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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我想瞭一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王馨,到底要不要參加此次的行動呢?說實話,我現在隻想趕回傢去,調查清楚妻子和石曉峰之間,究竟發生瞭什麼事情。或許也隻有涉及到親人,尤其是妻子的事情,讓我在一貫堅持的正義面前產生瞭動搖。正義和親情,這看似並不關聯的兩者,卻時時刻刻在影響我的判斷和選擇。面對王馨,我一時陷入瞭久違的沈默中。

  還有早已離開安天市的孫揚,或許他現在已經到傢那邊瞭。可他為什麼要著急回去?從昨晚那場交易之前,我就覺得他有些奇怪,但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他到底出瞭什麼事。

  「趙隊長,趙隊長!」王馨的聲音傳來。

  「啊!」我猛地回過神,隻見王馨正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趙隊長,你臉色看起來很差,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王馨問道。

  我搖瞭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在想些事情而已。」

  「哦,其實我也有些唐突瞭,如果你覺得參加兩天後的行動不太方便的話,是可以拒絕的。畢竟之前我們也有承諾過,你隻要完成瞭昨晚那場交易,就可以離開瞭。」

  怎麼辦?我第一次感到,做出選擇竟會如此糾結。不過,我又突然想到瞭那張神秘的紙條,還有兩張DVD。如果我選擇繼續留在安天市這邊,對方會不會再給我傳遞一些消息呢?

  我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怎麼會開始依賴那神秘人傳遞的消息的,為什麼我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而不是自己去努力尋找線索呢?我是一名警察啊,一直都是靠自己的能力!

  「我想知道這次行動的具體細節。」我對王馨道。

  她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知道我這麼回答,極有可能就是答應瞭。

  「這次行動就是將交易的敵人一網打盡,隻是他們交易什麼東西,我們不清楚。」

  「我聽說除瞭之前的交易雙方,還有另一股勢力參與,對他們的情況你們有瞭解嗎?」

  「無法掌握。」她搖瞭搖頭,「我先跟你分析一下其中的關系。」

  王馨拿起桌上的紙筆,一邊寫畫一邊跟我解釋道:「交易雙方的頭目分別是斌哥和一姐,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真名叫什麼。這一次他們會不會直接參與到這場交易中,以上面對他們的估計,應該是七成左右。但即便他們不會在這場交易中現身,他們肯定也會派出自己的心腹去參加,我想趙隊長應該知道一個心腹之人的重要性。」

  我點瞭點頭,自然明白王馨話裡的意思,也就是說就算最高目標人物不會出現,但抓到他們的心腹之人,也就等於成功一大半瞭。畢竟心腹和小嘍囉的價值,可以說是天地之差。

  「而你們昨天交易的對象,就是斌哥這邊的人。我們之前抓到的團夥,也就是你和孫隊長易容裝扮的其中成員,他們的頭目早就和斌哥達成瞭協議,他們將會暗中相助,取得斌哥想要的東西,事成之後再進行分贓。」王馨解釋道。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場所謂的交易,實際上是有黑吃黑的成分在裡面呢?」我問道。

  王馨笑瞭一下:「你說的不錯,他們確實有這種打算,而且是志在必得。說是交易,實際上是談判!隻要是談判,肯定會有不歡而散的局面發生。而這時候,就極有可能發生沖突。」

  「雙方發生沖突正是你……哦不,應該是我們所希望的看到的吧。」

  王馨見我中途改口,臉上的笑意更濃瞭:「趙隊長真是快人快語。其實,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我是不會介意的。畢竟我又不是上面的人,你也不用怕我會給你處分的,我更沒有這個權利。你剛才猜的對,我們就是希望他們發生沖突,但我們也不能總寄托於希望。」

  王馨說的有道理,我們肯定是要做好兩手準備。隻是對於他們雙方交易的東西,我產生瞭一些興趣,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東西讓他們動用明槍暗箭呢?交易,實際上是談判,也許在談判的桌面上,隻要一言不合,雙方就有可能直接拔槍,甚至是開槍。

  這就是利益帶來的風險,往往你在覺得自己十拿九穩,已經把東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但下一秒,你不知道怎麼就丟掉瞭性命。利益,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王馨繼續道:「雖說他們可能會發生沖突,但是雙方都很聰明,知道如何把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時,還要盡量避免人員傷亡。萬一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對他們而言都不利。以我個人猜想,最關鍵的還是看交易的金錢能不能到位,亦或者,看雙方物物交換的價值。」

  「物物交換?」我疑惑道,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想必你心裡也明白,他們這次交易的東西肯定非同小可。甚至在他們的眼中,這東西是用金錢無法估量的,在金錢無法發揮能量的時候,那就要換一種解決的渠道瞭。比如說,能不能用,和被交易的東西差不多價值的物品來交換。」

