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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現在想來,江耀說的那些瘋狂的話中,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那句「我給他獻上瞭一種藥,能夠一炮打響的藥,能讓你心愛的女人迅速懷孕的藥,你就看著你心愛的女人受孕吧」。

  這種藥我隻是聽說過,那還是俞清霜給我寫的信裡面提到的內容,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從江耀當時的語氣來判斷,那番話百分之百是真的,因為這和那封信裡描述的必生丸的藥效如出一轍。更何況,像他這樣的人也不會憑空編造這樣的謊言來騙我。

  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怎麼會有必生丸的?按照俞清霜信上所說,必生丸尚在實驗觀察階段,基本上還是對外保密的,更沒有流入市場,而且,類似這種藥物能否真正在市場上流通還是兩說。畢竟這種藥如果真有那麼神奇的話,肯定也會惹來異議,即便合法也違背自然規律。或許這種藥能夠成為一部分人的福音,但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它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肯定也不容忽視,一旦在市場上泛濫成災,說不定會引發許多混亂。

  難道是俞清霜給他的不成?我狠狠地皺瞭下眉頭。聯系江耀在離開房間時講的那些胡言亂語,我一時也陷入瞭茫然。再結合那份音頻文件,兩人之間的談話,還有俞清霜出車禍後,他急急忙忙找凌菲菲幫忙,莫非這傢夥真的喜歡上瞭俞清霜?我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江耀嘴上把肖勝男貶的一文不值,實際上心裡還是有她的,這傢夥在白天時候的言行舉止非常變態,言語中隱隱透出對自己老子的不滿與不屑,可能更因為我也曾占有過肖勝男,他心懷仇恨,要對我進行打擊報復,說不定某一天也會這般對自己的老子。

  至於他為什麼會喜歡上俞清霜,我想他肯定也是把俞清霜當成瞭替身,雖然他嘴上說什麼和俞清霜結合後,不會把對方當成替身,但對於很多男人來講,一種原始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占有欲和專屬權。如果把俞清霜和肖勝男做個比較,俞清霜要比肖勝男純潔,肖勝男經歷瞭許多男人,直到現在私生活還是這般不清不楚,甚至是淫亂不堪,俞清霜在這一點上自然是讓江耀感到非常滿意,這也是男人的一種心理潔癖,都喜歡從一而終的女人。

  可這般推測,裡面自然產生瞭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江耀當時說這番話的口氣,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快要拿下瞭俞清霜一般,在他的言語中,似乎對方已經成為瞭他的盤中餐。他說那番話的時候顯得無比自豪與得意,甚至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這讓我隱隱感到不安。

  妻子和我在一起也有幾年瞭,至少在感情方面,我還是很瞭解她的,甚至可以說完全信任她對我的感情,就像她信任我一樣,她是絕對不會有二心的。以前她去外地進行醫學培訓,有時一去就是一周的時間,如果正趕上我也要忙著辦案,那麼在這一周的時間裡,兩人基本上沒有多少聯系,但彼此是非常信任的,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會出軌之類的事情。

  平時在傢,她很少看手機和電視,看電腦也都是為瞭查閱一些醫學方面的知識,更多的是專心致志地投入到醫學書籍中汲取知識。我不止一次跟她開玩笑,說她愛醫學勝過愛我。

  此刻被囚禁在這黑暗的房間,昔日的回憶漸漸成為支撐我的良藥。以往歲月的許多點滴小事串聯到一起,讓我原本感到疼痛不已的心臟終於平靜瞭下來。或許正是因為我深深陷入美好的回憶中,不知不覺的,肖勝男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竟然開始出現瞭一絲松動,被她比下去的俞清霜又重新占到瞭上風,逐漸成瞭我心中的第一位,這種轉變讓我猝不及防。

  對於這種莫名轉變的情感,我深感疑惑的同時,更是產生瞭一絲愧疚,是對俞清霜的愧疚之意。我開始自責起來,難道自己是個渣男不成?僅僅因為一個和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我就變瞭心,不但肉體出軌,精神上更是陷瞭進去。這樣的行為,又如何對得起妻子?

  日後,兩人重逢,我有何顏面面對妻子,又該如何向她講述我這段時間的不堪行徑。

  此刻,我終於後悔起來,後悔自作聰明潛入江傢,更後悔自作多情來拯救肖勝男。回想起在超市的時候,她從容不迫地跟我演戲,一次又一次地騙我,而我也完全像個傻瓜一樣,被她騙瞭那麼長時間也不自知。雖然我可以肯定她在服下安眠藥以前不是演員,但恢復記憶後,她一躍成為瞭奧斯卡金主。現在我對她,說不上究竟是愛是恨,如果說愛,那也是以前她失憶的時候事,那時候的她非常單純,就像一個孩子,又是非常的賢惠,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是我分辨不出真假,導致瞭這場悲劇的發生。所以要說恨,我也隻能恨自己太愚蠢。

  一整天保持著被吊在半空中的姿勢,更是一粒米未進,我頓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就在我要睡過去的時候,門似乎被推開瞭,然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好像還不止一人。

