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可以帶上你一起去調查。不過小田,要是下午有人來報案你怎麼辦?你的職責可是接待、登記。」戴慶道。
「呵呵,沒事。根據我的經驗下午一般沒什麼人來。再說瞭我可以跟管戶籍的王姐打個招呼,要是有人來就讓她幫我先接待登記一下就好瞭。」田雅琴不以為意道。
她叔叔就是這裡的所長,有事當然會庇護她瞭,所以她當然不是很在意這些小節。
兩人上瞭警車駛往經貿學院門口那傢KTV歌廳。
藍樂KTV歌城裝潢的很時尚、氣派,不過停車場卻隻稀稀落落地停著兩三輛轎車,看上去生意很清澹,也難怪這個時間點還不是上客的時候,懂行的都知道這種店晚上才會車水馬龍。
戴慶、田雅琴下瞭車大步走瞭進去。
藍樂KTV歌城不僅外修豪華,這裡面更是金碧輝煌。
戴慶心中嘀咕:「如今這色情行業都偽裝得這麼高大上,可他們那正義象征的派出所倒是顯得像是破落戶瞭,真個是非顛倒的社會。」打著領結的吧臺服務生看到兩名警察硬生生闖瞭進來,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以為他們是來突擊檢查掃黃打非的,趕忙偷偷按下瞭吧臺下暗藏的示警按鈕。
戴慶、田雅琴剛走到吧臺想問一下服務生那名三陪小姐,就聽「啪」的一聲,吧臺後面房間的那扇門就被猛地推開,那扇實木門狠狠得撞在瞭墻上。
一個滿臉橫肉的板寸男就闖瞭出來,他看上去三十多歲,滿臉的絡腮胡茬,一臉兇神惡煞像。
短袖t恤袖口露出來的兩條粗壯胳膊上還紋著嚇人的圖案。
脖子上掛著根筷子粗細的金鏈子。
口裡直喊道:「怎麼回事?誰他媽活的不耐煩瞭?來這裡找事兒啊?」戴慶、田雅琴被喊得一驚,忙扭頭向哪人看去。
原來是歌廳兆老板找來看場子的呼老二,當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前幾年因為攔路調戲一個漂亮女人,結果被人傢老公知道後找人來打他,沒成想反被他砍傷瞭好幾個人,那女人的丈夫更是被砍成瞭重傷,於是乎他就被抓起來蹲大牢去瞭,不過這一戰也讓他在這一片兒街區闖出瞭名號,再放出來就沒人敢再招惹他瞭,身邊還跟隨瞭幾個對他頗為敬仰的小混混。
現在倒好,居然也假模假式地在這個歌城混瞭個保安經理的名頭。
這呼老二聽到示警鈴聲後就闖瞭出來,他以為是有人來砸場子,可當他看到是派出所的戴慶、田雅琴後立刻就萎瞭下來。連忙賠笑道:「嘿嘿,原來是戴警官,我還以為是…不好意思啊,見笑瞭。戴警官,有什麼指示啊?我們這裡可是合法經營啊,我們這裡的情況,田所長可是都知道的啊。」
田雅琴素來鄙視這些地痞流氓,看到呼老二一臉的痞像就沒好氣,厲聲道:「別動不動就提田所長。我們來這裡隻是找一下你們哪個女服務員曼莉瞭解些情況,她在嗎?」田雅琴雖算不上是絕色美女,可一身女式短袖夏季警服穿在身上,齊耳的短發露出頎長的性感白頸,再戴上女警卷沿帽,配上她怒氣圓睜的大眼睛顯得頗是英姿颯爽。
呼老二看得一陣心顫,連忙回應道:「在…在。她正在休息室打麻將,我馬上把她叫過來,你們稍等。」他說著就轉身走上二樓去找那曼莉去瞭,不過沒人註意到的是:他在拐上樓梯拐角的那一瞬間似是不經意的又扭頭在田雅琴身上掃瞭一眼,尤其是她胸前那一對鼓鼓的凸起。
「肏,真是夠味兒。這小女警跟我們這裡的小姐氣質真是不一樣。要是有機會辦瞭她…嘿嘿,那肯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呼老二暗自嘀咕著。
幾分鐘後呼老二領著一名清秀的澹妝短裙女子走下樓來,那女人一臉緊張地不時看向穿著警服的戴慶、田雅琴二人。
