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聞言,柳如霜心中自然萬分不舍,禁不住潸然淚下!自己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忽然間變成別人的兒子,即將與他的生母相認,一時之間誰能想得通?
經朱若文百般勸說,她才稍稍緩過來一點,哽咽著道:“事已至此,此事他遲早會知道的……我隻想知道,奇兒的生母是誰?”
朱若文萬分為難地道:“小奇身世涉及天門機密,恕大姊……我現在進去和他單獨談談,二妹等我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柳如霜頓時閉嘴,不好再問。天門屬下所有門派之中,一旦事涉天門機密,莫不三緘其口,非但不能說,連問都不行!
閉關內室中。朱若文盤坐於小奇對面蒲團上。
朱若文鄭重其事地道:“小奇,我此來是要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你並非你娘的親骨肉……”
她頓瞭頓,給小奇一點緩沖時間。
小奇一臉不信之色,大叫:“不可能!我娘如此愛我,若非親生豈會如此!乳娘,您為何要騙我?”
然而看看乳娘無比嚴肅的表情,他心知此事多半不假,一時淚如雨下,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朱若文心中已在滴血,對小奇和嫣娘的離奇經歷,她實在萬分同情,然而為瞭避免更大的錯誤,她必須告訴他實情,甚至無法用愛來安慰他!唯有心中嘆息,還有更殘酷的事實在等著你呢!
“小奇,你的名字該叫蕭小君,你的生母便是我的三妹。所以從今以後,你不能再和生母亂倫,以免鑄下更大的過錯。”她盡量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
小奇,哦不對,現在該叫他蕭小君,更是目瞪口呆!
他自幼熟讀聖賢書,自知母子亂倫乃禽獸之舉!此言一出,對他實乃生命不能承受之輕,頓時癡呆瞭一般,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朱若文心中嘆息,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如此急著將兩個驚人隱秘一股腦兒地倒給他,讓他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難怪他會受不瞭!
她來到外間,柳如霜面如死灰,如同木偶一般呆坐著。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再次面對愛子時,他還會不會把自己當著母親看待?
朱若文走過去拍拍她肩頭,“二妹振作點!大姊還有話要問你。”
柳如霜黯然道:“大姊,我現在心裡亂得很!但覺人生已瞭無生趣,隻想一個人靜一靜,能否以後再問?嗚嗚嗚~我為啥這麼命苦啊!”
朱若文道:“我看得出,你傷心不僅僅是為兒子之事,應該還有難言之隱。我此來有個心願,就是希望你和子含能夠和好如初。所以我希望你能對大姊暢所欲言,讓我瞭解你們夫妻失和的癥結何在,才好做這個和事佬。”
柳如霜搖頭道:“大姊,小妹從未把您當外人,不是我不願說,而是……說瞭也沒用的!”
朱若文皺眉道:“你放心,今天的談話不會傳到第二人耳中。還是我來問你吧……我知道,你很喜歡孩子,否則當年也不會爭著要收養這孩子瞭。問題是,自從那孩子一歲上夭折後,你倆才不過二十多歲,為何沒再生孩子?”
柳如霜滿臉痛苦之色地道:“不是不要,而是沒法要……自從生下早年夭折的那個苦命孩兒之後,子含便開始練一門奇功,練得那方面越……越來越不行瞭。我發覺不對,多次苦勸他別練瞭,可他死活不聽,一年後練得……練得那東西都快沒瞭,象嬰兒的一般,也無法射精。大姊,您說我怎麼能懷孕啊?嗚嗚嗚~我一氣之下才和他分居的!這麼多年來妹子一直守著活寡。直到收養這孩子,總算有瞭精神寄托,若他再不認我這個母親,我真不想活啦!嗚嗚嗚~”
她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將憋在心裡多年的隱痛一股腦兒宣泄出來!收養小君後,特意給他取名為已夭折的兒子之名章小奇,以做紀念,也有將他視如己出之意。
朱若文驚訝之極!“什麼奇功這麼邪門兒?本門之中怎會有如此邪門的功夫,子含又是從何處習得?”
柳如霜奇道:“大姊難道不知道麼?子含這門邪功便得自歐陽門主傳授,老門主也一直在練!”
朱若文大吃一驚:“什麼!我丈夫也在練?難怪……唉~咱姊妹倆可真是同病相憐啦!不過我那亡夫倒沒這麼嚴重,四十二歲上還和我生下蝶兒這個小女兒。站在女人的立場考慮,我一直蒙在鼓裡也還罷瞭,隻知道丈夫四十來歲後越來越不行,可二妹明明知道,為何不瞭結這樁婚姻,另尋自己的幸福?”
柳如霜痛苦地道:“子含是個愛惜羽毛之人,不肯做出休妻之事。”
朱若文憤憤地道:“子含真是自私!為瞭自己的面子,竟讓妻子守活寡,而且一守就是二十餘年,他於心何忍!”
柳如霜見大姊反應如此激烈,暗道:難怪子含費盡周折也要找人拉我下水,就是怕大姊得知真相後怪罪到他頭上。心中不禁猶豫萬分,不知是否該把子含的陰謀對大姊和盤托出,一直以來大姊都是她的堅強靠山,半晌之後才搖頭道:“子含也是不願讓我遭受被休妻的屈辱。”
朱若文見她如此神情,也不好多說什麼,三個妹子中二妹最為高大健美,偏偏性格卻偏於柔弱,自己操心最多的就是她瞭,不禁嘆道:“既然這樣,你就不會私下另找男人麼?我想,子含理虧在先,對你也無可指責……”
柳如霜道:“大姊,妹子是那樣的人麼?”
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朱若文老臉不禁一紅,看來我就是那樣的騷女人咯!嗯~我的事兒二妹並不知情,倒也並非有意諷刺我。
念及於此,她不禁又長嘆一聲:“二妹,你可知道,眼下那些像你這種年紀的豪門貴婦,私養小廝已漸成時尚,你又何必如此自苦?”
柳如霜駭然道:“竟有這等事?妹子咋沒聽說過?”
朱若文:“那是二妹的生活圈子太小,當然,這些私養小廝的貴婦大多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有著難言之隱,其實二妹又何嘗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