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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清芳給陸安指著路往傢裡去的時候,在李清芳的傢裡,她的大嫂張小英大咧咧的翹著二郎腿,絲毫沒有把對面的李父和一邊看起來有些傻愣的丈夫看在眼裡。

  不瞞的對李父道:“爸,咱傢承包的政府食堂眼看著就要到期瞭,你倒是想想辦法啊,聽說這次副鎮長的侄子有意想插手食堂的事情,最近他很勤快的往政府跑,我怕……”

  李父皺瞭皺眉,有些不悅兒媳的態度,不過這麼些年倒是已經習慣瞭,也懶得去計較這些,隻是輕輕嘆瞭口氣說道:

  “你說話小聲點,你媽在裡屋躺著呢,病的不輕,這些事情還是別讓她聽見為好。還有這三年你雖然在食堂賺瞭點錢,但也是操盡瞭心,既然別人惦記,就讓他們去做,賺的那點錢你去做點什麼生意不好麼,非得去和別人爭,咱們沒關系怎麼爭的過人傢。”

  “怎麼就沒關系呢。”張小英邊磕著瓜子,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那啥,你不是有個當鎮長的好友麼?找找他,讓他幫忙一定沒問題的,在鎮上,他不就是土皇帝麼,想要承包食堂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李父搖瞭搖頭,出聲道:“我們已經好幾年沒來往瞭,而且因為清芳的事情,兩傢有瞭芥蒂,就是去找人傢,人傢也未必會理咱們。”

  聽李父這麼說,張小英就一臉不爽的埋怨道:“我說清芳也是不識抬舉,當初讓他嫁給鎮長的兒子那那是她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不同意也就算瞭,竟然為這事還鬧的離傢出走,這一走就是好幾年,到外面隨隨便便就結瞭婚,連個音訊都沒給咱們,真是太不像話瞭,說不定現在過的多淒慘,沒臉回來瞭。”

  李清芳的大哥雖然看起來有些傻愣,但是聽到張小英說李清芳的不是,沒事不高興起來,“小英,你怎麼說話呢,不許這麼說妹妹。”

  “喲呵,現在知道為自己妹妹撐腰瞭,老娘一個人撐著這個傢的時候,你怎麼沒男人一把,這裡沒你說話的分,一邊呆著去。”張小英惡狠狠的瞪瞭李清芳的大哥李三柱一眼,教訓他就像教訓兒子一般。

  李父見瞭兒媳這般潑婦模樣,心裡幽幽嘆息,如果不是自己兒子反應遲鈍,又怎麼會讓兒子娶這種沒有一點文化教養的女人。

  “清芳馬上就要回來瞭,以前的事情誰都不要再提,畢竟鎮長的兒子什麼德行大傢都清楚,完完全全的流氓混子,清芳沒有嫁給他是正確的,看看那小子現在都混出什麼樣子瞭,如果不是有個鎮長老爹,他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德行。”

  說著,李父輕輕嘆氣,搖瞭搖頭,繼續道:“找鎮長是絕對行不通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合同瞭,合同上面標註的很清楚,我們是有優先續租的權利的,希望到時候能夠順利的續租,如果不行也不要強求,將存著的那點錢拿出來踏踏實實的去做點小買賣也不錯。”

  張小英朝著李父撇瞭撇嘴,斜眼望著道:“爸,你有沒有搞錯,做小生意能和承包政府食堂比麼?承包政府食堂那是沒有風險的,一年下來,賺個四五萬不成問題,現在的生意行情不好,而且面臨虧本的風險也大,反正我是不會放棄承包權的。”

  張小英說的其實並不是不無道理,李父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隻是如今副鎮長的侄子盯上瞭那塊小肥肉,自己傢什麼人脈都沒有怎麼和別人爭,到時候別承包權沒爭下來,反而惹的別人記恨就不是什麼好事瞭。

  如今李父年紀大瞭,隻想傢人平平安安就好,至於那些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能夠吃飽穿暖就成瞭,不必刻意去追求。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李父不想再和兒媳討論這個問題,擺瞭擺手,示意兒媳可以走瞭。

  張小英不死心的說道:“爸,你就去和鎮長說說好話,畢竟你們好友多年,他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的。”

  李父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一臉嚴肅的望著兒媳,怒聲道:“你什麼意思,難道讓我舍下這種老臉去求人傢?我做不到,絕對不可能!”