「來曼莉,這位是戴警官,這位是…」呼老二向著一臉緊張的曼莉介紹道,他本想趁著這次介紹套出那名女警的姓名來,可那女警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正一臉寒霜的看著曼莉,這讓呼老二頗為尷尬。
「哦,你就是曼莉?我們有點情況想找你瞭解一下,跟我們出去一下吧?」戴慶面無表情道。
曼莉像受到驚嚇的小鹿,連忙向呼老二投去求助的目光,呼老二知道她擔心什麼,於是馬上解圍道:「戴警官,曼莉是新來的,好多規矩都不懂。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她不能隨便出去,再說這天氣這麼熱,去外面談多受罪啊。反正現在我們店裡也沒啥客人,有的是空房間,不如我給你找間房你們邊品嘗我們新到的清茶,邊吹著涼氣聊事情多好啊。您說呢?」他說完還討好般的沖田雅琴笑瞭笑。
戴慶想瞭想覺得沒什麼不妥,便道:「也好。」呼老二拎瞭壺新泡的清茶,引著他們走進一樓走廊最盡頭的一間僻靜的包房,然後便識趣地抽身退去瞭。
戴慶關緊包間的房門,屋裡拉著窗簾有些昏暗,隻靠壁燈維持著有限的一絲光亮。
曼莉熟練地打開瞭中央空調的開關,頓時一陣陣清爽的涼意湧來,戴慶頓時感到渾身舒坦。
「曼莉你坐吧,別緊張我們隻是來瞭解一下前幾天你失蹤的事情。」田雅琴柔聲道,並順便坐在瞭正面的皮沙發上
曼莉本來正在熟練地給他們二人斟茶,當聽到田雅琴說明來意後身形不禁頓瞭一下。
她強裝鎮定勉強把茶斟滿茶杯並端給兩人後這才坐在田雅琴身邊道:「原來是為瞭那次旅遊的事情啊,我不是去銷案瞭嗎?其實不是什麼失蹤隻是我出去旅遊時手機忘記充電瞭而已。」
「旅遊?和誰去的?」戴慶面無表情地冷冰冰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曼莉,這才發現她頗為柔美,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透著清純,如果不是在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打死戴慶都不會相信這柔美的女子是做那一行的。
也許真像呼老二剛才說的那樣:曼莉是新來的?剛剛開始幹這行吧?不過現在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在來時的車上他已經跟田雅琴商量好瞭,他倆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白臉,一定要連嚇帶詐的讓曼莉吐出實情來,否則曼莉估計是不會說實話的。
「和…我自己去的。」曼莉眼神閃避,吞吞吐吐道。
看到柔弱的曼莉這樣慌慌張張,在基層幹公安已經三年多的戴慶哪裡還看不出她是在撒謊?於是他厲聲嚇唬她道:「曼莉,你可知道作偽證,包庇罪犯是觸犯刑法的行為?是要判刑的。我勸你還是說實話吧,你本來隻是受害者而已,千萬不要為瞭包庇別人把自己搭進去。」
曼莉被戴慶的話嚇的有些顫栗,田雅琴馬上拉住她的手笑著安慰道:「曼莉,你是不是怕被人打擊報復?放心好瞭,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有什麼事你盡管來找我,我叔叔可是派出所所長,我給你打包票沒人敢欺負你的。來,我給你留個手機號,保證隨叫隨到這樣你該放心瞭吧?」田雅琴按照跟戴慶商量好的方案,兩人配合的很默契。
曼莉果然面露猶豫之色,這正是關鍵時刻,吐不吐實話就在此刻瞭,戴慶根據自己的經驗知道該給她再加點兒壓力瞭,好讓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把她壓垮。
