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十七年後。
官道上,一前一後兩匹駿馬在飛馳,碗口大的馬蹄重重敲打在幹燥的泥地上,揚起陣陣灰塵。
「姐!你快點呀!萬一被爹發現可就糟瞭。」前面那匹馬上的藍衣少年扭著頭,大聲喊道。
「小宇,我們這樣偷偷下山,娘一定會很擔心的。」後面那匹馬上的白衣少女,面戴白沙,眸光中隱隱有著擔憂之色。
「姐,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爹娘已經多少年沒下山瞭?他們自己窩在山上,難道還不許咱們下山嗎?況且我們也不是出來玩的,而是去找師祖的……咦!前面好像有個茶館,姐,我們去喝口茶吧。」
話音剛落,藍衣少年馬鞭一抽,速度又加快瞭幾分。
白衣少女輕輕搖頭,微微嘆息,隨即也快馬加鞭,緊緊的跟上。
茶館內。
「掌櫃的,給我們來兩碗茶,四個包子。」藍衣少年大大咧咧的坐下後,大聲朗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小二轉身就去準備茶水和食物瞭。
這時,遠處一張桌子上坐著的四個相貌醜陋的男子,正在交頭接耳的偷看他們。雖然聲音很輕,但是藍衣少年和白衣少女都是習武之人,還是聽到瞭一些。
「大哥,這小妞真不錯啊,就算戴著面紗,也能看出是個絕色美人,隻看那一雙勾人的眼睛就令人心中癢癢的,嘿嘿,咱們要不要……」
「哼!」藍衣少年怒哼一聲,猛地站瞭起來,抓起桌上的劍,就要過去教訓那幾人。
「小宇,莫要生事。」白衣少女抓住少年的胳膊,輕輕搖頭。
「姐,你別攔著我,我去教訓他們一頓。」藍衣少年實在無法容忍旁人用言語侮辱他姐姐,一絲一毫都不行,他下山後便暗暗發誓過,要保護好姐姐。
就在這時,坐在茶館角落的一位中年灰袍男子,忽然手上一動,四根筷子飛瞭過去,各自穿透那四人的手心。
「啊啊!!……」頓時,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響徹在茶館內。
「還不快滾!若再讓我遇見,便折斷你們的手。」那中年灰袍男子不怒自威。
那四人哪還敢多留,當即便連滾帶爬的跑瞭,一眨眼就不見瞭人影。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白衣少女看瞭一眼灰袍男子,朝他微微點頭致謝。
「姑娘客氣瞭,不過是舉手之勞罷瞭,區區幾個地痞流氓,即便沒有我出手,姑娘也能應付。」灰袍男子說道。
「咦?這位前輩,你的手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藍衣少年疑惑道。
灰袍男子輕笑:「小兄弟,我修煉的便是鐵爪功,故而才會手硬如鐵。」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武功。」藍衣少年恍然大悟道。
「在我們鐵爪幫,人人皆修煉鐵爪功,小兄弟若是有興趣,可以隨我一道去鐵爪幫小住幾日。」灰袍男子客氣地邀請道。
「真的嗎?」藍衣少年眼睛一亮,有些激動道。
「小宇!坐下,喝茶。」白衣少女瞪瞭少年一眼,她這弟弟總是這麼天真直率。
「前輩,我們有要事在身,實在不便前去,還望見諒。」白衣少女頜首道。
「哈哈,無妨無妨……不知道兩位小友師出何門?」灰袍男子爽朗一笑,隨即問道。
「我們來自寒月……」藍衣少年聽後,脫口而出的便自報起傢門「小宇!不可妄言,好好吃你的包子吧。」白衣少女當即打斷瞭少年的話。
隨即看向灰袍男子,略帶歉意道:「小弟他不懂事,就不打攪前輩瞭。」接著白衣少女拿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拉著不情不願的藍衣少年,匆匆離開瞭茶館。
待兩人走後,灰袍男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從方才白衣少女進入茶館的那一刻,便被她吸引住瞭,因為她的那雙眼睛和氣質,讓灰袍男子感到似曾相識……那是十七年前的事兒瞭,當年在盟主府酒宴上發生的那件事,讓他久久難忘,夜夜回味。
就在白衣少女與藍衣少年剛走一會兒,灰袍男子便也離開瞭茶館,隻是他離去的方向卻不再是鐵爪幫瞭,因為他臨時改變瞭主意。
——延綿的群山之間,有座高聳入雲的小山峰,峰頂有座白玉宮殿,相傳裡面住著幾位神仙般的人物。
山腳下來瞭兩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身披白袍,長相俊逸,顯得頗為玉樹臨風。而另一人,則戴著半張面具,看不全他的面貌。
「天劍門白洛痕,求見韓大俠與葉宮主。」白袍男子朝著崖頂拱手,傳音道。
半晌之後,自崖頂飛出一柄長劍,劍上載著一位負手而立的灰衣男子,竟是禦劍而來:「白盟主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這位灰衣男子,便是與其夫人一同被尊為武林神話的韓蕭。
