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1643年),八月。
孫傳庭頭戴鐵盔,身穿佈面甲矮革靴,披著披風站在潼關城樓上,城關下整整齊齊的陣列著大明十萬大軍。
總兵白廣恩、高傑、牛成虎等將站在孫傳庭的背影之後,一起神情凝重的俯視潼關前的十萬大軍,這是大明松錦大戰被清軍大敗後,大明最後一隻算得上最精銳的部隊。
涼涼大風吹起,衆將鐵盔上的盔纓和身後的披風隨風而動,然而風向不定,盔纓和披風飄動的方向忽左忽右。
由於火器開始盛行,元代末期開始使用棉佈做表裡內村貼甲片的佈面甲。明代也采用這種甲衣,隻是用蒙古式的側襟改成對襟,並增加瞭腳裙的裝置。火槍時代的到來,讓很多傳統的鎧甲失去瞭往日的風采,取而代之的是鎖子甲和佈面甲廣泛使用。
而大明寒冷的北方還有一種更厚重的棉甲,由於棉甲長大而具有防寒性,很適合北方士兵使用。又於厚實的佈料中密嵌鐵甲片,對於冷兵器乃至火器類,均有很高的防護作用。
孫傳庭眼見著這支訓練不足糧餉短缺的新秦軍,想起瞭大明的三大軍,那已隨風而去爲大明捐軀的英靈們。
第一的是關甯鐵騎。是明朝唯一一隻能夠滿清相抗衡的騎兵部隊但是制作昂貴成本太高。崇禎元年三月前後,有約十萬衆蒙古部落歸順明廷,遼鎮將領即從中招募大批精壯善戰之夷人充做傢丁,時錦州總兵祖大壽更直接將部分蒙古人整編爲降夷左右營,以蒙古部落首領爲將,成爲瞭祖大壽直屬指揮的一直精銳軍隊。而且這隻部隊的指揮權一直掌握在遼東祖大壽傢族軍閥手中,連崇禎都不能隨便指揮。吳三桂其父爲吳襄,與祖大壽是姻親關系,也屬於祖大壽軍事傢族內的一員。
而相傳的關甯鐵騎爲孫承宗所創建,實爲不實。根據熹宗實錄,天啓六年袁崇煥上書遼鎮軍編制,依然沿用孫承宗所額定的編制,並沒有關甯鐵騎。關甯鐵騎也並非袁崇煥所編練,袁崇煥被任命薊遼督師是崇禎元年四月,七月入都見皇帝,後面一直忙著平兵變,策劃殺毛文龍,然後就是己巳之變被捕下獄。短短一年多時間並未來得及對關甯軍做出變動。
第二的是秦軍。以陜西榆林人爲主組建的步兵,孫傳庭創建的明朝最強的步兵軍團,與李自成農民軍多次交戰的主力部隊,但是由於常年作戰兵員沒有得到加強。孫傳庭自1636年秋開始參與鎮壓明末農民起義,至1638年夏,明軍大小十餘戰,勝多敗少,其中有三次是殲滅瞭農民軍主力部隊,包括高迎祥部、馬盡忠馬光玉部、李自成部,戰果輝煌。之後下獄三年,1642年春開始又主持陜西軍務。
第三的是天雄軍。盧象升的軍隊,以親戚關系爲基礎,團結緊密。由於都是老鄉、朋友、兄弟、傢人等等,往往一個人戰死,就可以激發大部分人的憤怒,所以戰鬥精神極強,一旦遇上敵人,就緊緊咬住打到底。盧象升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與士兵同甘共苦,以是得將士心,戰輒有功。崇禎十二年(1639年),盧象升率部在巨鹿賈莊被清軍包圍,楊嗣昌、高起潛左右掣肘、擁兵不救,終因炮盡矢絕,援絕戰死、戰死疆場。直到楊嗣昌剿張獻忠失敗自殺後,朝廷才追贈太子太師、兵部尚書,南明福王時追謚「忠烈」,清朝追謚「忠肅」。盧傢抗清殉難的有百餘人,可謂滿門盡忠、至死不渝。
孫傳庭雙手按在城樓墻頭上,神情惆帳,眼光濕潤。總兵白廣恩、高傑、牛成虎等站立在孫傳庭身後,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命令。
眼前的這支秦軍,已經不是當年那支三次殲滅農民軍的秦軍瞭。松錦大戰前,農民軍已經三次大部被殲滅,崇禎自以爲農民軍就此消失不復存在瞭,然而卻不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
崇禎竟然把孫傳庭十萬餘的秦軍全部抽調去遼東平叛。孫傳庭當時極力反對崇禎這一決策,力主攘外必先安內,崇禎帝大怒,還將孫傳庭投入大獄。結果明軍又在松錦大戰中全軍覆沒。孫傳庭第二次復出陜西之時,手裡隻有幾千老弱病殘,又缺少糧餉和訓練。
