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澤在後座哭天喊地的時候朱砂幾乎要以為他是被打瞭個貫穿,但他中氣十足的哭嚎讓朱砂確信自己是想多瞭。
朱砂扶著顧廷澤蹦進公寓,用剪刀剪掉瞭顧廷澤帶著血的褲子,看到子彈在他的大腿一側擦過帶出一片灼傷。
看起來血肉模糊,但不嚴重,隻是皮外傷,顧廷澤的運氣相當不錯。
"怎麼沒住在朱傢啊我記得這是朱棠的公寓輕輕輕點"顧廷澤穿著一條美隊的三角內褲側坐在沙發上,騷氣滿滿地伸出瞭受傷的長腿。
"不太方便。"朱砂上完瞭藥,把紗佈纏在瞭顧廷澤的腿上。"你認識朱棠"
這讓顧廷澤沉默瞭一下,"這說來話長,不過我們傢和朱傢認識很早,算是世交啦。"
朱砂點點頭,把顧廷澤的腿放下來,"你需要躲多久。"
顧廷澤在衣服裡掏瞭半天把手機拿出來打瞭個電話,電話那頭似乎情況混亂,顧廷澤嗯瞭幾聲掛瞭電話,"大概三天吧,我哥他們已經在圍攻瞭,現在顧不上我。"
朱砂拿瞭條圍巾,"你先圍著吧,暫時穿不瞭褲子。"
"不用,我就這樣挺好的。"顧廷澤嘿嘿一笑挺瞭挺腰,盾牌上鼓著一個可疑的包。
朱砂挪開瞭視線,"吃點什麼。"
"都可以,我很好養的。"顧廷澤坐起來,像是怕自己被拋棄。
"我不愛吃青椒哎。"顧廷澤抱著手靠在櫥櫃邊,看著朱砂在水池裡洗菜。
朱砂一刀下去把青椒劈開,然後飛速地切成瞭細絲。
顧廷澤閉瞭嘴,安靜瞭一會兒,"朱傢是怎麼找到你的埃"
"無意中。"
"哦朱棠在昌城,他可能見到你瞭。"
"康橋喜歡朱棠"朱砂把蔥花放進瞭油鍋,她想起剛才顧廷澤的"說來話長"。
"啊對埃"顧廷澤有點垂頭喪氣,沒想到朱砂還記得他和康橋的愛恨情仇,這就有點尷尬,"你今天怎麼在G大那裡"
"上課。"
"啊,我表哥就在G大做教授。"
"宋思寒教授麼"世交傢的兄長
"對對對,你不會就上他的課吧。"
"嗯。"
顧廷澤樂不可支,這什麼緣分。
"今天見到他的兒子,是隨母親姓尹麼"朱砂把雞蛋盛出來,把青椒放瞭進去,然後難得的八卦瞭一下。
但卻久久沒得到顧廷澤的回復,朱砂扭過頭去看瞭一眼,發現顧廷澤露出瞭一個詭秘的笑容,"這可狗血瞭,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朱砂翻炒瞭幾下把雞蛋倒瞭回來。
事實上憋不住話的是顧廷澤,"好吧演演的媽媽是我的表姐,她叫宋思韻。"
朱砂拿著木鏟的手停瞭瞭一下,"恩"
"就是你想的啦,我的表哥和我的表姐在一起啦,而且演演的爸爸並不是我的表哥,是我表姐名義上真正的丈夫,演演的姓也是隨我表姐夫的。"
親兄妹
三個人
"還有哦。"顧廷澤單腳蹦過來,神秘兮兮的湊在朱砂耳邊,"其實演演也不是我表姐夫的兒子,DNA檢測是在我們傢醫院"
顧廷澤突然停瞭下來,說到DNA讓他想起瞭一件事。
他看著朱砂耳邊垂下的一縷頭發,目光有些閃爍。
說還是不說
朱砂感覺到顧廷澤湊在她旁邊的沉默,她扭頭看瞭一眼,"怎麼瞭"
"沒事。"顧廷澤突然下定瞭決心,他不應該插手朱傢的傢事。
"演演是誰的兒子宋教授的"這似乎也沒什麼不能接受。
"不是的,好像是我表姐夫的侄子。"
十分混亂瞭。
朱砂把菜盛出來,放在瞭桌子上,"吃飯吧。"
"你和朱傢人熟悉麼"朱砂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顧廷澤。
"挺熟的埃"
"你覺得朱玥是個什麼樣的人"朱砂需要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瞭解一下她這個未曾謀面的姐姐。
這個問題倒是讓顧廷澤想瞭一會兒,"這麼說吧,如果有個紐約最佳名媛的評選,我一定會把票投給她。"
"名媛"
"就是"顧廷澤搜尋著合適的中文詞匯,"一個完美主義者,別人傢的小孩。"
朱棠說朱玥是完美的。
"我要是朱玥,一定累死瞭。"自己傢的孩子顧廷澤似乎有槽要吐,"她是真的很逼自己,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做到優秀,從學業到運動到社交,我媽就總是用她教育我。"顧廷澤聳聳肩,帶出一點壞孩子的玩世不恭。
朱砂垂下眼,她想起照片中朱玥的那個微笑,那樣的恰到好處,那樣的毫厘不差,再多一分顯得得意,再少一分顯得冷淡不耐。
"哎,算是我中學期的噩夢,她傢世好,學習好,長得漂亮,人又親和,又能pry queen,又能做慈善大使,沒人不喜歡她。她在這個社交場真的是很矚目的一個,所以我說是最佳名媛埃"顧廷澤嘆口氣,"她這麼一走,真的很可惜,車禍真是無情。"
"車禍"朱砂皺眉。
"是啊,她因為車禍不在的,你不知道麼。"
她不知道,她似乎忽略瞭這件事情。
"周昱時很難過吧。"朱砂緩慢地開口。
"你知道周昱時啊,應該是的吧,他到現在都沒再有過女朋友。"
"他們在一起多久"
"不是特別長,可能一年吧,其實我們一直都認識,突然有一天他們就宣佈在一起瞭,然後很快就訂婚瞭,不過也不算出人意料,我一直覺得朱玥和周昱時特別搭。"顧廷澤突然一笑。
"恩"
"你見到周昱時就知道啦,我覺得他們在某方面特別像。"
朱砂站起來收拾瞭碗筷,然後微笑瞭一下揉瞭揉顧廷澤的頭。
透明的小男生總歸是讓人有些好感的。
顧廷澤沒有一點被人套話的自覺,站起身準備蹦回客廳。
朱砂把碗放在瞭水池裡,"可以洗瞭。"
"我我受傷瞭埃"
"你傷的是腿。"
顧廷澤乖乖的把碗洗瞭,他還沒洗過碗,不能用洗碗機麼啊喂。
但他不敢說。
顧廷澤洗完碗覺得自己好像幹瞭一件大事,不客氣地提瞭要求,"我想洗澡。"他今天真是亡命逃竄,感覺自己渾身不舒服。
"恩,洗吧。"
"你幫我洗,我很不方便埃"顧廷澤理直氣壯地開口。
朱砂抬眼看瞭看他,顧廷澤已經積極地把上衣脫掉瞭,全身上下隻剩下瞭內褲,他胯間的盾牌似乎比剛才更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