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廉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的,好似升天一般往空中飛去……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蕭白廉腦中想著,心中懷著一點對未知的死後世界的懼怕,但大部分則是死前心願已瞭的的滿足感。
雖然蕭白廉不知道那老乞丐有什麼能力,又如何能救活瀕死狀態的林雅築,但是他心中卻是莫名奇妙的感覺到那個老人可以救活雅築。
“百世輪回訣……”就在蕭白廉耳邊飄來老人的一句話的同時,忽然間一道白光將自己包圍,然後便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給拉扯而去,來到瞭一個奇怪的空間之中。
一片白茫茫的光霧圍繞在蕭白廉的左右四周,看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蕭白廉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隻感覺渾身好似輕飄飄的一般;而玄之又玄的,是蕭白廉心中好像明確的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靈體狀態。
百世輪回訣?那是什麼東西?……就在蕭白廉胡思亂想時,老人的形體忽然出現在蕭白廉的眼前,嚇瞭蕭白廉一大跳。
“這是我附在你靈魂上的一股神識……”老人嚴肅的看著蕭白廉,卻是不見他開口,蕭白廉腦中便出現瞭這一句話。
“神識?……什麼東東……”蕭白廉感覺自己好似見過這個名詞,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老者所說的神識是什麼,正待開口詢問,老人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腦海之中。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專心的聽就好瞭,這很重要!”老人的聲音使人有一種無法拒絕之感,蕭白廉看著老人的神情,急忙收拾雜念,專心的看著眼前的老乞丐。
老人似是滿意的點瞭點頭,說道:“百世輪回訣……是不能使用在一般的凡人身上的……”
“在百世輪回訣的影響之下,你上百世的記憶封印,即將就會解除,而你也馬上就會得到你自己上百世的記憶傳承……”老人的話不及不徐的持續傳入蕭白廉的腦海之中。
“但是,這百世的記憶傳承,卻不是沒有修練過任何功法的凡人所能夠承受的,所以我會將本門的“輪回天訣”烙印在你的識海之中,等下我的神識消失之時,暫時將這記憶傳承壓抑的法力亦會隨之消失,記憶的傳承也會隨之開始。”
“好好修煉,如果你我真有緣,再次相見之時,再讓你正式拜師,入我門下吧……”老人的話語甚是自傲,也不管蕭白廉願不願意拜他為師,好像自己願意收蕭白廉為徒,是他修來的福分一樣。
老人的身影在說完最後一句之後便開始緩緩的消失,使得蕭白廉心中有著無數的問題想問,卻無從問起,那種抑鬱不已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而就在老人身形完全消失的同時,一段文字便忽然的出現在蕭白廉的腦海之中,應該就是老人所說的那個什麼功法瞭吧……
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好似從靈魂深處傳來一般,隨之一道道模糊的影像快速的交替出現,就好像在看著電影一般。影像逐漸的清晰起來,與看電影不同的是,這一部部的電影實在是太過逼真瞭,就好象是親身經歷一般。
蕭白廉慌忙的在腦海中找到那篇“輪回天訣”的功法,試著按照其中“靜心訣”的法訣,抱元守一,將自己超脫出物外,從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審視起自己上百世的記憶。
過瞭片刻,蕭白廉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那個不知名的師傅會說凡人無法承受這百世記憶瞭……那伴隨而來的疼痛感覺還是小事,畢竟現在沒有真實的軀體存在,當稍微習慣而且專心起來時,這疼痛感也隨之減弱不少,還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但是這百世記憶卻是非常恐怖的!
