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年後,非洲L國某個部落。

  坎莫桑鎮是這個部落較爲繁華的一個小鎮,但同時也以混亂著稱,搶劫,兇殺,強奸,販毒等等惡性案件幾乎每隔幾天就會發生一起,而孱弱的L國政府根本無力管轄,隻好以部落酋長自治爲由對這裡,乃至方圓近千平方公裡的地區放任不管,從而滋生瞭無數幫派以及數個軍閥,他們彼此爲爭地盤互鬥不休,打個你死我活。

  夜幕漸漸降臨,整個坎莫桑鎮愈發陷入瞭狂躁不安的狀態,不過相較於白天那帶著一絲血腥味的殘酷與暴力,此時則換上瞭充滿脂粉氣息的曖昧和淫靡,但殘酷依舊沒有減少,相反卻更勝一籌,隻不過隱入瞭黑暗的角落裡,一般人是難以察覺。

  努裡爾克賭場是坎莫桑鎮最大的一間賭場,但不過其建築也就是很普通的兩層樓,外面門樓上掛著閃爍的霓虹燈招牌,發出五顔六色的彩光。門口處不時有進進出出的賭客,不過每一個出來的賭客都被周圍站街的妓女圍上,爭相向賭客賣弄風騷,若是賭輸的賭客遇到她們的獻媚通常都是毫不留情的予以呵斥驅散,甚至揮拳向向,嚇得妓女們一哄而散;若是贏瞭錢的賭客遇上,一般都會從衆多妓女中精挑細選一番,然後從中選出一個或者幾個摟抱而去。

  賭場大廳裡擺著十餘臺老虎機,另外還有二十多張賭桌,每一張賭桌前都圍滿瞭人,他們個個瞪大著眼睛,隨著莊傢每一次的開牌或沮喪,或興奮……

  在七號賭桌上,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精瘦漢子正全神貫註的盯著發牌荷官手裡的撲克,隻見他面前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而作爲莊傢的荷官,她面前的籌碼快堆成一座小山瞭,而在這張賭桌上正襟危坐就隻有這個精瘦漢子,其他人都是在旁邊站著圍觀,顯然不是看熱鬧的就是跟莊者,於此可見,荷官面前那一堆籌碼幾乎都是精瘦漢子一個人輸的。

  這一局已然是精瘦漢子最後一搏瞭,隻見賭桌中間放著一小堆籌碼,顯然是他將最後的賭註全部押上,若是贏瞭,則將本全部翻回,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

  若是輸瞭,他就將一個子也不剩瞭。

  「開牌!」精瘦漢子幾乎是在吼,黑黝黝的臉上隻有眼白與牙齒發出慘白的光芒。雙手緊握成拳,十足一個輸紅瞭眼的賭徒模樣。

  荷官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這在坎莫桑鎮的賭場較爲少見,因爲坎莫桑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都是本地黑人,本地黑人傢庭出來的年輕女孩子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不是早早嫁人做傢庭婦女就是種田耕地,更多的則是淪落爲站街妓女,很少有正兒八經的工作,更遑論荷官這個需要較高的文化程度以及極強的心算能力及思維能力的職位。

  身著制服的荷官不動聲色的翻出自己壓在底下的最後一張牌,當精瘦漢子看清那張牌時渾身一抖,一雙握成拳頭的手更是顫個不停,而這時旁邊的圍觀者則開始起哄要求他翻出自己的牌。

  「都他媽給我住口!」精瘦漢子一聲暴喝。

  圍觀衆人嚇瞭一跳,情不自禁後退一步,但隨即又擁瞭上來,這裡護場的保安多得很,且個個都有槍,他們才不怕這個人耍瘋呢,除非他不想要命瞭。

  果不其然,聽到這裡有喧嘩吵鬧聲,分散在賭場各個角落裡的幾個大漢開始迅速向這裡靠攏。這時,荷官不卑不亢道:「先生,請亮出你的牌。」

  精瘦漢子卻恍若未聞,隻是拿眼角瞟著周圍,於是荷官耐不住瞭,伸手便要翻開他的牌,然而就在她的手觸摸到牌準備翻開之際精瘦漢子猛然伸出手,按在荷官的手上,阻止瞭她的翻牌,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迅速從腰後摸出一把手槍,頂在瞭荷官的額頭上,大喝道:「別動,都給我別動!」

