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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何人心哀痛 3

  那日之後,隻要雪飛不願意吃東西,段常雲就用這種方法逼迫她吃。

  慢慢的,習慣性的,隻要吃完,雪飛就會幹嘔。東西是吃下去瞭,可是身子卻一日比一日虛弱瞭。

  “惡……”再一次的,雪飛趴在床沿幹嘔。明明什麼都吐不出來,卻還是難受的趴著。或許,這已經是一種習慣瞭吧。

  段常雲緊握著雙拳,眼中佈滿瞭一片赤紅。

  “為什麼!”一把將趴著的雪飛抓起,“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雪飛隻是看著他,“冬兒呢?”

  又是冬兒!又是她!

  “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要和我說的!難道你除瞭冬兒兩個字,就不會和我說些別的!”半個月來,隻要自己喂食,她就嘔吐。她唯一開口的話,就是問冬兒。

  “你這麼關心她,是不是?好!很好!”終於,段常雲的忍耐,到瞭盡頭瞭。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強迫你吃東西瞭!但是,如果你一頓不吃,她也就一頓不能吃!”終究,他所有的柔情用盡。現在的他,隻剩下傷痛。

  “你……”雪飛動怒瞭,“我恨你!”最終,除瞭口舌之快,什麼都做不瞭。

  “恨?反正你早就恨我瞭,這句話,我已經聽的太多瞭!”恨他嗎?似乎,他早已麻木瞭。恨吧!至少,還是對他有情緒的。

  雪飛開始乖乖的吃東西瞭,因為她不知道,若是自己不吃,秀冬會如何。她也清楚的知道,段常雲還是攔截著她的信件。可是,就算自己說瞭,也是拿不到的。現在,除瞭之前的幾封還能讓她時不時的拿出來思念以外,再也沒有的別的念頭瞭。

  段常雲雖然每一次,都強迫著雪飛。但是,每次內心的傷痛卻更深。

  “宮主,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決終於又回來瞭。

  卻看到段常雲一臉的憔悴,沒日沒夜的處理著事務。

  “宮主,這樣子下去,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修也很擔心,段常雲連著的不眠不休。

  段常雲沒有抬頭,隻是看著手中的信件,“我沒事。”

  決突然一個箭步沖到瞭他的身邊,為他把脈。

  “宮主!你的內息混亂!再這麼下去,你真的會出事的!”決大概也知道瞭情況瞭,“為瞭一個女人,這樣子值得嗎!宮主,你是夜雲宮的宮主,更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以前冷酷睿智的你到哪裡去瞭!”

  “決,等你愛上瞭,你就會明白瞭。”突然,段常雲想起,曾經冷然也這麼對自己說過的。可是,至少他可以離開,他沒有深陷下去。而自己,早已陷入瞭深淵瞭。

  決隻是覺得不可置信,對雪飛的厭惡,更加的深瞭。

  雪飛,幾乎是用手指計算著日子的。

  已經三日瞭,除瞭紅湖和綠湖,冬兒再未出現過。她很想知道,此刻冬兒是否安好。可是,紅湖和綠湖的回答永遠是很好。

  她不明白,為何曾經有禮謙和慈善的段哥哥,如今卻是這副樣子。他,為何如今要這般對待自己?

  就因為他所謂的愛自己,所以囚禁自己!所以,扣住霍哥哥的信件嗎?

  若是如此,那她寧願不要這般的愛!

  看著桌上,他派人送來的珠寶飾物。

  “我不要,拿走。”雪飛冷漠的開口,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溫柔的雪飛瞭。

  紅湖和綠湖對看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們以前的那個夫人已經不在瞭,此刻的夫人,隻剩下滿身的刺瞭……

  “夫人,這是宮主特地讓人……”

  “夠瞭!我不是你們的夫人!不要如此稱呼我!”雪飛不想聽,捂住耳朵。

  “可是……”紅湖看著如此的雪飛,心中有一絲的不平瞭。

  這些飾物都是宮主親自去一一挑選找來的,可是她竟然如此的不屑!雖然,她們是知道一些關於兩人的事情的。

  但是,紅湖和綠湖不懂,為何面對如此深愛她的宮主,夫人卻還是如此的狠心?

  可是,誰又能知道雪飛心中的痛苦呢?

  她愛的,是霍哥哥,想嫁的也是他。她的第一次,是她最珍貴的,也是為瞭在大婚之夜獻給心愛的男子的!

  可是……

  如今……

  雪飛捂著耳朵的手,慢慢的滑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子。

  “你們出去……出去……出去!”現在,她不想看到任何夜雲宮的人!

  所有的人,隻會讓她想起那個奪去瞭她清白的人!

  曾經,她可以告訴自己,他是因為喝醉瞭。

  可是……如今的恨意,已經埋沒瞭她所有的純善瞭。

  “聽到瞭沒有!出去!”抓著桌佈的一角,狠狠的扯下。

  珠寶飾物掉瞭一地,破碎的碎片飛散在瞭各個角落。

  紅湖和綠湖看著如此激動的雪飛,不敢再遲疑,立刻告退瞭出去。不過,一出門便去通報段常雲瞭。

  雪飛看著合上的門,跌坐在瞭地上。手上一刺,才發現被破碎的碎片刺破瞭肌膚。血珠,慢慢的滲瞭出來。

  “霍哥哥……飛兒該怎麼辦?飛兒……被你的舅舅……霍哥哥……”不顧碎片還刺在手心,雪飛已經泣不成聲瞭。

  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雙腿,將頭埋在膝蓋之間。手上的血,已經沾染瞭純白的衣衫,可是雪飛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瞭。

  段常雲進來時,就見到瞭雪飛跌坐在一片碎片之中,表情蒼白的駭人。

  “雪兒!”段常雲看得清晰,立刻上前,執起雪飛的手。

  “你為何要如此的傷害自己?”段常雲小心的將此刻隻是空洞的流淚的雪飛扶起,坐在瞭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挑出瞭她手心的碎片,然後取瞭藥包紮好。

  可是,從始至終,雪飛隻是滿臉的淚痕,空洞毫無焦距的註視著某處。

  “不要傷害自己,好嗎?”段常雲將雪飛的手貼在瞭自己的心口,“若是你要傷害,傷我痛我!無論如何,都可以的!我隻求你,不要如此的傷害瞭自己瞭,好不好?”

  此刻的段常雲,心中已經是苦澀不堪瞭。

  雪飛終於恢復瞭一些心神,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的空洞,被恨意和厭惡代替。

  手,立刻抽瞭回來。

  “痛?呵呵,你也會痛?”雪飛嗤笑著,“段常雲,怎麼,難道如今我連傷害自己的權利都沒有瞭?都要被你管制瞭?”

  “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何你要如此曲解我!”段常雲隻覺得悲哀。

  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是如此的明顯瞭。他對她,費勁瞭心力。

  為何,她還是如此的對待自己?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