即使是相同的靈魂,每一世輪回時,因為成長環境的不同,每一個人最終發展而成的性格也是不相同的,而沒有這“靜心訣”的輔助,使得蕭白廉可以超脫物外來承受這些記憶的話,最終蕭白廉則會因為這些不同人格的互相爭奪靈魂內的人格主位,輕則導致蕭白廉的人格被取代為另一人;稍為嚴重點則是下一世一出生就是一個瘋子;更嚴重點則是傳承完就落個魂魄分裂,最終魂飛魄散,徹底消失之局。
舉個例子來說,蕭白廉前世中某一世曾經是少林寺的高級武僧。少林武僧的性格與蕭白廉的性格可以說大不相同,如果是以少林武僧的性格取得靈魂主位的話,蕭白廉將不會對任何女人有著興趣,隻會一心的追求高深的武功與佛法。
還好,現在蕭白廉則是保持著自己原本的人格之下,吸收著這些百世記憶,當然經過百世傳承的洗滌之下,或多或少在某些觀念上可能會受到影響,但是性格上的本心卻不會改變。
例如本來忌惡如仇的大俠,很有可能在融合少林武僧的記憶之後,之前除惡務盡的觀念會受到影響而發生改變,從而多給那些惡人一次改惡向善機會……
蕭白廉整理過自己這百世以來的記憶之後,發現他前世有一世為修真者、十七世身懷上乘的武功、三十五世會些粗淺的功夫,而剩下的五十七世則為絲毫不會武的平民百姓。
蕭白廉這時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修真者隻會出現在小說之中瞭。
根據那一世修真者的記憶,能接觸到修真功法的人,都是萬裡挑一,根骨極佳之人。而能夠在壽終正寢之前,修練到元嬰期的修真者,更是少之又少。而在人類的科技發展日新月異之下,使得人們越來越懶惰,導致人體素質每下愈況,一代不如一代;又加上人類大肆的破壞環境,使得地球上的靈氣日益減少,這些條件使得修真更加的困難。
蕭白廉那一世好運的被一個叫做“少陽派”所選中,得以拜入門下,可惜的是他在壽元耗盡之前,並沒能突破至元嬰期的階段,也因此才會死去而再度落入輪回之中。
而蕭白廉所選擇修練這“輪回天訣”而不是前世記憶中少陽派的幾種修真功法,主要是這輪回天訣是他在出生之前,唯一可以在娘胎內修練的功法。
蕭白廉現在還隻是一個在分裂之中的胚胎,身體各部器官、經脈都尚未發育完全,蕭白廉在瀏覽自己所有記憶中存在的功法之後發現,在身體尚未發育完全之前,自己根本無法修練這些功法。
但是“輪回天訣”卻可以在娘胎中開始修練的。
“輪回天訣”除瞭總篇之外,總共隻有三篇:鏈體篇、虛空篇與無上篇。每篇之中,又分為十層。
而蕭白廉腦中的那段文字中,卻隻有鏈體與虛空兩篇的心法口訣而已。對於這些,蕭白廉並不知情。
“輪回天訣”的總篇中的“靜心訣”就是一門高深的吐納呼吸,吸收能量來淬練身體,或是轉化為真氣、真元。隻要是能量就可以吸收,這點就比起其它必須要吸收天地靈氣的功法要高明得多。
總而言之,蕭白廉在認知到這點後,便立刻義無反顧的投入瞭“輪回天訣”的修行之中。大部分的熱血男兒,在兒時或是青春期剛接觸武俠、修真小說時,總會幻想自己成為武功高強的大俠,或是功力深厚的修真者等等,蕭白廉也是,因此在蕭白廉一知道自己有機會接觸到這個世界後,當然是迫不急待的想要馬上投入其中,開始修行。
時光匆匆而逝,蕭白廉心神沉浸在修練之上,再加上在娘胎之中,所吸收的精氣異常的精純,而在精氣的洗滌之下,蕭白廉所生長出來的身體、器官、經脈都天生的含有天靈之氣的存在,使得蕭白廉在尚未出生之時,便修練到鏈體篇的第二層階段。
若是拿蕭白廉所知的十個修真階段來做比較的話,蕭白廉在娘胎內時便已經完成瞭練氣期,而到達瞭築基期。
蕭白廉從深沉的修練狀態中清醒過來後,便發現自己,要誕生瞭。
在蕭白廉誕生之前,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
雖然他相信老頭會遵守諾言,也相信老頭的能力,可是老頭還是救瞭他。
可是老頭不是說他隻救一個嗎?
這個問題卻在蕭白廉第一眼看見眼前的一對年輕男女,自己這一世的父母親時,獲得瞭解答。
蕭白廉霎那間明白瞭,他不是簡簡單單的穿越而已,他這穿越竟還穿越瞭時間,他……重生瞭!
眼前的父母親明顯就是自己上一世的父母親嘛!
當母親從產房被送回一般病房,自己在新生兒房被清洗一番之後,送回母親的懷中,被母親抱著哺乳時,他便看見瞭坐在一旁的父親,手上所拿的報紙上所寫的日期,正是自己出生那年,公元一九七五年!