  「啊——」圍觀者發出一陣尖叫,頓時四下逃散。其他賭桌上的賭客也被突發的一幕驚呆瞭,隨即紛紛起身,一窩蜂的向門外擠去。眨眼間,先前還人頭攢動的大廳便一下空瞭許多,隻餘下賭桌,椅子等七橫八斜的雜物,顯得十分狼藉。

  那幾個身爲賭場保安的大漢也都是一怔,隨即一個個半蹲下身,舉槍對準精瘦大漢,卻不敢再向前移動分毫,隻是厲喝不斷,要他放下武器。

  看著眼前黑洞洞的槍口,年輕女荷官嚇得呆若木雞,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直到精瘦漢子越過賭桌,身子繞到她的背後,一隻胳膊勒住她的脖子,一隻手舉槍對著她的太陽穴她才反應過來,驚懼道:「先……先生……別,別這……這樣……有話好……好說……」

  「住嘴,你個臭婊子,你害得我一無所有瞭!」精瘦漢子神色之間漸趨激動。

  「我……」女荷官有苦難言,而且她也知道此刻和這個人說什麼都沒用,隻得急急向那些保安們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幾個保安也束手無策,彼此面面相覷,這個時候,從樓上走下一個身著西裝,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鎮定上前道:「我是這裡的經理,你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如果你想要回你輸的這些錢那也沒問題,我們可以悉數還你,隻要你放瞭我們的人。」

  「少他媽給我來這一套,退開,都給我退開!」精瘦漢子一邊狂叫著一邊勒著女荷官的脖子朝門口那處兌換籌碼的地方走去,然後對那裡的人狂吼道,「把錢都給我放進塑料袋裡,快!」

  負責兌換的人畏畏縮縮的將目光投向經理,卻見經理眉頭緊皺瞭一下,扶瞭扶眼鏡框,略爲思量一下便沖他點瞭點頭,於是他飛快的將錢全部放進一隻黑色的大塑料袋,放到精瘦漢子的手裡。

  拿到那一大袋沉甸甸的鈔票,精瘦漢子臉上不由露出瞭笑意,那是一種瘋狂而又貪婪的笑,不過這隻是一瞬間的,隨即他就恢復瞭小心謹慎,挾持著女荷官將她擋在自己身前,然後一步步向門口倒退而去。

  「錢已經給你瞭,你還要怎樣才肯放人?」經理沉聲道。

  「等到我徹底安全之後我自然會放人,好瞭,你們都不要跟過來。」

  可是誰也沒有聽他的,精瘦漢子每退一步,那些持槍保安就緊跟一步,看著那好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步步緊逼的對準著自己,精瘦漢子心中的那根弦也繃到瞭極點,他嘶聲狂喝:「叫你們不要過來,聽到沒有?」說著,他掉轉槍口對著地上就是一槍,嚇得那些保安不由的後退幾步,而女荷官更是嚇得連聲尖叫,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要吵,再吵我……」

  說話的同時精瘦漢子擡起手臂,欲將槍口再度對準女荷官的太陽穴,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銀光突然從他身子左側襲來,疾如閃電,精瘦漢子腦子一懵,下意識的知道不好瞭,可還沒來得及等他做出反應他就覺握槍的那隻手的手腕處劇痛,五指不由一松,手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再看他的手腕,一把小巧,長度不足五寸的匕首插在上面,殷紅的血液急速從創口湧出。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不止使精瘦漢子懵瞭腦袋,就連那個經理和一群保安也都愣住瞭,就在這個大傢都愣住瞭的一剎那間隻見一個身材稍顯單薄,膚色與周圍黑人明顯不同的黃色亞裔人輕輕單手一撐,身體便躍上賭臺,然後連續跨過幾張賭臺,隨即縱身一躍,左腿曲起,右腿伸的筆直,右腳狠狠地踢在精瘦漢子的肩膀上。

