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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陸安坐進瞭縣政府的專用車子,準備到大橋鎮去視察一下,前面開車的人已然就是陸安從市裡叫過來的吳虎。

  坐進車裡後,陸安說道:“虎子,我們去一趟大橋鎮,開車吧!”

  吳虎尷尬的笑瞭笑,出聲問道:“陸縣長,大橋鎮怎麼走,我沒去過啊!”

  亂陸安目光註視著窗外東邊的方向,怔怔的說道:“開車便是,出去左拐,然後我來給你指路。”

  半路上,陸安瞇著眼睛養神,表面看上去異常平靜,內心卻早已激蕩不已。

  “卓雅嫂子,時隔大半年,咱們又要見面瞭,你過的還好嗎?”

  陸安一陣出神,思緒早已飛向瞭大橋鎮,此時一聲清脆的鈴聲將他的思想給帶瞭現實,摸出手機,見是蘇柔打來的,陸安微微一笑,然後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蘇柔輕柔又耐聽的聲音:“陸縣長,真是如你所料,李縣長答應下來瞭,這個政府招待所的合同我又可以續約三年,真是太感謝你瞭,今天晚上有空麼?為表達謝意,我請你吃頓好的。”

  陸安笑瞭笑,出聲說道:“這沒什麼,隻要你好好把政府招待所的接待工作做好就成瞭,至於請我吃飯還是算瞭吧,我正在去下面鄉鎮的路上呢,恐怕得還幾天才回來。”

  蘇柔輕輕哦瞭一聲,陸安能夠感覺的出來,她有些失望,不過蘇柔轉既又說道:“那等你回來瞭我再請你吃飯吧,你可一定要賞臉,否則我會一直記掛著的,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呢。”

  “那成,那我就成全你,我回來瞭咱們去縣城最高檔的地方吃飯。”陸安見蘇柔執意,也就答應下來瞭。

  蘇柔見陸安同意下來,便發出銀鈴般的嫵媚笑聲,“成,你想去什麼地方吃都成,那咱就說好瞭啊。”

  掛斷蘇柔的電話,陸安想起昨天晚上她醉倒在自己房間的場景就覺得有些好笑,如果不是自己定力還不錯,指不定就將她給辦瞭……

  不過陸安有些懷疑蘇柔這個嫵媚天成的女人是不是故意勾自己的,穿的暴露不說,喝醉瞭就還將自己穿著短裙的雙退分的那麼開。

  “陸縣長,這是快到瞭吧?”吳虎通過後視鏡望瞭陸安一眼,出聲問道。

  聽瞭吳虎的問話,陸安將目光看向車窗外,望著那依舊不變的小橋和水面平靜的小河,表情中多瞭些耐人尋味的東西,他喃喃自語的道:“是啊,快到瞭,過瞭這座小橋就是大橋鎮瞭……”

  車子行駛過石拱小橋,剛剛還艷陽高照的天空突然下起瞭淅瀝瀝的太陽雨,點點滴滴,不多久就將曬瞭一中午的水泥路面給沁濕瞭,陸安的心情隨著天氣的陰霾有些沉悶起來。

  車子下瞭橋後,車速慢慢快瞭起來,正當吳虎踩油門前行時,突然一個人影猛的沖瞭上來,吳虎嚇瞭一大跳,猛的踩瞭一個急剎車,車子慣性太大,陸安一時沒反應過來,身子突的向前一傾,胸口一下子撞在瞭前面的座椅上。

  “怎麼回事?”陸安捂著胸口蹙著眉頭問道。

  “一個不長眼睛的中年婦女,我下去教訓她去!”吳虎也是氣憤,瞧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女人攔在瞭車子前面,頓時就開車門怒氣沖沖的要下去給那女人一些顏色。

  “別胡鬧,好好和別人說,你現在時刻要記住,你是我的司機,你的行為已經不是代表你一個人瞭,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假如你今天把人給打瞭,不知道的以為是我授權你的,這影響多不好!”陸安拍瞭拍胸口,緩過氣後,一臉正色的教訓著怒氣沖沖要去找女人算賬的吳虎。

  吳虎尷尬的笑瞭笑,縮回腳,解釋的說道:“我也沒說要打她,就是準備罵她兩句,這種人最招人恨瞭,走路不長眼睛,橫沖直撞,真出瞭事情就把責任全怪在司機頭上,撞的輕還好解決一點,撞的重瞭說不定一輩子就攤上瞭……”

  陸安翻瞭個白眼,責怪的說道:“即便是她有錯也不要罵人,政府的形象是要維持的,好瞭,你下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別沖動,好好和人傢說話。”

