三十歲便被選入長老會,成為恒山派歷史上最年輕的一位長老,在各項重大決策中擁有一定的發言權,可謂前途無量。
大師兄很喜歡天真美麗的師妹,可師妹中意的卻是同齡的一位小師兄,除瞭年齡與長相,其餘各方面根本無法與大師兄相提並論,為此她勸過師妹,覺得她太傻,不懂得如何才能快速往上爬的道理,可師妹根本聽不進去,依然我行我素,拒絕瞭大師兄的求愛。
要說起來,自己和大多數少女一樣,夢中情郎也是那種風流瀟灑的美少年,並非大師兄這種才華橫溢卻其貌不揚的忠厚男人。她並不愛大師兄,卻看上瞭他手中的權勢,這種權勢可以助她平步青雲,迅速由二代弟子之中脫穎而出。她曾仔細衡量過,憑自己的資質,即便混到四十歲也不可能進入長老會。
於是她想方設法找機會接近大師兄,師妹很快看出瞭她的心思,給她幫瞭不少忙,與小師兄一起時常約她和大師兄一同出遊。兩對男女行俠江湖,除闖下一些名頭,或許看出跟師妹已不可能,大師兄漸漸對她有瞭好感。
有一次面對強敵,動手過招之極大師兄為保護她而受瞭重傷,她衣不解帶地日夜精心侍候他,二人之間的感情迅速升溫,很快成為一對情侶。為此她自認為對男人又有瞭更深一層的認識,什麼山盟海誓、海枯石爛之類的誓言對男人而言都是假的,男人天生花心、對愛忠貞不二的能有幾個?
再然後她如願和大師兄結為夫婦,正如她所料,在丈夫的大力扶持下,她在三十八歲那年便由百餘名二代弟子中脫穎而出、成為堂堂恒山派的左護法,躋身於長老會,從此地位超然、威風八面,面對眾多一同入門的師兄弟姊妹時,總是倍感虛榮。
當然她並未忘掉自己的死黨、張露師妹,經過一番努力,她又成功地讓師妹坐上瞭右護法之位。那種手握權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感覺令她著實幸福瞭好長一段時間,丈夫對她呵護備至,婚後對她的感情也愈發深厚、可謂情深愛重。
在她的人生目標一步步達到之後,她已年近四旬,漸漸有種陌生而奇異的躁動感向她襲來,才發覺眼前這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不僅無法滿足自己對愛的渴望、更無法滿足自己越來越強烈的欲望。
與此同時,隨著小津漸漸長大,她忽然發覺自己對他不僅僅隻是乳母與養子之間的舔犢之情而已,在她眼中小津已不再是那個純真無邪、敏感可愛的小男孩,成瞭一個俊秀不凡的翩翩美少年,她不知不覺地愛上瞭他,實際上小津是她愛上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
以她的性格,一旦看準目標便會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手,以前對大師兄是這樣,眼下對小津也是如此。她把小津從師妹手中要瞭回來,一如當年把大師兄由師妹身邊拉過來一般,她不顧世俗的桎梏,利用丈夫長期閉關修煉,日夜和小津形影不離,吃飯睡覺都在一起。
然而自打周巖回歸之後,小津有瞭一個很好的喝酒同伴,二人都被大小姐治得死死,同為天涯淪落人,心情都很不好,成天湊到一起以酒澆愁,他要麼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後如同醉貓般一頭躺倒在她身邊,根本無能再舉;要麼就是留宿在隔壁師妹房中,與師妹顛鸞倒鳳,氣得她幹瞪眼!
今晚也是這樣,小津又把那位難兄難弟邀到她屋裡喝酒,她挺著還不太顯的肚子準備酒菜、坐在桌邊溫酒侍候他倆。
小津最近時常請他來這兒喝酒,她和周巖已聊得很熟絡,對這位高大健美、容貌英俊不凡的少年頗有好感。而周巖呢,談笑間他那雙眼睛老在她身上瞄來瞄去,尤其是她那高聳的酥胸和微微隆起的小腹部,明顯對她這位初孕的熟婦很感興趣。
最近她妊娠反應強烈、母性奇重,這樣一位健壯的美少年和他那總是高高鼓起的褲襠對她這樣的熟婦實在有著一種莫大的吸引力,在多日來得不到小津的滿足之下,她漸漸把心思放在瞭周巖身上。
多喝幾杯之後,周巖忍不住大發牢騷:“我說小津兄弟,你娘和姊姊都被那傢夥霸占,你也咽得下那口氣?”
小津搖頭說道:“無月哥哥人挺好的,不會讓我娘和二姊受委屈,我有啥好生氣的。”
周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看他,揶揄地道:“小津兄弟,你也不想想,你娘已懷上他的孩子,將來生下來叫你哥哥,卻要叫他爹爹,你豈非平白比他矮瞭一輩?另外,你很喜歡我娘,還以為大哥不知道麼?也被他占去,你也不生氣嗎?”
小津有些無奈地道:“她們愛誰、喜歡跟誰是她們的事兒,哪輪得到小弟多嘴,不提也罷,來,幹一杯!”
周巖吱地一聲喝幹杯中酒,淑貞忙又替二人斟滿酒杯。周巖看看她,大著舌頭對小津說道:“唉!不是做大哥的說你,你成天黏著那位張護法,倒把淑貞孤零零地扔屋裡,於心何忍啊!”
小津尚未及答話,淑貞向周巖拋個媚眼,轉頭瞪著小津說道:“可不是嘛,你瞧瞧人傢周公子成天把長孫姊姊哄得多開心?這才是懂得體貼女人的好男人呢!唉~可惜咱沒有長孫姊姊這樣的好福氣。”
小津瞪瞭她一眼,皺皺眉沒說話。
周巖趁著酒興說道:“大哥可得提醒你,你若再這樣冷落淑貞,可別怪大哥不講哥們兒義氣、要搶你的女人啦!呵呵!”
淑貞臉上一紅,沖他啐道:“剛誇公子兩句你就得意忘形啦,竟說這些不正經的話,該罰酒三杯!”言罷端起酒杯湊向他嘴邊。
周巖呵呵笑道:“我認罰!認罰!”伸手接過酒杯時輕輕在她手上撓瞭一下,隨即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