崇禎十二年(1639年)盧象升被左右掣肘天雄軍被清軍消滅。崇禎十五年(1642年)洪承疇補充吸收瞭十萬餘精銳秦軍的混合軍團,最後也是因爲受明兵部尚書陳新甲等左右掣肘,也於松錦大戰之中全軍覆沒,洪承疇被俘降清。
致使「九塞之精銳,中國之糧芻,盡付一擲,竟莫能續禦,而廟社以墟矣!」京師大震。
從此,明朝山海關外,僅剩下甯遠一座孤城,關甯錦防線徹底被摧毀。在此次戰役中,雖然明軍由於上層指揮的失誤而遭遇慘敗,但廣大明軍將士「視死如歸,鮮有乞降者。擁荷其將,立於海中,伸臂冀蔽,俾不中箭,不失敬禮,死而後已」,蹈海死者以數萬計,展現出瞭甯死不屈的民族氣節。
至此,明廷北方已無能戰之兵。崇禎隻好從大牢裡提出孫傳庭,叫他回陜西對付他在牢裡三年間再次崛起的李自成大軍。崇禎命孫傳庭兼督河南、四川軍務,不久又封他爲兵部尚書,改稱督師,加督山西、湖廣、貴州及江南、北軍務,並賜予尚方寶劍。而山海關和甯遠隻能降職留用吳三桂率領三萬關甯殘軍固守。
這一切的關鍵成敗點,不在於天災人禍,都在於崇禎的錯誤調遣和監軍催戰,因志高才淺而一次次錯誤調遣大軍,因疑心重重而一次次讓太監監軍和讓統帥們互相掣肘,以爲可以通過互相掣肘可以達到一種權利的平衡,殊不知這樣卻把大明推入瞭火坑當中。
崇禎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多疑猜忌,無論是內外臣工,很少能得到他持之以恒的信任。
孫傳庭回到陜西後,再次發揚瞭擅長的自力更生,積蓄力量的本事,不斷擴充自己的軍力和糧餉。經過幾個月的休整,小有積蓄,崇禎又一連數次催戰。孫傳庭隻好帶著新募的士兵出征,於柿園之役先勝後敗於李自成軍。本來此役孫傳庭再次大勝李自成,然而天時再次與大明爲難,天降大雨,官軍又餓又冷,沒能繼續擴大戰果。在官軍打掃戰利品之際,李自成軍主力殺瞭個回馬槍,官軍抵擋不住,兵敗如山倒,孫傳庭率殘兵敗將狂奔回陜西。官軍此戰原爲長途奔襲,試圖以戰養戰,糧草供應不上,士兵們不得不采集沒有成熟的青柿充饑,因此河南人將此戰稱爲柿園之役。
此戰再次證明,沒有經過足夠訓練的士兵是不能打仗的,沒有充足的糧餉也是不可以打仗的。遇著順風戰可贏,一旦逆風戰便兵敗如山倒。如果此時換成是訓練十足盧象升的天雄軍,或者是三年前那支三次參與殲滅農民軍的秦軍,李自成已經再次被滅瞭。
孫傳庭自柿園之役敗歸陜西後,到處招兵買馬、發展生産、置辦武器,經過大半年的努力,陜西官軍實力又有顯著增長。
但是急不可耐的崇禎,又再一次次的催戰瞭。而此時,清軍隨時會攻破甯遠和山海關吳三桂那幾萬殘軍,從而進攻北京。
給崇禎的轉圜時間是越來越少瞭,崇禎內心裡雖然氣惱自己之前一系列的錯誤行爲,但是自己是皇帝怎能認錯呢?於是領軍的統帥們全部都得背黑鍋,就像袁崇煥那般一樣。
崇禎隻好厚著臉皮,不斷催戰孫傳庭,期望他快速的再次殲滅李自成,然後揮軍甯遠或山海關抵禦清軍瞭。
而此時崇禎的期望全部寄托在孫傳庭的新秦軍身上,大明存亡這個巨大的擔子沈重的壓在瞭孫傳庭的背上。
此時,不論是崇禎還是孫傳庭,不管有沒有轉圜時間,糧餉是否充足,兵士訓練是否足夠,都隻能東出潼關與李自成決一死戰瞭。
而狡猾堅韌的李自成,也知道,自從松錦大戰明軍大敗以後,明軍精銳盡失,清軍隨時會攻進山海關。現在,明軍比農民軍更急,兩頭被夾功。李自成雖然在柿園之役反敗爲勝瞭孫傳庭的新秦軍,但是也再次嘗到瞭孫傳庭的厲害,不願意再硬碰有火車營的孫傳庭的秦軍瞭。
於是,李自成改爲以守爲攻,靜待戰機,誘敵深入的戰略。
而李自成可等,崇禎和孫傳庭卻沒有時間再等瞭,因爲清軍已經漸漸逼近瞭,山海關一破就是一馬平川可以殺到北京城下。
所以崇禎和孫傳庭隻能寄望在大清攻破山海關之前,消滅李自成農民軍,然後再馬不停蹄的揮軍山海關抵禦皇太極的大清。至於那時,孫傳庭能不能夠擊敗皇太極,那就是後話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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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傳庭站在潼關城樓上,仰頭望天,天上一片灰色。鐵盔上的盔纓和披風在大風中飄揚。
