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司懿面色平靜,“蕼,據我所知你的養母還希望你收下股權並與親生父親相認,這是她的心願你怎麼能不達成呢,而且我已經和她溝通過,她已經答應我要你繼續留在國內,並且荻和葎也將搬來和我一起居住,我這所別墅一直以來都太空瞭……我希望今後有你們在我身邊陪伴,增進多年來荒疏的父子感情,也順便增加你們兄弟間的情誼,況且你們已擁有創天的股份,現在是創天的大股東,理所就當要留在我身邊多多瞭解公司的情況和知識,你應該不反對吧?”納蘭司懿不動生色地強調瞭“養母”這兩個字,眾口輕噓。
藍蕼的目光慢慢落在不遠處藍靜儀的身上,藍靜儀正低頭輕啜著飲料,她的手緊緊抓住裙擺,那樣子真像一個青澀的少女。
“並且荻和葎也將搬來和我一起住……”那麼她呢,她一定也會隨他們遷來大宅,他狠狠地別過臉不去看她,可是心卻動瞭……
見少年不說話,納蘭司懿自動地理解為那是一種默認。
藍靜儀看到三個少年一起點燃生日蠟燭,許願……這種場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過的,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劍拔弩張,她從未想過他們三個會在一起過生日。
而且她可以感覺到三個少年之間的別扭,但他們俊美的面龐都保持著微笑。
“你的衣服濕瞭”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嚇瞭一跳,迅速抬頭,接觸到納蘭司懿狹長深邃的雙眸。
“哦,剛剛不小心飲料撒在上面瞭”她因為緊張聲音有點不連貫。
“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能穿件臟衣服呢,請允許我帶這位漂亮的女孩去換一件幹凈的衣服好嗎?”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坐在這裡別動,等我們一會過來”納蘭葎的話浮在她耳邊,可是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拒絕的話就是說不出口,況且他曾是她最敬愛的老師,從前她從來也不曾違抗過他的要求……
他帶著她穿過人群,進入到二樓裡一個碩大的房間,他的手臂輕輕環著她,似有若無地觸碰著她的肌膚,她緊張地將背挺的筆直,她就那樣如同做夢一般地跟著他走進房間裡去。
那是一個女性的臥房,很大也很漂亮,納蘭司懿拉開衣櫃,衣櫃裡掛滿樣式繁多的女服,他取出一件吊帶的銀色晚禮服給她。
“這件很配你,試試看?”他遞給她,輕輕帶好房門,不忘告訴她,“十分鐘後我來開門”
藍靜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襲銀色長裙,墨黑的長發末端帶著嬌俏的卷曲讓她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她忽而從一個豆蔻少女變成風情萬種的女郎,這一襲銀色長裙將她的嫵媚和成熟勾勒的淋漓盡致。
正在發怔間,門開瞭,她轉過身,納蘭司懿站在門口看到她時也一怔,盡而眼眸中流露出真誠的欣賞。
“如我所料,真的很漂亮,不過好像缺點什麼”他走近她,從口袋裡取出一條別致的珍珠花項鏈為她戴上。
他的雙臂環著她,輕輕撥開她的長發,她的臉被迫貼近他的胸膛,她聞到淡淡好聞的煙草香。
他雙臂抓著她的肩膀仔細看著她,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這樣就很好瞭”
“謝謝……老師”在他面前她有點拙於開口。
“再聽到你一聲老師,竟讓我等瞭十六年”他黑眸沉沉的看著她,打開門將她領出去。
三個少年一起切開瞭蛋糕,裝進精致的碟子,看不出他們曾經有著難以化解的恩怨罅隙,三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就已經學會做戲。
納蘭葎的狹眼瞟向貴賓席,一窒,“她呢”,納蘭荻聞言看過去,他丟開水果刀飛跑下臺,納蘭葎也迅速跟過去。
納蘭荻在旋轉樓梯的中央頓住腳,因為他看到他的父親和一襲銀裝的藍靜儀走下來。
納蘭司懿的手正環在她的肩上,一襲新裝的她正對他巧笑俏兮,一股怒氣在少年的胸臆裡炸開,他面色冷峻地看著他們。
納蘭葎也面露不鬱,陰柔俊美的面頰佈滿陰霾。
藍靜儀面色一僵,她撥開納蘭司懿的手,而納蘭司懿又不動聲色地再次環住她。
“大傢都在為你們兩個慶祝,怎麼又跑到這來瞭?”納蘭司懿淡淡地問。
藍靜儀緊張地握緊手,不敢去看站在樓梯下的兩個少年。
