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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卅三折 往而不害,遠引臨非

  翠十九娘雲袖拂去,數尺外的紙門“唰!”應聲滑開,蛇腰一擰,牡丹裙旋若金鰂散尾,掠出門的瞬間逕取直角,玉頸一俯,大敞的後領灌風曳開,幾能直望至腰,連緋色的肚兜系繩亦清晰可見。

  堂堂金環谷翠大傢顧不得體面,身形微凝,下一霎已如電蛇驚竄,僅著羅襪的玉足幾不沾地,唰唰掠過曲折廊道,過彎時竟不稍停,猶如貼地滑行,至上房的對開門扇方頓止。

  門前,少女趴臥於銑亮的烏木地板,雪裳裹瞭雙修長玉腿,裙下露出兩隻新筍尖兒似的著襪小腳,一望便知是翠明端,但外罩的藍花褙子已不知所蹤,隻餘內裡的白綾紋對領上衣;周身穿著無不妥適,連頭發都沒亂一根,那長褙衣顯是自行褪下,非受外力所致。

  翠十九娘蹲在女兒身畔,卻不敢伸手觸碰。

  她適才展現的輕功,在東海黑白兩道絕對能排進前十名,照理原不該驚動任何人,然而廊上不知何時多瞭幾條勁裝裹身、如鬼如魅的人影,手持奇形兵刃,忽自影子裡浮上來也似,弓身貓步,作勢欲來。

  十九娘及時擺手,影子們隨即不動,十幾隻異常爍亮的眼瞳帶著殘忍安靜的殺意,轉眼又沒入廊井梁間的幽暗部,仿佛不曾來過。

  此際的翠明端決計不能被驚動。

  這是“超詣真功”最大的弱點,卻不能說是缺陷;要怪,隻能怪她沒把明端教好。十九娘不知告誡過她多少次瞭,此法斷不能於倉促間施展,須得在安全的密室裡、眾辰拱月層層戒護下,才能不受驚擾,以免走火入魔。

  “《遠引臨非篇》得自遊屍門上屍部的一位要人,珍貴異常。”主人賜下秘笈時曾道:“我讀瞭幾遍,推斷應是札記一類,其中記敘難免駁雜,故撕去幾頁無關武學的部分,雖不完整,仍有可觀之處。你好生鉆研,切莫負我。”

  主人永遠是對的。就算所賜武功不夠完美,也必在主人完美的計畫之中。主人便叫翠十九娘去死,她也絕無二話,況乎練武?對歷任秘閣椽曹的翠氏一脈來說,脫胎自《遠引臨非篇》的“超詣真功”,是意外契合、堪稱量身打造的武功也說不定。主人心思縝密,由此可見一斑。

  偏偏遊屍門的武功極重資賦,不是想練就能練得來。被操縱的“如意身”不難培養,但能以一縷魂識寄於他人、如臂使指般操縱其身,這麼多年來也隻出瞭明端一個。

  這孩子一向很聽話的。自小讓她深居靜室,斷絕一切外界接觸以養其神,她也無不順從;想到這份難,盡管明端跟同齡的女孩不太一樣,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卻會執拗地做些令人摸不著頭緒的細瑣事,幸而無傷大雅,也就由她瞭……怎偏在這時發作,還挑瞭這個主兒?

  十九娘腸子都快悔青瞭,定瞭定神,嘴唇微動幾下,梁柱邊灰影閃動,一人如鷂鷹般撲往後進的潛院報信。房中呻吟益響,顯到瞭緊要關頭,她心尖兒一吊,不由得豎起耳朵──

  胡彥之本以為玉斛珠惱羞成怒去而復返,沖上來是要拼命的,豈料她把裹著的長褙子一扔,縱體入懷,毛手毛腳往他腰際一陣亂摸,癢得老胡差點怪笑而起,驀地省覺:

  “蛤?原來她還想……再來一炮!”

  顧客回頭店傢也光彩,這就叫口碑!心中得意,仰天哈哈兩聲,正想扯下遮羞佈來場盤腸大戰,瞥見一旁嚇呆的孫自貞,稀薄的羞恥心幾從馬眼噴出,趕緊夾起卵蛋,捧著身上亂啃亂吻的玉斛珠三兩步跨上高臺,“撲通!”扔進浴桶裡,回頭對孫自貞笑道:

  “大爺帶你回傢之前,呃……先洗洗澡!你坐底下休息會兒啊,洗完我們就回傢,啊?”孫自貞嚇傻瞭,訥訥地點頭,就地抱膝坐下,果真一動也不動。

  玉斛珠跌入桶中,骨碌骨碌連吞瞭幾口,才“嘩啦”一聲冒出水面,劇烈嗆咳一陣,忽地兩眼發直,恍若靈魂離體,身子一歪,堪堪被老胡接住。“這是……這是酒!”她咳瞭半天突然“呃啊────”一搐,倏忽回神,沒頭沒腦地迸出這一句來。