  “我沒有讓您去求他的意思,隻是讓你去說說看,萬一不行也就算瞭。”見老爺子臉色難看,張小英也不敢造次,畢竟李父每個月有著一千多塊錢的退休金,這些年恐怕也攢瞭不少,惹怒瞭他到時候把錢給瞭李清芳,那就得不償失瞭。

  兩人正說著話,隔壁退休的鄰居趙老師突然跑瞭進來,對李父說道:“老李,你女兒回來瞭,還帶著一個年輕的帥哥呢,是不是她老公啊,她這一走就是幾年,終於舍得回來瞭,當年的青澀的小丫頭竟然落的如此漂亮。”

  李父聽瞭臉上就是一陣喜悅,“趙老師,你在哪看到我女兒瞭?”

  “就在傢屬院大門口啊,剛才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見門口停著一輛不錯的轎車,就朝裡面往瞭一眼,竟然發現裡面坐著的是你女兒,開始我還以為看錯瞭呢,直到她和我打招呼我才確定下來,她這幾年變化可真大,好像過的很不錯。那時候離傢出走還以為她會……”趙老師沒有再說下去,笑瞭笑,退到門口,說道:“說話間估摸著馬上就到瞭,我就不打擾你們瞭。”

  趙老師走後,張小英帶著疑惑的眼神望著屋外,輕聲道:“難道那個丫頭片子真的富貴瞭?”

  陸安和李清芳當然不知道他們回來的消息趙老師已經通知李父瞭,陸安將車子停在小學傢屬院的門口後。

  見李清芳臉上露出緊張之色,就輕聲道:“放心好瞭,你父母不會怪你的,就算做錯再大的事情,他們依然是你的父母,做父母的又怎麼舍得真心怪罪自己的兒女,不必緊張。”

  李清芳感覺手心汗珠很多,心裡緊張是因為對自己父母有內疚感,更多的是自己現在過的並不好,卻要偽裝成很幸福,她沒有辦法不去偽裝,畢竟她母親得瞭要命的病,她不想母親在離開人世間前,還為自己擔心。

  “我沒事,就是有些想哭。”李清芳紅著眼眶望著陸安,就如同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渴望得到親人的安慰和支持一般。

  陸安能夠感受到此時李清芳的情緒,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輕輕握住李清芳汗濕瞭的纖嫩白手,在手裡緊瞭緊,然後溫聲道:“沒事,沒事。一切不都有我嘛,就算有再大的難關我都陪你挺過去……”

  李清芳咬瞭咬嘴唇,美眸含情的望著陸安,柔聲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想聽真是還是假話?”陸安笑瞇瞇的道。

  李清芳被陸安握住手,俏臉有些泛紅,聽瞭陸安的話,她有些犯愁的俏臉露出一絲笑意,挑眉輕聲道:“假話真話我都想聽。”

  “真是貪心。”陸安忍不住在李清芳精致的鼻梁上輕輕刮瞭一下,惹得李清芳又是一陣羞澀,被比自己年紀小的男人當小孩子看待,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又怎麼能不害羞。

  “那我就先說假話吧。”陸安笑瞭笑,說道:“假話就是我這個人同情心泛濫,遇到事情都想管一管,尤其是女人的事情……”

  “我看這是真話吧。”李清芳抿嘴笑瞭起來,“你就是喜歡在女孩子面前表現。”

  陸安翻瞭個白眼,撇嘴道:“那也是要看什麼人咯。”

  李清芳嫵媚的睨瞭陸安一眼,然後繼續問道:“那真話是什麼?”

  “當真要聽真話?”陸安一臉的正色。

  “嗯。”李清芳輕輕點頭,笑瞇瞇的望著陸安。

  陸安目光凝視著李清芳,一臉認真的說道:“其實在我心裡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女人我怎麼能不管。”

  “胡說!”李清芳嘟著嘴巴對著陸安翻瞭個媚眼,有些撒嬌的味道,“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女人瞭?我現在和劉琛還是法律承認的夫妻耶。”

  陸安笑瞇瞇的望著李清芳,將李清芳全身上下都仔細的看瞭一遍,然後很認真的說道:“我和發生過關系的女人,都必須做我的女人!”