而白袍男子白洛痕原是天劍門少門主,數年前被推舉為新任武林盟主,他也是白玉仙子柳玉霜的夫婿,當年韓蕭消滅陸平與魔主後,便解救出被宇文明調教成性奴的柳玉霜,之後她重新回到瞭天劍門,雖然經歷瞭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白洛痕待柳玉霜依舊恩愛如初,相傳夫婦二人伉儷情深,已然成為江湖美談。
白洛痕輕輕一嘆道:「說起來慚愧,是我這武林盟主的失職。數月前,域外邪派便開始頻頻入侵我中原武林為非作惡,甚至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因此而失蹤。半月前中原十大門派各自派出高手前往邊疆相助,卻不想邪派功法詭異莫測,我中原高手損失慘重,折損過半……」
說到此處,白洛痕又是沉痛的一聲嘆息……
這時,一道空靈的仙音傳來:「夫君!」
緊接著一襲素雅長裙的女子降落在韓蕭身旁,隻見她身姿曼妙、氣質超然,未施粉黛便已美若天仙。
「夫人,你怎麼過來瞭?」韓蕭溫柔一笑道。
「夫君你看。」沐雪面露急色,她遞給韓蕭一張紙條。
韓蕭看瞭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後,一雙劍眉微微蹙起:「真是胡鬧,竟敢偷偷下山,定是宇兒的註意,萱兒竟也跟著胡鬧。」當年,一切塵埃落定後,韓蕭與葉沐雪便雙雙隱居在寒月宮,次年兩人生下一對龍鳳胎。
「白洛痕見過葉宮主。」這時,白洛痕朝著沐雪恭敬地拱手道。
而白洛痕身旁的面具男子,則將目光悄悄掃向那對傲人的雙峰,不禁在心中暗暗贊嘆:這葉宮主看上去竟還似二十出頭的模樣,歲月在她臉上並沒有留下痕跡,依舊是美的驚心動魄,隻是想起十七年前所發生的事,一股滔天的恨意便湧上心頭,面具之內,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白盟主有禮瞭。」沐雪微微回禮,隨即有些擔心地問道:「方才聽白盟主說,有域外邪派入侵中原為惡?」
「沒錯,在下此次前來,便是想請韓大俠與葉宮主出手相助。」白洛痕再次拱手道。
「夫君,我不放心宇兒和萱兒的安危,想下山去尋他們。至於域外邪派,就請夫君出手助白盟主一臂之力。」沐雪滿含擔憂的說道。
韓蕭思慮瞭一番,微微點頭道:「如此也好,那我們便分開行動。」隻是想起這紛亂兇險的江湖,韓蕭又有些擔憂的看著沐雪,欲言又止。
沐雪知道韓蕭的心思,她展顏一笑:「夫君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如今的玄功修為,即便是你,也不一定勝的過我。」韓蕭尷尬一笑,隨即點瞭點頭,他現在確實沒有把握可以勝過沐雪,想來她的自身安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之後雙方約定好時間,白洛痕便帶著面具男子離開瞭,隻是面具男子在轉身離開之前,卻意味深長的看瞭沐雪一眼。
沐雪對上面具男子的視線,心中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覺,但也並未多想。若是沐雪仔細觀察,便可發現這個面具男子的右手,竟是少瞭兩根手指。
在兩人離開後。
沐雪凝望著遠方,思緒萬千,輕聲道:「三年前師尊留下一封信,便突然不告而別,這三年來都一直沒有師尊的消息,也不知師尊可還安好……夫君,我好想念師尊,這次下山,我想也順便打聽一下師尊的下落。」
「嗯,夫人放心吧,師尊她修為猶在你我之上,這世間應該無人可以傷害到她。」韓蕭看著沐雪,安慰道。
隻是有件事一直壓在韓蕭心底,連沐雪都不知情。
自從十七年前,他與沐雪隱居在寒月宮後,冷宮主便長期閉關,他與沐雪也是鮮少能見到冷宮主。
可在三年前,也就在冷凝月不告而別的前一個月,韓蕭偶然發現冷凝月每晚都會下山一趟,有那麼幾次他看到冷凝月回宮時面色微微泛紅,神情略顯疲憊,心中隱隱感到奇怪,但當時也並未多想。
而在冷凝月突然離開後,他再回想起來,總感覺冷宮主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但他也不知該怎麼跟沐雪說,擔心沐雪回想起那些往事,便一直拖到現在都沒能說出口。
也許,時間會揭開真相的面紗吧。
韓蕭輕輕抱起沐雪,便往寒月宮飛去:「夫人走,咱們幹正事去。」
一會兒後,峰頂傳來嬌媚的嗔語:「你個臭流氓,放開我,啊……」
江湖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總有說不完的故事,道不盡的情腸……
以及那些永遠寫不完的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