於是道:「曼莉,你知道我們沒有證據是不會平白無故的來找你的。還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又有個姑娘失蹤瞭,而且還是藝校的在校生,她的父母現在正悲痛欲絕。呶,就是這個小姑娘。」說著他把自己手機裡的哪幾張劉曦夢的照片遞給瞭曼莉。
「如果不把這歹徒找出來繩之以法,會有更多無辜的女孩子受害的。曼莉啊,誰沒有父母親人啊?你想想要是一個個女孩受害,他們的父母可怎麼活啊?你…」
「戴警官,您別說瞭。我說…」曼莉的目光盯著手機裡□蟲蟲面玫牧蹶孛蔚惱掌岫u廝檔潰袷竅鋁撕艽蟮木魴摹□
田雅琴知道曼莉的那段回憶應該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於是趕忙又湊近瞭她的身體伸手摟住瞭她微微顫抖的肩頭以示安慰,並在她耳邊柔聲地說道:「曼莉別怕,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天前的上午十一點多我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是以前來我們歌廳我陪著他們唱過歌,他說很喜歡我。問我可不可以出臺。我告訴他可以但是必須在晚上之前,一到晚上生意多瞭就不能出去瞭。他問瞭價格,就約好讓我中午吃完飯13點多到市藝校的馬路對面等他。我很奇怪就問他為什麼不過來接我,還要我跑過去?他說是市藝校的老師,怕大白天到我們歌廳被人認出來影響不好。」
「什麼?市藝校?也是去的市藝校?」戴慶一聽到曼莉也提到瞭市藝校馬上敏感地意識到瞭什麼。
「是的,是去的市藝校附近。」曼莉喝瞭口茶,潤瞭潤嗓子繼續回憶道:「我按照約定坐公交車13點多趕到瞭哪裡,並打電話通知他來接我。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我眼巴巴的盯著馬路對面市藝校的大門,大中午的那門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我很生氣以為是被人耍瞭,剛剛要掏出手機打電話質問對方,卻忽地被人從身後用佈堵住瞭嘴,眼前一黑被人從頭到腳套上瞭個厚厚的黑佈袋,哪人扛上我就走。」
「什麼?是套瞭佈袋子扛的?不是塞進車裡?」戴慶驚訝地問道,他一直都推測劉曦夢是被人塞進車裡綁架的,看來他判斷錯瞭。
「不是。」曼莉斬釘截鐵道。
「然後呢?」田雅琴好奇地問道。
「然後他就扛著我鉆進瞭果林裡深處。」曼莉道。
「你被蒙瞭黑佈袋還能看到鉆進瞭果林嗎?」田雅琴問道。
「看不到,可是那樹葉、樹枝會時不時滑過我的身體,滑到我一直不停掙紮的雙腿上。」曼莉解釋道。
「那你能感覺出來他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嗎?」田雅琴繼續問道。
「我當時害怕的要命,一直在掙紮又什麼也看不到所以方向根本搞不清。」曼莉道。
「後來呢?他不會把你綁架到果林深處跟你在果樹下面呆三天吧?」田雅琴追問道。
「當然不是。後來…後來他把我帶到瞭一個地下室裡…後來的三天我都是被她囚禁在哪裡…」曼莉說道這裡就不好意思再說下去瞭。
「地下室?整整三天的時間你們都在地下室嗎?他把你囚禁那麼長時間幹什麼?」田雅琴這個剛剛畢業還不通世事的稚嫩女民警問道。
戴慶作為男人,而且還是個從警三年多的男警他當然知道哪個人不辭辛苦地把像曼莉這麼柔美的女人帶到地下室會幹什麼事情瞭。
為瞭避免曼莉尷尬,於是馬上幹咳兩聲打斷瞭田雅琴幼稚的問題,道:「咳咳,曼莉你再好好回憶一下,他扛著你走瞭大概有多久才到哪處地下室的?」
