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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XX市人民法院,在今天顯得格外莊嚴肅穆,仿佛頭頂上的陽光都比以往要強烈許多,黑暗與邪惡無處遁形。被迅速審理的人物是本市市中分局局長,這樣的大新聞自然引人關註。

  在法院的外面,早就被各路人馬圍得水泄不通,更有許多記者和攝影師焦急地守在外面。

  寬敞明亮的法庭內,在書記員確定前期工作,並宣讀完畢法庭規則後,正式開庭審理。

  頓時,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瞭下面的那個大人物身上,原市中分局局長曾仕人。

  曾仕人戴著手銬,他凝視著前方的目光有些呆滯,他發夢也想不到,恍若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瞭,更沒想到的是上面對他的審理更是無比迅速,甚至連正常的程序都免瞭。

  昨天自己正在傢裡吃飯,心裡還盤算著晚上要怎麼與何蕓蕓親熱,下一刻自己就被抓瞭,而且對方來勢洶洶,根本不容分說就給自己戴上瞭手銬,就連逮捕令都省瞭。

  這次行動,連同自己掌控的市中分局內部,與自己沆瀣一氣的所有成員全部落網,無一人逃脫。給他的罪名就是貪污受賄,弄虛作假欺上瞞下,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而對於他的作風問題卻沒有提到一個字,好像上面並不知道他長期霸占何蕓蕓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勾結黑惡勢力謀害仝大忠一事。可現在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不再重要瞭,全都完瞭。

  說來也巧得很,今天正好是何蕓蕓分娩的日子,曾仕人竟然還有心思記掛著身在醫院的她,或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所謂愛情,強行和對方發生瞭性關系,在長期的性交過程中,還能產生愛情嗎?估計這個問題,他到死也想不明白,隻能留到下輩子瞭。

  罪惡的他,還盤算著等何蕓蕓生完孩子並身體恢復後,就可以和她瘋狂做愛,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甚至要讓對方給他也生個孩子,畢竟讓情人給自己生下孩子就意味著徹底的占有。

  是人就會幻想,會做美夢,曾仕人自然也是如此,即便對他來說那隻會是一個夢。

  臺上的審判長說的話,他根本沒什麼心思去聽,也不想去聽,即便到瞭這個地步,他依舊不甘心,不死心!臨瞭臨瞭,自己做的一切美夢都徹底化為瞭泡影,傢被抄瞭,美人再也得不到瞭,自己還剩下什麼?而分列在左右兩邊的警察,他們身上的制服,尤其是臺上那幾個人身穿的制服,如今看起來竟是那般的刺眼,是對自己的嘲諷,更是自己嘲諷這個世界。

  大人物又能如何,這審理的過程都是一模一樣的,無非就是一問一答,自己也沒得上訴。

  可就在讓他做最後的陳訴時,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無比震動的一幕,毫無征兆地發生瞭。

  審判長:「被告人曾仕人,請做最後的陳訴……」

  話音剛落,卻見曾仕人猛地抬起頭來,瞪著猩紅的雙眼大喊瞭一聲:「XXX !」

  他喊的正是那審判長的名字,頓時,所有人都呆呆地望著這兩人,不知所為何事。

  「哈哈哈!」曾仕人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嘲諷之意。

  「好啊!你現在風光瞭,也不光是你啊……」曾仕人看著站在臺上的幾個,連連冷笑。

  當他那尚存著上位者的凌厲目光,移到哪一個的身上時,那人都是不禁打瞭個冷戰。

  「哼,我還沒出事的時候,你們哪個沒有巴結過老子?現在我落瞭水,你們都恨不得我馬上去死,一群道貌岸然的傢夥,除瞭身上的那層皮,你們又能比我幹凈幾分?」

  一番話,讓臺上的人臉上陰晴不定,而臺下的人也盡皆失色,心中大為震動。

  他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指著臺上喊道:「你!你!還有你!你們都是一路貨色!」

  「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下來瞭,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瞭,你們自己做過什麼事,心裡都有數,你們撇不幹凈的,早有一天你們也會站在我現在的這個位置,老子就先走一步,在地底下等著你們!哈哈哈!」說完,曾仕人又是一陣瘋狂地大笑起來……

  那瘋狂的笑聲,發狂般的神情,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不甘,與怨恨之意。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適時地響瞭起來。

  剛接通電話,裡面就道:「趙軍,我傳你的視頻看瞭沒有?」

  我順手關掉瞭播放器:「剛看到最後,這傢夥笑的還真是瘆人。」

  「這樣的視頻要是流出去,我們的顏面可就真的掃地瞭。」對方哈哈一笑道。

  「那是你們,不要帶上我!」我不由冷哼瞭一聲,「什麼時候執行槍決?」

  「三天後。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一顆子彈一條人命,那樣也太舒服瞭些,他強加在別人身上的痛苦又該如何還?」

  「那……你有什麼打算?」對方有些好奇道。

  「三天……」我想瞭一下,「把他送到安天市監獄,那裡會有人好好招呼他的。」

  「好吧,都聽你的,我馬上安排。對瞭,通知你一聲,上次說到的那個慈善會,將於後天晚上七點正式舉行,你看有沒有時間過去,我這裡已經給你準備瞭邀請函。」

  我點頭道:「多謝,勞煩你給我寄過來吧。另外,你不用再派人跟過來瞭,慈善會而已,我不會在那種場合亂來的,就算真發生瞭沖突出瞭什麼事,我也可以自保的。」

  通完電話,我靠在沙發上,感到身心疲憊不堪。不過這段時間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勉強把仝大忠的事情告一段落瞭。可我的妻子,又有誰能幫我把她拯救出來呢?