  隻聽「啪」的一聲輕響,房間瞬間亮瞭起來,感受到光亮的我不禁瞇起瞭雙眼。

  「就是他嗎?」一個男人問道,又好像把什麼東西放在瞭地上,發出瞭「咚」的一聲響。

  「對,給他註射。」這略有些低沉的聲音,正是出自江耀的口中。

  那男人沒再多話,他打開瞭擺放在地上的東西,應該是一個類似於小箱子的事物,然後從中取出瞭一些東西,開始操作起來。我想,那絕對是醫學方面的器材,因為他在操作時發生的響聲太過耳熟瞭,以前我在傢就經常聽到這類聲音。很明顯,他在配藥。

  不知為何,此刻的我異常平靜,內心沒有一絲慌亂。雖然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對我來說,一切都不重要瞭。

  就在這時,江耀直接抬瞭抬我的下巴,看瞭看道:「我還以為趙大少睡著瞭,原來是在想事情啊。看來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對你的打擊還是很大的,不過我還是要勸趙大少往開瞭想,不然接下來的好戲,你又如何承受得住呢?先給你註射點東西,不然你的身體扛不住的。」

  過瞭一會兒,旁邊那個男人提醒道:「好瞭!」

  說著,他擼起我的衣袖,並熟練地紮好橡皮筋,在拍瞭拍我的手臂後,便將針管緩緩地刺進我肘窩的血管中,開始靜脈註射。

  註射完畢後,江耀又道:「趙大少不必緊張,給你註射的是營養液,醫生說裡面有些許安眠成分,你且安心睡一覺吧,時間到瞭自然會醒來的。我們走,讓趙大少好好休息。」

  ……

  一輛豪華轎車緩緩駛入江傢的私人停車區域,一個戴著墨鏡的漂亮年輕女子從車上走瞭下來,當她看到這棟別墅的時候,嘴角不禁勾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似是帶著幾分嘲弄。

  門衛沒有阻攔她進入別墅,而是低著頭十分恭敬地替她打開瞭那扇門。

  緊接著,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朵:「王傢二小姐大駕光臨寒舍,不勝榮幸,快請坐!」

  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坐在那裡沏著茶,他的臉上還掛著十分親切與和藹的笑容。

  王馨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親切模樣放松瞭警惕,她也露出瞭一個頗為迷人的笑容,款款走上前,坐在瞭那老人的對面,並開口道:「江老,真是幸會瞭,想不當您還是這般老當益壯。」

  江正文呵呵一笑:「不行瞭,到底是老瞭,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瞭。我也更是沒有想到,自首都一別,二小姐也還是這般美麗動人,真是讓人羨慕的緊啊。不知令尊這段時間可好?唉,我們這些個老傢夥,也很久沒有聚在一起瞭下棋聊天瞭,以前的日子很是懷念啊!」

  「托您老人傢的洪福,傢父身體尚好,我這次前來,也帶我們王傢給江老您問聲好。」

  說著,王馨從懷裡取出一個木制盒子放在瞭桌上,並推到瞭對方的面前。

  「晚輩這次來的略有些匆忙,也沒有給江老準備什麼好東西。這裡面是一件青玉手把件,名叫封侯拜相,雖然價值不高,但也可以從中討個吉利。前輩若不嫌棄,還請笑納。」

  「好好,難得二小姐還想著老夫,改日我一定會親自登門答謝。」江正文瞇著眼笑道。

  隻見他把茶杯端到王馨面前,道:「來,二小姐一路辛苦瞭,請用茶。」

  王馨急忙起身接過茶杯,假意客氣道:「這怎麼使得,真是勞煩前輩瞭。」

  江正文呷瞭一口茶,道:「二小姐不必這般拘束,就當是在自己傢。我這裡難得來一位說話的朋友,今天二小姐光臨寒舍,老頭子我很是高興啊。」

  「哦?耀叔和志浩,他們很少來您這兒嗎?」王馨問道。

  「嗨,都是不孝子孫啊,整天就知道忙工作學習,哪有時間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啊。」

  江正文嘆瞭口氣,卻是眼珠一轉,繼續道:「若是他們能有二小姐一二分的孝順,老頭子我也就滿足嘍。可惜啊……」

  王馨笑瞭笑道:「江老還真會開玩笑,在王傢,我也是經常被罵不孝順。一年到頭,也難得回去一趟。」

  兩人互相寒暄瞭一陣,卻見王馨放下茶杯,道:「江老,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晚輩來您這兒的目的,想必您心裡也是明白的。不知上次我們談到合作的事,您考慮的如何瞭?」

  江正文瞇起眼道:「哦?這麼快就談到主題瞭,老夫還真有些不舍呢。我還想著和二小姐多聊些傢常,加深一下我們之間的友誼呢。也罷,既然二小姐提到瞭,老夫也說道說道。」

  他咳嗽瞭一下,道:「二小姐,其實老夫想的很簡單,要的也不多,事成之後,徐傢的產業我隻取其中的藥廠,其他的東西我一概不要,都歸二小姐,不知這樣劃分,二小姐是否滿意?」

  王馨依舊保持著微笑,隻是這份笑意在此刻看起來有些陰冷起來。隻聽她淡淡道:「江老,如果晚輩沒有記錯的話,之前我們可不是這般劃分的,藥廠應該歸我們雙方共有才對吧?您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