果然曼莉直接跳過瞭田雅琴幼稚的問題,回答戴慶道:「嗯,大概走瞭半個多小時吧?我也不是很確定,隻是覺得走瞭很久很久。」
「半個多小時?那最少也走瞭有兩公裡多瞭。這傢夥不累嗎?」戴慶驚訝道,看曼莉的身材雖苗條但也將近一百斤瞭,扛著百十來斤不停掙紮的活人走兩公裡?這人夠強壯的。
「他人高馬大的,體力出奇的好。」曼莉說道這裡竟臉露酡紅,羞澀地低下瞭頭,並不自覺地夾緊瞭雙腿。
不懂世事的田雅琴目光如炬,曼莉的表情變化被她盡收眼底,十分不解道:「他體力好就體力好唄,你害羞什麼?不至於吧?真是奇怪。」不想田雅琴不說還好,她這一說曼莉的臉更是變得通紅通紅。
戴慶看到曼莉的表情心中好奇,一個小姐居然還這麼羞赧,看來真是剛剛接觸這個行業不久,有些事情是偽裝不來的。
不過相比於曼莉更讓戴慶吃驚的是田雅琴,她的問題活脫脫出賣瞭她還是個沒有體味過雲雨風情的處女。
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地看來對男女愉悅的性愛這方面還真是沒有經歷過,這倒是讓他看走眼瞭。
都說上警校的女孩大多性子潑辣,瘋瘋癲癲的,看來也不全是這樣。
為瞭打破曼莉的窘境並進一步瞭解案情,戴慶又問道:「曼莉,哪人長什麼樣?他的體貌特征你能跟我描述一下嗎?」
「他臉長什麼樣我看不到,因為他一直都戴著頭套,隻露瞭眼睛、鼻孔和嘴巴。」曼莉喏喏地說道。
「什麼?怎麼可能?難道他跟你在一起整整三天都是戴著頭套的?曼莉啊,你不會是故意維護他才不肯告訴我們他的容貌吧?」田雅琴不相信似得故意問道。
「真的是這樣,都到這個份上瞭我是不會故意隱瞞你們的。再說那三天他也不是時時刻刻跟我在一起的,他大部分時間是要出去的,而且地下室不止一個房間,他隻是跟我做那個時才戴上頭套進來的,平時他都把我用鐵鏈鎖在我的哪個小房間裡,吃飯時也是他遞進來就走開瞭,那屋裡面還有個小衛生間可以洗漱、方便。」曼莉連忙解釋道。
「禁室培欲?」戴慶聽完曼莉的講述腦海裡首先想到瞭這個詞。
沒想到這傢夥挺會玩,居然會玩出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劇目來。
可曼莉是小姐啊,明明隻要花錢就可以隨便上的女人,這傢夥何必整這麼一出呢?難道隻是為瞭省那幾百塊錢的打炮費?還是隻是為瞭追求這種刺激?想到這裡他問道:「曼莉,我問你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他最後放你回來時有沒有給你錢?」
不過沒想到還沒等曼莉回答,那邊的田雅琴就一臉不屑地搶口道:「切,還中國公安大學的高材生呢,這麼愚蠢的問題都問的出口?哪個歹徒既然費這麼大勁兒綁架瞭曼莉,能放她回來就已經很不錯瞭,為什麼還要給她錢?除非哪人腦袋有毛病!」
戴慶沒有理會幼稚的田雅琴的嘲諷,而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曼莉等待她的答案。
曼莉被戴慶盯得心虛便低下頭用細若蚊蚊蠅的聲音道:「給…給瞭。」
「什麼?真的給你錢瞭?這人真是有病嗎?」田雅琴聽到曼莉的答案吃驚地張大瞭嘴,半天都沒有合攏。
戴慶看到這丫頭的表情搖瞭搖頭,心中默默想著:「哎,還是太嫩瞭。對社會的灰暗面瞭解的不多,對歹徒的狡猾認識的不夠深刻。」戴慶不禁感嘆:真不知道這省警校是怎麼教育的?把這小妮子培養成半桶水就放到社會上來瞭?他時刻記得他在大學學習期間最尊敬的吳教授的口頭禪:「慈不掌兵、善不從警。」好人當不瞭警察,隻有比惡人更壞,懂得更多社會陰暗才能當好警察。
況且田雅琴這妮子早就成年瞭,早就該多接觸一下社會的灰暗瞭,不然會經常鬧笑話的。