  吳虎本來就不善於表達,鬱悶的答應一聲,推開車門走瞭出去,剛才中年婦女在沖到車前的一瞬間,也是被這車速嚇瞭一大跳,身子一下子嚇的癱在地上,皺著眉頭哎喲哎喲的申吟

  “喂,你沒事吧?”吳虎走到中年婦女跟前,瞧見她拿手摸著腳骨,頓時皺著眉頭問道。

  中年婦女抬頭望瞭吳虎一眼,趕緊擺手說道:“沒事、沒事。”

  “那個……請問?請問您是陸縣長嗎?”中年婦女偷偷打量吳虎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吳虎摸瞭摸臉上的雨水,然後疑惑的問道:“你打聽陸縣長幹嗎?”

  中年婦女臉上突然一變,一臉哀容的道:“我要告狀!”

  吳虎知道這婦女沖上來的原因,就出聲道:“你腳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不用,不用,沒什麼事情的,就是輕微的扭瞭一下腳。”中年婦女咬牙艱難的從地上爬瞭起來,底下的灰色褲子臟瞭一大片,她隻是拿手拍瞭拍屁股,然後望著吳虎繼續問道:“請問你是陸縣長嗎?”

  吳虎搖瞭搖頭,也不能自作主張將婦女打發走,就對中年婦女囑咐道:“你站著別動,我去幫你轉告一聲。”

  中年婦女聽瞭感激的連連點頭,吳虎搖瞭搖頭後,走到車邊輕輕敲瞭敲玻璃窗,陸安將車窗搖下後,疑惑的問道:“怎麼呢?”

  吳虎指瞭指中年婦女,說道:“陸縣長,那個女人說要告狀。”

  “告狀?”陸安微微一愣,“告狀怎麼告到我這裡來瞭,難道是有什麼冤情?”

  說著,陸安也顧不得下雨,就將車門推開,走瞭出去,吳虎見瞭趕緊從後備箱拿出雨傘,給打上。

  “大嬸,你好,我就是陸安,聽虎子說你要告狀?”陸安走上前,笑瞇瞇的對中年婦女問道。

  那中年婦女瞧見眼前的陸縣長竟然如此年輕,頓時不由得愣愣的看著陸安,一臉詫異。

  “喂,你怎麼回事啊,說要告狀,陸縣長問你話你又不回答,算是個什麼事。”見中年婦女盯著陸安不說話,吳虎就有些來氣,責怪的說道。

  “別瞎說話。”陸安瞪瞭吳虎一眼,旋即又笑瞇瞇的道:“大嬸,你沒事吧?”

  中年婦女回過神,尷尬的笑瞭笑,感嘆道:“沒想到陸縣長會如此年輕,我還以為當大官的都是年紀大的人呢。”

  陸安無奈的笑瞭笑,擺手說道:“大嬸,我可不是什麼大官,頂多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官,對瞭,你剛才是不是說要告狀?”

  中年婦女聽瞭陸安的話,臉上一下子黯然下來,輕輕點頭,紅著眼眶道:“陸縣長,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女兒死的好冤……”

  “人命案!”陸安心中一驚,趕緊說道:“大嬸,你別急,現在下雨瞭說話不方便,咱們到車上你慢慢跟我說。”

  中年婦女抹瞭把眼淚,輕輕點頭,走到車邊上,她猶豫的摸瞭摸自己摔臟瞭的衣服,不敢進去,陸安會意過來,就將車門打開,笑瞇瞇的道:“大嬸進去吧,沒事的。”

  “真是謝謝你,陸縣長!”中年婦女小心翼翼的鉆進車裡,然後忐忑不安的坐在後排座椅,雙手不住的捏著褲子。

  陸安坐上車子後,就對中年婦女問道:“不知大嬸貴姓?”

  中年婦女紅著眼眶趕忙說道:“陸縣長,我姓袁叫桂枝。”

  陸安溫和的點瞭點頭,然後輕聲說道:“袁大嬸,你有什麼冤情,說來聽聽。”

  袁桂芝點瞭點頭,開始講述自己女兒遭遇的事情。

  從袁桂芝斷斷續續的哭訴中,陸安大概明白瞭整件事情的經過,袁桂芝的女兒鄭曉婷在縣城上高中,上個星期放假,鄭曉婷和往常一樣到汽車站坐車,途中偶遇瞭同鎮在縣裡做生意的趙柏剛。