  老胡啼笑皆非,趁著玉人在抱,信手把玩起那隻又綿又潤的渾圓右乳,揉得滿掌酒香。“喂,你別不認帳啊,這上好的西山白酒裡摻瞭一絲騷味兒,還是你適才尿的……”

  玉斛珠一聽“尿”字臉都變瞭,攀著桶緣便要起身,胡彥之笑罵:“你個小浪蹄子,點瞭火頭還想跑!”抓牢小屁股一頂,肉棒“噗滋”擠開玉壺口,熟門熟路直抵花心。

  “玉斛珠”──該說是翠明端──慘叫一聲,小手死抓著桶緣大口喘氣,縱使玉斛珠的身子本能地濕潤起來,股心裡被塞滿的異物感仍教她酸到腰脊深處,仿佛浸著滿缸陳醋。

  她施展“超詣真功”的寄體秘法遙控玉斛珠,就像蓋瞭件密不透風的厚重棉襖窺視外界,而織成襖子的正是玉斛珠混亂的雜識。

  相較常人,修習初層心法“泯心訣”的如意女,更易受同源武學操縱,故翠明端得以穿透雜識,控制其四肢百骸,接收感官知覺。若強行侵入未習心訣之人的識海,將被紛至沓來的紊亂思憶所纏,無法逕行穿透,反難控制其軀。

  即使在如意女中,玉斛珠的承受力亦是數一數二,娘說這是因為斛珠兒天生敏感,能察覺身子裡各種細微變化,特別適合修習媚功。面對“超詣真功”的與幹預,這種易感的特質也將身體本能的防禦降至最低。

  透過她,翠明端能接收到更多、也更貼近現實的知覺,就像穿著一件名為“玉斛珠”的衣裳出門,而非如夢遊般,須努力穿透身主的雜識才得與外界接觸,其感知介於醒寐之間,仿佛要從某個惡夢裡掙紮著醒來,回魂時總累出一身香汗。

  翠明端做夢也想不到有這麼一天,自己竟會受斛珠兒的“敏感”所害。

  嫩膣裡被撐擠脹滿的程度簡直難以想像,與過去所做的練習全然不同。

  難道這廝陽物特別巨大?鏡筒裡也沒瞧出來。瞧他那副猥瑣形容,定是入瞭珠,說不定練有專門炮制女人的惡心功夫,把那話弄得像木頭一般硬……啊啊,好……好酸……怎……啊、啊……怎能脹成這樣?一、一定是……啊、啊、啊……都是斛珠兒沒用!生得這般窄,才會被他……呀、呀……被塞得這樣滿……

  “一斛珠,你怎叫得這麼清純?”

  身後的猥崽男子嘖嘖有聲,輕佻的口氣令翠明端面頰發燒,直想回頭一劍刺死他──

  現實裡,卻是斛珠兒過份短淺的花心被一輪挑刺,股心深處似有個松軟軟的物事被捅破瞭,腰眼一僵,噴出大把漿水。那溫黏的液感絕非失禁,倒像失血似的,刺激之強勝過排尿百倍,弄得她死命想逃出浴桶,欲擺脫這引人發狂的可怕異樣。

  豈料斛珠兒飽滿的乳房卡得嚴實,連想探出一寸亦不能,翠明端自己精致絕倫的鴿乳幾時有過這種困擾?往前一掙,非但沒能撲跌出桶外,反撞得胸腋紅腫,仍被一下一下插得嚴實,揪著木桶細細哀叫,動聽的喉音回蕩於廣間,說不出的淫冶誘人。

  “大傢都這麼熟瞭,你叫成這樣我怪難受的。”胡彥之蹙眉道:

  “一斛珠,你裝一回嫩算是敬業,裝不停就看不起人啦。你剛不是這樣叫的,給我好好叫!”臺底下嗚的一聲,卻是孫自貞捂起耳朵,把臉埋進裙膝。

  話雖如此,一斛珠的叫法還不是普通的純,實不像有假。

  比起前度高潮時的壓抑嗚咽,現在更像渾無防備,肉棒每捅一下都超過她的預期與承載力,叫得既意外又無助,自然得不行。

  老胡雖覺自尊心受到挑釁,身體倒相當誠實,肉棒益發滾燙堅硬,再加上玉斛珠的膣裡緊湊依舊,濕潤依舊,卻沒有施展邪道采補時那種絞擰吸啜、抽氣一般的霸道勁兒,細細的痙攣得無比自然。

  女子的歡悅自來是最棒的催情劑,胡彥之捧著她的小屁股紮紮實實抽添,忽覺禦處女也不過如此,莫名地有些感動,不覺放慢動作,品著進出時那緊裹熨貼、濕濡含顫的爽利快美,打算再射滿一膣與她,當作告別。

  翠明端緩過一口氣來,本想回臂去撥他的大手,但那可惱的巨物吹氣似的不消反脹,硬中帶軟,次次都突入花心,如狗鞭般又鉤又撓,弄得她半身酸軟,雙手禁不住地掐緊放開、又掐緊放開,竟不得閑,恨恨回頭道:

  “你……啊……你莫得意!你以為……呀、呀……好……好酸!呼、呼……嗚嗚嗚……你以為道門鎖陽功是……啊啊……是無敵的麼?“樂與餌,過客止。”你們拿……拿聖人的道理鉆研這……這等小道,必遭……必遭……啊、啊、啊……”

  胡彥之正抄她兩股間的酒水就口,想嘗點花蜜的滋味,“噗”的一聲全噴瞭,恍惚間以為幹的是真鵠山上蛞蝓臉的講經長老,差點不舉,“啪!”狠打她白花花的美臀一記,抹去口畔的酒漬罵道:

  “一斛珠,你怎一進一出就讀瞭這麼多書?要是裡裡外外走一遭,娘的都能考狀元啦!你知道“樂與餌,過客止”是啥意思?亂掉書袋!”

  “才……才沒有!道門至真,非是用來尋求聲色之娛!”

  巨陽略消,翠明端壓力大減,扶著桶緣翹起肉呼呼的雪股細辨滋味,拜玉斛珠易感所賜,那可恨的大肉棒上似有幾處特征,與道門典籍所載若合符節,咬牙道:“你練的是玉柱華蓋功、盤龍逍遙式,還是太昊雲宗旁系的“金頂橫磨”?我敢說決計不出這三傢之范疇!”

  ──幹,原來不是講經壇的老蛞蝓,合著是藏書閣“雲笈貯”的馬凝光馬師叔上身!

  一想起那白皙豐滿、包得嚴實卻老遮不去屁股曲線的輕熟道姑,還有她面對視線騷擾時有些著惱,又莫可奈何的神氣,老胡便硬得發疼。想當年,馬師叔可是總山所有道俗弟子自瀆時的幻想對象,哪個不想把擼出的濃精射在她那渾圓如桃的大屁股上?

  實說她沒有魚映眉那婆娘標致,可大傢就是喜歡她。

  在天門厲行“新生活運動”前,真鵠山附近的妓院裡最受歡迎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姑娘,每回光顧還得先領號碼牌。還有師兄弟間風行的那句“凝光凝光,屁股光光”順口溜──

  翠明端還未歇夠,那物事竟又大起來,塞得她又脹又滿,形勢再度陷入反擊無門的不利窘境。卻聽身後那殺千刀的可惱男子嘻笑道:“一斛珠,你是當過小道姑呢,還是幹過小道士?對道門的雙修術忒有研究,不簡單不簡單。是玉柱華蓋功如何?是盤龍逍遙式又如何?”

  翠明端苦苦挨著針砭,踮起玉趾,踩得酒汁嘩啦嘩啦響,勉力維系清明,不讓呻吟喘息解裂瞭字句,辛苦道:“你……敢不敢停……一停?教……教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這還真沒點說服力。”老胡笑瞇瞇。“但我就是人太好。你悠著點兒啊一斛珠,一會兒聽到什麼動靜,那是我在打呼。”翠明端恨聲道:“狂徒!一會兒……一會兒……定教你後悔莫及!”

  胡彥之果然依言停住,翠明端吐瞭口氣,回憶書中記載“玉柱華蓋功”的罩門所在,小手往股間探去,勉力握住男兒的陰囊。因交合姿勢使然,差一點便構不著,須將手盡力後伸,腕臂恰恰卡在恥丘與蜜縫的位置,隻覺溫濡軟膩,濕得一塌糊塗,又羞又窘:

  “沒用的斛珠兒!天生放蕩,丟盡咱們金環谷的臉面!”忍著膣中異物的腫脹燙熱,另一隻手卻越過屁股,去按那無恥男人腹股溝附近的“中極穴”,兩頭雙管齊下,以溫熱的掌心交相撫摩。

  書裡說這樣能使玉柱華蓋功的如鐵肉柱更加堅硬,在極短的時間內一泄如註,乃先揚後抑之法。果然一經施展,那醜物非但熱度絲毫不減,反而隱隱有變粗變硬的趨勢,翠明端心中一喜,暗忖:“休要張狂,一會兒有你好看!”加緊動作。

  她雙手放開浴桶,改采如此怪異不自然的動作,本來就不易站穩;支撐她不摔跟頭的,反倒是那根深深插在穴兒裡、她一心想把它弄軟的擎天肉柱。老胡見她窸窸窣窣毛手毛腳的,小屁股像轉盤子似的搖晃不穩,伸手欲扶,少女卻回頭叫道:

  “不許亂動!”一副他犯規詐賭似的輕鄙眼神。胡彥之好心沒好報,摸摸鼻子道:“一斛珠,你小心腳滑碰瞭腦袋。你忒聰明也不怕撞笨些,我是替國傢可惜,這麼浪的女狀元多來勁兒啊嘖嘖!”

