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個半小時之後,一行人來到瞭位於支哥利亞山的南端餘脈地段的鉆石礦,遠遠的就看見礦區被長長,一人多高的木柵欄圍住,在柵欄入口處有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把守著,在入口不遠處有一座高高的木制瞭望塔,塔臺上有兩個士兵在值守,顯然他們早就看到瞭土王的車隊,入口處的大門早就打開,車隊一行直接駛入礦區。
礦區內戒備森嚴,除瞭柵欄入口處有武裝士兵把守外,裡面還有一排沙袋堆積的掩體,上面架著重機槍,再往裡走,不時可看見三三兩兩的武裝士兵來回巡邏。
車隊又行駛瞭大概十分鐘,來到山腳下,這裡有一條沙石鋪就的簡易土路直通山腰上的礦洞,路上不時有載重卡車飛馳而過,揚起陣陣塵土,嗆得人灰頭土臉。
這時,從半山腰上飛奔過來一個黑人,年齡約莫三十多歲,一身厚實的藍佈工作服,頭上還戴著一頂安全帽,看樣子像是礦區負責人,隻見他徑直跑到土王所乘坐的那輛加長悍馬車前,隔著車窗對裡面的土王點頭哈腰的不知說著什麼,隨後便見他沖山上大喝瞭兩聲,同時用力的招瞭招手。
很快,山腰上順著土路開下來兩輛吉普越野車,隨後那個黑人殷勤的為土王打開瞭車門,而那邊已經駛過來並且停穩吉普越野車門也已打開,土王帶領他那兩個女奴上瞭其中一輛吉普,與此同時,盧克塞多一行也換乘到另一輛吉普越野車上。
原來,土王所乘坐的那輛加長悍馬由於車身太長,根本無法駛上坡度較大的山上,所以隻好換乘吉普,盧克塞多的那輛林肯房車同樣如此,而陽明所駕駛的那輛三菱越野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直接跟在那兩輛吉普越野後面駛上瞭山上。
沿著崎嶇不平,盤繞如蛇的土路行駛瞭近一刻鐘,車隊一行從駛上瞭半山腰,而這時,早已經穿好衣服,恢復正常的索菲已經被顛簸的臉色蒼白,時不時的捂住嘴巴,好幾次差點嘔吐。
「來,喝點水,緩緩!」陽明將水壺遞過去,同時一手輕輕拍打著索菲的後背,手指不輕不重的按壓著她後背上幾處筋脈。
「謝謝!」喝瞭幾口水下肚,再加上陽明的按摩,索菲一下便覺得好瞭許多,一高興,也不顧可能會被外面的人看見,抱住他的脖子便在他臉頰上重重親吻瞭幾口。
「呵呵,好瞭好瞭,趕緊下車吧,他們都在那邊呢。」陽明一邊抹瞭抹臉上的口水一邊就打開瞭車門,跳瞭下去。
在那名礦區負責人的引領下,一行人從土路旁邊延伸出去的一條小道走過去,那裡矗立著一座兩層樓的水泥混凝土建築,下面隻有一扇門,而窗戶是一扇也沒有,在屋頂上還有幾名武裝士兵在來回走動著。
由於現在一行所處的地勢較高,陽明一眼望去,這一片山域分佈著不少礦洞,離他們大約二百米處有一座礦洞大約是新炸出來的,洞口處有一輛挖掘機不斷掏出碎石,然後運到載重卡車上,拉到山下。
一邊朝建築內走盧克塞多就一邊眉飛色舞的做著介紹,他說自發現這座鉆石礦以來他們共鉆出瞭十五座礦洞,每座礦洞都有豐富的產量,以後和他們做生意絕不用擔心他們的付款能力。
陽明對盧克塞多的介紹興趣不大,倒是對土王身邊的那兩個女奴註意上瞭,準確說是對那個白人女奴,因為昨天他確實註意到那白人女奴有向索菲求助之意,所以今天陽明特別註意瞭一下她,看她是否不死心,還繼續暗中向索菲尋求幫助,如果是,陽明得及時掐斷索菲想要幫助她的念頭。
事實上,不是陽明心狠,沒有一點同情心,而是他知道僅憑他的力量是根本救不瞭那個白人女子的,同時桑尼也絕不會同樣他這麼做的,況且就算他同意,他們的力量也不足以救人。
另外,更重要的是,土王是他們大老板賈佈圖的大客戶,若是因為一個白人女子把土王得罪瞭,賈佈圖也不會放過他們,若是陽明一個人,他倒也不怕賈佈圖,關鍵是米卡,她還在人傢的地盤上,所以陽明覺得強行救人非但救不瞭人,反而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今天這兩個女奴沒有像昨天那樣穿著暴露如情趣睡衣一樣的衣服瞭,而是一襲黑袍從頭到腳裹瞭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對眼睛,仿若阿拉伯女子一般。
