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司懿輕攬著藍靜儀走進大廳,嬌小的藍靜儀在他懷裡像一隻小兔,她無法拒絕他,正像她無法抹去從前對他的記憶。 他的懷抱堅實而溫暖,是一種不同的味道,讓她可以安心地去依賴。
樓梯口正碰上下樓的藍蕼,少年清冷著一張面龐對他們淡然而視,他擦過藍靜儀身邊,留下一句,
“水性楊花”
藍靜儀被他這句淡淡的話擊中,心裡好痛,她停下步子,沖著他的後背。
“藍蕼!”
藍蕼停住腳步,慢慢轉過身看她,他狹長的瞳眸透明又淡漠。
“你――!”她一肚子氣可是真面對他時卻說不出話來瞭。
“我說錯瞭什麼嗎,老師?我的眼前難道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表面純潔幹凈的像小鹿,骨子裡卻比妓女還要淫蕩,好像任何男人都逃不過你的掌握,都會被你一副純真的表情迷惑,這樣的女人又該為誰負責呢,這種女人根本不配說要別人負責的話吧?”
藍蕼的聲音雖然輕卻句句敲在她心裡,他的眼神也犀利地看著她,她的臉紅紅白白,居然無以辯駁。
藍蕼冷冷相視,看著她面頰蒼白,嘴角輕抖,一副委曲可憐的表情,他撇開頭,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樣她就無法影響到他,也無法傷害到他。
他輕哼一聲,毫無留戀地走出大廳。委屈地淚水沿藍靜儀奶色的面頰滑落。
藍蕼,壞蛋,你這個大壞蛋……她在心底罵著他。藍靜儀覺得越來越難過,因為自己身處在四個男人的夾縫間,而這四個男人又有著極為親密的血緣關系。納蘭司懿越來越刻意地將她與納蘭兄弟隔離開,並且單獨時身邊總跟著納蘭司懿派的保彪,防止任何人接近她。
而納蘭兄弟越來越對納蘭司懿的作法不滿,他們兩個像兩隻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炸藥,總讓她處在心驚膽顫中。
讓她更頭痛的還有藍蕼,他像一陣冷風,隻要他出現,她身體的每一個縫隙都寒冷如刀割。
她感覺到自己的透明或者她在他的瞳仁裡根本不會留下倒影,少年的姿態那樣清冷,狹長的眼角帶著輕蔑。
他們之間或是冰封般的冷戰或是彼此冷利的對峙,他時常會讓她下不來臺,給她難堪,對等她幾乎不如一個路人。
她幾乎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夢魘裡,隻有納蘭司懿是唯一微弱的光源。
她走在五彩斑斕花圃間,花的清香稍稍疏解瞭下她緊張的神經,她穿過綠毯般的草坪,走向秋千架。
她坐在秋千上,慢慢地蕩著,臉擱在手背上,開始悠悠出神。耳朵裡傳來窸窣的聲音,她奇怪地轉過頭,看到藍蕼從遠處的草地上站起來,方才他可能是坐在草地上看書,那棵大木錦樹遮住她的視線,讓她沒發現他在場。她吃瞭一驚,根本沒想到他會在,秋千有點搖晃,她無法平衡身體輕聲驚叫。 少年面色微變,立刻邁開長腳雄鹿般向這邊跑過來,她感覺自己跌落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
睜開眼,對上少年的眸。他們躺在草地上,而她躺在他懷裡。 時空仿佛靜止,兩人對望,隻有風兒在他們之間穿梭。
“你們在做什麼?”有點憤怒的聲音響起來。 藍靜儀抬頭,納蘭荻和納蘭葎面容臭臭地站在他們面前。 納蘭荻唇角緊抿,冷利的狹眸停在他們身上,納蘭葎握著雙臂,“最近好像當我們是空氣,大白天就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啊?”
