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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卻說肖勇置身在躺椅上,一邊享受著和煦的陽光,一邊喃喃道:「嗯……還是海上的空氣好,沒有銅臭氣,沒有爾虞我詐,更不用看到那一張張虛偽而又令人厭惡的面孔。」

  他又對坐在一旁的俞清霜道:「我發現你最近好像變瞭許多,也不怎麼去實驗室瞭。」

  俞清霜回答道:「實驗室的工作都步入正軌瞭,小組人員成長的速度很快,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我也沒必要整天呆在那裡,隻要他們按時向我匯報研究的進展情況就可以瞭。」

  「太好瞭……」肖勇握住她那白皙的小手,「這樣你就能一直待我身邊瞭。」

  俞清霜任由對方握著自己的手,道:「你好像從來沒有過問實驗室的事情,全勸都交給我負責。這一次,你更是沒有問過我研究的是什麼藥物,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嗎?說到底,我隻是一個外人,說不定會趁你不備整出點什麼事情,或者直接逃跑,你沒有想過嗎?」

  肖勇笑道:「我擔心什麼,不管怎樣,我隻要你待在我身邊就行瞭,其他的我不願去想。」

  說著,他把俞清霜的小手放到瞭唇邊,在手背上一下下地親吻瞭起來。

  俞清霜看著對方親吻自己的手,臉上竟也沒有絲毫波瀾,甚至內心都是平靜如水。

  肖勇稍稍停瞭一下,壞笑道:「你說,要是你丈夫看到我們這樣,他會是什麼反應?」

  俞清霜慢慢地抽回瞭自己的手,沒有像之前那樣惱羞成怒,隻是淡淡道:「如果你是為瞭羞辱我而跟我開這種玩笑的話,我不惱,可你不應該羞辱我的丈夫……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嗎?我的身體形同虛設,就算你真的占有瞭我,我也沒有什麼反應。可我畢竟是結過婚的人瞭,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故意羞辱我丈夫,不然我還會再跳海自殺。」

  說完,她沒有再看對方一眼,起身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哎,你別生氣啊!」肖勇見狀,頓時一陣心急,他趕忙起身追瞭上去。

  一路上,俞清霜一言不發,肖勇就像一個犯瞭錯誤的小孩,一直低著頭緊跟在她的身後。

  這畫面讓人覺得有些好笑,因為肖勇比俞清霜高出許多,這身高的差異首先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對情侶或者夫妻發生瞭矛盾,可事實上並非如此。這種感覺和情侶或者夫妻相差太多,更有些偏向於一對母子,即便這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卻透出瞭母子之間才有的一種牽絆。

  當俞清霜快要走到臥房的時候,她猛地停下瞭腳步,有些茫然地看瞭看四周的場景。

  「怎麼瞭,有什麼不對嗎?」肖勇從後面走上前,問道。

  這還是俞清霜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著屬於自己住處的周邊場景,當初肖勇打造這一塊區域的時候,她還沒有覺得有什麼,畢竟那個時候的她情緒十分低落,一直想著如何逃出去或者自殺。如果此刻趙軍在這裡的話,一定也會感到無比驚訝,同時會想明白許多事情。因為這塊區域他也會感到有幾分眼熟,就比如前方左側的那個房屋,是一間非常熟悉的酒吧!

  肖勇這傢夥為瞭迎合俞清霜,居然把她在XX市居住的周邊環境「照搬」瞭過來。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由此也可見,他對俞清霜的確迷戀到瞭一種無法自拔的程度。

  肖勇見俞清霜呆滯的神情,一時有些心急,又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我馬上讓人……」

  「哦,沒有不妥……挺好的。」俞清霜搖瞭搖頭,徑自來到自己的臥房。

  這間臥房和她真正的住處也別無二致,隻是空間沒有那麼大,隻有客廳和主臥,但也都是照搬的真正的住處,甚至連沙發等傢具,還有那些擺設都是一模一樣,簡直能夠以假亂真。

  要說哪裡最不一樣,那就是主臥的那面墻上,獨獨少掛瞭一張結婚照。

  不知為何,當俞清霜再次來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她好像想到瞭什麼,隱隱感到有些不快。

  肖勇一直跟著來到臥房內,見對方直接躺在瞭床上,他眼珠一轉,也迅速躺在瞭一旁。

  他試探著攬過對方的腰肢,並把腦袋紮進瞭對方溫暖的胸前,仔細地感受著那兩團柔軟。

  雖然隔著毛衣,但其中散發出來的馨香讓他沉醉不已,一時把腦袋埋得更深瞭許多。

  俞清霜稍稍低下頭,看著他道:「肖勇,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嗯……你問吧……」肖勇一邊拱著腦袋,一邊含糊道。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你也知道他的存在,會怎麼想?」

  卻見肖勇的腦袋僵瞭一下,他抬頭看著俞清霜道:「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嗎,你是不是又想到她瞭?我都說瞭,你是你,她是她,我不會把你們混為一談的,我現在隻喜歡你。」

  「隻喜歡我……」俞清霜愣瞭一下,又問道,「真的?」

  「真的!」肖勇看著她的雙眸,使勁點瞭點頭道。

  隻見俞清霜清麗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十分美麗的笑容,差點兒把肖勇迷到暈過去。

  「謝謝你。」她竟莫名其妙地道瞭聲謝,讓肖勇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猛地把俞清霜的腰肢攬地緊緊的,安慰道:「你這是怎麼瞭,我覺得你這段時間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瞭,還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一定給你出氣!」