蕭白廉更加的確定自己重生瞭。
既然是重生瞭,既然回到過去,那雅築,當然也在!
但是原本應該高興不已的蕭白廉,卻立刻冷瞭下來。
前一世自己躲在衣櫥之中,發現雅築出軌,背叛瞭自己的場景,如在眼前。
對,自己或許可以在這一生之中,使手段讓陳永隆和黃天旺無法接近雅築,但沒有瞭這兩人,覬覦雅築的人就會少瞭嗎?如果出現瞭第二個陳永隆,第二個黃天旺呢?自己還能再相信雅築嗎?
“愛情已死,莫言信愛!”前世那斬釘截鐵的話再次浮現腦海,前世沒有發現真相的蕭白廉在片刻的患得患失之後,再次堅定瞭起來。
“這輩子,我不再相信愛情!”
“這輩子,我要遊戲人間!”
“這輩子,我要讓我的傢人,沒有遺憾!”
蕭白廉在心中對自己吶喊著。
*** *** *** ***
公元一九七八年,蕭白廉三歲。
蕭白廉的父親蕭龍鳴,師范大學物理系畢業後留校擔任助教,母親楚玲則是小父親三歲,也是就讀師范大學物理系,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一所國中教理化。
最近蕭龍鳴終日愁眉苦臉,似乎在工作上受到瞭委屈,回到傢後總在晚飯之後便抱著書本出門,快到半夜才回來。
蕭白廉觀察瞭數日,後來在聽見父母的談話之後,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來真是在學校內受到不平等待遇瞭,蕭白廉暗自嘆瞭一口氣。
原來這次師范大學物理系的講師有瞭空缺,按照資歷來說應該是蕭龍鳴升任沒有問題,可是系主任卻找上瞭他,要他主動放棄這個機會,目的則是要讓自己也在系上當助教的侄子升任講師。
蕭龍鳴個性耿直,當場拒絕瞭。系主任這幾天竟是不斷的挑他的小毛病,看來是想找機會直接將他解聘!
蕭白廉回想前世父親的自述,如果事情不變的話,最後是系主任成功的將自己的老爸給踢出學校,然後得罪系主任的老爸在其它大學也無法任教,原本一氣之下想報考碩士班的計劃,最終卻因為礙於經濟壓力而必須另外找一個工作,因此隻剩下不多時間可以讀書,當然最後並沒有考上。
前世中老爸後來成為瞭公務員,放棄瞭進修的計畫,可以說是為瞭蕭白廉和弟妹三個小孩子而放棄瞭自己的夢想。而這一世……蕭白廉看著在旁邊嬰兒床內睡著的一歲弟弟,以及想到兩年後出生的妹妹,無論如何,這次都得幫老爸完成他的夢想。
而且……蕭白廉心中略一計較,頓時有瞭主意……這是一個機會。
其實蕭白廉已經不隻一次想要離開這裡瞭。而造成他這個想法的原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前世的老婆,林雅築。
由於父母白天都需要上班,因此在白天時都會將蕭白廉兩兄弟交給隔壁的鄰居,林媽嗎看顧。而這個林媽媽,也就是林雅築的媽嗎。此時也是三歲的林雅築就跟前世一般,喜歡黏在蕭白廉身邊。
蕭白廉保有前世的記憶與人格,心理上就是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瞭,當然不會像上輩子一般喜歡到處堆泥土、玩玩具等搞些小屁孩的玩意。於是蕭白廉大部分時間都是乖乖的坐著,試圖修練輪回天訣。可是這林雅築一直黏著自己,不管怎麼樣的甩不開,使得自己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蕭白廉目前的鏈體篇已經修煉至第三層瞭,相當於心動期的修真境界。在這個時期,蕭白廉最容易受到幹擾,而林雅築的舉動讓自己在白天完全無法修練,隻能在短短的睡覺時間中修練。
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每天看著身旁的林雅築,蕭白廉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放不下……林雅築的乖巧讓蕭白廉根本無法狠下心的趕她走,可是越是相處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傷口就愈是疼痛!