藍靜儀連忙站起來,冷著一張小臉兒,“別誤會,我隻是不小心跌在他身上”藍蕼眸光一閃,眼角現出一絲譏諷,
“是這樣嗎,沒想到老師連跌倒都這樣有水平,這也是勾引男人的伎倆之一嗎?”藍靜儀咬著唇角怒視他,久久的,她的眼角有一絲淚光。
藍蕼的心痛瞭一下,可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無動於衷的表情。“如你所想我的確喜歡勾引男人,但是還沒有饑不責食地到去勾引你的地步,因為你根本不在我考慮之內,我討厭你,見到你隻會讓我惡夢不斷,我隻希望你快點消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一口氣說出來。
她身後的兩個少年都抱著手臂靜觀,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藍蕼的面色變冷瞭,像罩著一層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霜。
他們都不自覺的互相傷害,卻不知道自己說出口的話更加傷人。
末瞭,藍蕼點點頭,“好,我會如你所願”,說完,他從她身邊走開。
藍蕼擦過她的身旁,她扭頭,少年高大頎長的身影在淚光中慢慢走遠,帶著一種決絕的淒涼。
淚一顆一顆地滑落,她一直扭頭看著他,直到那個背影再也看不到。“是那個壞小子把你弄哭瞭嗎?”納蘭葎心疼地走過來,將她的頭按在胸口,她靠在他懷裡,靜靜地抽噎。
“我說過不要讓我看到你為別的男人流淚”納蘭荻冷聲說。 “哥,別說她瞭,我們的寶貝很可憐”納蘭葎一下下撫著她的頭發。
“小姐,該上去休息瞭”兩個高大的男子走過來對藍靜儀說。
“走開”納蘭葎輕斥。“對不起,少爺,這是老爺的吩咐,藍小姐請上樓吧”
“我叫你滾開”納蘭葎握起拳頭沖過來,納蘭荻抓住他,面向藍靜儀,“上去吧,別再讓我看到你這副樣子”
藍靜儀抹瞭下眼睛,低著頭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就這樣讓她走瞭?”納蘭葎不滿地嚷道。 ?
納蘭荻瞥瞭他一眼,“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納蘭葎閉嘴,輕哼一聲,拔腳走開。
藍靜儀手握著白色的手機滑倒在門口,她的唇輕輕地抖著,手緊緊地握緊手機。
“老師,藍蕼走瞭,你快去機場追他,或許還來的及……你誤會他瞭,一切都是肖英和嬌貝兒搗的鬼,是她們找人襲擊老師,肖英根本沒有懷孕,她那麼說完全是因為嫉妒,想讓老師誤會藍蕼……”
藍靜儀跑出門,連保彪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跑出大廳,攔住一輛出租車。
“機場,求您開快點”
藍蕼,不要走,完全是老師的錯……她緊緊的抓著手機,好像這樣才能使自己鎮定一點。
“旅客們請註意,飛往美國的XX次航班即將起飛,請旅客做好準備……”
藍蕼身著一身白色風衣,淺粉色手工繡花襯衫,藍色磨沙仔褲,高大健美的身材加上堪比天使的俊美臉蛋讓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他扭頭看向玻璃門外,狹長空寂的瞳眸裡隱藏著一絲期盼的光芒。
長長的眼睫垂落,在他白瓷般的面頰形成一抹陰影,他輕輕地關掉後機,終於站起身走進檢票口。
藍靜儀拔打著藍蕼的號碼,裡邊傳出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聲音讓她的心如墜冰霧。
她沖進大廳,可是飛往美國的最後一個航班已經起飛瞭。
她沿著玻璃大門滑落在地上,淚水靜靜地淌下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近她的身旁,他俯身用有力的臂膀抱起她。
藍靜儀抬起淚眼,“老師……”她的嗓音沙啞,面頰梨花帶雨。
“我要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蕼……”男人低沉地說道,將她擁入懷裡。
“不怪老師……都怪我,怪我……”藍靜儀在他懷裡終於哭出聲來。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將她摟得更緊。
少年從電腦前跳起來,“哥,我要去機場”
納蘭荻面色冷峻地盯著電腦,“好,接她回來”
此時,電腦屏幕中的男人一隻手仍輕拍著懷中女人的纖背,另一隻手卻慢慢探向她的耳垂,不著痕跡地摘掉她耳朵上名貴的貓眼石。
電腦屏幕突然噝啦一聲,滿屏都變成雪花。
“這是老狐貍”納蘭葎氣急敗壞地罵道。
納蘭荻閉上眼向後一仰,俊美的臉上顯出一抹挫敗的陰影,他的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骨節形成凌利的突起。
裝飾精美的碩大空間裡空無一人,舒緩地樂曲淡淡流淌,燈光迷濛的舞池中,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懷裡摟著嬌小纖細的女子輕輕地旋轉著。
女子整個身子都倚在他身上,臉孔埋在他的懷裡,黑發遮住她纖細的下巴,緊露的半邊面頰在昏暗的燈光下仍顯得太過蒼白,她閉著眼睛,長長睫毛覆在奶色的肌膚上,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女子仿佛充滿疲憊,她像一個毫無生氣的佈娃娃般隨著男人輕輕移動著。
男子英俊的面頰現出如水的溫柔,他低頭看著她的臉,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長發。
他一直這樣抱著她,輕輕地跳著緩慢的舞步,她像娃娃一樣在他懷裡睡著,他的心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定,隻想這樣一直摟著她。
“喝點紅酒,它會讓緊張的神經放松”他將她抱在床上,輕輕喂她,紅酒流入她柔軟的唇瓣。 她開始咳嗽,他為她拍背。 她終於張開眼,疑惑地看著陌生的房間,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置身於斯。
最後她的目光停在眼前男人成熟俊美的臉上,她定定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