  這個亞裔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仿若行雲流水,看上去既瀟灑又淩厲,而實際上也的確不含糊,精瘦漢子挨瞭他這一腳不由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淩空向後飛去。

  由於精瘦漢子的右手被飛來的匕首刺中,劇痛之下那隻緊勒住女荷官的胳膊也跟著放松瞭不少,但饒是如此,當他被踢中向後飛去時還是把女荷官也帶著向後傾倒,但就在她身體將要倒地的一剎那一隻結實有力的胳膊托住瞭她的後背,將她慢慢扶正。

  看到這個近在眼前的那張黃皮膚面孔,女荷官臉上的驚懼慢慢消失瞭,兩隻手臂用力的挽在瞭這個人的脖子上,臉隨之也緊緊的貼在他胸口上,仿佛那裡可以給她無窮的安全感。

  這個時候那些保安們也都醒過神來,全都一擁而上,按住精瘦漢子的四肢,就他死死壓在身下,其實這個時候就算不動手,他也爬不起來,因爲他的那隻被踢中的肩膀胳膊已然脫臼,再加上手腕處的陣陣劇痛,此刻他沒有昏迷過去就算是很不錯瞭。

  「嗨,中國小子,幹得不錯!」經理那黝黑如墨的臉龐幾乎放出光來,黑手重重拍在這個黃皮膚的中國人的肩膀上,顯得很是興奮。

  「哎,親愛的桑尼叔叔,早跟你說瞭,不要叫他中國小子,你可以叫他的名字陽明。」女荷官嬌聲抗議道。

  桑尼聳瞭聳肩道:「哦,我的小甜心珍莉亞,原諒叔叔,叔叔又忘記瞭。對瞭,你沒事吧?那個可惡的傢夥有沒有傷著你?」

  珍莉亞深情的看著陽明一眼道:「沒有,我很好,有陽的保護,誰也傷不瞭我。」說著,她愈發摟緊瞭他。

  陽明卻淡淡道:「珍莉亞小姐,你沒事就好!」說話的同時他擡手將珍莉亞緊摟在自己脖子上胳膊掰開。

  這個時候,那些保安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精瘦漢子拖到桑尼跟前,等候他的發落。

  「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在我的場子裡打劫。」桑尼繞著精瘦漢子輕悠滿轉瞭一會,然後在他身邊蹲下,悠閑的點上一根煙,隨後對著他的臉吐瞭一口煙霧。

  精瘦漢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經沒有瞭活命的希望,剩下的就是怎麼死的問題瞭,現在他從這個表情看似輕松的經理的臉上看出瞭裡面所蘊含的濃濃殺機,知道他不會讓自己死的痛快,心裡不由恐懼的直發抖。

  的確如精瘦漢子所料,桑尼現在正在想著怎麼讓他痛苦的慢慢死去,因爲這個傢夥險些對他造成多大的麻煩,要是剛才被這個傢夥打劫得逞,別說自己侄女珍莉亞性命難保,就是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個未知數。

  究其原因,桑尼隻是這傢賭場的經理而不是老板,如果要是讓精瘦漢子打劫得逞那他這個管理者必定要負主要責任,這裡的老板可不是一省油的燈,輕則會要他丟瞭飯碗,賠償損失,重則恐怕性命不保,因爲他是顧忌自己侄女珍莉亞的安全才沒有命保安開槍的,如果換成其他人被精瘦漢子挾持,那他自然不會投鼠忌器,保住賭場的財産才是第一要考慮的。

  桑尼彈彈煙灰,忽然將煙頭按在瞭精瘦漢子的臉頰上,頓時使他發出一聲痛苦而又淒慘的嚎叫,四肢劇烈掙紮,然而卻被一群保安死死按住,絲毫動彈不得,隻餘陣陣抽搐。

  不一會,煙頭漸漸熄滅,空氣也慢慢飄起一股皮肉焦臭之味,這時桑尼才站起身,扔掉煙頭,把手一伸,旁邊的一個手下會意,將一把槍遞到他手裡,精瘦漢子一見這個架勢,絕望的閉上瞭眼睛。