  俞清霜笑道:「哪有什麼人欺負我,一時感慨罷瞭。」

  肖勇似乎想到瞭什麼,問道:「對瞭,你之前說你的身體形同虛設,究竟是什麼意思?」

  俞清霜沉默瞭一下,緩緩道:「你現在抱著我是什麼感覺?」

  「啊?」肖勇呆瞭一下,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有此一問,但還是乖乖回答道,「嗯……非常溫暖,軟軟的,很舒服。」

  而接下來,俞清霜的一句話直接讓他難以置信:「可你這樣抱著我,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什麼?」肖勇註視著她的眼神,「你……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俞清霜點頭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更沒有騙你。我說的沒有感覺,也並非是感覺不到你在抱著我。隻是,我沒有感覺到所謂的心跳,沒有所謂的心動,不管是出於朋友的那種擁抱也好,亦或是情侶夫妻之間的擁抱,我卻什麼都感覺不出來,就好像沒任何的感情細胞一樣。所以我才說,即便你占有瞭我,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我這麼說,你應該懂瞭吧?」

  肖勇僵硬地點瞭點頭:「那……那你丈夫他,知道你是這樣的……體質嗎?」

  「當然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俞清霜喃喃道,眼神也越發黯然起來。

  「我怕他嫌棄我不要我,會認為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動物。我知道這樣瞞著他很不住他,可我也隻能這樣做。我和他在一起也有幾年瞭,我最怕的就是每天晚上進行房事,甚至連燈都不敢讓他開,因為我害怕,害怕他發現我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無論他在床上如何調情,玩什麼花樣,我也沒有任何的快感,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他在抱著我,進入我的身體。」

  俞清霜突然苦笑起來,笑容中竟有著說不出的酸楚:「都說男女之間的歡愛最是過癮,也最能促進彼此的感情,可我連一點點的快感都沒有。在做的時候,他偶爾也會用一些語言來刺激我,問我爽不爽,我真的回答不上來,但我還要裝作很舒服的樣子,並回答他自己的確很爽。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用語言來刺激我,而不是通過房事。因為我對語言還是有感覺的,還有他看我的眼神,隻有這些才能讓我有心動的感覺。這麼多年瞭,我就一直生活在煎熬中,可笑的是,這種煎熬並不是他不愛我,也非我不愛他。而是我的身體,本就是個笑話。」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次房事嗎?那是第一次,我敏感地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在看著另外一個女人,當時我真很害怕,甚至到現在我都忘不瞭他的那種眼神。我總在想是不是他發現我是這樣的體質,所以他才愛上瞭別的女人,跟我也隻是演戲而已。都說男人如果對妻子的身體都感到厭惡的話,那麼婚姻一定會產生裂痕的,他會毫不猶豫地愛上別的女人。之後,我去找過心理醫生,我原想跟他說一下我身體的問題,可又難以啟齒……」

  肖勇聽到她說的這一切,也是呆滯瞭許久,因為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你……一直是這樣的體質嗎?天生的?」他好不容易回過神,問道。

  「算是……天生的吧。」俞清霜不置可否,她看著肖勇,話鋒一轉,「怎麼樣,現在摟著我,你又是什麼感覺呢?舒服還是厭惡呢?」

  「我……」肖勇的臉上也浮現出十分復雜的神情,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這麼多年瞭,我一直在尋找解決這類體質的方法,可蹉跎到瞭現在都沒有找到。」

  肖勇看著她,問道:「這也是你後來會留在我身邊的原因吧?一開始,我沒有告訴你資料的事,所以你心如死灰,一直想著你丈夫,甚至會跳海自殺。後來,我告訴你資料的事情,你就不再那麼抗拒瞭,因為那些資料有可能成為你的希望……」

  他猛地抱住對方的雙肩,十分認真道:「告訴我,我說的對不對?我在你眼裡又是什麼,我又是你的誰,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不要騙我,我隻想聽你說真話。」

  俞清霜同樣註視著他,道:「你說的不錯,我正是為瞭那些資料才選擇留下來。其實,我有想過帶著那些資料離開,但我沒有研究這些資料的場所,更沒有資源,也怕因為我的逃離,你會走極端遷怒到我丈夫,所以,我才選擇留下來。至於你問我的第二個問題……我對你說過很多次,我已經為人婦瞭,雖然我的體質很特殊,但既然已經做瞭別人的妻子,我的心裡自然容不下第二個男人,我這輩子就隻愛我丈夫一個,我這麼說,你是否滿意……」

  話音未落,隻見肖勇直接翻身將她死死地按在瞭床上。

  他雙目通紅,死死地盯著俞清霜,道:「你一直在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對不對?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因為她,我早就心如死灰,直到你的出現,我才重新感到瞭溫暖,我討好你取悅你,甚至可以把一切都給你,你卻這麼對我。你以為我是出於男女之情想著要占有你嗎?我說過,之前我曾把你當成她,就好像她又活在我面前一樣,我隻想讓你留下來,好好守著你,不想讓你再像她一樣離我而去……我從來對你隻是這種感情,你明白嗎?」

  他越說越激動,漸漸地,竟是莫名地重重喘息起來。

  「你太殘忍瞭……太殘忍瞭……不可原諒!」

  他看著那張清麗卻又面無表情的臉龐,不禁伸出雙手,用力箍住瞭這顆漂亮的頭顱。

  然後他猛地俯下身,對著那雙美好的唇瓣,重重地吻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