在空中飄揚和卷騰著的盔纓和披風,因風勢而起,因風歇而落,在即落之時又遇再起的風而又隨風飄揚。
「我大明何至天時地利人和,都來與之作對,上蒼何至逼大明於此啊。」
總兵白廣恩身穿佈面甲矮革靴,聽督師一番話,忍不住,上前一步握拳說話。
「當年皇上要是讓督師先斬殺李自成,再支援遼東,就不會有今日瞭。」
孫傳庭扶著潼關墻頭,半回頭看著總兵白廣恩,這位從松錦大戰之後再次回陜西復從自己的總兵。
白廣恩,初從混天猴爲盜,後降明,鎮壓流寇,屢立戰功。松山敗後與清軍戰,亦有斬獲。後從吳甡剿寇,驕悍不爲所用,大掠回陜西,復從孫傳庭辦賊。
「在下最先爲賊,是迫不得已,後降明在督師旗下,隨督師南征北討,連戰連捷,這麼多年,在下隻佩服督師一人。」
孫傳庭轉回頭看著潼關前的十萬大軍,神情惆帳回憶往事,嘴裡念念有詞。
「皇上是天子,臣是卒,天子要臣進,臣不可不進,天子要臣退,臣不可不退啊。」
白廣恩怨道:「以強而收兵,以弱反而進兵,戰和左右搖擺,實爲敗軍之兆也。」
白廣恩怨道:「想我十萬精銳秦軍,在洪承疇一衆人等模模糊糊的指揮下,損失殆盡,在下隻領著三千老秦軍回歸督師旗下啊。」
孫傳庭再次緊閉雙眼,仰天「啊」出一聲。
「當時要是多給臣一個月的時間,必能斬殺李自成,現在的結果是天意呀,過去之事,不說也罷瞭。」
「皇上已經再三下旨催戰,秦軍現在不可不戰,山海關危機,吾等不戰,大明江山不敢想象瞭哪。」
總兵白廣恩、高傑、牛成虎等,見督師如此,崇拜感動異常,一起俯首半跪於地,大喊。
「臣等願誓死跟隨督師,報效朝廷,決戰沙場,馬革裹屍,在所不辭。」
潼關前的十萬將士們,也一起奮勇吶喊瞭起來,聲振寰宇。
「保衛大明,決戰沙場,保衛大明,決戰沙場。」
聽到將士們的心聲,雖然他們都是新兵,卻有保衛大明的勇氣,並以此當成自己的責任,孫傳庭也受到感染和鼓舞,一時雙目放光。
孫傳庭鼓氣大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國破,便是傢忘。」
「皇上,臣此戰必斬闖賊,再剿滅滿清韃靼,報效皇上,光復我大明大好河山啊。」
將士們齊喊:「保衛大明,決戰沙場,保衛大明,光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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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六年(1643年),八月。
李自成得知陜西官軍出關的消息,同時檄左良玉西上,總兵陳永福、秦翼明分別將河南與四川兵互爲犄角。
李自成親統二十萬大軍北上河南迎敵。由於河南境內赤地千裡,缺少糧草,李自成采取瞭誘敵深入的戰略,把主力部隊部署在郟縣以南的地區。
李自成對孫傳庭有懼意,也爲瞭避其鋒芒,采取瞭誘敵深入的戰略。放棄瞭潼關到郟縣的廣闊地帶,陜西秦軍一路上「勢如破竹」,八月上旬占領洛陽,九月八日攻戰汝州,農民軍督尉四天王李養純投降。李養純投降後向官軍泄露秘密,給民軍帶來很大損失,他報告說:民軍的老營在唐縣,精銳部隊在襄城,地方上任職的文武官員屯聚在寶豐。
孫傳庭根據這個情報采取瞭有針對性的行動。派總兵白廣恩率二萬秦軍加一百門火車首先攻破寶豐,斬僞州牧陳可新等。然後派總兵高傑、牛成虎等率四萬秦軍加五百門火車揮師唐縣,將安置在那裡的農民軍傢屬斬殺貽盡。
火車營雖然有兩萬輛,但並不是就有兩萬門火炮,火車上面裝載火炮,車廂裡存放士兵的衣服和糧食。而真實裝有火炮的火車,隻有一千餘門。
火車打仗時可以用來沖擊騎兵,宿營時可以作爲柵欄保證野戰部隊安全,行軍時還可以作爲後勤運輸工具,對於長途行軍打仗,有一定的好處。但是火車機動性差,在野戰中往往容易吃虧,其防守和後勤的作要大於進攻的作用,在大規模的戰事中自身難保,很可能會引發潰敗,大規模發展火車,隱患也是顯而易見的。