也許是沒有機會,又或許是白人女子已經死瞭心,自從出來之後她沒有沖索菲投來半點異樣眼神,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下,而索菲由於情知幫不瞭她,不好意思再與她有眼神接觸,有意無意的拉開與她的距離,這讓陽明暗松瞭一口氣。
進入建築內,他們一行來到位於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面積相當大,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同時在裡面都不嫌擁擠,裡面也沒什麼擺設,除瞭屋中央擺瞭一張類似臺球桌一樣的大桌外,在屋角還放有一個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保險箱。
礦區負責人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小心翼翼的插進鎖孔,然後又轉動保險箱門上的一個圓盤,七轉八磨之後隻聽「哢嚓」一聲輕響,保險箱門被打開瞭。
陽明粗粗瞥瞭一眼這個保險箱,全是精鋼所制,而且從打開的門來判斷,這個保險箱的壁身厚度足有五六厘米,而開關門的厚度更是接近十厘米,再加上有一人多高,所以保守估計,這個保險箱的重量起碼在三百公斤以上,沒有三四個壯漢是根本擡不動的,所以基本不用擔心有人會連箱子都偷走。
保險箱內從上到下分割出好幾層,礦區負責人從其中一層抽出一尺見方的鐵盒,然後重新鎖上保險箱,將抽出的鐵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中間那張臺桌上。
在臺桌的正上方吊著一盞兩百瓦的白熾燈,下面是一片雪亮,而當礦區負責人就鐵盒打開時更是流光溢彩,一片璀璨,大傢都不禁為鉆石的光華所折服。
鐵盒內被泡沫條分隔出一塊一塊的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裡都放著一顆鉆石,每顆鉆石都差不多大,估計都在好幾十克拉左右,大部分都是透明的,不過也有幾顆是彩鉆,呈現紅棕,金黃等顏色,但最吸引眼球的還是一顆藍色鉆石,清澈宛如藍天,非常的漂亮。
這些鉆石都是從礦洞直接采挖出來的,還沒有經過切割打磨,但縱然如此,這些鉆石都顯得非常純凈,沒有一點雜質,顯示其品質之高,另外,相較於那些無色透明鉆石來說,彩鉆的價值更高,尤其是那顆藍鉆,堪稱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寶物。
桑尼等人都是識貨之人,乍然見到這麼多品質之高的鉆石都不禁嘆為觀止,個個都看的目不轉睛,一時竟都出瞭神,尤其是索菲,女人天生對鉆石的喜愛讓她的魂魄仿佛都被這些鉆石給勾去瞭三分之二,眼睛睜的老大,一手捂著嘴巴,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怎麼樣?我的朋友,對這些鉆石的品質還滿意嗎?」土王隨手拿起一顆鉆石在桑尼眼前晃瞭晃。
桑尼一驚,忙回過神來,心裡暗罵自己太失態瞭,一邊調整自己的神情一邊以一種很淡然的語氣道:「嗯,看上去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尊敬的土王閣下如何作價?」
「哈哈,你我也算是長期合作夥伴瞭,我也就不那麼計較瞭,這樣吧,這些鉆石不管顏色,大小,我統統作價每顆三十萬美元,這裡剛好有一百顆,正好補上差你們的三千萬美元,怎麼樣?」
桑尼暗自盤算瞭一下,這些鉆石每顆都在二十克拉以上,品質也是沒的說,要說每顆值三十萬美元也不算離譜,尤其是那幾顆彩鉆,每顆價值絕對不止三十萬,不過從商人的出發點來說,他怎麼也要砍一下價,於是呵呵一笑道:「尊敬的土王閣下,這些鉆石雖然品質都堪稱上乘,但都是未經加工,而沒有經過加工雕琢是賣不出好價錢的,所以我們將這些鉆石收下後還要請這方面的專傢打磨雕琢,這方面的費用是不菲的,而且經過打磨之後每顆鉆石的重量最少也會損失在三分之一以上,所以……」
