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珠城的最後一天顧廷澤乖乖的陪著朱砂逛街。
但很快朱砂就發現應該反過來說,她陪著顧廷澤逛街。
如果說跟著江承並沒有過逛街,或者跟著江深更沒有過,朱砂可以想象他們的表情下面流露出的一絲不耐,並把卡遞給你,告訴你自己看著買。
但顧廷澤不是,跟他逛街相當有樂趣。
他會評論,會搭配,會比較,還有各種會員卡。
相對於閨蜜來說他還會拎包。
所以在顧廷澤把滿手的袋子放在房間的地上時,朱砂還真的升起瞭一點點不舍很難遇到這樣合適的逛街小搭檔瞭。
也是那麼合適的床伴。
"累不累。"朱砂摟住顧廷澤的脖子。
顧廷澤也抱住朱砂的腰,"累,今天隻能再喂你三次瞭。"
"兩次就好,明天要早起。"朱砂輕笑瞭一下,顧廷澤的體力似乎總這麼好。
"起那麼早幹嘛"顧廷澤親親朱砂翹起的嘴角。
"早班機,要回去瞭。"
顧廷澤的動作停瞭下,"哦,要走瞭埃"
"嗯,後天就要上班瞭。"
顧廷澤安靜地親吻瞭一會兒朱砂,然後把朱砂抱起來放在床上。
"那節約時間。"
早上朱砂起床時很小心地放輕瞭動作,並沒有吵醒顧廷澤。
航程一半時,朱砂已經把這段桃色之旅拋在瞭腦後。
她度過瞭一個輕松、愉悅的假期,僅此而已。
在昌城落地時,朱砂的表情已然平靜如水。
剛下飛機,朱砂的手機震瞭一下,是江承的微信,"在出口。"
朱砂微微皺瞭下眉,江承毫不掩飾地窺伺她的行蹤。
江承接下來的微信噼裡啪啦的發過來。
"抱歉查瞭你的機票信息。"
"我就送你回傢。"
"沒別的意思。"
"我已經分手瞭。"
朱砂一條也沒回,站在出租車上客站排著隊,昌城的風要猛烈幹燥許多,她用圍巾包住瞭臉。
輪到她時,一輛歐陸斜插進瞭出租車隊伍。
朱砂反感這種無聲的強迫,但她不想影響排隊的人,開門上瞭車。
"抱歉,我猜想你可能在這裡。"江承解釋著他不遵守秩序的行為,"吃飯瞭麼"
"送我去醫院。"上來就上來瞭,有人要當司機那就讓他當。
"恩。"江承點點頭,調轉瞭一下方向。
"不用掉頭,在這裡直行,往北邊走。"朱砂說瞭一個地址。
"阿姨轉院瞭麼"江承乖乖朝朱砂說的方向開去。
"江深為我媽介紹瞭一位專傢,在這裡交流,就轉院過來瞭。"其實這麼說很沒意思,這種用江深刺激江承的把戲朱砂並沒有興趣,她原本隻用回答"嗯"或者沉默,但她不高興,不高興就會用一些不屑使用的小伎倆。
江承握緊瞭方向盤,他對自己產生瞭一點懷疑,有些事似乎就在眼前可自己就一直沒有註意到,他對朱砂的關心是真的不夠,嘴上說要改變要挽回,思維卻仍停留在交易階段。
他輕吐瞭口氣。
然而江深真的無孔不入,江深是真有這個心嗎不見得。他隻是為瞭對比,他隻是在拿自己當參照物,他其實不用動任何心思,隻要保證什麼事比自己做的好一點就可以瞭。
依然這麼卑鄙。
江承陷入瞭長久的沉默,朱砂沒有興趣去探尋江承的想法,更沒有要和江承閑聊的意思。
兩個人沉默的到瞭醫院,"你回去吧。"朱砂推門下車。
江承把車停好追瞭上來,"我也去看看阿姨。"
朱砂沒有在意江承的舉動,她在病房中呆瞭一下午,江承也乖乖的陪瞭一下午。
護工張姨木著臉,這什麼情況這不是朱砂上一個男人麼換回來瞭工資呢會不會又降回去那個大方的老板呢
朱砂走時帶給張姨的禮物留下,江承也悄悄地給瞭張姨一個紅包。
張姨變回眉開眼笑,朱砂還是厲害啊,雖說換瞭原來的老板,但這個舊的調教的真好埃
重新回到車上,江承問,"晚上想吃什麼。"