  李清芳有些驚詫的看瞭陸安一眼,然後紅著臉,驚訝道:“天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想要多少個女人,還有你和多少個女人發生過關系瞭”

  “這個……”陸安覺得自己有些囂張過頭,說瞭不該說的話,於是悻悻笑著撓瞭撓頭,道:“這個以後再說,不過你隻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就行瞭。”

  “那我如果不和劉琛離婚呢,怎麼做你的女人?”李清芳目光怪異的望著陸安,問道。

  陸安卻一副神秘兮兮模樣的笑瞭起來,很輕松的說道:“放心好瞭,我會有辦法讓你們離婚,然後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天啊,陸安,我現在才發現你這麼可怕。”李清芳故作害怕的望著陸安,心裡卻是喜滋滋的,想著陸安的善解人意和溫柔,就算跟著陸安做個沒名分的情婦,也比現在跟著劉琛好。

  “害怕也沒用瞭,我瞄上你瞭,你就必須是我的。”陸安對著李清芳挑瞭挑眉頭,笑瞭起來。

  李清芳嬌哼一聲,一副氣鼓鼓模樣的質問道:“早上的時候還說什麼來著,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說的多正人君子,怎麼現在就成這個德行瞭?”

  “早上我是在做樣子,你沒發現麼?陸安嘿嘿笑瞭起來,說道:“送上門的美女,再推出去還給別人,那種行為和傻逼有什麼區別。我才不會那麼做。”

  “誰送上門瞭?”李清芳瞪著陸安問道。

  陸安睨瞭李清芳一眼,說道:“當然是你,你不就是送上門的女人,從酒吧偶遇就開始往我身上貼,這次回來又讓我做你老公,這不是送上門的女人是什麼?”

  聽陸安說的頭頭是道,李清芳氣的腮幫子鼓鼓的,惡狠狠的瞪著陸安,伸出白嫩的手朝他下瞭下去。

  “喲,輕點。”陸安疼的齜牙咧嘴,摸瞭摸被掐疼的胳膊,嘿嘿笑道:“現在心情愉悅不少瞭吧?為瞭博你開心,我可是煞費苦心啊,還受瞭肉體上的創傷,為你付出這麼多,你記得以身相許就行瞭。”

  “無聊!”李清芳眼神溫柔瞭許多,輕輕睨瞭陸安一眼,然後含笑道:“不過現在心情卻是好瞭許多,別停在這裡瞭,我們進去吧,該面對的始終要去面對。”

  陸安點瞭點頭,對著李清芳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後將車子緩緩開瞭進去,在李清芳的指引下,開到瞭李清芳父母居住的平房前停瞭下來。

  “是這裡嗎?”卵望著眼前有些破舊的平房,問道。

  李清芳有些心酸的點頭,陸安就將車門打開,然後和體貼的走到副駕駛位置幫著李清芳將車門打開,笑瞇瞇道:“老婆,下車瞭。”

  李清芳俏臉一紅,不過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意,走瞭出來,昂貴漂亮的裙子加上嫵媚動人的俏臉,貴氣十足的氣質與這個貧窮的小鎮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李清芳下車後,瞧見站在平房門口,面容有些蒼老的父親,眼眶一下子紅瞭起來,淚花在眼睛裡打轉,而李父見到自己女兒,臉上也是出現激動的神色,有些渾濁的眼眶漸漸紅瞭起來。

  李清芳喉嚨哽咽的喊瞭聲‘爸’,李父就紅著眼眶使勁點頭,嘴裡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李清芳小跑的沖到李父面前,抱著李父沈從文傷心的哭瞭起來,“爸,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們,沒聽你們的話。是我的錯,都怪我。”

  李父眼眶濕潤的輕輕拍瞭拍李清芳的後背,喉嚨也是有些哽咽的笑著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傻丫頭,你沒有錯,當初堅持自己的,沒有嫁給鎮長的兒子是正確的選擇,如果把你嫁給他,那爸爸不是把你往火坑你推嘛。”

  說瞭一陣,李父這才和李清芳分開,打量著李清芳道:“孩子,你這幾年過的好嗎?為什麼不會來看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媽都擔心死你瞭。”

