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秀但覺蹊蹺,忙上前喝止屬下,和中年美婦唇槍舌戰地交涉一番,方知對方是大名鼎鼎的兗州楊傢主母,年輕時花都洛陽力壓群芳的花中魁首、艷名遠播的百媚夫人,其夫貴為澄陽侯,乃當朝長公主的大伯哥,難怪會如此囂張!那對少年男女是她手帕交的兒女,初春時節帶出來遊玩踏青的。
他不敢無禮,隻好強壓怒火直賠不是,百媚夫人方才容色稍霽,揮手讓那幫灰衣人暫且退下。他再次拱手告罪,灰頭土臉地帶人出門,繼續往下搜。經過三號上房,趁她尚未回屋,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往裡看瞭看,不見人影,他可不敢再進去搜百媚夫人的房間,被她瞧見他在門口探頭探腦也不太好,忙疾步走向四號上房。他不怕澄陽侯,但長公主卻不是他惹得起的!
少女伸個懶腰,睡眼惺忪地道:“姊姊困瞭,明兒再陪你下棋好麼?”
少年不依道:“可我興致正濃呢,姊姊再陪我下一會兒嘛,至少這一盤要下完啊!”
少女站起身來,搖搖欲墜地道:“姊姊實在不行瞭……”卻被少年拉住胳膊,脫不瞭身。
百媚夫人端起棋枰說道:“小米,瞧小青眼圈發黑,的確需要休息,阿姨來陪你下棋如何?”
小米點點頭,但凡可下棋,跟誰都無所謂。少女問道:“阿姨和弟弟到隔壁去下棋吧,我可不想動瞭,困得要命!”
百媚夫人拍拍她的臉,笑道:“好吧,你就睡小米這間屋吧。”
小青打個哈欠躺倒在榻上,幾乎挨枕便睡著瞭。
百媚夫人帶著小米回到三號房,把棋枰擺在繡榻之上,這樣二人均可歪在靠背上對坐下棋,更舒服一些。
卻說先前李天秀敲開四號房門,開門的是位女子,或許匆忙應門,身上睡袍未來得及栓上腰帶,雙手拉住胸襟合攏掩住凹凸有致的豐腴體態,絲質上等睡袍上紋飾華麗,身材盈盈挺拔,露在睡袍之外的雪膚耀眼生花,光潔水潤,吹彈可破,水嫩緊致如少女一般。
這是位美麗優雅的女人,已開始下垂卻依然豐挺的前胸顯示她是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然而歲月在她身上似乎隻雕琢出優雅嫻淑的氣質,雖不及房中繡榻上這位十多歲的小姑娘年輕,但論起性感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帶著一股時間沉淀後的成熟韻味。
見她氣度雍容、端莊嫻靜,由於有百媚夫人這個教訓,他也不好再過於放肆,畢竟他隻是奉命行事,若無意中得罪到某位位高權重的高官夫人,雖不見得就怕瞭,可是對自己的前程多少會有些不利的影響。
他掏出繡衣閣令牌讓她過目,彬彬有禮地說道:“夫人,我等奉命搜查欽犯,公務在身,尚祈多多包涵!”
美婦皺皺眉,卻沒說什麼。他手一揮,那兩個繡衣人開始在屋裡翻箱倒櫃、四處搜查起來,折騰老半天,一無所獲。
他看瞭看那位躲在被窩之中,一臉驚恐之色的少女,問道:“夫人,請問這位小姐是……”
美婦坐回到床邊攬住少女香肩,鎮定地道:“她是我的女兒,平時很少出門,膽兒小,大人可別嚇壞瞭她!”
他沉吟半晌,見被窩中鼓起一團,眼下僅剩被窩之中尚未搜查,莫非那小子就藏在裡面?他若無其事地走到床邊,猛地掀開瞭錦被!
少女一身冰肌雪膚大半暴露在外,不禁驚呼一聲,嬌軀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美婦護犢情深!忙驚惶失措地撲到女兒身上將她牢牢抱住,用身子擋住羞不可抑的女兒,手松開後胸襟散開她也顧不得瞭,一臉憐惜之色、心慌慌地叫道:“大人,我女兒可被您嚇壞啦!”
他仔細地看瞭看二人,的確是一對同榻而眠的富貴人傢母女倆,委實瞧不出有何可疑之處,尤其女兒芳齡二八,杏眼桃腮、黛眉彎彎,堪稱傾國傾城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他忍不住又多看瞭幾眼,沉聲問道:“夫人,剛才可曾見到過一位白袍少年闖進屋裡?”
美婦搖瞭搖頭,說道:“沒看見,屋裡就咱母女倆,若是真有那樣一個陌生少年闖入,我這膽小的閨女早就嚇得大聲叫喊瞭!”
他遞給美婦一張畫像,說道:“畫像中的少年乃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我可以肯定,他此刻便藏身於這傢客棧之中,若夫人發現他的蹤跡,請即刻到天字一號房來通知我們,若能協助我們將他擒獲,夫人將得到朝廷懸賞的五百兩黃金!”
美婦雙眼一亮,喃喃地道:“這麼多錢啊!好的,賤妾若有所發現,一定會及時向大人通風報信!不過要動手抓人,賤妾可是不敢的!”
他拱手為禮,笑道:“抓人那倒不必勞煩夫人動手,隻需及時通知我們即可。在下等公務在身,若有得罪之處,尚祈夫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