  翠明端按摩瞭老半天,始終不見消軟,不免有些心急,大聲道:“你……你一定是練盤龍逍遙式!敢不敢換個姿勢……哎唷!”足底一滑,手攔膝又不及放,果然碰瞭額頭。

  老胡見她都快氣哭瞭,頗感冤枉:“不是我啊,我什麼都沒做。”

  翠明端含淚揉著腦門,殺氣凜凜:“少廢話,換姿勢!用“鶴交頸”!”胡彥之瞪大眼睛:“哇,你連這個都知道!咱們風月冊該不會是買同一傢的罷?我在繪春堂的貴賓卡號是甲魚九五二七──”

  翠明端氣得忘瞭疼,紅著小臉回頭辯駁:“誰……誰看那種低三下四的東西!

  你才……啊,你幹什麼?”被他抄著玉腿捧起,抱在身前如把尿。胡彥之以肉棒為軸,雙手玩雜技似的靈活一轉,便將玉斛珠嬌小的身子調瞭個頭,後退兩步,屈膝跪坐在酒水中,讓她大腿分跨兩髖,變成女子騎坐在男子腿胯間的“鶴交頸”勢。

  這起身、掉頭、旋轉、坐頂的動作一氣呵成,陽具始終插在小穴裡,翠明端操縱玉斛珠等練習“天羅采心訣”時,從未受過如此強烈的刺激,美得渾身痙攣,抱著他的頸子簌簌發抖。

  胡彥之雙手捧著雪臀搖晃,肉棒上下穿插,笑問:“這鶴也交頸啦一斛珠,你待怎的?”

  翠明端被插得小腦袋瓜暈陶陶的,全身燥熱如焚,身子深處似有一團熱烘烘的物事不住被那猙獰的肉棒頂著、戳著,仿佛隨時都會炸裂開來,不知為何卻一點兒也不希望他停下……

  她抑下沉淪欲海的沖動,軟綿綿的小手一松,由他頸間滑至腰後,以掌心撫摩兩側腰腎,促其精出。

  胡彥之不由收起輕視之心。她所用手法、挑選位置等無不對癥,均是鎖陽功一類的弱點,然而道門持固精關的法子乃透過練氣修行而得,沒有足以相抗的陰功內勁,或借助破脈金針之流,豈能以徒手摧破?這便是小丫頭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之謬。

  然而,玉柱華蓋功、盤龍逍遙式皆非尋常的鎖陽功法,《金頂橫磨》更是太昊雲宗一系的秘藏道籍,休說“羨舟停”的妓女,便到真鵠山洞靈仙府隨便拉上一名道士,也不是人人都講得出。

  看來金環谷大有文章,今兒算來對瞭。

  “怎麼……啊、啊……怎麼會沒用的?”

  懷裡的翠明端早被插得籲籲嬌喘,星眸迷濛,意識漸有些渙散,執拗地不肯罷休,但按摩腰腎的小手已無力施為,軟軟環著男兒熊腰,騎馬似的顛著小屁股,顫抖著讓肉棒抵得更深,告訴自己這樣便能教他一泄如註,其實心底是想再嘗幾回這前所未有的銷魂滋味,隻不肯承認而已。

  “因為你書讀錯瞭,一斛珠。”

  胡彥之十指掐進她沃腴的綿股裡,捧著輕如風柳的嬌軀上下套弄,像串著一隻香汗淋漓、精致絕倫的小玉葫蘆,肉棒上的擦刮既清晰又強烈,連黏糯漿滑的淫蜜都掩不去膣裡那細小縐折的觸感。翠明端被他貫得昂頸酥顫,一口嬌息悠悠斷斷,像要暈過去似的,卻仍倔強還口:

  “哪……哪裡錯瞭?我決……啊啊啊啊……決計不會錯的……啊啊啊啊……”

  ““樂與餌,過客止。”你從上一段便解錯瞭,自是弦錯譜錯嘈嘈錯,一路錯到瞭底。”見她美得圓腰亂彈,一雙圓滾滾的白皙乳峰死命往他胸膛上拱,擠得硬撅的殷紅乳蒂於波間滾揉隱現,果有幾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態勢,伸手往她平坦如削的腰脊下倒三角處一摁,免得她像活蝦般扭脫瞭去。

  翠明端臀股被制,隻覺腿心那條大肉棒進出更加爽利,竟連躲都沒處躲,叫得益發銷魂,咬牙嗚咽道:“才……嗚嗚嗚嗚……才沒有錯!明明……啊啊……明明是執……執大象……嗚嗚嗚……天、天下往……啊啊啊啊……”

  也難為她執拗已極,才能在迫近高潮的臨界邊緣,將“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幾句背得絲毫無錯。

  胡彥之感受到嫩膣裡正一搐一搐地收緊,不禁放慢動作,頂得更重更紮實,欲品嘗肉褶如小嘴吸含般細細箍束的曼妙滋味。豈料交合處“唧唧”作響的啜漿聲並未隨抽插稍停而歇止,原來是膣管太濕太滑、少女股心裡的痙攣又太過激烈所致,淫念大興,遂改變主意一輪猛挑,口中調笑:

  “你不知道什麼叫“執大象,天下往”!要如大爺胯下有隻大象,天下哪間妓院不可去?“往而不害,安平太”的意思是:我進來的時候你別害怕,安心等著被擺平吧太太!”