  「砰砰……」接連四聲槍響,精瘦漢子四肢均中一彈,伴隨著他慘厲的嚎叫,鮮血從四個窟窿裡狂湧而出。

  桑尼冷笑一聲,把槍遞回去,說:「把他扔到草原上去,給那些獅子做夜宵吧。」

  坎莫桑鎮的東面和南面都毗鄰非洲著名的大草原,那裡至今還保持著原始的生態,分佈著獅豹等猛獸,一般人就是白天進入草原也要乘坐帶防護網的越野車或皮卡,手無寸鐵的單人進入草原是非常危險的,更別說在夜晚瞭,把一個有創傷的人丟到草原,其傷口散發出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吸引一群嗜血野獸,其下場是必死無疑。

  精瘦漢子慘嚎著被一群保安拖瞭出去,桑尼命人將這裡重新收拾一下以繼續開門營業,然後對也在做著整理的陽明道:「小子,今晚你幹得不錯,喏,這是給你的,算是你的獎勵。」說著,他從那一袋錢裡拿出五百美金遞給瞭過去。

  「謝謝經理!」陽明不卑不亢的接過,道謝一聲後便轉過身接著做事。

  「哈哈,不用做瞭,現在你可以下班瞭,早點回去休息吧。」

  「啊,叔叔,那我也想要提前下班。」珍莉亞抱住桑尼的胳膊撒嬌道,「可不可以啊?」

  桑尼無奈的攤開雙手道:「哦,寶貝,叔叔有拒絕過你的要求嗎?」

  「嘻嘻,我太愛你瞭叔叔。」珍莉亞抱住桑尼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瞭一口,然後回過身,卻發現陽明已經不見瞭蹤影。

  珍莉亞氣的直跺腳,恨恨道:「又躲我,我偏要跟著你,哼!」

  桑尼不由搖搖頭說:「寶貝,你怎麼就喜歡上這個中國小子呢?我看他對那五百美金的興趣都要大過對你。」

  「叔叔,我討厭你!」珍莉亞氣得大叫,然後轉身跑開。

  桑尼聳聳肩,自言自語道:「哦,我又說錯話嗎?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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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團火光沖天而起,強大而又灼熱的氣浪迎面而來,瞬間便將整艘快艇肢解的支離破碎,連同他人全部被掀入到海裡,模糊中他看到瞭清姨,他伸手想抓住,可是一個暗湧迎頭而來,將他卷入到海底,冰冷而又咸澀的海水立刻灌入他的口鼻,身子像秤砣似的急速下沉,黑暗幽深的海底宛如一張惡魔的大嘴,將他一點點的吞噬……

  「啊!不要……」一個身影驀然從床上坐起,月光從窗口射入,映出一張年輕卻佈滿汗珠的臉。

  隨即床頭櫃上的臺燈被點亮,陽明頹然的靠在床欄上,輕輕的搖瞭搖頭,抹抹臉上的汗水,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做這樣的噩夢瞭,除瞭老夢見掉進海裡的那一幕外,他也時常夢見渾身是血的爸爸在槍林彈雨中慢慢倒下的那一場景。

  「爸,媽,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陽明下瞭床,走到窗口前,仰首望著掛在天際的一輪明月喃喃道,「還有清姨,你還在人間嗎?是否和明明一樣逃的生天?」

  喃喃自語中,陽明又想起瞭八年前那慘烈的一幕,當時他駕駛著快艇在茫茫大海中快速飛馳,清姨在他身後拿著步槍射擊,然而那直升機始終保持在步槍的射程之外,根本對直升機造成不瞭傷害,而快艇卻在直升機上的重機槍的有效射擊范圍內,子彈不時射在艇身上,有好幾次甚至是子彈擦過他的身體飛過。

  一路飛馳,一路追逐,快艇上的方向舵終於被機槍打中而毀壞,這使得快艇頓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海面上原地打轉,如此一來,艇上的兩人簡直就成瞭直升機的靶子。

  「明明,快,快跳海!」

  陽明直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時清姨喊出這句話時他是想也沒想就一頭紮進瞭海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快艇爆炸瞭,巨大的沖擊波讓他是頭暈目眩,眼前是一片海水與火光,隨即就感覺是一片黑暗包圍瞭自己,再最後就什麼也記不得瞭。