土王聽瞭眉頭不由皺瞭一下,旁邊的盧克塞多見狀立刻表示不滿道:「嗨,我的朋友,我們做生意要講究公平,我們已經把我們這裡品質最好的鉆石給你瞭,你還要和我們討價還價,這不是朋友的作為。」
桑尼聳瞭聳肩膀道:「尊敬的長老閣下,其實我也是為我們老板服務,所以我要對我們老板負責,你說是不是?」
土王右手輕輕一揮,對礦區負責人道:「你去把五號品拿過來。」
礦區負責人恭敬應瞭一聲便返身回到保險櫃前,打開後從裡面又抽出一個鐵盒,放到臺桌後打開鐵盒,裡面又是密密麻麻的放滿瞭鉆石,不過這些鉆石的塊頭明顯比前面那盒鉆石要小,大概隻有十克拉左右,土王從盒子裡面挑出十塊鉆石放到之前那個鐵盒裡面,然後道:「這下應該可以瞭吧?」
桑尼估摸瞭一下,這十塊鉆石雖然較小,但十個加起來一百萬美元應該也是有的,再加上之前的那些鉆石,價值絕對不止三千萬美元瞭,討價還價可以適可而止,如果再繼續下去可能會惹惱土王瞭,到時大傢面子就都不好看瞭,於是他笑著收起鐵盒,對土王施瞭一禮道:「尊敬的土王閣下,謝謝你的慷慨。」
土王面色緩和瞭一些道:「你老板有你這樣的手下他應該感到很驕傲,回去告訴你們老板,過一段時間我會要更大批量的貨,希望他能夠繼續愉快的跟我們合作。」
聽到這裡,桑尼包括陽明心裡也明白瞭,之所以土王會親自帶他們來這個礦區就是想讓他們看看這個鉆石礦的規模及產量,好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經濟實力,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下一批貨土王依舊沒有現金支付能力,但他要讓桑尼他們看看,自己有如此規模的鉆石礦,雖然一時沒有現金支付能力,但有這樣一座鉆石礦就等同於擁有一棵搖錢樹,絕不用擔心他的付款能力。
明白瞭這點,桑尼自然也要給土王有所回應,於是他笑道:「我會將土王閣下的話傳達給我們老板,另外,我會將這裡所看到的一一回稟給我們老板。」
土王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意,他走到桑尼跟前,拍瞭拍他的肩膀道:「朋友,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桑尼呵呵一笑,這時,土王把手一擺道:「那我們就回去吧,晚上我設宴為你們送行。」
「多謝土王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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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明一行回到土王宮殿所在的那片綠洲時天色已近黃昏,車隊陸續駛入前院,一眾人依次從車上而下,這時,一個身穿燕尾制服,如管傢模樣的黑人從宮殿內匆匆而出,徑直走到剛下車的土王跟前,在他耳邊小聲的不知說著什麼,土王的面色顯然是有點吃驚,目光直接投向旁邊的盧克塞多。
「怎麼瞭?出什麼事瞭?」盧克塞多見土王看向自己便意識到出的事可能與自己有關,於是忙上前小聲詢問。
土王沖那個管傢一努嘴,示意他來說,那管傢會意,正要開口,前面忽然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哦,想必這位就是坦桑肯土王閣下瞭?」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在宮殿門前的臺階上站著兩男一女,均是黑人,他們都穿著一身軍裝制服,頭戴大蓋帽,帽簷上嵌有徽章,並且領上都要軍銜標志,顯示著他們是來自某國政府的正規軍隊,而不是某地方的雜牌武裝力量。