  李清芳一直哭著說對不起,半響才哽咽道:“這幾年我過的很好,就是發生瞭一些事情,不想你們擔心才沒有打給你們,不過一切都過去瞭,這幾年讓你們擔心受苦瞭,爸,都是女兒的錯,讓你和媽為我擔心瞭這麼久,你們還好嗎。”

  “喲,這不是清芳麼,你還記得你爸媽呀,我以為你把我們都忘記瞭”站在李父後面的張小英搶在李父前面不陰不陽的插瞭一句,表示對李清芳很不滿意。

  這幾年李清芳一聲不響的就離傢出走,就靠著她這個兒媳婦照顧兩個老人,雖說李父有工資,但是傢裡總少不瞭人幫忙,自己老公又是個傻裡傻氣的弱智,這一傢子的事情都靠她一個人來頂著,也確實不容易。

  “嫂子,這幾年辛苦你瞭……”李清芳帶著歉意的笑瞭笑,輕輕喚瞭張小英一聲。說起來,她離傢出走的時候,張小英過門還沒多久,這幾年也確實多虧她照顧著父母瞭,對於張小英,李清芳還是帶著感激與歉意的。

  李清芳真誠的望著張小英,倒讓張小英不好意思再對她使臉色,張小英雖然為人潑辣,有時候還有些不講理,但並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知道李清芳自己一個人離傢出走到外面闖蕩幾年也不容易,而且離傢出走也是不得已,所以就沒有再板著臉,隻是撇瞭撇嘴不再吭聲。

  而旁邊的李三柱則瞪大瞭眼睛望著‘失蹤’幾年的妹妹,呵呵傻樂起來,如同孩子一般,笑得極其開心,“妹妹,是你麼?”

  “哥!”李清芳對著大塊頭的李三柱來瞭個擁抱,李三柱呵呵樂道:“妹妹,哥哥好想你,你跑哪去瞭,哥還以為你失蹤瞭,害得我哭瞭好多次。”

  “哥,我沒有失蹤……”李清芳和李三柱說著話,陸安臉上帶著鎮定的笑意,朝著在一旁打量自己的李父走瞭過去,輕聲道:“伯父,我是清芳的丈夫陸安!”

  李清芳見陸安主動到瞭自己父親跟前,於是趕緊停止瞭和李三柱的交談,攔著陸安的胳膊,笑瞇瞇的介紹道:“爸,這是陸安,我丈夫!”

  李清芳介紹完,嫵媚的臉蛋上露出一抹羞人的紅暈。

  李父對著陸安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將‘瞞婚’的事情怪在瞭陸安身上,所以怎麼看都對陸安帶著一些芥蒂,不過陸安也太年輕瞭吧,恐怕比自己女兒都小,與預想的李清芳嫁給瞭老男人完全的不一樣。

  “先進去吧,別站在屋外。”李父疑惑的目光從陸安身上抽回,然後率先進瞭屋裡,李清芳偷偷對著陸安比劃瞭個大拇指,覺得他表現的還不錯,至少沒有怯場。

  進瞭屋裡,平房面積不是很大,裡面有個隔間,外面放瞭一張吃飯的桌子幾把椅子,還有一臺屏幕很小的彩色電視,其他也沒什麼值得註意的地方瞭。

  眾人進屋後,裡間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一虛弱的聲音道:“老頭子,是清芳回來瞭麼?”

  聽到母親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隔間傳出,李清芳紅著眼眶快步掀開門簾走瞭進去,瞧見一張蒼白虛弱的瘦臉,李清芳心裡極其心酸,美眸中眼淚泛濫的往外面流。

  “媽,我回來瞭。”

  李母虛弱的露出一絲笑意,朝著李清芳勾瞭勾手,示意她過去。

  李清芳過去坐在床邊,握住李母瘦若枯柴的雙手,又是一陣心酸,眼淚如黃河泛濫一般,李母輕輕拍瞭拍李清芳的手,虛弱的說道:“能在死前見你一面,我也就無憾瞭。以後再也不要離傢出走瞭,知道嗎?”

  “嗯,再也不走瞭。以後我就陪在您身邊。”李清芳含淚輕聲對李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