農民軍受李養純此內奸出賣,文武官員和傢屬們損失慘重,震驚不已,士氣大落。
九月十四日,官軍和李自成農民軍主力在郟縣開始激戰。
兩軍相持,不敢輕戰,數觀敵陣,轉變陣勢。
秦軍十二萬(李養純投降帶來約兩萬人),農民軍二十萬。
秦軍列陣,鶴翼陣。孫傳庭位於陣形中後,以重兵圍護,左右張開如鶴的雙翅。高傑領兩萬騎兵前列,牛成虎、李養純領四萬步軍第二列,白廣恩領兩萬火車營第三列,孫傳庭領一萬中軍爲第四列。高汝利、左光先領兩萬步軍爲左翼,陳永福領兩萬步軍爲右翼。
鶴翼陣戰術思想:左右包抄。鶴翼陣要求大將應有較高的戰術指揮能力,兩翼張合自如,既可用於抄襲敵軍兩側,又可合力夾擊突入陣型中部之敵,大將本陣防衛應嚴,防止被敵突破;兩翼應當機動靈活,密切協同,攻擊猛烈。
農民軍列陣,鋒矢陣。李自成位於陣形中後,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結,前鋒張開呈箭頭形狀,也是屬於進攻陣形。戰術思想:「中央突破」。前鋒張開的「箭頭」可以抵禦來自敵軍兩翼的壓力,但進攻性稍差,陣形的弱點仍在尾側。
農民軍戰陣共有五重,第一重是饑民八萬,第二重是步軍八萬,第三重是騎兵二萬,第四重是精銳騎兵二萬。
此戰如果孫傳庭的秦軍獲勝,那麼孫傳庭勢必不讓李自成再有17人躲到陜西商洛山的機會。那麼明朝將有收復中原的可能,如果時間趕得上,皇太極的清軍也難以攻入山海關。那時,將逐漸是明強清弱的局面。
此戰如果是李自成的農民軍獲勝,那麼大明的最後一支能夠調動並保護崇禎的生力軍將不復存在。大明將大夏將傾,淪爲大清和農民軍搶奪的盤中餐。而那時,遼東和陜西都失陷之後,飽受糧餉和瘟疫橫行的京畿重地,包括北京城,都將自動瓦解,不攻自破。
而被李自成張獻忠隔斷瞭大明南方勢力與京畿重地之間的聯系,盡管南方還有五十萬以上的大軍,也支援不瞭崇禎,而被農民軍死死拖延在南方。如果崇禎一死,勢必是散沙一盤,各有鬼心互相攻伐內杠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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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軍擺出的鋒矢陣,箭頭形狀的前鋒緩緩分開一條小道。隻見一白鎧女將端騎一匹白馬慢慢從容行出,她面頰紅潤飽滿,狹長的鳳眸炯炯有神,英姿颯爽,修長健美。高挺的鼻子,性感又厚的唇天生紅嫩,尖圓的下巴珠圓玉潤。氣宇軒昂,一派大將風范,卻又不失成熟女性的醇美。
此人正是闖王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十幾年的戎馬生涯,不但沒催她衰老,反而把她磨煉得愈加英姿颯爽。比李自成小三歲,今年芳齡三十四歲,正是女人最成熟的時刻。
高桂英端騎白馬列在農民軍陣前十步,本以爲她會就此停止,結果她一手拉馬韁繩,另一手用馬鞭鞭打馬臀,催著白馬又再向前,白馬微舉前足嘶叫一聲又向前行瞭十馬步。
高桂英嬌喝:「汝等官軍,殺我官吏,屠我傢屬,是爲正道呼?」
高桂英坐下白馬在十萬秦軍的面前,也有些驚怕而轉動馬身,高桂英騎在白馬的背上,雙手緊拉著馬韁繩,控制著驚怕的白馬。
「大明腐敗,東林亂政,天災人禍,工商稅輕,農民稅重,一餉接餉,民可活呼?」
秦軍軍紀嚴明,不動如山般陣列在高桂英眼裡,隻有軍旗上隨風飄揚的軍旗在動著,上面寫著「孫」或者「秦」還有各總兵的名號。
秦軍前鋒亦然分開一條小道,孫傳庭頭戴鐵盔,身穿佈面甲矮革靴,端坐一匹黑馬慢慢行出來。
孫傳庭憤慨道:「爾等亂民,趁亂作惡,天下塗炭,殺我百姓,搗我皇陵,水淹開封,罪不容誅也。」
高桂英嬌喝:「隻許官軍作惡,而農民幹忍受?隻待淒死那天?」
孫傳庭憤慨道:「縱然國有不足,現皇勤政節減,國民應當共勉,一起共度難關,何奈趁火打劫,隻苦你一傢否?」
