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次日,天剛亮我就爬瞭起來,昨夜失眠瞭,很久沒有失眠過瞭,真的是很難受。她的影子在我睡夢中糾纏瞭我整整一夜。昨日的意外相逢她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有可能的話,我想跟她繼續交往下去。

  駕車來到公司還沒人上班,找瞭一套工作服一會上班要穿。已經很久沒穿過現場工地的工服瞭!還是公司剛成立的時候人手不足,技工師傅工資太高沒有那麼多資金請太多的師傅,很多工程都是我和小狼。我們兩人各自帶隊親自上陣的,後來資金充足瞭才慢慢地退出現場工地。

  來到辦公室檢查研究瞭最近的幾個工程進度和新項目的施工方案,不一會陸陸續續都來上班瞭。小狼風一樣地沖進瞭我的辦公室,興奮的說對我說道:“剛子,我跟進的工廠那個項目談成瞭,這筆生意做下來我們公司知名度絕對能打響。”

  “你怎麼談成的?比我們實力強的公司那麼多應該都去找他們談瞭吧?我們一點優勢都沒有怎麼拿下的?”我一聽也很興奮,這對我們公司來說可算的上是個大工程瞭。

  他掏出一根煙美美地點上,猛地吸瞭一口,得瑟說道:“也不看看狼爺我是誰,這麼大塊肥肉我怎麼可能輕易讓他跑瞭!我跟他們的項目負責人有關系。”

  “你認識他們的項目負責人?你怎麼認識的?”

  小狼眼神躲閃不敢看我,跑去接瞭一杯子水,背著我含糊其詞道:“這個你就別管瞭,反正就是成瞭,今天就去簽合同,等工廠那邊機器一到位就開工。”

  我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用瞭什麼下三濫手段。

  “小狼,咱們做生意最好本分一點,不要搞太多那些歪門邪道,咱們新公司才慢慢穩定下來可不能亂折騰。我們可都是把身傢性命都砸進瞭公司的。”對於小狼的那些小手段我也略知一二,工作這些年他在社會上結交瞭不少道上的混混。

  見我又訓斥他,心有不滿,慪氣道:“你擔心什麼,我有分寸,肯定不會連累公司。這年頭做生意沒點手段怎麼能搶的到生意,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拿公司前途開玩笑,OK?”

  畢竟那麼大個項目對我們小公司來說確實非常需要!我也不好太責備他。更不能把關系弄僵瞭。緩瞭緩語氣:“那接下來後面工程可要認真仔細做好瞭。不要出紕漏,這個工程做好瞭,可以作為我們公司的代表項目,為以後接大工程做標桿。”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你放心我親自現場監督,盡最大努力把這個項目做到完美。”他信心滿滿地給我保證道。

  跟小狼討論瞭近一個小時,耽誤瞭不少時,等我驅車趕到楊曉雯傢,小蔡他們已經開工瞭!老頭子一個人在,沒見楊曉雯。我心裡有點失望,老頭子臉色不太好看,見我來瞭就忍不住大聲質問道:“你這年輕人怎麼回事?昨天口口聲聲的說今天早點過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瞭?這麼大個經理說話一點都不靠譜。難怪管理不好你們的員工,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員工,這話一點不假。”

  一來就聽見這老頭子跟個老娘們似的嘰嘰歪歪,讓我本來不錯的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極力忍受住瞭他的囉嗦,開始工作佈置各項任務給小蔡他們各自分工。

  不知不覺就到瞭中午,叫來小蔡準備拿錢叫他去買中午飯,小蔡告訴我午飯已經買好瞭,我心想這小夥挺會來事兒,知道老板在這裡還挺會巴結老板的。因為我們公司是不包吃的,都是自己出錢吃飯,這個行業都是這樣。作為老板很少跟現場員工一起幹活,偶爾那麼一兩次不能小氣瞭,午飯還是要請的。

  “花瞭多少錢?我給你。”

  “沒花錢,是那老頭的閨女買來的,我們這兩天的午飯都是她買的。”

  “是老頭子叫她給你們買的嗎?沒想到這老頭還不錯”讓我很意外,老頭還包工人們的飯。

  “嘁…”小蔡嗤笑一聲,說道:“程總,才不是呢!那老頭子早就走瞭,他那麼摳門,怎麼可能給我們買飯吃,是他閨女掏錢給我們買的,她看我們幹活又熱又危險,很關照我們的。午飯和水都是她買的。還有!那女孩可溫柔瞭,心地也很善良。我要是能娶這麼個回媳婦回傢,再苦再累都值得啊!”小蔡一臉憧憬的樣子,口水都快流出來瞭。

  “你小子別在這裡白日做夢瞭。趕緊吃飯去,對瞭,那她中午在這裡還是回傢去瞭呢?”