  翠明端再聽不清他胡說八道,摟著男兒脖頸不住搖頭,卻甩不去周身蟻嚙蛇走般的逼人快感,玉壺裡被刨得又疼又美,像要被撞碎似的,口中的激昂呻吟早已支離破碎,毫無意義。

  “壞瞭……啊啊……好脹……啊啊……大……弄壞……啊啊啊……要破瞭……不、不要……啊……娘!救我……救我……啊……裂開瞭、裂開瞭……啊啊啊啊啊啊啊────!”放聲尖叫的剎那間,股底“噗”的一聲噴出大蓬清洌的花漿來,噴射之強勁更甚放尿,其量卻比尿水更多,一蓬接著一蓬地噴個沒完,比玉斛珠泄身時還要厲害。

  老胡隻覺肉棒根部一緊,玉壺口的小肉圈圈忽然縮起,難以言喻的強勁吸啜感由底部一路貫通上來,整條膣管的口徑仿佛突然小瞭一半,剝殼雞蛋般的鈍尖整個滑入一團黏糯中才又被卡住,似比頭一回交媾時入得更深。那妙物夾得他忍不住仰頭“嘶────”的一長聲,卻還繼續一提一縮,才突然挾著汩熱勁流刮腸而出,而後又繼續啜緊噴發,啜緊、再噴發──

  胡彥之再也無意忍耐,抱著她的小屁股二度繳械,射瞭個點滴不留。翠明端僵著小腰尖叫不止,直到力盡才癱軟在他強壯的懷臂間。

  “所以說修道即人生哪一斛珠。”老胡射得爽極,不忘捏捏她汗濕的小屁股,“啪”的一記打得腴肌酥紅,渾圓的臀丘光潤潤一片,似乎腫脹得更飽滿豐盈瞭,令人愛不釋手,嘿嘿淫笑道:

  “你瞧瞧,你這不就升天瞭麼?”

  房裡交媾的非是女兒的本體,但說話的那個確是明端無誤。雖然不用別人的身體時,往往幾天也說不瞭這麼多。

  翠十九娘隔著紙門聽她被胡彥之調戲,不禁面紅耳熱,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怒困惱。能解除這個狀態的,也隻有明端自己,然而她偏執於無意義之事的毛病一旦發作,下場便是無休無止的鬼擋墻。

  但“超詣真功”絕非毫無限制的武功。

  與遊屍門傳說中的絕學“青鳥伏形大法”不同,上屍部一系的武功,對心識的控制僅止於淺層。明端形容過寄魂於他人之體的感覺像是“蒙著棉被”看和聽,須極力廓清,方能貼近寄魂之身所感所知,並不會發生“如意身受傷,魂主心識亦隨之受損”的情形。

  《遠引臨非篇》內揭櫫的弱點全然不在心識,而在魂主本身。

  寄魂時,若魂主的身體突受驚擾,將發生身魂中絕的慘劇,甚者長眠不醒,形同死亡。還有就是寄體的時限,端看相隔的距離,以及寄體所為何事而定。

  “像泅水一樣。”

  要從不寄體時話就很少的明端口裡問出究竟,著實費瞭十九娘一番工夫。這是她好說歹說軟磨硬泡,好不容易從女兒那裡得到的答案。

  明明從小到大也沒遊過幾次水的,卻老愛舉這種鬧著別扭似的例子。

  秘閣碩果僅存的最後一批烏衣學士,可說餘生都用於這部《遠引臨非篇》上,其中大半帶著未解的遺憾入土,能幫助、甚至保護明端的人已越來越少。有關“超詣真功”的一切本應不厭涓滴,無論有用沒用,總要再多掏些出來才好。

  “不能一直待在水裡?”十九娘嘆瞭口氣,耐著性子問。

  就算是親生母親,不通寄體術的人就是很難理解附在他人身體裡的感覺。明端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起,便是這群瞽者中唯一的明眼人,大人們總是要她聽話,偏偏又什麼事都得要問她。

  “……換氣就好。”這樣的口吻就表示她無意再說瞭。

  以泅泳比喻,越耗體力的泳姿,換氣則須越頻。操縱如意女打鬥是最難的,即使明端做得夠好瞭,始終撐不過一刻。交媾之劇烈,毫不遜於動手過招,明端操縱斛珠兒的時間已逼近臨界,再不脫體回魂,後果不堪設想。

  (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為何不快些回到身子裡?)

  ──真真急死人瞭!