"已經占用江總一下午時間瞭,不敢再麻煩您。"朱砂的語氣很平靜。
江承反倒笑瞭笑,"不麻煩。"
"哦那您可能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您自己吃。"
江承嘆口氣,他聽懂瞭,隻是厚著臉皮打蛇隨棍上,"朱砂你真絕情。"
"江總我說過"
"是交易,我知道。"江承打斷朱砂的話,"可交易之外,我們日夜相處瞭一年,一點情分也沒有麼"
"情分"朱砂仿佛聽見瞭好笑的話題。
"我喜歡你,朱砂,抱歉這麼久才發現。"江承仿佛被朱砂的不在意所刺激,告白脫口而出。
朱砂揉瞭揉太陽穴, "你說你分手瞭"
"恩。"
"你們在一起多久一個月上一個呢有沒有一周"朱砂不掩飾嘲諷,"喜歡瞭那麼多年,一個月就分手瞭,那如果是我呢"
"我不是"
"有煙麼"朱砂打斷他的話。
江承示意在自己的大衣的口袋裡,朱砂拿出來點燃瞭一根,把窗戶開瞭一點縫隙,冰冷的風流入車內。
"朱砂你是擔心我們不能長久麼"江承的話中隱約有一絲驚喜。
"不是。"朱砂打破江承的幻想,她吐出一口煙,"是你所謂的感情很可笑。"
"抱歉,我以為我對裴鶯還有感情,可是後來才發現並不是。"
"哦,試錯。"朱砂點點頭。
江承有些焦慮,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我並不是要求你和我在一起,我隻是想說,現在我是單身,我有追求你的權力。"江承斟酌著說。
朱砂不置可否,把煙頭摁滅,"說完瞭"
"恩。"
"把我放在小區門口就好。"
歐陸聽話的停在小區門口,江承快速的下瞭車,拎過瞭朱砂的行李,"我送你上去。"
電梯裡很安靜,燈光有些昏暗,在對面的鏡中兩個人都顯得面目模糊。
電梯門"叮"地開啟,朱砂在開門時江承從背後抱住她的腰。
"我好想你。"江承在朱砂的耳邊說。
朱砂拍瞭拍江承的手,"好瞭,你回去吧。"
江承並不放手。
抱著朱砂讓他的內心有什麼在被填滿。
江承貼近的氣息喚起瞭朱砂的某些記憶,她扯開瞭江承的手,轉過身揚頭吻住瞭江承。
江承的嘴唇有一點顫抖,他很久、很久沒有吻過朱砂。
他急切地去吸吮朱砂,又小心翼翼地停下來用舌尖一點一點描繪著朱砂的唇,她的齒,還有口腔。
仿佛回到瞭當初的耳鬢廝磨,江承的呼吸逐漸粗重,他把朱砂抵在門上,在朱砂的口中不斷肆虐。
直至江承覺得自己的身體要炸裂,他放開朱砂。
"進去好不好,恩"江承的話語帶著纏綿的尾音。
"不好。"朱砂帶著一絲情潮,消落卻也極快。
"為什麼你也想要瞭對不對"江承愈發難忍。
"因為,我不想對你負責。"朱砂笑瞭笑,提起行李打開門,把江承關在瞭門外。
江承沾滿情欲的眼中帶上一絲錯愕。
所以告白是錯誤麼
朱砂寧可要單純的肉體關系也不願意接受他
江承的臉上閃過苦痛,有一種真心被人放在地上踩的感覺。
可是又能怎麼樣
難道讓他拍著門說,朱砂我同意瞭,我不要你負責。
他不想這麼說。
他被朱砂逼迫地陷入兩難的境地。
朱砂蹲在地上把行李打開,然後分門別類的收拾好。
那個吻隻是江承的氣息觸動瞭她,讓她回憶瞭一下過去,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她不餓,沒有吃瞭江承的必要。
她也不想麻煩,這種拖泥帶水的感情戲讓她覺得很多餘。
江承隻在她腦海中堅持瞭一瞬,她已經開始回想明天的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