“我們發現單純的老師突然不見瞭,還以為她被某個不良的人拐跑瞭,所以上來看看”納蘭荻面色恢復瞭平靜,冷淡地說。
“如果有這個擔心,也應該是去大廳外看”納蘭司懿挑眉說,“好瞭,靜儀的裙子臟瞭我帶她去換瞭一件,下樓吧,不要冷淡瞭客人”
納蘭荻飛快地看瞭藍靜儀一眼,那一眼銳利的讓藍靜儀想逃開,他向她伸出手,唇角緊抿不發一言。
納蘭司懿眸中閃過不快,他緊緊環住藍靜儀,父子倆在樓梯間對峙。
藍靜儀掙開納蘭司懿將手放在納蘭荻掌中,納蘭荻緊緊握住,手使勁一帶,藍
靜儀身子投進他懷裡,他的長臂緊緊摟住她,沒看一眼納蘭司懿徑自下樓去。
“爸,老師很單純,她不是你喜歡的型,所以請爸放過她”納蘭葎丟下一句,也大步地跑下樓梯。
納蘭司懿緊緊抓住樓梯扶手,但片刻間已經恢復成泰然自若的表情,他慢慢的下樓,依舊是原有的風度。
“啊~”藍靜儀的身子被狠狠推靠在衛生間光滑冷硬的墻面上,兩個少年按住她的肩膀逼視著她。
“不是說讓你乖乖坐在那裡等我們嗎,老師怎麼這麼不聽話?”納蘭葎問。
“你跟他做瞭什麼?”納蘭荻壓抑著怒氣,黑眸停在她更換的衣服上。
“我的衣服臟瞭,是老師好心地帶我去換瞭一件,不然會很出醜……”
“老師隻有十幾歲嗎,知不知道單純的女人是怎麼死的?”納蘭葎瞇起眼睛說。
“衣服臟瞭就可以隨便跟著別的男人走嗎,啊?”納蘭荻的聲音好刺耳,她嚇的別開頭去。
兩個少年已經處在急怒的邊緣,她沒想到他們態度會這樣極端。
“你當著他的面換衣服瞭,他看見你哪裡瞭,是不是對你一覽無餘,你脫瞭衣服之後他對你做瞭什麼?”納蘭葎說道。
“這是什麼!”納蘭荻抓住她頸上的項鏈一用力,嘩一聲,項鏈崩斷,上好的珠子叮叮咚咚撒瞭一地。
“啊~”藍靜儀驚叫一聲,“你們太過分瞭,老師隻是帶我上去換件衣服,我們…我們之間隻是師生關系,他是我最敬重的老師,請你們不要這樣齷齪地去想他……”
“你還替他說好話”納蘭荻上前攫住她的脖子,納蘭葎沖過去拉開他,“哥,你冷靜點”
藍靜儀身體緊緊地貼著墻壁,面色驚恐地看著情緒失控的少年。納蘭荻盯著她,表情陰冷,“今天的情況我們很難消化,特別是你認識老頭這件事,所以請你收斂一點,不然你會不會死得很難看我也不保證”
“對哦,不要挑戰我們的極限,最好是乖乖的不要隨便跟其他男人搭訕,即使那個男人是你的老師我們的父親也不行,別以為我脾氣好,我現在也恨不能掐死你,你現在沒被掐死的原因是因為我比哥更有耐性,知道嗎?”
藍靜儀輕喘著說不出話來,納蘭葎拉過她來摟住,“這件衣服看著很不爽,但又不可能現在就把你扒光,所以乖乖的別再惹我和哥”他親瞭下她冰冷的唇瓣。
兩個人帶著她走出衛生間,他們的出現又引來大傢註視的目光。
宴會終於結束瞭,當三三兩兩的人群散盡,納蘭荻和納蘭葎也拉著她走向跑車,納蘭荻打開車,將她塞進去,正準備上車。
納蘭司懿已經站在大廳的陰影裡,“你們去哪兒?”
“回傢,再見納蘭總裁”納蘭葎在車裡揮揮手。
“別忘瞭你們答應的事,以後陪我住在大宅”納蘭司懿不緊不慢地說。
“我們並沒有答應,是您自己的想像”納蘭荻淡然回答,“從小沒跟總裁大人一起生活,所以現在也不習慣”
“這都是爸爸的錯,以前因為忙於公司雜務所以疏忽瞭父子間的交流,現在我想補償給你們,所以請你們給我一個機會,況且你們母親遺囑上交待,在你們未進入公司期間一定要預先培養你們對公司各種知識的熟悉,其中最好的辦法是你們待在我身邊,我會隨時向你們灌輸這些東西,你母親還特別叮囑,如果在你們還未參與公司事務之前你們有任何違背我告誡的行為,作為父親我將有權力收回你們的股權,不過我想這種事不會發生的,不是嗎?”
前一部分是煽情,後一部分才最重要。
納蘭葎和納蘭荻都停住瞭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他們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走下車摔上車門。
母親的遺囑確實有這部分內容,也就是說在他們十六歲獲得股權後一直到他們畢業後真正進入公司這一段時間在經濟上依舊受他們父親的控制,也就是說他們不得不暫時壓抑他們身上的野性。
納蘭司懿走近紅色跑車打開車門,“靜儀,我鄭重代表全傢人邀請你留下來,幫我管理一下傢務,另外還繼續做荻,葎、蕼的傢庭老師,答應我”他向她伸出手。
藍靜儀看看納蘭荻和納蘭葎,兩個少年都緊抿雙唇撇開頭去,她躊躇片刻就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心還是一樣的溫暖,他輕輕將她拉下跑車。
她走下來,眼眸正與悄悄出現在大廳門口的藍蕼撞上,少年疏離地站在那裡眼眸如同秋天的荒沙,她的心刺痛瞭一下就立刻扭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