  做為母親,熟知男女情事的十九娘全沒想過女兒是貪戀交媾的快美所致,而房裡斛珠兒快斷氣似的劇烈嬌喘忽轉成瞭尖叫,那聲響徹屋梁的“娘!救我”,更一把扯斷她緊繃的理智。

  玉手一揮,匿於廊廡間的“豺狗”們倏忽現身,卻非沖入上房,而是如烏霾般層層環住小主。翠十九娘快絕無聲地拂開紙門,一晃影便掠上高臺。

  桶裡胡彥之正射至中途,渾身精力俱凝於此,雖未漏瞭門外的聲息,身體反應卻慢瞭十八拍不止;暗叫一聲“慚愧”,及時抱著少女退至桶邊,反手按住壓於疊衣頂上的對劍劍柄。

  卻見來的是一名如花美婦,額間壓著三瓣櫻痕,梳著誇張的飛仙鬟髻,酥胸半露、穠艷襲人,嬌貴中帶著跋扈,最適合在閨房裡好生調教;若非精心描繪的眉黛間無一絲挑逗,隻餘烈烈霜凜,幾乎要涎著臉主動上前搭訕。

  況且她那一晃即至的輕功渾如鬼魅,顯示來人絕不好鬥。

  老胡抑住色心,一瞥臺下孫自貞仍抱膝不動,心懷略寬,正欲轉移美婦的註意力,豈料竟是她先開瞭口。“明端!”美婦低喝,懷裡的玉斛珠一顫醒神,倦極的星眸還有些睜不開,半閉著眼側首,本能應道:

  “……娘。”

  這下輪到老胡尷尬瞭。“這……雖然我經常夢到自己吃母女井,不過性幻想還是別跟現實太過接近為好。”想起肉棒還插在人傢女兒嫩穴裡,胡彥之頗不自在,極力挽救形象:

  “呃,這個……玉伯母您好,小生姓胡,絕對不是什麼壞人,當然現在看起來不像……可不可以麻煩您先回避一下,讓我先穿好衣服?我不太習慣在長輩面前露屌。呃,我說的“長輩”不是指奶奶,就真的是長輩……我是說現在不是,但平常我講“長輩”都是指奶奶,您知道的,奶奶跟長輩一樣,也是越大越好。當然令嬡是夠大的瞭,她那兩個奶奶……嘖嘖。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抱頭直磕浴桶。

  翠十九娘面色丕變,伸指按唇,示意他噤聲。老胡趕緊閉嘴,卻不知是為什麼,正自莫名,見她裙膝微動,左臂一收,右手食中二指虛引長劍,兩寸青鋒離鞘映著水光燭照,令人不寒而栗。

  “玉伯母,我這人口拙不太會表達自己,做事卻很實在。”

  胡彥之低笑道,眼神比青鋼劍刃更冷銳,任誰見瞭都笑不出來。

  “您循原路出門,房裡死的活的都別沾一下,待我穿好衣鞋,自放令嬡出去。

  這樣是不是你我都省事?”他自是為臺下的孫自貞著想,卻不欲勾勒太甚,避重就經,以免為對方所覺。

  而翠十九娘沖動過後稍一冷靜,便知此舉不當,隻想搶在少主之前救出明端,低喝:“你快回去!”卻是對明端說。誰知翠明端高潮未歇,心識恍惚,忘瞭正寄於他人之身,攀著男兒的頸子,閉眸軟弱地搖頭,微翹的嘴角帶著幾分得意、幾分倔強:

  “娘,他出精啦。我……我再弄他幾回,掏空他的精元……”

  胡彥之啼笑皆非:“有你這麼說話的麼?這種事要小聲講!”翠十九娘急怒交迸,拂袖擊水,倒沒忘瞭壓低語聲:“胡鬧!快回去!”嘩啦一聲,漸冷的酒汁濺上少女的裸背,潑得她激靈靈一顫,“嚶”的一聲,似有些返神。

  胡彥之以為她要翻臉,“鏗”的一聲擎出長劍,裸身直起,笑指十九娘:“玉伯母沒商沒量的,是逼小生硬闖啦。你房外雖伏著十幾號人,怕還留我不住。”眼神一瞟,恰射往門外翠明端的方向。

  翠十九娘就是不欲驚動女兒,靈光閃現,水袖無聲無息往桶裡一攪,再攫起時已沉甸甸的不遜土囊;藕臂輕揮,吃飽酒漿的大袖猛撞向玉斛珠的背心!

  像斛珠這樣的“如意女”雖難得,明端卻隻有一個。能打醒她最好,至不濟也要打傷斛珠兒──宿體一旦受到重創,“超詣真功”護體之能自行發動,強行抽回魂主的心識。隻要不傷及本體,超詣真功可說是最萬無一失的心識之術。

  胡彥之不明所以,萬料不到她一出手便針對自己的女兒,圈轉長劍,“砰”的一聲砸開水袖。驀地眼角一花濃香襲來,翠十九娘已至身側,柔荑穿出紗袖,轟向玉斛珠的肩頭!

  “……好毒辣的婊子!”