  “應該是要回傢吧,中午她給我們送完午飯就沒見人瞭。下午一般兩點多她又過來瞭,那老頭子四五點才過來,肯定是叫自己女兒過來監工,自己在傢睡大覺,那麼熱的天讓一個小姑娘傢來回跑,真不是個東西。他還有個兒子第一天開工的時候見過一面挺囂張的那小子,後面就沒來過瞭。”

  “那吃飯吧,吃完飯休息20分鐘就開工,今天中午就不睡瞭,下午早點完工早點回傢休息。”

  吃過午飯休息瞭片刻不到1點就開工瞭。這鬼天氣真特麼熱,沒有空調的房間稍微活動一下就汗如雨下。還好室外機他們已經安裝好要不然更慘。這工作又辛苦又危險所以員工工資我開的都是比較高的。開工沒過多久,楊曉雯提著幾大瓶冰鎮飲料礦泉水走瞭進來,紮瞭兩個小馬尾,很清純的樣子。上身穿件T恤隱約能看見那呼之欲出的飽滿,想不到看上去瘦弱的身子,該有料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啊。下身碎花長裙遮住瞭大腿,挺遺憾。

  我見她T恤後背都濕透瞭。連忙拿瞭一瓶新的礦泉水打開遞給她。她連忙拒絕說不能喝冷的,我就把水放在太陽下,告訴她曬一會就能喝瞭。小蔡幾個傢夥接過來就大口大口地往肚子裡灌,天氣太熱瞭我也有點受不瞭,跟她道瞭謝,喝瞭幾大口,不像他們幾個一副饑渴難耐的模樣,要想跟她繼續交往,在她面前怎麼也要註重一下自己的形象。

  “楊小姐,這兩天午飯和水你花瞭多少錢我給你報銷,午飯這些都是我們自理的那能讓你破費。”

  楊曉雯一楞,沒想到我會提飯錢的事情,客氣道:“程經理,沒事的,你們那麼辛苦這點錢不算什麼。”

  “我們這是收錢做事都是應該的,辛苦那也是應該的,不辛苦怎麼掙高工資呢?你說是不是?”

  聽我這樣說楊曉雯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拿出兩百塊錢塞在她手上。她急忙推脫道:“不用,程經理!昨天我爸爸扣瞭你們五百塊錢,我買飯和水算是對你們的補償。”她把錢又塞給瞭我。

  “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能因為你爸,我們又在你這裡占便宜。”我又給塞瞭回去。

  “你別給我,我不要!我真的不要,你再這樣我生氣瞭,我真的生氣瞭啊!”

  我倆像打太極似的把錢來回往對方手上塞,隻見她說完嘴巴一翹嘟著嘴,做出很生氣的樣子。搞的我差點笑出瞭聲,怕她尷尬憋住瞭笑。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不要算瞭,我交給你爸爸一樣。我們做生意都是講誠信的。你不能讓我破壞規矩是不是?”

  楊曉雯聽我這樣說臉色不太好看,撅著嘴小聲嘟囔道:“不要算瞭,不識好人心,哼!”從我手上接過瞭錢,轉身走瞭出去。看她地樣子好像還真有點生氣瞭,這事兒給整叉劈瞭。本想裝一把有原則的好男人,好像裝過瞭頭。得想想辦法怎麼跟她拉近關系,看瞭看現場,已經大體完成再有一兩個小時就搞定瞭,我也懶得管瞭。

  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上次留過一次電話不知道還在不在,來回翻瞭好幾遍也沒找到那個是她,通訊錄上百個電話基本都是工作電話找的眼暈,索性直接找她要得瞭。

  找瞭一圈在一個小房間看見她,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看書,走過去小心的問道:“楊小姐還生我氣呢?我給你道個歉,對不起辜負你一番好意瞭。請原諒。”

  楊曉雯低著頭也沒看我,說道:“才沒有,我才沒那麼小氣,你不要 這錢,我拿著去買好吃的,就我自己吃,好的不得瞭。”聽著她賭氣的話實在太可愛瞭。

  “楊小姐,借你電話用下,我手機沒電瞭。”我找瞭個借口。

  她擡頭看瞭看我沒說話,掏出手機打開密碼遞給我。我剛接過手機她就反應瞭過來,急道:“你不是有幾個同事在這裡嗎?他們都有手機,為什麼要用我的啊?”她跳起來想搶回去。我把手機舉過頭頂不讓她拿到。飛快的輸入我的手機號撥瞭過去,瞅瞭一眼屏幕上面顯示“大叔”。她是有我的手機號的,居然給我備註的這麼一個稱呼,太讓人傷心瞭。

  我故作生氣質問道:“我有那麼老嗎?在你眼裡我都成大叔瞭嗎?”

