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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哈哈哈!」許婧瘋狂地大笑起來,「沒錯,就是我做的!」

  「為什麼?」我猛地一拍桌子,想到那些慘死的刑警,怒火騰地燃燒起來。

  而許婧面對我殺人一般的目光,卻十分的冷靜,隻聽她淡淡解釋道:「還能為什麼,自保而已。正是我把他們是臥底的身份,報告給那些大佬們的。為瞭贏得他們的信任,躋身勢力高層,我隻能這麼做。原本雇主並沒有交代給我這麼多的任務,都是我主動請纓的,後來雇主也默認瞭我的行為。臥底,隻需要我一人就足夠瞭,那麼多廢物都潛伏在這些勢力中,早晚會對我不利,我隻有主動出擊,先下手為強,把他們一一解決掉。」

  「荒唐!」我大怒道,「為瞭保全你自己?我看你是為瞭利益吧。你混在幾大勢力中,無非是為瞭找平衡,讓他們之間鬥得更兇,你好從中漁利,對不對?可你為此出賣自己的同志,犧牲瞭那麼多人,你對得起他們嗎,對得起他們的親人嗎?你同樣也是臥底,是正義的代表,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就算他們都是你口中的廢物,但你也沒有道理要出賣他們吧?」

  「趙軍,你還真夠慈悲的,真是好人一個!」許婧不甘示弱道,「誰跟你說臥底就一定是正義的代表瞭?既然你都知道我要平衡幾大勢力,讓他們鬥得更兇,我好從中漁利,那你就應該明白,我是多面間諜。間諜,會是好人嗎?」

  「趙軍,我再問你,即便你現在要以種種罪名逮捕我,你認為我就一定會受到法律的懲罰嗎?你到不妨說說看,我的雇主是誰?說啊!」

  「你!」我一時啞口無言,指著她的手也緩緩落瞭下來。

  「哼!」她冷笑瞭一下,又對一直呆在那裡的猴子道,「侯明,你說!」

  「啊?」猴子仿佛整個人都傻瞭一般,呆呆道,「我……我說什麼?」

  許婧嘲諷道:「你的雇主是誰?大聲告訴你親愛的趙哥!說啊!」

  「我……我……」猴子看瞭她一眼,有把目光轉向我,頓時低下頭去,繼續保持沉默。

  許婧也沒再逼他,又對我道:「趙軍,虧你當瞭那麼多年的刑警,你的思想還是一如既往地頑固,與其說你為人正直,還不如說你傻!你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白癡!」

  面對她毫不留情地辱罵,我沒有反擊,隻是靜靜地聽著,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就是這麼一個人。為人不圓滑,不懂人情世故,腦子一根筋,堅持所謂的正義。

  「對瞭,你不是問我,監視你的妻子,是出於什麼目的嗎?我可以告訴你……」

  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起來:「一來,是為瞭完成雇主交代給我的任務,看看她在醫院都做些什麼,有無異常的舉動;二來,我要親眼看著你們這對無比恩愛的夫妻,是如何被生生拆散的!我要看著你們陷入無限的痛苦中,就像當年我和曉東一樣……」

  「憑什麼你們就可以擁有完美的愛情?而我,卻要忍受一輩子的折磨!對我實在太不公平瞭!有人憑借手中的權利可以牢牢掌控一個弱女子,再把這個弱女子培養成一個間諜,逼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讓她每日都活在爾虞我詐,陰謀算計和刀光劍影中……趙軍,你能明白其中的感受嗎?如果她敢反抗,就會讓她深愛的人死去……趙軍,你嘗過這種被人脅迫的滋味嗎?」

  她自嘲地笑瞭笑:「怪我命不好,偏偏就選上瞭我,也怪我自己,當年在大學強出風頭,競選學生會主席,就被雇主看中瞭,噩夢也在那一刻開始瞭……趙軍,你能明白強忍著內心的痛苦,不得已離開自己深愛的人,是一種怎樣的折磨嗎?」

  面對她的質問和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的眼神,我一時也低下瞭頭,唯有閉口不言,默默地嘆息。

  她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你現在應該很納悶,當初到底是誰,偷偷地把你的妻子換成瞭另一個女人吧?也是我做的。說到這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妻子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可閉嘴瞭,我不想聽!」我冷冷地打斷道。

  她冷哼一聲:「怎麼,你害怕瞭不成?選擇逃避?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或許,你已經知道瞭一些事情,比如你妻子的過往經歷,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她一生當中,最愛的是什麼?」

  她見我默不作聲,繼續道:「回答不上來?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俞清霜所愛的也並非事業,雖然她有著一顆強烈的事業心,但她追求的不是事業,而是一種感覺,是事業或者說她表現出來的一切行為帶給她的那種感覺。想必你也在醫院看到過病人傢屬對她千恩萬謝,甚至是下跪的場面吧?她就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有一種成就感,能夠讓她得到滿足。我還聽說,你和她中學同班的時候,是她私下裡輔導你,培養你學習的興趣,讓你由差生一躍成為年級的優等生,對吧?這就能帶給她無限的滿足,她喜歡那種讓人脫胎換骨的感覺,由自己親手打造煥然一新的感覺。」

  「相反,她非常討厭有別人能夠替代她,她更不想成為別人的工具。你認為的那個肖勝男,實際上,是她的好姐妹,她們是雙胞胎,以前在天娛公司做過模特,兩人合稱雙鳳,他們的真名,一個叫清霜,一個叫清雪,但兩人的成長環境截然不同,清霜是在青江市長大的,清雪則是在酈源市長大的,這其中緣由,我就不清楚瞭。當然,她們在天娛公司的模特身份隻是用來掩人耳目,她們在天娛公司的真正目的,是為瞭繼續醫學研究,繼承肖勝男的衣缽。」