  胡彥之未及出口,應變又遲,隻能在心中斥罵。

  這一掌非是什麼高明路數,但那美婦位移太快,進招角度又奇刁,莫說回劍,連舉臂亦有不能。眼看玉斛珠無幸,老胡把心一橫,背轉身子生受她一掌,被打得五內翻湧,長劍脫手飛出,借力翻出浴桶,落在對向另一側。

  胡彥之並不白挨這掌,著地時一踉蹌,逕掠往梯架,欲躍下將懷裡的玉斛珠換成孫自貞……好吧,說不定倆都帶走。這玉伯母肯定是後媽,逼舊婦女兒接客還不罷休,找到機會便要弄死她。繪春堂的繡本鉅作《淫賤古道熱新腸》裡就有類似的劇情,老胡細細珍藏愛不釋手,每回重翻除瞭馬眼流淚,亦不免為世間冷暖留下男兒淚。

  誰知方一動念,染櫻映紫的繡金牡丹裙翻轉,翠十九娘已俏立於梯前,輕盈的裙角這才緩緩飄落,遮住瞭梯架兩側突出的扶枝。

  (媽的,這什麼見鬼的身法!)

  她須逆向繞過長弧才到梯邊,卻較占著短弧的胡彥之更快。

  他所習“律儀幻化”已是輕功裡的一絕,然而行於在廊廡欄陌之間、於難以騰挪處遊竄,這婦人實已練成瞭精,不隻快,還快得悄無聲息。胡彥之自愧弗如,卻不能束手贊嘆,運功一蹴,浴桶“轟”的一聲向婦人橫移尺許,桶中殘酒如海嘯,嘩啦啦掀起數尺高的浪頭,“唰!”碎得高臺上一片濕濘狼籍。

  他本意欲將美婦逼開,以他的輕功,再高三五倍的臺子亦能逕躍直下,然而婦人若離孫自貞太近,以她那快如電閃的腳程,就算胡彥之拽瞭人走,她也來得及隨後一袖一個雙雙瞭帳,讓他拖兩具死屍出門,非先將她騙開不可。這在兵法上就叫“提籃假燒金”,所幸老胡一向拿手。

  哪裡曉得翠十九娘固是避開酒水,臺下孫自貞陡被澆瞭一頭,嚇得失聲驚叫,連忙從梯邊跑開,連滾帶爬地躲到瞭另一邊,竟與翠十九娘同側。如此一來她離老胡更遠,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名快逾疾電的十九娘,情況益發棘手。

  胡彥之欲哭無淚,卻發現十九娘的臉色比自己的還難看,靈光一閃:

  “……聲音!她自進房以來,無不是壓低聲音說話。娘的,原來你怕這個!”正所謂“敵退我進,敵避我與”,怕什麼我來什麼!老胡二度抬腳,見十九娘伸手抵住木桶,露出險惡的獰笑:“還不玩兒死你!”喀喇一聲往下跺,劈哩啪啦的裂木脆響一路向下,緊接著咿呀一陣晃搖,毀去一腳的高臺眼看便要坍倒!

  老胡抱著玉斛珠躍下,一沾地便即飆出,拉著瞠目結舌的孫自貞往外沖;顧不得身無片縷,起腳踢飛糊紙門扇,赫見房外十數名一身勁裝的黑衣人並排不動,木刻人偶也似,碎裂的門欞撞在身上,刺得頭臉肌膚都是血,這幫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麻煩!

  胡彥之也沒指望有人讓道,起腳橫掃,但聽“喀喇”一響,當先的那人身子微晃,腿骨已折,卻仍站立不倒。老胡連踢旁邊幾人的胸膛腰腿,卻連一道能側身擠過的縫隙也打不開,仿佛踢的是整排縫皮填佈的不倒壽翁,這些人被踢口鼻溢血、受傷不輕,依舊撮拳交臂低頭不動,似乎死也要種死在房門前。

  老胡一向不打不還手之人,借力一蹬,退回房裡,想起另一側還有成片的糊紙門,一放孫自貞,抄起一張短腿的紅梅小幾擲去,砰的一聲撞開個大洞,洞後深黝黝的似是另一條烏木長廊,這回可沒有打死不退的勁裝漢瞭,精神大振,拉著孫自貞道:“走!”反足將碰得到的箱篋幾凳、立瓶屏風等踢瞭個漫天飛雨,以阻追兵。

  便在這時,搖晃的高臺終於撐不住浴桶,承重的一側“喀喇”爽快折斷,連著浴桶酒水轟砸於房間正中央,彈起的破片如石?飛散,水流卷著滿地的碎瓷裂木堆上紙門,自浸穿糊紙的門欞中流將出去。

  原本金碧輝煌的春字號院頂層上房,此刻如遭狂風席卷,胡彥之正欲趁亂攜走二姝,懷裡的玉斛珠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恍若扶乩,掙紮到單臂環抱不住的地步,“砰”的一聲,失手將少女摔落地面。

  這下想走也走不得,胡彥之一把掐住玉斛珠的下巴關節,唯恐她咬瞭舌頭,扯過一件不知是被單或大袖的臟污織錦,對半撕開,以幹凈的一面將她裹起,暗忖:“難道是中瞭毒?”運氣行遍全身,卻無一絲異狀,隻恨解毒丹收在衣帶褶縫裡,此際不知流於何處,沒能給不懂內功的孫自貞留一枚護身。

  玉斛珠的痙攣雖劇烈,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在他懷裡悠悠醒轉,睜眼見得是他,神情茫然不解:“胡……胡大爺?怎……怎地是你?我……怎麼瞭?這兒……是哪裡?”忽覺鼻下溫黏,竟是淌出一縷鮮血來。