  當他再度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沙灘上,海浪不斷的拍打在自己身體上,濺起的浪花鉆進嘴唇裡,咸咸澀澀,使他渾身一個激靈,驀然坐起身子,茫然的看著四周。

  「清姨,清姨……」陽明扯著嗓子大喊,可回應他的隻有海鷗的鳴叫。

  也不知喊瞭多久,直到陽明再度筋疲力盡的癱坐在沙灘上,怔怔的望著海平面,嗚咽道:「嗚嗚……清姨,你到底在哪啊?快出來啊,明明有些害怕,嗚嗚……」

  哭瞭好一會,陽明忽然想到瞭什麼,慌不疊的爬瞭起來,沿著沙灘一路尋找過去,他想到既然自己能被海水沖到這個小島上,那清姨也應該可能被沖過來,隻不過不會和他是同一位置,可能在這個小島的其他方位。

  然而當陽明把小島轉瞭一圈後也沒發現清姨的蹤跡,這時候他已經又累又餓,連哭都沒力氣瞭,而天色也漸漸暗瞭下來,海風吹在他渾身濕透瞭身體上,不由感到瞭一絲絲寒意,沒辦法,他隻好離開海風一陣強似一陣的沙灘,來到島中心的一片密林裡,尋瞭一處避風之地,哆哆嗦嗦的蜷縮下來,在一會悲傷,一會思念中沉沉睡去。

  就這樣,陽明在這荒無人煙的小島足足待瞭四天,在這四天裡,他餓瞭就摘點野果子充饑,渴瞭也還是吃野果,因爲這小島上沒有淡水,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也就是到瞭這島上的第五天的下午,一望無邊的海平面出現瞭一艘漁船,陽明拼命揮手吶喊,終於,他得救瞭!

  這漁船的主人是一位非洲黑人,名叫紮卡伊,是個忠厚的漢子,此人常年在公海上捕魚,也走過不少國傢,所以對英語也是相當精通的,而陽明八歲之前都是在中國呆的,之後又來到美國紐約住瞭三年,所以不管是中文還是英文都說的極爲流利,於是兩人溝通起來也就不存在障礙。

  紮卡伊得知瞭陽明的遭遇,知道他父母皆亡,他自己差點葬身海底,不由心生同情,於是便將他收留在自己身邊,並且將他帶回自己在非洲L國的傢,也就是坎莫桑鎮的一處農莊。在這裡,紮卡伊送他去學校上學,而且還利用自己在世界各地跑的機會給他買來大量中文書籍,讓他不至於忘記自己本國的文化。

  這一呆就是八年,在這八年中,陽明已從一個單薄少年變成瞭一個精壯小夥子,而收留他的紮卡伊已於三年前死於一場海難,其後不久,他的老婆便卷走大部分財産和一個男人跑到南非去瞭,農莊便隻剩下陽明和紮卡伊那當時隻有十二歲的女兒米卡。

  爲瞭生計以及照顧好米卡,陽明隻好輟學四處打工,什麼洗碗工,建築工,清潔工等等雜活他都幹過,直至現在他在努裡爾克賭場覓得瞭一份荷官的工作。

  陽明自是不甘心窩在這裡,他想去紐約,殺瞭丁三雄,爲爸媽報仇,可是一個在非洲,一個在北美,彼此相隔萬裡,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更重要的是,現在米卡還小,他不能就這麼丟下恩人紮卡伊唯一的女兒自顧自的走,起碼也要照顧她到十八歲成人之後才能放心離開。

  想起米卡,陽明不由皺瞭皺眉,現在這妮子也不過才十五歲,正在上中學,可是學習成績卻是糟糕透頂,其實這也還罷瞭,最讓陽明感到頭痛的是這妮子不但在學校裡和男同學眉來眼去談起瞭戀愛,而且還時不時和社會上的青年有接觸,要知道這坎莫桑鎮多亂啊,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他著實擔心這妮子會吃虧。

  可是擔心歸擔心,他作爲大哥也不能限制米卡該和什麼人交往,不該和什麼人交往,能做的隻是提醒和必要時的保護,剩下的就隻能靠她自己把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