  今天一大早,我又去瞭南區那傢超市,可我等瞭她很久,都沒有等到她人,那輛黑色奧迪,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到底怎麼回事,她不是每天都很準時的嗎,發生什麼事情瞭?

  我閉著雙眼胡思亂想起來,心情很是糟糕,希望後天晚上的慈善會可以與她相見。

  到瞭晌午的時候,我開車趕到瞭醫院,直接奔向婦產科。

  「趙……趙大哥。」仝萱萱見我到來,馬上站起身來。

  我看瞭一眼正躺在床上沉睡的何蕓蕓,小聲道:「聽說生瞭個男孩,一切都很順利?」

  仝萱萱點頭道:「都很順利,隻是我媽一直睡到現在……」

  說著,她示意我來到外面的走廊。

  「趙大哥,那個混蛋現在怎麼樣瞭?聽說今天開庭審理。」仝萱萱問道。

  「放心吧,三天後他就要去下面報道瞭,這三天我不會讓他好過的,至少要他半條命。」

  「趙大哥,謝謝你……」仝萱萱眼眶泛紅,可依舊強忍著,把淚水憋瞭回去。

  這女孩看起來的確和以前不一樣瞭,可能正是那天晚上我告訴瞭她的父親犧牲的事,就發生瞭轉變,又回到瞭以前乖乖女的模樣,衣著也恢復到瞭那身樸素的校服。

  「好好照顧你母親,還有剛出生的弟弟。你現在長大瞭,該是挑起大梁的時候瞭。另外,撫恤金我已經打到你母親的賬戶上面瞭。隻是……你爸爸犧牲那件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講?」

  她搖瞭搖頭:「不知道,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而且,我現在也要趕緊把落下的功課全部補上。隻是我媽媽她現在講話很少,希望弟弟的出生能讓她有所好轉。」

  「你能這麼想就對瞭,好好學習,有什麼需要就給我聯系,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這時,仝萱萱抬起頭,莫名地問瞭一句:「趙大哥,是不是做警察都是這個下場?」

  她一句話把我問懵瞭,我不禁反問道:「怎麼這麼說?」

  「如果我爸爸不做警察,不堅持那所謂的正義,是不是就不會犧牲?」她看著我繼續道。

  望著她俏生生的臉蛋,還有她那幾分疑惑幾分堅定的眼神,我不由皺起瞭眉。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這種問題,這樣的社會,堅持一點點正義,似乎真的很難,你的生命都可能隨時受到各方面的威脅。當社會大環境都被黑暗所籠罩時,光明的萌芽還未發育,就會被人生生扼殺掉,一切都是為瞭欲望和私利。那些代價昂貴的醫學資料,不也是如此嗎?

  卻見仝萱萱微微點頭道:「我知道瞭……」

  她這話看似是對我說的,實際上更有自言自語的味道。

  「萱萱……」未等我開口說什麼,她轉身走進瞭房間,隻留我站在原地發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聲音從背後傳來:「趙哥!」

  我急忙回頭看去,隻見一個年輕貌美的護士迎面走瞭過來。

  「是小婧啊,好久不見。」

  我看瞭一眼她的胸牌,不禁挑瞭挑眉毛:「喲,一段時間不見,升到護士長瞭啊!」

  許婧俏臉一紅,有些扭捏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這輩子估計也就隻能升到這個位置瞭。」

  「那可不一定,你剛正式入職沒多久,現在就升到瞭護士長,況且你還這麼年輕,長得又好看,前途無量啊!」我故意打趣道。

  許婧嘆瞭口氣,似乎有些哀怨道:「年輕漂亮又怎麼樣,趙哥你又看不上我。」

  「幸好我老婆不在這兒,不然聽到你這麼說,我回去就該跪搓衣板瞭。再說,你跟猴子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嗎?」

  她頓時笑道:「哈哈,瞧你說的,俞姐可沒那麼恐怖。說到俞姐……趙哥,這段時間你去哪兒瞭,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故意玩失蹤瞭呢。還有俞姐,她……她現在怎麼樣瞭?」

  看來,她也知道我妻子被警察從醫院強行帶走的事瞭。

  我嘆瞭口氣,搖頭道:「我也剛從監獄出來,可她現在人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你們……到底犯什麼事瞭?」她一臉同情地看著我道。

  我沉默瞭一下,緊緊地註視著她,冷冷道:「殺人!」

  「啊!」她頓時驚瞭一跳,手裡的托盤被打翻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嚇到你瞭吧。」我趕忙幫她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她接過托盤,拍著胸脯道:「嚇死我瞭!趙哥,你真壞,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哈哈,逗你一下,想不到你這麼膽小啊。」

  我故意笑道,不過看她的眼神卻越發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