  原來如此,我頓時恍然大悟。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既然這東西如此貴重,那交易的一方完全可以采取一些非常保險的手段。

  比方說我這次來並沒有帶所交易的東西,僅僅是來和你談價格,看你能出價多少,如果你的出價無法達到我心中的預期值,那對不起,我立馬走人。這樣一來,即便是發生沖突,最多是死傷些人罷瞭,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可為什麼聽王馨說的話,這雙方還未開始交易,就已經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瞭呢?這是生意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畢竟對於他們而言,利益高於一切。

  王馨似乎看出瞭我的想法,當下解釋道:「根據我們的推測,雙方要交易的東西可能並非隻來自一方,而是他們各執一半。」

  各執一半?我不禁楞住瞭,也就是說一件東西不知是何原因,被拆成瞭兩部分,而交易雙方都希望得到對方所執的另一半,將其二合為一。而且雙方的胃口可能都很大,想獨吞這件東西,占為己有,不允許他人染指。看來這場交易,其中的風險不是我能夠想象得到的。

  「那你們所說的另一方勢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對他們情況你們不瞭解?」我問道。

  「因為我們也隻是從之前抓捕到的團夥口中,知道瞭有那麼一個勢力,但對這股勢力他們也是一無所知。」王馨攤瞭攤手,做無奈狀。

  「那這麼說來,交易的這件東西,也有可能是被拆成瞭三份。」我疑惑道。

  「是有這種可能,但也許是第三方勢力得到這個消息,也要來分一杯羹,而這股勢力很大,容不得斌哥和一姐拒絕。如果是這樣,對於我們而言,事情將會變得更加復雜和麻煩。因為同時面對三方勢力,我們的壓力會很大,人員的人身安全也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們要派我們這些刑警去呢?以你們推測的兇險程度,派特種部隊、武警,甚至是軍人都不為過。」我把之前孫揚的分析說瞭出來。

  隻見王馨聽到我說的話,一臉平靜道:「你說的對,所以這一次你們這些刑警的任務,和昨晚你和孫隊長的任務完全相同。易容裝扮,混入談判桌上,掌握其中的重要情報。」

  我點瞭點頭,這下算是徹底明白瞭,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把交易的東西搞到手,就算搞不到手,也要知道那件東西是什麼,有什麼重要價值,順帶摸摸談判三方的底細。至於抓人的行動,估計上面早就安排瞭好瞭暴力部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僅東西可搞到手,三方的老窩也會被鏟平。不得不說,上面還真是好手段。

  這時,我想到瞭仝大忠。按照王馨之前的說法,仝大忠應該是被斌哥的人給控制住瞭,可我就是這點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仝萱萱,目的就是為瞭控制仝大忠嗎?可仝大忠對他們又有什麼用呢,難道說仝大忠抓過他們的人,所以他們用這種手段進行報復嗎?

  這明顯太說不過去瞭,要說報復,直接派個小嘍囉去暗殺對方豈不是更好?這樣至少減少瞭警方的懷疑目標,畢竟綁架一個刑警大隊長,所造成的後果會很嚴重。

  還有就是他們居然把仝萱萱放瞭回來,如果是出於報復行為,那恨不得就是讓對方全傢不得好死,所以他們沒有理由放過仝萱萱,難道說是仝大忠哀求對方瞭?

  我猛然間想到瞭一個問題,他們利用綁架仝萱萱來控制仝大忠,是不是對方掌握瞭他們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生怕仝大忠把秘密給抖摟出去,所以才采取瞭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仝大忠又掌握瞭他們什麼秘密,讓他們如此害怕呢?

  「至於具體什麼時間行動,我會再通知你。」王馨突然嚴肅道,「不過,你要記住一點,除瞭我親自通知你以外,其他任何人給你的消息都不可信,明白瞭嗎?」

  「我記住瞭。」我點瞭點頭。

  「把你的手機拿出來。」她對我伸手道。

  「密碼。」她接過我的手機,問道。

  當解鎖手機後,隻見她非常仔細地查看起瞭手機裡面的內容。

  我頓時覺得尷尬起來,那裡面還有我以前保存的一些色情視頻等,當然並不是用這些東西來欣賞和發泄欲望的,而是以前辦案留下來的證據。

  我偷偷地看著王馨臉上的神情變化,發現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也沒有絲毫的臉紅跡象,看來她對這些東西也是見怪不怪瞭。

  接著,她又無視我的驚訝,直接拆開瞭手機,查看瞭一下其中的硬件。

  我這才明白,她是想檢查一下手機裡面,是否被安置瞭監聽軟件或硬件設備,這女人還真是細心,想的十分周全。

  當一切安排妥當後,王馨又道:「明天我再派司機帶你去安天市監獄,續一下易容的時間。」

  就在這時,一個俏麗女孩推門而入。

  「小姨,趙警官是不是回去瞭,人傢還要請他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