曼莉沒有回答田雅琴的驚訝問題,好像她也對這名劫持她的男人的行為不太理解。
戴慶則趁機問道:「他給瞭你多少錢?還有他難道沒有說點兒什麼嗎?」
「說瞭。他問我平時每天掙多少錢?我擔心他打我錢的主意,所以就往少裡說瞭收入。跟他哭窮說每天隻賺二百塊錢,還要吃喝消費不少,所以每天也剩不下多少錢,還得寄回傢裡給父母。於是他就按每天給我一百塊錢給瞭我三百塊錢。還說什麼他每天管我吃,管我住,還每天不辭辛苦地幫我耕種好幾遍下身的水田,每天給我一百元已經不少瞭,他還覺得他虧瞭,好像是我賴著讓他綁架似得。真是不要臉…」曼莉臉紅紅地回憶著,說到最後竟笑罵出口。
田雅琴茫然不解地看著笑出口的曼莉,在她看來曼莉應該是一臉的悲憤哭訴才對啊。
可是這曼莉怎麼還笑得出口?她的小腦袋真是越來越搞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玩味表情瞭。
戴慶可不像還未經人倫的田雅琴那樣,他當然知道曼莉那似罵似嗔的表情的意味。
不過他可不想深究為何曼莉對哪個劫持他的男人不是那麼怨恨,他隻想知道哪個歹徒的詳細信息,於是他繼續問道:「哪個人是本地口音嗎?」
「不是,雖然他說的是普通話,可是我能聽出來跟楠城當地人口音不一樣。不過我實在是不知道他是哪裡的口音,因為我也不是本地人,我是貴州人。」
「哦,是外地人啊。應該是流動人員。對瞭,他那地下室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你覺得它會是在什麼樣的房屋下面?」戴慶突然想到瞭那間地下室,既然那人是外地人,那會不會是租住在地下室裡的外地人呢?
「那地方不是正規的地下室,確切地說應該叫地洞,感覺就是他自己挖的幾個大地洞而已。我感覺他好像不是常住在那地洞裡的,他每天都出去好久才回來的,而且那地面上鋪的瓷磚都不是整塊的,好像都是邊角料拼起來的。連洗手間的洗手池、馬桶都是有裂縫的那種。別的我就想不出什麼特別來瞭。就是那地下很安靜,完全聽不到四周有任何其他住戶的聲音。」田雅琴回憶道。
「原來是自己挖的地洞啊。最後兩個問題:哪個人最後是怎麼送你回來的?還是用黑佈袋子蒙住你嗎?他把你送到瞭哪裡?」戴慶提出瞭自己最後的問題。
「嗯,回來時還是跟來時一樣,堵住我的嘴,不過這次是用黑眼罩蒙著我的雙眼而已,而且不再扛著我瞭,而是牽著我的手走的。他又把我送回到市藝校對面,那排商鋪邊的樹林裡,然後他摘下瞭我的眼罩,讓我不要回頭一直走出那片果林,時間還是中午。」曼莉道。
「那你就沒有趁機回頭看看他的樣子嗎?」田雅琴問道。
「他一直戴著哪個頭套,看不到的,我也不想再找麻煩瞭。」曼莉說。
戴慶聽完後覺得暫時沒有什麼好問的瞭,便用眼神詢問瞭一下田雅琴的意見,她好像也沒什麼可問的瞭,於是便起身道:「好瞭,謝謝你,曼莉。那我們就不耽誤你上班瞭,你能把當時那個約你出去的手機號碼找出來嗎?交給我吧,我去查一下哪個人的身份和他的通話記錄!」
曼莉忙低頭在自己的通訊記錄裡翻找哪個手機號,過瞭好一陣子她才找瞭出來,剛要把手機遞給戴慶就被田雅琴搶瞭過去並說道:「我去查這個手機號吧。曼莉這方面我負責,以後萬一再有問題我會再打電話問你的。好吧?」
「嗯,好的。」曼莉也起身送他們二人出門,不過剛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好像想起來什麼似得問道:「能不能問一下藝校的哪個女孩失蹤多久瞭?」
「昨天中午失蹤的,怎麼你又想起來什麼瞭?」戴慶急忙問道。
「哦,昨天失蹤的啊,那估計等幾天就會被放出來瞭。」曼莉說道。
田雅琴聽她這麼說,面露喜色道:「你說那姑娘不會有危險?哪個變態會把她放出來?」