陽明看瞭看這三個人的帽徽和肩章,隻覺有些眼熟,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乃非洲某個國傢的標準軍裝制服,但具體是哪個國傢,他一時還沒能想起來,而就在這時,他不經意間忽然瞥到盧克塞多身邊那兩個女保鏢是神色大變,仿佛是見到瞭什麼極為可怕的人,一臉的驚恐。
見此情形,陽明頓時恍然大悟,他想起來瞭,那三個人帽簷上的徽章圖案正是利比亞的國徽,顯然這三個人是利比亞的政府軍人,而來到這裡,十有八九是為瞭盧克塞多身邊這兩個女保鏢。
不出陽明預料,隻見土王緩步走上臺階,然後對著這三個人道:「你們都是從利比亞而來?」
「回稟土王閣下,正是!」那名女軍官合掌施禮道。
「那不知三位是朋友還是敵人?」
女軍官笑瞭,笑的意味深長道:「當然是朋友,我們的卡紮菲上校還托我們向土王您問好呢。」
土王頓時高興起來,哈哈大笑道:「是嗎?那也請代我向英雄的卡紮菲上校問好。」
無怪乎土王會如此興高采烈,要知道卡紮菲在非洲的名氣之大,完全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土王所能比擬的,而且此人敢和世界老大美國作對,表現的極為的桀驁不馴,因此使得大部分非洲人都視他為英雄人物,土王也不例外,如此一個人物居然托手下人向自己問好,這怎能不讓土王感到極為的高興和得意?
於是,土王也表現的極為的客氣,他向卡紮菲表達問候之後接著又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們不應該站在這裡說話,請,各位請到大殿內詳談。」
桑尼和陽明本不欲隨之一起進入殿廳,畢竟人傢另有客人,而且還是利比亞的政府軍人,這些人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於情於理自己一行人都不便進去,然而盧克塞多卻對陽明一行做請進的手勢,於是他們也就不好拒絕瞭,隻得跟在土王後面一起進入瞭宮殿。
殿廳內早有仆人安排好瞭兩排座位,土王是直接走向高臺上的那個專屬他的座位,而陽明他們一行坐在右邊一排,那三名利比亞軍人則坐在左邊一排,盧克塞多帶著他的兩名女保鏢直接走向高臺,站在土王身邊。
陽明的眼睛一直沒有放松對那兩個女保鏢尼曼和恩塔雅的註視,他發現這兩個人的神情是越來越顯得不安,身子好像都有點在微微顫抖,並且兩人眼睛不斷相互對視著,像是在交流著什麼?
待一眾坐定後,那名利比亞女軍官便起身道:「尊敬的土王閣下,請允許我向你介紹一下,我叫格爾美婭,是黎波裡女子軍事學院的一名教官,而這位是貝祖少校,這一位是黎波裡女子軍事學院科系主任土曼長官。」
從這位名叫格爾美婭的教官介紹來看,這三人中明顯是那個貝祖少校的官銜最大,地位最高,其次是那個科系主任,最後才是她自己,讓陽明感到略為好奇的是,這個格爾美婭身為軍事學院的教官,但年紀卻是非常輕,目測大概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而且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均是非常出眾,如果此時她不是一身軍裝,而是換一身時裝,那直接就可以上T 臺走秀瞭。
可以說,這個格爾美婭是陽明見過的最漂亮的黑種女人瞭,他目光自然在她身上多逗留片刻,接著他又發現這個女軍官其實還化著妝。
之所以現在才發現,是因為此女軍官妝化的非常巧妙,完全不是陽明昨天見到的那些濃妝艷抹的妓女所能比擬的,乍一看,她臉上好像並沒有化妝,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她的眉毛是經過瞭修飾,濃密纖細卻不顯雜亂,彎弧如芽;眼瞼之上塗著淡淡的眼影;黑亮的臉頰上微微顯出一抹嫣紅,而嘴唇更是鮮紅透亮,沒有化妝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再看那位科系主任,此人身高近一米九多,並且體格魁梧,十分壯碩,盡管穿著一身嚴實的軍裝,但從那緊繃繃的程度就可以想象的出那衣服下面的肌肉是多麼的發達!