蕭白廉也曾經想過,她會不會也帶著記憶重生瞭。但是這兩年來的每日觀察之下,蕭白廉可以肯定,林雅築就是真正的,隻有三歲孩童心智的林雅築,並沒有帶著記憶重生。
這樣也好,否則蕭白廉還不知道要如何與她相處呢。
“說不得,看來隻好稍微暴露一些瞭。”蕭白廉在腦中盤算計畫著,如果成功的話,這將是一舉兩得之事。
隔日,蕭白廉便在晚飯之後,向父母吵著要學認字。
一周後,母親楚玲首先發現瞭蕭白廉坐在沙發之上,旁邊擺著國語辭典,手上拿著報紙看得津津有味。楚玲自然是將此事告知瞭蕭龍鳴,身為知識份子的兩人自然是為瞭蕭白廉的天資嘖嘖稱奇不已,殊不之這才是驚訝的開始。
蕭白廉為瞭不過於驚世駭俗,很有節制的一步步慢慢來,不然一個三歲小孩突然就可以識字看報紙,不被當成怪物來看才怪。
一個月後,蕭白廉對父親提出瞭在白天一起去學校的要求,蕭龍鳴在這一個月的觀察之中,發現蕭白廉竟然沒有同年齡孩子的好動、坐不住的行為,在蕭白廉的死纏爛打,又哭又鬧之中,終於應允。
蕭龍鳴卻是不知道蕭白廉這出戲可是演得異常辛苦,要他一個心智三十多歲的男人,來演出這一哭二鬧的戲碼還真是難為他瞭。
隔天,蕭白廉在父親忙著帶學生做實驗的時候,偷偷的在系辦公室內偷出瞭一份表格,幫父親填妥之後,又偷偷的塞入“寄出”的一堆信件公文之內。這些信件與公文,學校的收發室會有人統一的來收取並將其寄出的。
而這份報名表,則是公費留學的申請表格。
蕭白廉知道,在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的時候,T國政府與M國政府斷交。
而T國政府的公費出國留學的項目,也隨之停擺。而在兩年之前,就有很多人因為兩國的關系惡化,而認為留學M國的申請很難過關,以至於在這一兩年之間,在申請人信心不足,裹足不前之下,很多科目的名額都沒有填滿。
蕭白廉有信心,因為他老爸的在學成績非常的優秀,在那個看重成績學歷的年代來說,非常的吃香,老爸隻是在大學教育界沒有人脈罷瞭。
一切正如蕭白廉所想的,申請通過的通知,在三個月後寄來瞭。
蕭龍鳴看著眼前的通知信,又驚又喜、又樂又愁。驚訝的是是自己根本沒有申請啊?連政府有這項專案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還去申請。喜悅的是自己竟然通過瞭!歡樂的是這下子不必再受那系主任的各種刁難,學成歸國之後還可以直接在大學內任教;讀博,做研究這都是自己的夢想,眼看即將實現!但是愁的卻是這一傢子,該怎麼辦?自己獨自去M國留學,那不就隻有楚玲一人負擔全傢的生活擔子?
蕭白廉看著母親楚玲一直鼓勵父親抓住這個機會出國留學,又滿口的保證自己可以負擔,這份為瞭心愛的丈夫而自願犧牲,甘心承擔所有壓力的愛,使得他眼框竟是不覺地紅瞭起來。
“小廉,怎麼瞭?”蕭龍鳴眼角看見兒子泛紅的雙眼,將其摟在懷中問道。
“沒什麼,我隻是不想全傢分開……”蕭白廉感受著父親溫暖的懷抱,就好像前世自己小時候遇到瞭困難,或是受瞭傷,平日嚴厲的父親那溫暖而堅定的臂膀,就好像不倒的靠山……
“小廉乖,爸爸是去念書,回來後我們才可以過更好的生活……”楚玲一聽蕭白廉的話,立刻安慰並打斷,畢竟兒子才三歲,不想父親離開是正常的,自己又怎忍心苛責他呢,但是讓兒子繼續說下去,怕原本就放不下的丈夫就此打消念頭,隻好急忙接口說道。
“不是,我是說我們可以一起出國。”蕭白廉搖瞭搖頭說道。
“胡說什麼,全傢都出國,我和你媽就都沒有工作,去那喝西北風阿?”蕭龍鳴搖頭說道。孩子就是孩子,想法太過天真。
“大姑不是在M國洛城嗎?”蕭白廉說道。