曼莉點瞭點頭道:「嗯,如果真是同一個人的話。我覺得過幾天他就會把她放出來瞭,他其實…其實…」
田雅琴見她說到後面吞吞吐吐的便著急的催促道:「他其實怎樣?你倒是快說啊。」
曼莉臉一紅低頭道:「他其實並不是那種沒人性的人,在地下的那幾天對我照顧還是蠻周到的,他就是…就是性欲太強瞭點兒…」
田雅琴聽完曼莉的話,目光愣愣的像看到怪物似得看著曼莉,緩過神來後嗔道:「哎,曼莉啊,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他強行把人擄走奸淫還不叫沒人性?強奸也是犯罪啊。你以為隻有殺人才是沒人性嗎?」
戴慶聽完也搖著頭走出瞭房間,做小姐的已經把性交當成瞭可以交易的行為,在她們心目中自然不會把這種行為太當回事瞭。
可如果是一個沒被破瓜的花季少女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這種被擄走囚禁起來,肆意奸淫的行為或許會讓她身敗名裂,會使她幼小的心靈如墜冰窟,會像噩夢般深深植入她們脆弱的內心,並伴隨她一生,因此會產生什麼心理障礙也說不定。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田雅琴看著邊開車邊凝眉思索的戴慶用手捅瞭他一下道:「喂,你怎麼看這個案子?」
「誰叫‘喂’啊?我說小田,你能不能懂點禮貌,以後叫我聲哥?好歹我也比你大三歲呢。」
「去,咱們是同事可不能瞎叫。再者說我都來所裡快一年瞭,也看不出你比我高明多少來,隻不過文憑比我的好一點兒而已。除非你能力真比我強很多,不然我可不會太尊重你的。」田雅琴一臉的不服氣,在她心裡始終認為學歷不是體現一個人真正能力的唯一標準,戴慶雖然學歷比她高可能力卻未必比她強多少。
「好啊,既然你看不起我,那也別問我的看法瞭。你自己琢磨吧。」戴慶假裝生氣道,這田雅琴來所裡都快一年瞭,仗著是所長的侄女一直不把他放在眼裡,見瞭面連個尊稱都不叫,戴慶雖然不是太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不過還是要假裝生氣立立威的。
車內平靜瞭好一段時間後田雅琴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喂,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不會就這麼幹等著哪個變態幾天後放人吧?」
戴慶看瞭她一眼,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像並不把剛才他的「生氣」當回事,隻好無奈道:「當然不會放任他不管瞭。我們每耽擱一分鐘,受害人就會在魔窟裡被多摧殘一分鐘!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次他會很快把劉曦夢放回來!我一會兒回所裡後打算立刻帶上‘瘦猴’他們兩個輔警去那片樹林裡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足跡之類的,好找到哪個地下魔窟,早點把劉曦夢解救出來。」
「你說什麼?這次他不會很快把劉曦夢放回來?為什麼?曼莉不是就被他囚禁瞭三天就放出來瞭嗎?而且還給瞭她錢。」田雅琴疑惑道。
「劉曦夢跟曼莉可不一樣!我懷疑曼莉那次綁架不是他的目標,或者說那次綁架是為瞭真正的目標在測試,在練手。曼莉肯定不是他真正的目標,畢竟她是個小姐,隻要花錢就可以得到。我想瞭很久瞭,覺得他對曼莉做這些隻是在為瞭真正的綁架目標練習而已,他可能想事先演練一下好找出漏洞來,萬一劫持曼莉失敗瞭還可以給錢瞭事,他可能認為小姐隻要給錢什麼事都可以做,所以劉曦夢才是他真正選定的目標。」戴慶解釋道。