孫傳庭憤慨道:「滿清韃靼犯我遼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國破還有傢否?汝等不思報效國傢,汝等不思忠於皇上,汝等竟然趁亂作惡,滿清入關善待汝等?」
高桂英嬌喝:「休講道理,餓死千萬,病死千萬,逼死千萬,還待幾萬?」
孫傳庭憤慨道:「不與賊多言,戰場見分曉。」
高桂英嬌喝:「是死與是活,刀尖見功夫。」
兩人叫陣一通,騎馬歸陣,兩陣前鋒,又恢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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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軍二十萬大軍擺出鋒矢陣,開始向秦軍移動。
孫傳庭的十萬秦軍加兩萬降軍也擺出鶴翼陣,開始向農民軍移動。
一時間,雙方殺氣騰騰,塵煙滾滾,空中狂風不止,雨季將臨。
李自成指揮鋒矢陣的前鋒八萬饑民首先發動進攻,如山洪般鋪天蓋地而來,頓時殺聲震天,氣勢逼人。
秦軍的鶴翼陣的前鋒,是高傑率領的兩萬騎兵,於李自成有奪妻之仇,是李自成的死敵。
孫傳庭看著八萬饑民前鋒鋪天蓋地沖瞭過來,騎馬在高地上鎮定自若指揮,待饑民達到火車營的射程范圍時,下令第三列的白廣恩的兩萬火車營,一千餘門火炮分三段合擊開炮。第一段火炮射擊以後趕緊裝填火藥,第二段火炮接著開炮然後也裝填,第三段火炮待第二段火炮射擊後也開始射擊然後裝填,依次循環。
炮聲:「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顆顆炮彈飛出瞭炮管,拋向瞭天空,砸落進八萬饑民群中,然後爆炸。
八萬鬥性正猛的饑民農民軍,被火炮炸得,頓時粉身碎骨,鮮血染紅大地,一排一排的倒下,又接著一排一排的往前沖。
這些饑民農民軍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瞭,也沒有什麼可以留念的瞭,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吃上飯而已,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推倒這個腐敗的明朝。
八萬饑民一千一千的的倒下,一萬一萬的減少,又一萬一萬的不惜死紅著眼地往前沖。
傳令兵道:「報督師,敵先鋒還剩五萬。」
孫傳庭道:「再探。」
又過瞭一會,傳令兵再次來到孫傳庭馬前,俯首單膝跪下。
傳令兵道:「報督師,敵先鋒還剩四萬。」
孫傳庭道:「速命先鋒高傑率兩萬騎兵發動進攻。」
傳令兵道:「遵命。」
先鋒高傑指揮著兩萬騎兵,開始如潮水一般的快速沖向四萬饑民先鋒,一瞬間便把那四萬連疲帶傷的難民沖散瞭,進而混戰起來,李自成先鋒漸漸頂不住瞭。
李自成看著三萬先鋒饑民農民軍與秦軍先鋒騎兵混戰,指揮第二重八萬步軍向秦軍沖鋒,務必要拿下秦軍的先鋒高傑的兩萬騎兵。從而貫徹鋒矢陣的戰術思想:「中央突破」。
孫傳庭見李自成的八萬步軍支援過來,如更大的浪潮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命牛成虎、李養純率領的第二列四萬步軍增援先鋒高傑。再命左翼的高汝利、左光先的兩萬步軍,右翼的陳永福的兩萬步軍,不可輕動,靜待軍令,違命者斬。
孫傳庭又命自己的一萬中軍與兩萬火車營混爲一軍,火車並排到一起,組成瞭一道長長的防線,隻留數個活口。
兩陣相拼,血光四濺,腥味濃厚。李自成的八萬步軍加上三萬饑民一共是十萬餘,與秦軍的兩萬騎兵加四萬步軍一共是六萬。
頓時混殺成一片,喊聲震天。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軍器與屍沖於血渠,如解冰旋轉而下。
人的生命在每一瞬間都在幾十上百過千的消失,無數的農民軍和秦軍士兵一排一排的倒下,後面又接著一排一排的上來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二條選擇瞭。