“我們可以暫時麻煩大姑,政府所提供的助學金加上我們傢的存款,足夠供應第一個學期的學費與生活開支,隻要爸爸努力點第一學期成績表現良好,就可以很容易拿到學校的獎學金,不但學費全免而且還會每個月發生活費,省一點很夠用瞭。”蕭白廉滔滔不絶的說著,蕭、楚二人的眼光卻是愈聽愈驚訝,臉上的表情精采萬分。
“這些我都考慮過瞭,所以才會幫爸爸報名的。”蕭白廉再次扔下瞭一個重磅炸彈。
“什麼!”父母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呼著。
“你說……這是你幫爸爸報名的?”楚玲畢竟與兒子相處時間較多,對兒子最近表現出來的超齡表現承受力稍大,較早反應過來問道。
“嗯。”蕭白廉點瞭點頭。稚嫩的表情、弱小的身軀,卻有著成人的言談舉止,讓蕭龍鳴與楚玲有種異樣的奇怪感覺。
“這……還是不太妥當,要是一學期後沒拿到獎學金,錢花光瞭……”蕭龍鳴畢竟天性老成持重,加上這有點孤柱一擲的決定,雖然心中有點心動,卻是遲遲無法下決定。
“而且,我自己也想接受M國的教育;畢竟以我們T國目前的教育體系,我如果想要跳級升學,或是參加高中、大學聯考,都比較困難。”蕭白廉丟出瞭自己準備的最後一雷。
“……”蕭白廉的父母二人,聞言呆呆的看著他。自己這是生下瞭什麼兒子啊?這才幾歲,就已經說到瞭高中、大學,還想要跳級參加聯考?
兩人彼此對望一眼,卻不約而同的微微點著頭,都在教育體系之內的兩人知道,目前T國的跳級制度不是沒有,審核卻是緩慢而且繁雜……而以自己兒子的情況來看,國際金氏世界紀錄那個年齡隻有十二歲就入學大學的記錄很有可能被自己兒子打破……這在國內卻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好吧。”蕭龍鳴終於下瞭決定。
“對瞭,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的?你的消息是怎麼來的?……”
蕭龍鳴卸下瞭心頭大石,下瞭決定之後突然想起,自己的兒子怎會知道這些?
“啊……我好累喔,我先回房間去睡覺瞭,晚安……”蕭白廉打個哈哈,在老爸不滿的追問聲中快速的跑回房內。
“雅築,我將要離開你的生命之中瞭,希望你能找到你這輩子的幸福……”蕭白廉進入房內,躺上床之後,臉色黯淡瞭下來,心中默默的想著。
*** *** *** ***
一九八八年,T國總統江金國因病逝世,由當時的副總統倪登悔接任總統一職,蕭白廉時年十三。
蕭傢在這十年發生瞭很大的變化。
蕭白廉的姑姑與姑丈在洛城的華人區開瞭一間餐館,而母親則是在餐館內打打零工,貼補傢計。
蕭白廉當然不會讓自己一傢子過的這麼辛苦瞭,於是他一開始先是說服母親將除瞭生活必需的開支以外的所有閑錢投入瞭股市,賺瞭些小錢。
一傢人亦得已搬出姑姑傢的地下室,在郊區買瞭間小房。而此時蕭龍鳴果然沒有讓全傢失望,隻花瞭四年的時間,便取得瞭柏克萊大學的物理博士學位,並受到瞭校方的邀請而直接留在校內任教。
蕭白廉則是再次說服父母將房子抵押,向銀行貸款瞭五十萬美金,以母親的名義註冊瞭一間進出口貿易公司。
蕭白廉有著前世的記憶,眼光何其毒辣,在他的指點之下,這間“玲鳴貿易公司”從一開始的註冊資金五十萬美金,在年底就達到瞭一百萬美元的營業額,蕭白廉接著建議母親以公司的名義再次向銀行貸款,在蕭白廉這幕後黑手的操作之下,玲鳴貿易公司在這六年間呈現爆炸性的成長,去年的公司營業額更是達到瞭接近十億美元的程度,楚玲還因此而受到時代雜志的專訪。