與土曼那魁梧的身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貝祖少校,此人體形矮小,身體幹瘦,年齡估計也有五十上下瞭,自打陽明見到他時此人就是一臉嚴肅乃至冷峻,尤其是此人的眼睛,射出一股陰蜇之氣,給人一種極為冷酷的感覺。
格爾美婭介紹完畢後土王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道:「幾位朋友遠道而來肯定是有要事,說吧,什麼事?」
這時土曼站起身道:「土王閣下,我們是來向您要人的。」
「要人?要什麼人?」土王顯得頗為吃驚。
「兩個叛國者。」
「叛國者?」土王更加吃驚瞭,隨即哈哈一笑道,「這位朋友是不是弄錯瞭,我們這裡怎麼會有你們利比亞的叛國者呢?」說到這,他轉首對身邊的盧克塞多說:「你說是不是?」
「這個……咳咳……」盧克塞多頗有些尷尬,事實上,自從得知來瞭三個利比亞軍人後他就猜到其來意十有八九是為瞭自己這兩個女保鏢,當初他招尼曼和恩塔雅為自己保鏢時就清楚瞭她們的背景,並且也知道這兩人對卡紮菲政權不滿,在利比亞犯瞭一些事,於是便逃出瞭這個國傢,輾轉來到瞭坦桑肯。
後來,由於機緣巧合,尼曼和恩塔雅遇到瞭盧克塞多,並被他賞識而招為自己的保鏢,他並不在乎這兩人的身份和經歷,反正坦桑肯和利比亞山高水遠,不過畢竟此兩人是被利比亞政府方面通緝的,為瞭不必要的麻煩,盧克塞多並沒有大肆宣揚這兩位女保鏢的身份,而他不主動說,土王也是根本不會主動問,畢竟這類小事他是不屑於關心的,所以對於利比亞這三名軍人的來歷他是毫無所察。
然而當土王看到盧克塞多這樣一副表情時他頓時一楞,隨即道:「塞多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其實……」盧克塞多支支吾吾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既然塞多長老不好說那就由我來說吧。」土曼冷冷道,「我們要找的兩個叛國者就在他後面。」
土王驚訝的把目光投向盧克塞多身後的尼曼和恩塔雅,隻見這兩個女人表情極不自然,眼神中更是充滿瞭驚慌恐懼,這讓他一下就確認瞭土曼說的話。
這時,隻見格爾美婭從身邊的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翻開念道:「尼曼,三十六歲,黎波裡女子軍事學院九二屆畢業生;恩塔雅,三十八歲,與尼曼同一屆畢業,此二人畢業後不服從上級安排,屢犯軍紀,並對領袖心生不滿,辱罵領袖,更有證據證明她們欲謀叛亂,欲對領袖不軌,遂被我軍事部門逮捕,但在送往軍事法院審判路上被她們趁機逃走,而且還打死打傷十餘人,此後一直被我國通緝中。」
說完,格爾美婭合上文件,對土王施禮道:「尊敬的土王閣下,這就是她們倆的基本資料,希望您能把她倆交給我們,我國政府會感謝您的。」
土王自然不會為瞭這兩個地位低下的女保鏢而得罪利比亞方面,於是他道:「既然是你們內部的事情,那我自然不會橫加幹涉。」說罷,他轉身對盧克塞多說,「塞多長老,把這兩個人交給他們。」
事到如此,盧克塞多也隻好遵命,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臺下的人表情有些不對,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他就感覺到後腦處一涼,一個硬邦邦的物體頂在那裡,隨後他便聽恩塔雅大聲道:「別動,都給我別動,誰動我就打死他。」
這下盧克塞多總算是回過神來,頓時嚇得額頭都冒出冷汗來,再用眼角餘光瞟瞭一下,發現不光是自己,就連土王也同樣被尼曼挾持瞭,一把烏黑的槍管頂在他的腦門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下面的人皆是大吃一驚,尤其是保護土王的那些雇傭軍,隻見在伯爾特斯的指揮下,大批士兵湧進瞭殿廳,呈扇形將高臺上的尼曼和恩塔雅包圍,幾十支槍口對準瞭她們倆。