  「清霜當然知道姐姐清雪的存在,表面上姐妹兩人感情至深,但清霜對清雪有著無限的恨意,因為姐姐比她要強的多,醫學能力更是遠勝於她。再加上兩人長相一模一樣,她對清雪自然越來越恨之入骨,她不允許這世界上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樣,且能力又更遠勝過她的女人存在。她利用之前在那些醫學資料獲得的研究成果,把清雪大腦中,和醫學相關的記憶抹掉,姐姐自然不會對自己的親妹妹設防,清雪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失憶瞭。至於清雪為什麼遲遲沒有和你見過面,甚至連你們的婚禮都沒有參加,我想你心裡應該清楚……這也是雇主交代給我的任務之一,找到清雪的下落。」

  聽到許婧這番解釋,我的心口又狠狠地疼痛起來。妻子俞清霜,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呢?

  許婧繼續道:「俞清霜出車禍,是整個事件的拐點,就連雇主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我作為多面間諜自然也和肖勇那邊有著聯系,得知俞清霜被劫持到瞭公海,就私下裡和她聯系,當然,她不知道我是誰,畢竟都是電話聯絡的。我隻告訴她,稱呼我口罩女即可。」

  「原本,她是想方設法都要回到你身邊,甚至在失望之餘跳海自殺。說到這個,不得不提到那張DVD 中的一個視頻,DVD 的那些視頻,甚至還有許多視頻,例如凌菲菲給你看過的肖勇為俞清霜打造的『手可摘星辰』等等,也都是我利用監視器錄制下來的。目的就是想給你造成誤會,斷章取義,讓你誤認為俞清霜已經失去瞭清白,甚至主動出軌,對其心灰意冷,拆散你們兩個……你先不要激動,這都是雇主交代給我的任務,但采取何種手段的確是我自己的主張。」

  「隻是後來,肖勇拿出瞭那些醫學資料,卻讓俞清霜動心瞭,她決定留在肖勇身邊,目的就是為瞭那些醫學資料,也是利用肖勇的勢力,與其他幾方勢力談交易,試圖把另外幾份資料全部搞到手。但苦於你會難過,就用瞭個折中的法子,這個折中的法子是我替她出的,也是我故意這麼做的。當時我告訴她,如果你想兩全其美,隻有暫時騙過你的丈夫。」

  「她把清雪騙瞭過去,對其再次進行記憶抹除,並植入她的記憶,讓清雪代替她回到你的身邊。當然,她做這些事是不會讓肖勇他們知道的。這其中也有我的功勞,當時小兔得知在你的身邊也有一位俞清霜的時候,她感到十分疑惑,要把這件事告訴肖勇,是我攔住她不讓她講的,我告訴她,如果肖勇知道還有一個俞清霜,那她的處境就更危險,可能這輩子也別想得到肖勇的寵愛瞭。」

  「其實以俞清霜的聰明勁,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早晚會露餡,但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得到那些資料,這也就是這麼久以來,她都沒有再和你聯系的原因,她每天都沉浸在那些資料中,這也並不是說她心裡沒有你,而是想著在得到那些資料後再回到你的身邊。我剛才說過,她喜歡的是一種感覺。試想,如果她得到瞭那些資料,並以此獲得瞭巨大的研究成果,想必那會帶給她無限的滿足。」

  「對瞭,想必你還記得你在天雲山莊的時候,看到的小兔當眾播放的視頻吧?那個視頻是我的雇主交給我的,然後我把視頻轉交給瞭小兔,讓她播放這段視頻。我知道你在其中,目的也是為瞭刺激你。其實,那隻是當年肖勝男的性愛錄像。」

  我強忍著心口的劇痛,問道:「那以前,她和清雪在天娛公司的時候,手頭應該也沒有那些資料吧?為什麼那個時候她們可以進行醫學研究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瞭。」許婧搖瞭搖頭道,「我說的也已經夠多瞭,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去調查瞭。憑你的這股子韌勁,我想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她長長的舒瞭一口氣,起身道:「好瞭,你就依法逮捕我吧,想必你應該也有帶著錄音工具,我說的這些你也都已經記錄下來瞭。」

  說著,她向我伸出瞭雙手。我看瞭她一眼,卻沒有任何動作,我的確有帶手銬,也曾想到要逮捕她,但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必要瞭。

  我沒有做任何停留,拿起桌上的公文包,便向外走去。

  隻是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我猛地想到瞭什麼,停下瞭腳步,對他們兩人道:「對不起……其實我心裡知道,你們在監視我的同時,也曾自作主張保護過我,給我或多或少地提供過一些幫助,我都會銘記在心裡的。」

  我對許婧道:「如果你還愛著曉東,那就不要再猶豫瞭,去找他吧,畢竟你們兩人誰也忘不瞭誰……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就跟我聯系,我也會幫你擺脫禁錮在你身上的枷鎖的……」

  當我離開後,包廂終於恢復瞭安靜。許婧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一直呆坐在那裡的猴子開口道:「小婧,你心裡還有那個曉東是不是?那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許婧看瞭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猴子起身攔住瞭她的去路。

  「我是那麼的喜歡你……實話說,我也曾看到過你的那些不雅視頻,你和那些大佬們在一起……做那種事。」

  「那又如何?」許婧淡淡道,「你心裡不平衡瞭,覺得我很臟對不對?那正好,我們分手吧。當初,我就是利用你才和你在一起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猴子一把將她按在墻上,瞪著她道:「不!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可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殘忍?」

  「這麼多年,我變瞭,感情是無法勉強的,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無法喜歡你……對不起……」

  說完,許婧抽身離去,猴子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向那離去的身影砸瞭過去,卻是碎瞭一地,就仿佛此刻的破碎瞭的心,再也無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