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盡管我想和張苡瑜單獨再待一會兒,並不需要做點什麼,就隻是聊聊天也好,但她似乎並不想多在我身邊逗留。

  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帶著淡淡的憂傷,說道:“我先走瞭,你定好時間和地點,再通知我吧。”

  她說的風輕雲淡,有種詭異的平靜,讓我幾乎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我們約定的隻是去哪個公園散散步,或者在哪個餐廳吃個飯,隻是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

  可是事實上,我們約定的是,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播上她,隻會毀掉她一生清譽的事情。

  我很想告訴張苡瑜,我隻是為瞭泄憤才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我根本做不出這種傷害她的事情,可是當我看到她表現的滿不在乎,心中的鬱憤也就更加強烈。

  為什麼她可以這樣毫不在意。

  我很想這樣大聲質問她,卻隻能看著她孤傲的背影遠去,一點點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心中悵然若失,用力將腳下的小石子踢得老遠,石子劃出一個很長的圓弧線,最終砸在瞭一個塊廣告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可是卻連廣告牌上一點劃痕都沒有留下,小石子掉落在地上,碎成瞭兩半,灰不溜秋的,再也沒有人會註意它瞭。

  它來勢洶洶,也不過換來瞭一場粉身碎骨。

  我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我有什麼錯呢,我隻不過晚瞭十年才遇到你,所以你就一定要這樣傷害我嗎?

  不知道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瞭,那時候我在她心裡肯定更加無足輕重瞭吧。

  看著天色漸晚,也不知道喬十步什麼時候會聯系我,我收拾起意興闌珊的心情,眼下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可沒有時間再這裡自怨自憐。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追回藥丸,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慚愧,本來是特意叫安知水過來想辦法的,結果一下沒控制好欲望,把她操的在床上都起不來瞭。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畢竟她們都堪稱絕色,實在太誘人,而且還分別是李路悠的女朋友和妹妹,能夠同時雙飛她們實在太爽瞭,一時興起,多在她們身上玩瞭幾次也在所難免。

  可如果白婉茹沒有把藥丸給白毛吃下,那麼藥丸現在最有可能在哪裡呢。

  我琢磨瞭一下,白婉茹說要是我再出現在她面前,就讓人打斷我的腿,看來智取已經幾乎不可能瞭,要不然幹脆直接去偷算瞭。

  做為和白毛相處瞭一年多的室友,我當然知道他傢裡的詳細地址,當然就算我不知道,像白傢這種衡郡市的頂級豪門的基本信息,在網絡上也是可以不難查到的。

  雖然我和白毛是室友關系,可他卻沒有一次請我去他傢裡玩過,既然他不主動邀請我,那我就隻好自己去他傢裡做做客瞭。

  自從昨天我在安莫染那裡得到那套神奇的夜行衣後,它的偽裝效果我是見識過瞭,不過它的藏匿效果我還沒有試過,正好可以驗證一下。

  夜色也已經開始重新籠罩大地,為我提供瞭第二層保護,實在再妥當不過瞭。

  我開車前往白毛傢,很快就到瞭一片別墅群,一棟棟大小造型各異的別墅錯落其中,位於一座半山腰上,視野特別開闊,連遠處的高樓大廈對比起來都矮瞭一大截。

  和我預料的一樣,這裡到處都充滿瞭奢侈的氣息,路邊隨意擺放著各種光彩奪目的跑車,當然我知道,更加頂級的肯定藏在他們的私傢車庫裡,這些普通人眼中已經無比昂貴的豪車,隻不過已經是可以棄之如履的破爛。

  當然現在這些東西在我眼裡,早就不算什麼,連讓我心動的資格都沒有瞭。

  這是衡郡市最頂尖的別墅區,隻有最頂尖的傢族才可以住到這裡,雖然才是傍晚,但這裡已經是燈火通明,到處充滿著迷幻的色彩,很多衣著光鮮的俊男靚女進進出出,也有耄耋之年的老人睜著餓狼般的眼睛,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這片別墅區就像盤踞在地上的一頭巨型淫獸,勾動著無數的男女,去追尋他們心中的欲望。