  趙柏剛瞧見鄭曉婷要回傢,於是便開口說自己恰巧也要回去,讓鄭曉婷上自己的車子,鄭曉婷年紀太小,不懂得提防外人,也沒想那麼多就欣然上瞭趙柏剛的車子。

  誰知道趙柏剛瞧見於鄭曉婷有些姿色,身子又白皙稚嫩,於是就起瞭歹心,路途中,趙柏剛將車子開到瞭一個偏僻的地方,強行將鄭曉婷給……

  回到傢鄭曉婷不停的流淚,袁桂芝問她原因,她怎麼都不開口,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袁桂芝以為女兒在學校和別人鬧瞭矛盾,隻是勸瞭幾句,也沒在意。

  第二天袁桂芝喊鄭曉婷吃早飯的時候,發現門反鎖著,怎麼叫都沒人回答,袁桂芝急瞭,用鐵棒將房門的鎖給撬開,進去後,瞧見自己女兒穿著整齊的躺在床上,而在她手腕處有一個恐怖的傷口,鮮血從傷口處流出,將床單染的通紅。

  而在她枕頭下面留瞭一封遺書:“我恨這個骯臟的社會,我恨自己的無知,如果我能有一點提防之心,不上趙柏剛的車子,又怎麼會……”

  遺書末尾:“媽媽,對不起,留下您一個人孤獨的在人世間是女兒的不孝,可是女兒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瞭,女兒受不瞭這種侮辱,覺得自己很臟,女兒欠您的隻有下輩子再還,再見我最親愛的媽媽,來世希望還可以做您的女兒,報答您的養育之恩,女兒不知道自己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不過,不管在什麼地方,女兒的靈魂都會陪伴在媽媽身邊,不孝女鄭曉婷留。”

  袁桂芝講完女兒的事情,掩面傷心欲絕的痛哭起來。

  陸安坐在旁邊輕輕嘆瞭口氣,等袁桂芝哭瞭好一陣子後,才拿出紙巾遞給她,然後說道:“袁大嬸你節哀,如果這件事情你說的是真的,我一定為你和你的女兒討回公道。”

  袁桂芝邊擦淚水邊痛哭流涕的感謝,那痛苦的模樣刺的陸安心裡也是一陣難受。

  想起那個罪魁禍首趙柏剛,陸安感覺名字有些熟悉,就正色的問道:“袁大嬸,這個趙柏剛也是你們大橋鎮人?”

  “對,那個挨千刀的畜生就住在我們臨街,自從我女兒自殺之後,那個畜生就再也沒出現過瞭。”袁桂芝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讓我見到他,非和他同歸於盡,奈何不得他,我就是咬也要把他咬死。”

  陸安無奈的搖瞭搖頭,對袁桂芝說道:“袁大嬸,你不要沖動,這件事情還是要用法律武器來解決,這個問題,私人是解決不瞭的,而且你的女兒也不會願意看到你為瞭她而傷害自己,你放心好瞭,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等袁桂芝情緒好瞭點後,陸安又問道:“你沒有到派出所報案嗎?”

  袁桂芝一臉憤然的說道:“報案瞭,可是派出所的混蛋和趙柏剛是一夥的,趙柏剛的父親是鎮委書記趙鐵柱,他們怎麼可能不偏袒趙柏剛,我當時提供瞭那份遺書給他們,他們不僅不管,還說我胡鬧,把我女兒留給我的遺書都給搶走瞭,於是我就想著到縣裡去告狀,卻沒想到每次還沒到縣裡就被幾個大漢給強行拖回來,這段時間一直有人暗中盯著我,如果不是一個好心人幫我的忙,我又怎麼可能見到您呢。”

  “果然是趙鐵柱的兒子!”陸安聽瞭袁桂芝的敘述,頓時臉上便的極其難看起來,“大橋鎮什麼時候變成這個鬼樣子瞭。”

  “大嬸,是那個幫你的人告訴你,我今天要來大橋鎮嗎?”陸安似乎想到些什麼,於是出聲問道。

  袁桂芝猶豫瞭一下,然後輕輕點頭,出聲?出聲說道:“他不願意讓我說他的名字,抱歉瞭,陸縣長。”

  陸安笑著擺瞭擺手,說道:“沒關系,這個人我大概也能猜出來,你的事情我已經瞭解清楚瞭,剩下的事情就是來徹查此事,這樣吧,你先回傢,不要打草驚蛇,我先偷偷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等事情有瞭眉目,我再去找人通知你,你把你的地址告訴我……”

  “袁大嬸,我就不送你回傢瞭,以免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發現……”看著袁桂芝下車後,陸安輕輕嘆瞭口氣,幽幽的說道:“這次的事件恐怕整個大橋鎮政府都得震蕩起來瞭……”

  “開車,去鎮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