而蕭白廉自己本身,則是在這十年之內接連的跳級修課,從高中畢業,進入UCLA大學的經濟系就讀。這還是因為蕭白廉不想太過高調,可是之前自己就是用這個理由來說服父親出國留學的,於是在蕭白廉盡量的克制之下,自己還是以十三歲之齡就讀大學而造成瞭不小的轟動。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成為所謂的“二代企業小開”瞭。”蕭白廉自嘲的笑瞭笑。
“隻是不知道,現在這樣子會不會造成蝴蝶效應,進而竄改未來。”
蕭白廉在心中想著。
蕭白廉背著簡單的背包,走在西木區的街道上,閑庭散步間,學校的大門赫然在望。蕭白廉前世是密歇根安納堡大學的計算機工程博士,當初他便非常向往UCLA這所學校,而現在這一世自己即將在這就讀,心中也不由得有點興奮。
走在校區內的蕭白廉,在無比閑適中環目四顧,欣賞著四周的風景,和身旁不斷的與他擦身而過的其它同學,顯得格格不入。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被人輕拍瞭一下。
“對不起,這位同學……請問你知道商學院教學大樓怎麼走嗎?”蕭白廉轉過頭的同時,也聽見瞭問話的聲音。
“嗯,在那個方向,這棟樓的後面……”蕭白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突然被打斷有些不高興,不過對方隻是迷路罷瞭,也不是故意的吧?當下瞥瞭發問的女孩一眼,便轉頭看向前方,伸手指著。
女孩對於蕭白廉閑淡自然的態度有點驚訝,這還是第一次她遇見不被自己美麗的外表所影響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浮起一絲好奇。在好奇心作祟之下,女孩放慢瞭自己的腳步,與蕭白廉並肩走著,同時悄悄的觀察著蕭白廉。
由於修練“鏈體篇”的緣故,蕭白廉的身體發育的非常成熟。前世隻有一米七的他,這一世才十三歲就已經逼近瞭一米八。由於懶得整理,加上M國學風自由,留長的及肩長發顯得雜亂無章,被蕭白廉隨意的以橡皮筋束在腦後;廉價的T恤搭配洗白的牛仔褲,加上毫不起眼的背包,使得女孩的好奇心瞬間消失。
“哼,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窮傻瓜。”女孩隻看到這便皺瞭皺眉,失去瞭繼續看下去的欲望,再次加快腳步離去。其實蕭白廉長得還算英俊的,要不然前世也不會從國中起就有“小白臉”的綽號跟著他一直到大學畢業。可惜的是在蕭白廉自己刻意的掩藏下,鮮少有人知道。
“哈羅……蕭。”問路的女孩尚未走遠,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又傳來。
原來是自己在校外宿舍的室友,金融系二年級的艾莉絲。
艾莉絲有著一頭金色的大波浪卷發,額前的留海下是兩道彎月眉,富有靈氣的一雙大眼,濃密的長睫毛眨呀眨的,挺俏又不會太過的鼻子,輕薄小巧的紅唇在她愛笑的臉上格外的可愛。艾莉絲就彷佛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唯一不同的是,與她那清純可愛的臉龐不搭配的,她有著一副火辣無比的極佳身材。
說起來M國的兩性風氣還是比較開放的。UCLA的校外宿舍,其實就是一棟棟的別墅,裡面大概有十來間房間,十來個學生不分男女混居其中。學生一人一間房,房內有各自的淋浴衛生間,餐廳、廚房、客廳、洗衣房與遊戲間則是公共設施。不過雖然硬件條件佳,設施又好,房租也是不便宜的;所以一般的留學生大部分都是選擇自己在校外分租房子。蕭白廉上一世沒有機會體驗這種經驗,這一世自然是不會再錯過的。
