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連空氣都彷佛多瞭一絲絲的惆悵。

  我知道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便想低頭去吻安知水,她掙紮一下,躲閃過去,結果不小心碰掉放在旁邊的照片,散落瞭一地。我岔開話題道:“你爸爸在外面等久瞭,我叫他上車吧。”

  安知水望著我,說道:“你幹嘛要回避,我知道不會是我,我就想知道是誰罷瞭,是張苡瑜還是趙清詩中的一個嗎?”

  我苦笑一下,說道:“水水,我不是回避,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安知水看著的眼睛,打量再三,確認我沒有撒謊後,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又問道:“那你說說看,我爸爸心裡,贏到最後那個人是誰?”

  我撒撒嘴巴,說道:“當然是你媽媽啊,這還用問。”

  “我覺得不是。”安知水看瞭看左右,帶著一種神秘的語氣,低聲說道:“我突然覺得,我爸爸最愛的女人,很可能是雨煙凌。”

  我微微驚詫的看瞭安知水一眼,說道:“不會吧,你爸爸和雨煙凌的男朋友看起來是很親密的好朋友,他應該……”我突然就覺得自己說不下去瞭,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無論是哪一方面,安東陽和雨煙凌男朋友的差距都很明顯,就連他們站在一起的那張合影,看起來都十分的不協調,一個高大帥氣,一個普普通通,怎麼看都不像成成為一對摯友的模樣。甚至不懷好意的揣測,搞不好,安東陽和雨煙凌男朋友成為朋友,就是為瞭挖人傢的墻角。

  安知水正瞭正神色,好整以暇的說道:“你看我爸爸,口口聲聲說愛我媽媽,好像多麼癡情似得,可是我媽媽死瞭這麼多年,他都沒在車內放一張我媽媽的照片。”

  “這說明不瞭什麼吧,你爸爸也沒偷偷放雨煙凌的照片啊。”我說道。

  “好像也是哦。”安知水無奈道。

  “不對。”我突然想起瞭什麼。“水水,你看看你爸爸打球的這張照片,邊緣是不是磨損的最為嚴重。”我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說道:“這說明,你爸爸一定經常拿出這張照片來看。”

  “這有什麼,我早註意到瞭啊。”安知水沒有多在意,說道:“他覺得自己扣籃特別帥唄,全場為他歡呼,好拉風,可是他現在都胖成球瞭,所以就隻能靠這張照片,懷念一下自己年輕時候的英姿瞭唄。”

  我微微點頭,安知水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似乎還不夠說服力,我始終覺得欠缺瞭幾分燃點。

  安東陽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盡管沒有站上這個世界的巔峰,但他一生開疆擴土,打拚下如此大的事業,像他這樣的人,無論在哪裡,都可以成為人群中的主角。他為什麼如此懷念自己年輕時一次出風頭呢?以至於在二十多年的時光裡始終無法磨滅對那一瞬的眷戀。

  我問道:“水水,如果未來有一天你老子,你回憶往事,你最難以忘懷的是那一幕呢?”

  “我不知道。”安知水想瞭一下,害羞得的垂下腦袋,小聲的說道:“但不管是那一幕,裡面肯定有你的身影。”

  沒錯,這正是我要的答案。

  我腦海剎那間轉過瞭無數畫面,多少年後,我能想起的是哪些畫面,或許是課堂上那偷偷的一瞥,或許是某人天真而炙熱的話語,又或許是一次深情的久久擁抱。

  但無論加何,裡面都應該有著我心愛的人。

  我再次仔細的看起瞭照片,眼睛微微瞇起,閃過一抹精芒。“發現什麼線索嗎?”安知水好奇的問道。

  “不可能啊。”我嘆瞭口氣,說道:“水水你找找看,這張照片裡面應該有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才對。”

  “嗯,你說的是不是這個。”安知水指著一個人影說道。

  我順著安知水的手指看去,隻見一個穿著一件質樸碎花長裙的女子站在觀眾席上,不過由於是黑白照片,加之年代久遠,所以不是很清晰,但還是可以看出,這個女子身上透著一股溫柔和煦的韻味。

  “你是說,她就是雨煙凌?”安知水明白過來。

  “絕對是。”我肯定的說道。

  照片中的女子身材比較高挑,在人群頗為引人註目,她有著一張圓潤的鵝蛋臉,隻是可惜看不清具體的五官,不能一睹她窮竟有著怎樣的絕代風華。

  其實我應該一開始就可以發現雨煙凌的,可是由於齊夢妮的存在,所以我一直把雨煙凌想像成和她差不多的模樣,可是沒想到齊夢妮矮矮的個子,居然有一個身材如此高挑的母親。

  “難怪他一直不放我媽媽的照片,居然在偷偷藏著其她女人的照片,還經常拿出來看。”安知水生氣的大聲說道,盡管一開始提出猜測的就是她,可是真的證實安東陽愛著她媽媽外的女人,她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我倒是沒有意外,隻是繼續看著照片中的雨煙凌。

  依稀可以看出,她臉上帶著雀躍的笑容,安東陽完成單手暴扣時,她正將雙手舉過頭頂,為安東陽的出色表現而奮力鼓掌,張大著嘴巴,大概在為安東陽的精彩表現而吶喊吧。大概也正是在雨煙凌的鼓舞下,安東陽才會越戰越勇,直至大殺四方。

  所以安東陽才會難以忘懷吧,全場喝彩算什麼,心愛的女生在為你歡呼,她的聲音穿透全場雷鳴般的聲音,直達你的耳朵,你的熱血上湧,至少在那一瞬,她那一抹笑容,是為你而獨自綻放。

  我將照片放回原處,不忍再看下去瞭。

  當時的他們,青春年少,上進而美好。

  可誰又能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命運就會急轉而下,照片中的三人,一人淪為妓女,一個慘死,一個隻能在旁圍觀這場慘劇。

  而身為罪魁禍首的齊落山那時又在哪裡呢,是否就在球場某個陰暗的角落,用淫穢的眼神打量著雨煙凌,一張血盆大口正在徐徐張開,準備一口吞下這個溫煦的少女。

  “爸爸,你給我進來。”安知水拉開車門,對著車外的安東陽說道。

  安東陽在外面冷的不行,急忙鉆進瞭車裡,說道:“怎麼樣,沒發現什麼吧,爸爸肯定是清白的,怎麼可能在車上胡來。”

  安知水正準備發問,我搶先說道:“沒發現什麼,大概是個誤會吧。”我給安知水使瞭一個眼神,輕輕搖瞭搖頭,示意她暫時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安知水雖然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聽從瞭我意見,隻是冷哼一聲,說道:“今天就先算瞭,以後要是讓我發現你做瞭對不起我媽的事,我再和你一起算總賬。”

  安東陽倒沒有太在意,開車把我們送到目的地後,稍微猶豫瞭下,還是沒忍住說道:“水水,要不你今晚還是和爸爸回傢吧?”

  “我才不。”安知水直接回絕。

  “好吧,爸爸就一個人回去瞭,你要照顧好自己。”安東陽尷尬的撓瞭撓頭,雖然臉色有些黑,卻沒有再堅持,看來他盡管難以接受女兒夜宿別人傢,但還是希望我和安知水能夠早點造人。

  我正準備先下車,安知水一把拉住瞭我,說道:“爸爸,你自己回去吧,這輛車就留給我們吧。”

  “水水你說什麼?”安東陽以為自己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