一名農民軍正舉到要砍殺一名倒地的秦軍士兵之時,又被突然增援而至的秦軍騎兵所撞飛而去。
一名秦軍士兵在農民軍身後一刀將其穿腹之時,自己也接著被另一名農民軍一刀砍掉腦袋。
一名落單的秦軍騎兵被農民軍的長槍包圍,被亂槍戳死,死狀悲慘壯烈。這名秦軍士兵死前,身中插滿十數長搶,滿身噴血,最後垂首絕望的望瞭一眼身邊廝殺的戰友同胞們,腦袋即刻也被砍下。
高傑、牛成虎、李養純率領著六萬秦軍在戰陣中,與十萬農民軍搏殺,奮力地左沖右突,拼死一戰,爲瞭大明,爲瞭督師,也爲瞭自己能夠活下來。
兩軍搏殺,一個時辰過去瞭。
十萬農民軍步軍在秦軍兩萬騎兵四萬步軍的協同作戰下,竟漸漸不支起來,陣腳開始松動。
孫傳庭見此,鎮定加喜。命令左翼的高汝利、左光先的兩萬步軍,右翼的陳永福的兩萬步軍,合力夾擊突入陣型中部數萬農民軍。
秦軍的兩翼機動靈活,密切協同,攻擊猛烈,如一對密切聯合扇動的鶴翼,迅速把數萬農民軍包夾起來。
李自成大驚,沒有想到兵力優勢卻不能「中央突破」,還被秦軍包瞭餃子。從前線上傳來一陣一陣的血腥味和哭喊聲,震耳欲聾,讓農民軍開始膽寒,士氣低落。
八萬饑民加八萬步軍一共十六萬之衆,竟然不能突破秦軍兩萬騎兵加四萬步軍。一開始未交鋒就被火車營打得傷亡慘重、士氣大跌。李自成原計劃是,待先鋒步軍輕松突破秦軍先鋒後,再命令第三重的騎兵二萬,第四重的精銳騎兵二萬,一起掩殺過去,但事與願違。
一個時辰過去瞭,十六萬李自成軍被十萬秦軍逐漸包圍殲滅,屍橫遍野,血染大地,軍器與屍疊如小山,殘兵斷馬哀嚎之聲、此起彼伏。
李自成見大勢已去,不敢再派騎兵增援步軍,率軍開始逃跑。
孫傳庭命令秦軍緊追不舍,果毅將軍謝君友被俘殺,李自成本人也差點被擒。
李自成拼命的帶領騎兵逃入襄城,因爲騎兵不曾參戰,倒也跑的飛快。
孫傳庭率領秦軍,也尾隨而至,將襄城團團圍住,此時大明形勢大好,士氣大振,軍威彰顯。
襄城內。
面對危局,一些民軍將士産生瞭投降的念頭。
隻見高桂英身著白鎧站瞭出來,嬌喝道:「我們殺藩王,焚掘皇陵,罪在不赦,不妨再次決一死戰,如果不能取勝,你們再殺我和闖王投降也不晚,還可以戴罪立功。」
劉宗敏,李過、高一功、宋獻策等重臣一起站瞭起來,宋獻策喊道:「吾等罪在不赦,即便投降大明,也會不得好死,願隨闖王死戰,置死地而後生。」
經過高桂英、宋獻策等親將一番安撫,農民軍才穩瞭下來。而李自成再次被孫傳庭大敗,神情極度沮喪,落寞惆帳。好在夫人高桂英,細心溫柔安慰李自成,他精神才稍有好轉。
當天,天時再次與大明爲難,開始下起傾盆大雨起來。
襄城外,秦軍營。
孫傳庭仰望天空,看著不停下著的大雨,城外露舍的秦軍苦不堪言,他神情惆悵,仰首長嘆。
「難道大明真的氣數已盡,而至天時頻頻倒向敵軍一邊?皇上,臣有負皇恩哪。」
由於道路泥濘,將士們渾身也濕漉漉的,秦軍的糧車也難以移動,秦軍的後勤出現問題,士氣開始逐漸低落。
逐派白廣恩率兩萬步軍五百火車先攻破郟縣獲取給養,但是郟縣早己坐吃山空,破城後隻得到一些騾馬,很快就被士兵們分食殆盡。
至此,秦軍士氣低落,士兵們有雨淋沒飯吃,情緒開始浮燥起來。
這時李自成也不好過到哪裡,士氣同樣的低落,好在騎兵都還毫發無損。
宋獻策提議,一方面寫下戰書,約定日期同秦軍決戰,以此牽拌官軍。一方面派快速機動的騎兵切斷秦軍糧道,讓秦軍不戰自亂,擇機進攻秦軍。
於是李自成派大將劉宗敏率一萬騎兵從小路抄到秦軍後方,切斷秦軍的糧道。但是李自成審時度勢,又不甚放心,又讓夫人高桂英與劉宗敏一同前去。
爲瞭闖王也是丈夫,高桂英也是拼瞭,與劉宗敏冒死於大雨之夜,視線朦朧之時,偷出襄城從小路抄到官軍後方,切斷官軍的糧道。
高桂英騎馬奔於前,乘著夜色不停狂奔,雨夜中隻見她白鎧白馬、英姿颯爽,充滿大將風度。
劉宗敏騎馬跟在高桂英身後,看著闖王夫人,他不得不佩服,一名女子竟然這麼能幹,撐起瞭李自成的半邊天。
兩人的身後,是一萬名騎兵,緊緊跟隨著闖王夫人,這支騎兵隊伍就像雨夜裡的最美麗的風景。
高桂英一臉決然,鳳眸射出堅毅的目光,一手緊握馬韁繩,一手不停揮鞭拍打馬臀。