“嗨!艾莉絲。”蕭白廉回應著對方的問候。
“不簡單嘛!這麼快就有艷遇啦!”艾莉絲格格的笑著調侃著。
“她隻是問路罷瞭。”蕭白廉不以為意的微笑回道。
“哦……對瞭,晚上有個迎新派對,記得稍為打扮一下吧,你這個不修邊幅的樣子可是會嚇跑美女們的。”艾莉絲追上蕭白廉並肩走著。
“再說吧,我無所謂。”蕭白廉聳瞭聳肩。
“哎,話不是這樣說的……你呀……明明就挺……”艾莉絲支支吾吾瞭半天之下,那個“帥”字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個……你怕我嗎?”蕭白廉看著艾莉絲發窘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不由起瞭捉弄她的念頭。
“我?……我怎麼會怕你?……”艾莉絲聞言不覺挺瞭挺胸膛,原本就波濤壯闊的兩團更是明顯,看的蕭白廉不禁有點耳熱。
“所以你承認自己醜瞭?”蕭白廉聞言笑的更開心瞭,“我哪有這樣說?何況……何況我去年可是被選為舞會皇後的!”艾莉絲對自己可是很有自信的,哪經得起蕭白廉的刺激,不服氣的說道。
“你剛剛自己說美女會被我嚇跑的,你又說你不怕我,也沒跑掉,不是自己承認是醜女是啥?”蕭白廉哈哈大笑的說著。
“你!……好啊你陰我!……”艾莉絲這才發覺自己被捉弄瞭,臉紅的舉起白嫩的拳頭追打著蕭白廉。
教學大樓在兩人追逐玩鬧間很快就到瞭,艾莉絲的上課教室在二樓,蕭白廉則是在一樓,兩人在樓梯口揮手道別。
“喂!蕭……”艾莉絲爬著階梯走沒幾步,忽然回過頭叫道。
“嗯?”蕭白廉停下瞭腳步看著艾莉絲。
“我以後可以叫你……白嗎?”艾莉絲的臉紅撲撲的,有點害羞的說道,眼中射出期盼的光芒。
“可以啊。”蕭白廉無所謂的回答道。蕭白廉的英文名原本是“懷特。蕭”的,而因為自己十三歲入學的事情已經讓全校都知道瞭這個名字,於是他便改為選擇使用中文英譯的姓名,在自我介紹時自稱“白廉。蕭”。
至於艾莉絲擅自把自己名字縮簡的舉動,蕭白廉覺得無所謂,卻不知道這是艾莉絲對其有好感的表現。想想看其它人不是叫他“蕭”就是叫他“白廉”,隻有艾莉絲一人叫的跟別人不同,那不是就區別出來瞭麼?蕭白廉自然是不知道這種女孩子心底所打的小主意瞭。
蕭白廉在上完今日的課之後,抽空回到蕭傢在寶艾區所購置的傢中,關照一下自己的弟弟妹妹。楚玲在去年聽從蕭白廉的話,成立瞭“蕭氏集團”之後,除瞭把原本的貿易公司並入旗下,並開始將觸角伸展到其它的行業之中,而蕭白廉自己成立的“懷特投顧公司”也隨之加入集團的旗下。
而這個舉動讓楚玲成瞭一個空中飛人,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一周有三天不在洛城。因此即使傢中有傭人負責照顧弟妹的生活起居,蕭白廉還是盡量抽時間回傢看看,再說寶艾區距離西木區也不過就是十幾分鐘的車程罷瞭。
蕭白廉在傢中待瞭一會,看看時間已差不多,對著弟妹交代瞭幾句之後,便離開瞭傢,打算回宿舍參加迎新派對。
蕭白廉回到瞭宿舍,隻看見宿舍竟變得熱鬧非常,宿舍外的草皮上人群三三兩兩的站著,手上拿著飲料,聚成堆愉快的聊著天。走進大門內,更是發覺屋內擠滿瞭人群,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狂歡著。娛樂室甚至有幾個男男女女興奮過瞭頭,脫下瞭上衣在半空中甩動著。隨處可見女孩隻穿著各色胸罩隨意走動,卻神色坦然的扭腰擺臀的跳著舞、或是站著與人聊天……蕭白廉不禁瞪大瞭眼睛,心中大嘆:“原來那些好萊塢電影中描述的一點都沒有誇大!”