  楊曉雯奪過手機,見我生氣,底氣不足的說道:“不是拉,韓劇裡男孩跟女孩年齡差距稍微大點的,女孩不都是叫男孩大叔的嗎!我沒有說你老,你別誤會。”

  我心思一轉,調侃道:“那別人都是自己的男朋友才叫大叔,你是把我當成男朋友嗎?”

  楊曉雯聽出瞭我調侃的意思,臉上一片緋紅,羞澀地說道:“你別胡說,我才有沒有,你這人不正經。我不跟你說瞭。”慌慌張張地跑瞭出去。

  經過這樣一鬧我感覺我跟她之間的那種陌生感消失瞭不少。想要走進一個女孩的心就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首先要打破這份陌生感,兩人之間客客氣氣相敬如賓,怎麼互相瞭解對方。之前相親認識也隻是兩個陌生人,互相知道瞭對方的名字而已很難深入瞭解對方。這次既然拉進瞭一點點關系。我得盡快跟她熟悉起來。

  一個小時後收尾工作完成,打瞭個電話給楊曉雯叫她爸爸過來驗收,過瞭半個多小時老頭子才慢悠悠的過來,挨個房間仔細的檢查瞭一遍,看他的樣子是想找點毛病出來好克扣我們工錢,昨天領教瞭這老頭子的本事,怎麼會再讓他抓到把柄。所以今天我們把所有不到位的地方全都按照標準整改瞭一遍。最後試機工作一切正常。

  老頭子笑呵呵的道:“小夥子不錯嘛!比你們昨天那個師傅強多瞭,那小王八蛋幹活不行嘴上倒是厲害,小夥子你回去得好好教訓一下啊,這種員工早晚會敗光你們公司名聲的。”

  我笑著回道:“叔叔,說得對!我回去肯定會好好教訓他的,你放心。這裡昨天談好的優惠500塊錢您收好。”

  老頭子笑呵呵的從我手上接過錢,看他那副財迷的樣子真讓人恨的牙癢癢。沒辦法隻能自認倒黴。驗收結束也沒看見楊曉雯,估計是怕看見我尷尬就回傢瞭。

  老頭子見我們收拾工具準備撤走,連忙上前問道:“小程總啊!你們要回公司瞭嗎?那順路再捎我一段吧。”

  我早知道他會這樣說,我也提前想好瞭借口回道:“不好意思啊!叔叔,今天不順路啊!我們馬上還要去下一個工地,時間很緊也不是一條路,帶不瞭你啊。”

  老頭子聽我這樣說臉色不太好看。態度一變開口道:“那你們快點收拾,別磨磨唧唧的我也趕時間,沒工夫等你們。”

  這死老頭子變臉也太快瞭吧!心想到,真的要追他閨女麼?攤上這麼個老丈人那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啊。看來這事兒還得慎重啊!

  被老頭子連催帶趕的攆出瞭他們傢,我開車載著小蔡他們回到瞭公司。在公司轉瞭一圈,看見劉師傅在那玩遊戲,玩的還挺歡樂。壓著怒氣把他叫到辦公室一頓教訓,賠償的500塊錢公司跟他一人承擔一半,我也不好全讓他自己一個人承擔,現在師傅難招,換師傅對公司整體工程進度也有很大影響,那老頭子也確實難纏,不過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再跟顧客起沖突直接走人。打發走瞭劉師傅,聽助理匯報瞭各項工程進度後大致完成瞭今天的工作。

  躺在辦公椅上仔細想瞭想要不要跟楊曉雯繼續交往,她有那麼難纏的一個老爹,要真是交往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給我感覺她爹像一座大山一樣橫在我們中間。還沒見過她媽媽,也不知道是什麼脾氣性格,要是再加一條母老虎那就徹底沒戲瞭,越想越感覺不靠譜,這女孩輕易碰不得啊。索性不想瞭,收拾瞭東西回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