  這才是讓我心動的地方,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在這個熔爐般的大世界,這才是它最大限度的魅力。

  我鎖定瞭白毛傢的準確位置,然後便穿好瞭夜行衣,我整個人仿佛徹底融入黑暗中,再也沒有瞭一絲痕跡。

  白毛傢的大門並沒有鎖,有七八個傭人正在打掃衛生,令我驚訝的是,這些傭人居然全部都是美女,各種風格都有,而且清一色的身著女仆裝,不由讓本就有些制服控的我小小的雞動瞭一下。

  白明軒是個陽痿,當然不可能養這麼多女仆在傢裡,卻隻能幹瞪著,那麼這些自然就是白毛的傑作,沒想到白毛在學校裡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背地裡卻這麼惡趣味。

  不過幸好這些女仆的品質都不是極品那種,畢竟這世上美女數不勝數,但是絕色美女還是極少數,不然白毛那傢夥在學校裡找瞭四個校花做女朋友,還能在傢裡豢養瞭一群極品女仆,那他可真就是百死莫償瞭。

  我身形一閃,便穿過門前的庭院,潛入瞭白毛的傢裡。

  我驚喜的發現,此時白毛一傢三口居然沒有一個人在傢,除瞭白毛在醫院裡面躺著,白明軒和白婉茹夫妻也都不在,正好便宜瞭我,我躡手躡腳的上瞭樓梯,來到三樓臥室區。

  我推開第一間臥室的門,從裡面擺放的東西,我判斷出這是白毛的臥室,到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隻是那張床實在是大的離譜,起碼可以供十個人在上面打滾都綽綽有餘。

  我不懷好意的揣測,白毛在傢時,是不是經常和樓下那些女仆在這張大床上滾床單,要真是這樣,那他就真的是太會玩瞭。

  不過白毛以後恐怕都隻能在醫院躺著瞭,這種大床倒顯得有些浪費瞭,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變成我的物品呢。

  第二間臥室掛著一些男人的西裝,應該是白明軒的臥室,但是沒有發現任何女人的物品,看來白明軒和白婉茹夫妻果然是分房睡的。而且這件臥室雖然很幹凈,但明顯隻是因為經常清掃,被褥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瞭,看來白明軒很少會回來睡。

  第三間臥室幾乎不用猜,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白婉茹的臥室。

  令我意外的是,旁邊居然還有第四間臥室,究竟是為準備的呢?

  我懷著好奇心走瞭進去,這個臥室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床上明顯從來沒有睡過人,我打開衣櫃,裡面密密麻麻的掛滿瞭毛衣。

  這些毛衣從小到大依次整整齊齊的掛好,最左邊一套是嬰兒穿的,毛線的質感已經非常陳舊,恐怕已經有不少年頭瞭,最右邊一套最新,看起來像是新織的,大小也是適合成人的。

  我一件件輕輕的撫過這些質地柔軟的毛衣,突然明白過來,這件臥室是白婉茹為她丟失的那個孩子準備的,而這些毛衣也是白婉茹親手一件件為那個孩子織的。

  盡管她不知道那個孩子究竟在哪裡,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她甚至不敢讓世人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但一份深沉的母愛,讓她忍不住在她的身邊,冒險為他預留瞭一間臥室,又為他親手編織瞭一套又一套的毛衣。

  那麼也就是說,這間臥室應該是劉飛升的,而這些毛衣的主人也應該是劉飛升。

  可是劉飛升已經死瞭,這間臥室再也不會有主人,這些毛衣也再不會有人穿上。

  我突然有些同情白婉茹,她永遠都不可能找到她的兒子,這個遺憾,會在這位母親心中一輩子,到她死的那天,依然隻能抱恨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