  老胡替她裹好瞭織錦,笑著安慰:“別擔心,你那惡毒的後媽再害不瞭你啦,胡大爺帶你離開,咱們以後都不回來。”抹去血漬,見她眼瞳裡血絲密佈,隱見溢紅,小巧的耳鼓裡亦有滲血,分明是被獅吼功一類所震、傷及顱內的征兆,卻不知是誰人所發,何以他和孫自貞皆無異樣。

  忽聽一人奔過滿屋狼籍,尖聲哀喚:“……明端!”正是翠十九娘。

  胡彥之以另一爿織錦圍腰,二女一抱一攔護得嚴實,腳跟將身後一根椅腳踢過瞭肩,右手握住戟出,逼得十九娘身形頓住,鼻尖離破碎的椅柱尖兒僅隻一寸,滿眼都是他的懶憊笑容。

  “玉伯母,一斛珠我帶走啦。她這麼會含,一定替你賺瞭不少錢,你就當積積陰德,讓她落瞭籍罷。多造浮屠免當雞啊伯母。”

  翠十九娘大他不過十來歲,姊姊原也叫得,被他一口一個“伯母”喊得窩火,隻是關心女兒,輪不到這層計較;視線越過瞭他的肩膀,揚聲道:“明端?”胡彥之心想:“明你媽的!聲東擊西你胡大爺六歲就不玩啦,無聊,幼稚!”卻聽廊間一把清麗的少女喉音應道:“娘,我回來啦。”聲音從沒聽過,口吻卻極熟悉。這分明是──

  他微一側首,瞥見勁裝漢子們讓開一道縫,露出一名身穿白?上衣白紗裙的苗條少女。少女拍拍一名黑衣漢子的肩頭,淡道:“那是我最歡喜的衣裳。”那人身子微佝,應是被胡彥之一腳踢斷瞭幾根肋骨,回頭盯著她歙動的紅嫩櫻唇片刻,微一頷首,一跛一跛地走入房裡,從污水破爛中拾起瞭那件藍花長褙衫子。

  胡彥之不覺蹙眉,而放下心來的十九娘眉黛倏凜,便於此際發難──

  她輕叱一聲影隨身動,逕撲向老胡身後的孫自貞!

  “不好!”胡彥之驚覺回神,一抖椅腳刺她背心。豈料她這下隻是虛招,牡丹裙翩轉翻繞,看不清裙下羅襪是如何變換,身影已轉回原處。胡彥之變招不及,左側空門大開,十九娘並指在他“天溪”、“期門”、“腹哀”三穴上各戳一記,戳得他左臂垂落,玉斛珠已連著裹錦換到十九娘手中。

  翠十九娘身形輕晃,橫抱著玉斛珠退至門外,冷笑道:“斛珠兒是我金環谷的人,誰也帶不走。公子要真心歡喜她,不妨常來走走,“羨舟停”上下倒履相迎,未敢慢怠。”將玉斛珠交給身邊人,和聲道:

  “辛苦你啦,斛珠兒。你且安心休養,晚些我再去瞧你。”

  玉斛珠順從地點頭。“多謝十九娘。”竟無一絲驚恐不悅。

  忽聽一人撫掌大笑,春字號頂層上房唯一的一排琉璃窗外,一名錦衫華服、頭帶氈帽,外披白裘的男子斜椅於深山老梅的粗椏之間,一條腿輕佻地晃呀晃的,看得人無名火起。

  老胡知道這人最大的嗜好之一,就是教他人不舒服,真要生氣便遂瞭他的心。

  就像他盡管穿上這麼好看的衣服精心打扮,卻仍要帶著一副廉價粗劣的糊紙面具一樣。

  他在江湖上總是自稱“鬼先生”──當然這隻是他諸多身分之一──胡彥之滿以為翠十九娘也是受“鬼先生”操弄的一股江湖勢力,如同七玄。但接下來的一幕卻令他目瞪口呆。

  這頂層的廣間裡除瞭他和孫自貞外,所有人均不約而同單膝跪地,向著窗外的鬼面男子恭敬俯首,由翠十九娘做代表,以甜脆動聽的喉音朗道:“屬下等參見少主!”

  “起來罷。”鬼先生揚瞭揚手裡的殘梅長枝,面具底下透出的悶濕笑聲帶著難言的惡意。“這位胡爺也非外人,你們該喊他“二公子”。”

  胡彥之面色丕變,連點穴的餘裕也無,堪堪一掌輕切在孫自貞頸後,總算搶在鬼先生之前將她打暈。“住口!”他抬起頭來,咬牙切齒:“我早同你說過,我們沒有這種關系。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鬼先生哈哈大笑,仿佛覺得此說既荒謬又可憐。

  “這可由不得你。人說“打虎捉賊親兄弟”,血脈相連是天註定的,你既換不瞭全身之血,自也舍不瞭父母兄弟。”鬼先生怡然笑道:“你說是不是,我的好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