俊逸的白馬,載著女主人,奮力的在雨夜中不停奔跑,白馬白將,氣宇軒昂、英姿勃勃。
高桂英不時的回眸瞧著身後的騎兵將領們,揮動著馬鞭,指揮他們不要落下隊伍,從何處何處走會更便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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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道被高桂英、劉宗敏截斷,秦軍將士每日被雨淋沒飯吃,情緒開始越來越浮燥,士氣進一步低落。
孫傳庭無奈之下,隻好決定回師迎糧,他命令河南總兵陳永福留守軍營,自己統率嫡系陜西官軍分路回師打通糧道。
但是秦軍大軍一動,卻帶來連鎖反應。陳永福部下士兵看到陜西官軍走瞭,自己卻被留下來忍饑挨餓充當替死鬼,都憤憤不平,也都跟在陜西官軍後面撤退。於是,前軍移,後軍亂。
陳永福大驚,斬之不能止,局面已經不受陳永福控制,秦軍隊伍大亂。
李自成在襄城內,看見秦軍大亂,命令一萬騎兵,兩萬精銳騎兵,傢屬合著殘兵新組成的農民軍步軍一起從襄城殺出。
秦軍在前面逃,李自成的騎兵和步軍在後面追殺,落後的盡數被騎兵殘殺,秦軍全線崩潰,什麼也不管瞭,隻管往前逃。
孫傳庭逃到南陽才緩過神來,被李自成殲數千人。秦軍調頭迎戰李自成軍,雙方展開大戰。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秦軍經過雨淋七天,挨餓七天,又潰逃被騎兵一路追殺,早已經成疲兵。
此時秦軍還剩七萬多,農民軍還剩六萬多。雙方準備不足,都十分倉促。於是,混殺成一片。
兩軍混戰中,刀光劍影,炮火連天,血腥味再次佈滿戰場,鮮血再次染紅大地。
民軍戰陣共有五重,第一重是饑民,第二重是步兵,第三重是騎兵,第四重是精銳騎兵,第五重是傢屬。農民軍可謂全民皆兵,一起出動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軍在孫傳庭的指揮下,攻破瞭民軍前三重戰陣,與第四重戰陣的精騎相持不下。
白廣恩部火車營,因爲雨淋和被李自成騎兵追殺,損失瞭許多也遺失瞭許多,剩下的多數也打不響瞭。
這時高桂英、劉宗敏的一萬騎兵從秦軍側後方殺來,以千軍萬馬不可止之勢鋪天蓋地而來,猛攻火車營,於是白廣恩招架不住,率先潰敗,丟棄火車潰逃。
火車營的潰敗引發連鎖效果,明朝的騎兵也招架不住而逃,戰場形勢發生巨變,戰爭雙方形勢發生逆轉,由雙方互相廝殺變爲一方追殺另一方。
孫傳庭率軍開始倉皇撤退,李自成軍傾巢而出,窮追不舍,一日一夜追殺四百餘裡,秦軍大部被殲滅,損失兵器輜重數十萬,孫傳庭率殘軍逃回潼關。
李自成不給孫傳庭喘息的時間,率軍猛攻潼關,把繳獲的秦軍火車營修復後得裝備有三百多門火炮的火車。
李自成把火車營對著潼關一字排開,不停的炮轟潼關,潼關被打成瞭千瘡百孔。
潼關內。
孫傳庭站在城樓上,渾身帶傷,依然鼓氣頑強鬥志指揮殘餘秦軍奮力抵抗李自成軍。但是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天時一次次與大明爲敵而幫助瞭李自成軍和滿清軍。
十月,李自成攻陷潼關,潼關被火車營炸毀一半,農民軍魚貫而入,孫傳庭兵少而不能止,最終戰至一兵一卒,死於亂軍之中。
孫傳庭戰死於亂軍之中。崇禎竟然懷疑無比忠心的孫傳庭沒有死,不予贈蔭。
郟縣戰役和松錦大戰一樣,都是決定明朝命運的戰略決戰,在這兩場戰役中,明軍並非沒有機會,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最終歸於失敗。
天時一次次助敵而不助大明,是否老天也認爲明朝的氣數已盡瞭呢。崇禎年間史料記載旱情嚴重,有所謂小冰河期之說,然而孫傳庭復出後指揮的決定明朝命運的決戰郟縣之役都因爲遇到連陰雨而戰敗,概率實在是高。是歷史記載的不夠全面呢?還是明朝氣數己盡,老天助賊而反明呢?