蕭白廉如果失去前世記憶而重生的話,這時可能會不覺得什麼,但是他畢竟是帶著前世的人格的,受到瞭東方較為保守的風氣影響,且心智上他已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瞭,此時隻覺得這一切與其格格不入。
蕭白廉走到瞭後院,有不少人在此烤肉,剩下的人則是圍繞著泳池畔,或站或坐的聊天說笑著。
蕭白廉一眼就見到瞭遠方有一眾人群,似乎有意的與眾人區隔著,彼此圍在一起,男多女少,但幾個女孩卻都是外表出眾,極為出色的。其中大部分的男人都圍在兩個女孩身邊,這兩人卻恰好都是自己再這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女孩之一。
其中一個是艾莉絲,另外一個則是那個不知名的問路女孩。蕭白廉發現艾莉絲的眼光看到瞭自己,於是揮瞭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之後,轉身到烤肉架旁隨便拿瞭一些牛肋排之後,便端著盤子往空曠之處而去,竟是沒有走向艾莉絲等人的意圖。
艾莉絲這群人原來都是屬於比較有錢有勢的第二代公子千金,難怪會比較高傲,不屑與常人混做一堆瞭,對他們來說,這些人不管如何優秀,以後也不過是幫他們打工的,與其節交隻不過是浪費自己的時間。蕭白廉眼光何其毒辣,已是再世為人的他又如何會不知道這些人情世故?自然是不會過去自討沒趣。
艾莉絲發現蕭白廉隻是簡單的揮瞭個手便算打過招呼,絲毫沒有想要過來的意思,不由懊惱的一跺腳,對周遭正對自己獻殷勤的眾人道個歉,借口離開眾人而往蕭白廉的方向而來。
蕭白廉找瞭一個無人的躺椅,舒舒服服坐在上面,自顧自的解決著盤中的食物,冷不防耳邊傳來瞭艾莉絲的聲音。
“白……你怎麼到現在才出現?”艾莉絲說著
“哦,有點事回傢瞭一趟。”蕭白廉微笑的回應著。他對這位住在自己隔壁房的金發美女那大方自然的個性,印象還不錯,加上下午打鬧一番之後兩人更加的熟悉瞭起來。
“哦……你跟我來,我帶你介紹一些朋友。”艾莉絲點瞭點頭,沉默瞭片刻之後說道。
“不瞭,你那些朋友我高攀不起。”蕭白廉仍是一臉的微笑,無所謂的說著似乎有些自卑的話,但表情與語氣卻找不到一點自卑的神態。
“……”艾莉絲半轉過身的身體停頓在半空之中,是呀……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原本隻是好心想說介紹他認識這些公子們,卻沒想到蕭白廉此刻的穿著打扮來說,無疑不會有人理他,更何況那群自恃甚高的人?嘆瞭一口氣,艾莉絲回過身來,坐在蕭白廉旁邊的躺椅之上。
兩天天南地北的閑聊著,蕭白廉隨意的說瞭幾句笑話,略為尷尬的場面立刻就化解開,艾莉絲越說越是開心,不知不覺把自傢祖宗八代都交待幹凈,但是艾莉絲卻對蕭白廉的背景一知半解。
在蕭白廉有技巧的話與之中,艾莉絲隻知道他的老爸是教授,母親開瞭間小公司,傢中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看起來和艾莉絲透漏給蕭白廉的內容差不瞭多少,但是其中不少的關鍵訊息卻被蕭白廉輕輕帶過,使得艾莉絲對蕭白廉的判斷產生瞭不少誤差。
“疑?艾莉絲你不是去上廁所嗎?怎麼瞭?被這不識相的傢夥纏住瞭?”兩人正談興正濃之際,破壞氣氛的話語突然傳來。
原來那些為艾莉絲的美貌所著迷的公子們久等艾莉絲不著,轉頭一看卻發現她竟然和一個外表邋塌、不修邊幅的男孩坐在一起聊天,還貌似非常愉快,不由得忿忿不已的走瞭過來,並且在拉一拖三的情況之下,竟是整群人都往這靠瞭過來。這些公子竟然為瞭蕭白廉換瞭地方,要說出去眾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艾莉絲根本就是自己願意,沒有一絲被纏住而免強不愉快的樣子,這顯然是刻意曲解,又在話語中暗諷蕭白廉最好識相一點,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思。
“那……你們聊,我先走瞭。”蕭白廉畢竟是融合瞭百世記憶,加上修道的緣故,心神的修為極高,雖然覺得這人說話太毒,卻也不屑與之計較,當下不以為意的說道,就要起身離去。
眾人一看蕭白廉如此,眼中鄙視的意味更濃瞭,明明是刻意挑è,對方卻不敢回嘴,甚至連一絲不快之色都無,這在西方文化之中是屬於弱者的懦弱表現。連身旁的艾莉絲都一時有些失望,但是在看到蕭白廉眼底的波瀾不驚般的眼神之後,卻呆愣在原地。
那是似乎是上位者懶得理會蕓蕓眾生的不計較眼神,因為那根本就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他憑什麼做出這樣的眼神?他到底是什麼來歷?……”艾莉絲對眼前謎樣的蕭白廉,原本隻是有一絲欣賞,欣賞他放蕩不羈的行為;但是此刻對他除瞭淡淡的好感之外,那好奇的心思忽然劇烈的膨脹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