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已經漆黑的手機畫面,愣瞭幾秒,才回過神來。
我抬起頭,望瞭一眼肖元德,正打算追問下去,他立馬擺手,說道:“少爺你別問我瞭,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我畢竟是個小人物,知道的消息有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零號計劃確實已經失敗瞭。”
我皺瞭皺眉頭,憑直覺而言,我覺得零號計劃不應該以這樣一場失敗的擂臺結束。
我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上,林駒最後那一聲悲鳴始終在我腦海中盤旋,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甘,而且這種不甘讓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這讓我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抓住瞭。
難道說在未來,我也可能遭遇和他一樣的命運,面對遠比死亡更可怕的絕望,卻隻能無能無力的嘶嚎。
我呼吸瞭幾口新鮮空氣,才感覺心裡不舒服的感覺被驅散瞭一些。
肖元德在我身後說道:“少爺你要是有興趣,白董應該知道一些,不過要想弄清全部,最好還是直接問楚雲飛或者和他很親密的人。”
我微微點頭,突然想起瞭我的林晴歆老師,下次見面可以問問她,她和楚雲飛走的如此之近,或許會知道一些內幕。
我暫時放下對零號計劃的好奇,回到椅子上,問道:“繼續說你的事情吧,你躲在衣櫃裡,然後發生瞭什麼?”
肖元德說道:“對於白董重啟零號計劃的理由,老爺當然也質疑瞭幾句,可是都被白董一一格擋回去,畢竟當時零號計劃才失敗不久,楚雲飛也一直留在衡郡市,集團上下本來就流傳著要重啟的說法。老爺也就再無法可說,隻好承認自己確實不該派人跟蹤白董。
事情到瞭這裡,本來就算結束瞭,白董和老爺之間雖然產生瞭一絲裂痕,可總歸還是相安無事,白董沒有追責老爺出軌,老爺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不信任白董的事情。
說實話,當看著老爺送白董離開辦公室,我當時心裡還是非常失望的,可是沒辦法,我也隻好準備從衣櫃的門離開瞭,偏偏這時候,又發生瞭一些意外。”
我隨口問道:“和那個沒穿衣服的女人有關吧。”
肖元德點點頭,說道:“是的,白董走到門口時,突然對老爺冷冷的說瞭一句,難道她還留在這裡不走嗎,那個女人臉上一慌,連忙站起身來,跟著白董走瞭幾步,突然想起自己連衣服都沒穿,又急忙回過頭,來到衣櫃前,直接一把拉開瞭衣櫃門。
直到衣櫃亮堂起來,我才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是一堆女人衣服,原來那個女人把衣服脫瞭扔在衣櫃裡,當時場面真是尷尬極瞭,我和那個女人面面相覷,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當時心想這下完瞭,肯定會被當做小偷抓起來瞭,何況我以前本來就進來偷過幾次,我腦子一團亂糊,正想著找個什麼理由,可沒想到,還沒等我解釋什麼,老爺居然乘機說,原來是你們跑到我的辦公室偷情,我就說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一個裸女在這。那個女人也很快反應過來,立馬拉住我的手,我當時腦袋嗡的一下,我就算再愚鈍,知道有一盆臟水潑到我身上來瞭。”
肖元德苦笑一下,說道:“可是我明知道這是盆臟水,卻不得不接住,一來,我要是否認,那就隻有承認自己是小偷瞭,二來,我也不敢得罪老爺。沒辦法,我隻好走出衣櫃,面帶愧色的和老爺說,自己一時頭腦發熱,才會做出這種蠢事,和公司女同事溜到您的辦公室來打野戰。”
我並沒有太意外,反而白明軒的反應速度出乎我的意料。
白明軒和白婉茹之間應該是某種微妙的平衡,盡管白婉茹不敢和白明軒絕裂,可是白明軒同樣在很多事情上需要白婉茹,對於自己出軌被抓,雖然白婉茹沒有當場指責,可是白明軒肯定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這樣一番說辭,即便是騙不過白婉茹,起碼臺面上過得去,日後白婉茹也不好再以此為理由懈怠於他。
我問道:“這就是你能當上公關部經理的原因。”
肖元德輕輕一笑,嘲諷道:“是的,不僅我多次進來偷東西的事情被一筆勾銷,老爺為瞭獎勵我,後來還提拔我做瞭公關部經理。我肖元德在雲思集團工作這麼多年,沒有得到任何嘉獎,沒想到最後因為頂瞭一次缸,居然直接提拔為公司高層瞭。”
我淡淡的說道:“這對你也不算壞事,你好象還有所不滿?”
肖元德神情落寞,說道:“我哪裡有什麼不滿,對我而言,這根本是天大的好事,收入不知道都翻瞭多少倍,以前我在公司,人人都瞧不起我,自從我當時經理,多少人開始對我點頭哈腰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肖元德頓瞭一下,緩緩問道:“少爺你可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和是我什麼關系嗎?”
不等我開口,肖元德輕輕嘆息瞭一聲,說道:“她已經是我的妻子。”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肖元德的聲音漸漸苦澀,接著說道:“為瞭把戲做全給白董看,老爺真的把那個女人安排成瞭我的女朋友,而且還讓她成瞭我的妻子。我從一條無人問津的小人物,突然間不僅有瞭地位和金錢,就連漂亮的老婆都有瞭,還真是咸魚大翻身啊。”
肖元德的眼神有點飄渺,他似乎在腦海努力搜索瞭一下,才把一些記憶找回來,說道:“在新婚之夜,我雖然我並不愛那個女人,畢竟她也是個美女,我這個人本來就有些好色,我本來想碰她,卻被她嫌棄的一腳踢開,不過我也沒有太在意,我想著那就算瞭吧,大不瞭打個地鋪。可沒多久,少爺你知道發生瞭什麼嗎?你的父親,身為主婚人的老爺,堂而皇之的進到我的新房,對著我指瞭指門,我愣瞭一下,然後就識趣的離開瞭。
我穿著筆挺的西裝,跑得遠遠的,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我不敢停下,我怕我一停下,我就會忍不住去想,此時在我的新房裡正在發生著什麼,我的妻子正全身赤裸,被另一個男人用鞭子狠狠的抽打,她在嬌喘,她在呻吟,她在嗚鳴。”
肖元德神情漸漸淡然下來,輕聲說道:“這幾年裡,我從未碰過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一直隻是少爺你父親的一個玩物罷瞭。”
我感到非常震驚,不過最讓我意外的是,肖元德的淡然,仿佛一種看破塵世的灑脫。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憐的事情嗎?
他深愛一個男人的妻子,自己的妻子卻成為瞭那個男人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