李自成軍接著長驅直入,一路連戰連捷,很快就包圍瞭西安。十一日,西安守將王根子打開城門投降,秦王朱存樞被活捉,陜西巡撫馮師孔等人自殺身亡。占領陜西後,李自成兵分三路,追剿官軍殘餘勢力,肅清陜北並收取西北固原、甯夏、甘肅三邊軍事重鎮。
官軍將領白廣恩、高汝利、左光先、陳永福等人先後投降,李自成軍以雷霆萬鈞之勢展開進攻,開始連戰連捷。白廣恩潼關城破,奔於固原,爲李自成所圍,歸降,得其重用。
崇禎十六年,五月,內閣首輔周延儒被罷官。之後,崇禎帝下詔勒令周延儒自盡,籍其傢。
崇禎十六年同年九月,清太宗皇太極病死。
崇禎十六年十月八日——愛新覺羅·福臨繼位,爲順治帝、清世祖。
崇禎十六年,多災多難的一年,就此悲情慘烈終結。
崇禎十七(1644)一月,李自成在西安稱帝,以李繼遷爲太祖,建國號「大順」,以崇禎十七年爲永昌元年。改西安爲西京,封功臣以五等爵。同時,更定政權機構,改內閣爲天佑殿,設大學士平章軍事;六政府添設尚書一人,侍郎一人。增置省級機構,設節度使。
李自成軍占領西北各重鎮,把明朝二百多年來傳統的軍事基地變成瞭農民軍軍的大後方。投降的各路明軍接踵而至,李自成應接不暇,實力不斷劇增,同時內心也開始膨脹起來。
崇禎十七(1644)一月,多爾袞以清帝名義致書大順軍,提出協謀同力並取中原的策略,李自成未予理會。
西安,城樓上。
今夜,天晴微風,明月高掛,皎潔月光普照大地。
李自成身穿龍袍,把滿清的同盟書信憤砸於地,臉上怒氣洶洶。
李自成大罵道:「區區遼東韃靼,想吞我華夏民族,以不足百萬之民,妄吞我億萬人口之華夏大地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李自成大罵道:「大順與明朝也隻是同宗相爭,汝等滿清算個什麼東西,拉上朝鮮和部分蒙古,以爲自己就能翻得瞭天?」
李自成大罵道:「我華夏大地,要是被朕允許汝等滿清蠻夷,入進中原,朕就不配當華夏民族的子孫,愧對列祖列宗也。」
李自成大罵道:「汝等蠻夷,五次入塞劫掠,殺我人民,搶我錢糧,劫我人口,虐我華夏無數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勢必絞之!」
李自成大罵道:「如今竟然想和朕平分天下,一定是別有居心吧,朕豈能上汝等蠻夷韃靼的道,朕勢必絞之!」
高皇後柔聲道:「皇上,息怒,可別氣壞瞭身子,這天下呀,還需要皇上去征服呢。」
李自成扭頭一看,隻見高皇後,頭戴群鳳迎龍冠,身穿白底金邊七彩祥雲褘衣,外套雲霞滾邊霞帔,腳穿高跟紫金鳳靴。
高皇後,來到李自成身邊,擡起手臂從寬大的雲袖裡伸出細長玉手,扶在李自成的肩上,繞著李自成轉瞭一圈,鳳眸死死盯著李自成的眼睛。
高皇後柔聲道:「皇上一穿上龍袍,是和原來不一樣瞭呢!」
高皇後小麥膚色,面頰紅潤飽滿,狹長的鳳眸炯炯有神,英姿颯爽,修長健美。高挺的鼻子,性感又厚的唇天生紅嫩,尖圓的下巴珠圓玉潤。氣宇軒昂,高貴端莊,卻又不失成熟女性的醇美。
十幾年的戎馬生涯,不但沒催她衰老,反而把她磨煉得愈加英姿颯爽。比李自成小三歲,今年芳齡三十五歲,正是女人最吸引男人又是最懂男人心理的時刻。
李自成被高皇後神態和身上的異香迷得有些暈乎乎地,大笑一聲,攔腰抱起高皇後。
李自成道:「今夜,朕想征服的就是高皇後,哈哈哈哈。」
高皇後被李自成攔腰抱起,從寬大雲袖裡伸出小麥色玉手摟住李自成的脖頸。
高皇後微瞇狹長鳳眸,她眼皮張微瞇數次,斜睨著李自成的眼睛,做出鎮定自若的高貴神態。
高皇後充滿冷艷的中低音:「是嘛…是皇上征服本宮…還是奴傢征服皇上呢…呃?」
李自成摟著高皇後,仰頭哈哈一笑,在十多名美艷宮女的擁簇,攔腰抱著高皇後,慢慢向宮殿走去,臉上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態。
高皇後狹長鳳眸裡的漆黑瞳孔,快速左右移動著,一會盯著李自成的面容和眼睛,一會盯著他的皇冠,一會又盯著自個身上的鳳袍,臉上亦是一副功成名就的神態。
那狹長鳳眸似瞇還睜,隨著眼珠的不住狡黠轉動,射出一陣陣光彩印入李自成的眼睛裡,再刻入他的神經中樞。
高皇後身上的異香,不濃也不淡,卻讓人回味無窮,熏得李自成的頭不住的在她那長長的萬千發絲裡磨弄,在她那細長的小麥色脖頸上親吻,在她那天生紅嫩性感又厚的紅唇上貼上自己的大嘴。
高皇後被李自成擠開紅唇,卻伸出一條細長的玉舌出來,在李自成的嘴唇上輕掃,在他整齊的貝齒上刮蹭,最後用力的鉆入瞭他的嘴裡,在裡面與他的舌頭胡攪蠻纏起來。
高皇後嘴巴發出一聲聲支支吾吾的中低音聲,聲音中略帶著磁性,接著高皇後抽回自個細長的玉舌,那條細長的玉舌已經被李自成吸得通紅通紅的。
高皇後誘惑的中低音:「纏繞欲望之念…逃不出天眼…浮雲霎那間…點滴盡在眼前…嗯?」
李自成摟著高皇後,俯首盯著她的樣子,做出咬牙切齒的樣子,雙眼中盡是興奮之色。
李自成唱道:「聽風雨…長夜不眠…愁千縷…江山畫卷…戰江山…吾來取代…哈哈哈哈…」
明朝氣數已盡,大夏崩塌,人民是因李自成崛起而太平,還是因李自成崛起而準備迎接更殘酷的悲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