「都給我退後,退後,不然我殺瞭他。」尼曼將槍管狠狠的頂在土王的太陽穴上,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大喊。
土王的神情還算正常,隻不過因為太陽穴被堅硬的槍管頂的有些發痛使得他不由眉頭輕皺,同時脖頸也因為被勒的有點呼吸不暢而面部表情稍顯扭曲,不過這些都沒讓他像盧克塞多那樣嚇得魂不附體,腿腳打顫,相反,還顯得相當鎮定道:「你們這麼做就不怕真主的懲罰嗎?」
原來,在非洲部落中,像土王,酋長之類的都是天命所賜,是偉大真主的意志,這種信念已經深入每一個部落人的心中,所以縱然是土王,酋長再怎麼橫暴無道,他所統治的子民都不會反抗,而土王,酋長們所要註意的就是防止被其他同樣是受真主所命的土王,酋長的吞並。
「我又不是你坦桑肯的子民,真主為什麼要懲罰我?」尼曼低喝道。
「尼曼,用不著和他廢話。」一邊的恩塔雅有些不耐,雖然她軍事素質過硬,心裡承受能力非常強,但面對幾十支黑洞洞的槍口,她的心理壓力也是巨大的,隻想早點擺脫這一局面。
尼曼這時也回過味來,明白現在拖延時間對自己這一方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於是立刻不再和土王多說沒用的話,而是大喝道:「都給我把槍放下,後退,後退……」
眾士兵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將目光投向他們的頭領伯爾特斯,顯然是在等待他的命令,而此時伯爾特斯也一時拿不定主意,如果放下武器,那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倆將土王挾持而走,可若不放……
就在伯爾特斯猶豫不決之時卻見恩塔雅迅速將槍口對準盧克塞多的腳下,隨即扣動瞭扳機,隻聽「砰」的一聲槍響,地面鋪的絲絨地毯被射出一個大洞,連地毯下面的硬石都被子彈擊的碎渣飛濺,冒出點點火星。
「啊啊……」盧克塞多嚇得哇哇大叫,身子抖如篩糠,「都……都退後……槍放下……」
沒辦法,伯爾特斯隻能把手一揮道:「把槍都放下,退後,退後……」
眾士兵紛紛將手中的M4突擊步槍和別在大腿上的手槍放到地上,然後舉著雙手慢慢後退,這時,恩塔雅將槍口對準那幾個利比亞軍人以及陽明他們一行人道:「還有你們,都給我散開!」
恩塔雅知道他們這些人身上是沒有槍的,因為外人見土王是不允許帶槍的,於是自然不用提要他們放下槍,隻叫他們散開,好給自己騰出一條足夠寬的道。
陽明立刻拉著索菲向後面退瞭五六步,很快桑尼也跟著退過來瞭,而那三個利比亞軍人是你看我,我看你,彼此臉色都非常難看,隨即便聽貝祖寒臉低喝:「尼曼,恩塔雅,你們兩個是逃不掉的,我勸你們還是別再做無謂抵抗。」
恩塔雅冷笑一聲道:「是不是無謂抵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現在可以一槍打死你,你信不信?」說著,她把本來對準盧克塞多腦袋的槍口對準瞭貝祖,扣著扳機的食指似乎是在一點一點的用力。
貝祖那張枯瘦的黑臉變得極其的難看,這時,旁邊的土曼和格爾美婭趕緊拉瞭一下的他的衣角,示意現在不是拼硬的時候,貝祖那陰蜇的眼神盯著那正對著自己的黑洞洞槍口,面上表情變幻不定,最後還是慢慢向後退去。
恩塔雅和尼曼分別挾持著盧克塞多和土王慢慢步下臺階,向殿廳大門走去,她們兩個人彼此背靠著背,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小心和警惕,不留一點盲區和死角給別人,充分顯示瞭她們作為職業軍人的素養。
「陽,你能不能出手救下土王?」桑尼站在陽明身後小聲道。
陽明一驚,微側著首壓低聲音回道:「老板,這事和我們沒關系啊,況且我們這筆生意已經交易完,沒必要這麼做啊。」
「怎麼沒必要?要知道土王可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們不能讓他有所閃失,而且這一次我們救下瞭土王,他一定會對我們有所感激的,這對我們以後的生意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