「啊?那劉曦夢會被他囚禁多久呢?」田雅琴覺得戴慶分析的有道理。
「不知道,也許很久吧?總之我回所裡後立刻帶上瘦猴他們兩個去那片樹林裡搜一下,要盡快把劉曦夢從魔窟裡解救出來。」戴慶嚴肅道。
「嗯,我也跟著去。不過你可不可以先做個判斷,你覺得哪個變態的地下洞穴大概應該在什麼方位?咱們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瞎找吧?總該有個重點方向吧?你覺得是在市藝校的東面兩公裡處?還是西面兩公裡處?或者…」田雅琴問。
「你那麼厲害,先說說你的意見吧。」戴慶輕笑道。
「我…我還沒有頭緒,那個變態那麼狡猾在哪個方向都有可能。你覺得呢?你覺得在哪個方向的可能性更大呢?」田雅琴道。
「我覺得是東面,也就是經貿學院方向。市藝校西面兩公裡是市師范(幼師)學校。而嫌犯估計是在經貿學院門口的藍樂KTV歌城消費過並認識瞭曼莉,不然他不會有她的手機號。而且他每次跟曼莉在一起都刻意的戴上面罩估計是怕被曼莉認出來並想起他的來歷。而且他刻意的把曼莉騙到市藝校,就是想轉移她的視線。根據犯罪行為學的理論,嫌犯往往會刻意遠離自己的經常活動區域去犯案。」戴慶解釋道。
「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在西面的市師范(幼師)學校或者是南面嗎?」田雅琴不服道。
「首先排除南面的可能性,往南出瞭果林就是莊稼地,幾公裡內隻有一個叫郄傢堡的小村莊,而聽曼莉的說法,這個人好像每天都要出門去工作,或者去買食物,所以南面不符合條件。同理往西的市師范(幼師)學校地處也有些偏僻,雖然有店鋪可以買生活必需品,可沒有什麼工作機會所以可能性也不大。」戴慶分析道。
「咦?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蠻有道理的。的確那個變態還得去工作賺錢還得吃喝,所以他隻可能在我們這片最繁華的經貿學院附近瞭。」田雅琴盯著戴慶的眼神中放著異彩。
邊分析案情邊開著車不久兩人就回到瞭學府路派出所。
戴慶回到辦公室把刑偵取證所需的幾件工具塞進挎包裡,並把輔警‘瘦猴’蘇正豪、趙有德喚上車來,四人又返身向市藝校方向開去。
一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田雅琴神采奕奕的給後排的兩名輔警講著案情。
並不時考問他們的看法,‘瘦猴’他們兩個剛剛接觸案情完全沒有頭緒,一個個抓耳撓腮語塞。
這時田雅琴便煞有介事的把剛剛戴慶給她分析的那一套搬出來,讓兩人茅塞頓開,一個個直贊:「田姐您水平可真高,分析的頭頭是道呢,真是太佩服你瞭。」田雅琴被他倆誇得喜滋滋的,瞥眼看到戴慶隻是專註地開著車,也不說破,她內心對戴慶暗暗贊許瞭幾分。
來到市藝校對面的那排商鋪前的那片空地,四人下瞭車。
超市東面就緊挨著油桃林,按照曼莉的說法,再根據失蹤的劉曦夢昨天的情況戴慶判斷:劉曦夢很可能就是被拖進這片油桃林的。
於是他吩咐道:「咱們分頭往東面的樹林裡找找,重點註意足跡,找到清晰的腳印就立刻喊我一聲,千萬要保護好足跡別破壞瞭。好,大傢行動吧。」四個人挑選瞭不同的地方進入東面油桃林。
戴慶踏過一片瘋長的野草進入瞭油桃林,這桃林裡顯然是被噴瞭除草劑,野草明顯比公路邊上少很多,隻是零零星星的有生長在果林裡而已,使得大片大片的土地直接裸露瞭出來。
戴慶剛剛低頭尋找足跡沒幾分鐘,不遠處的田雅琴就興奮地喊瞭起來:「快過來,我找到足跡瞭,還算清晰的,戴慶快點過來啊。」戴慶和瘦猴三人聽聞馬上向田雅琴那邊靠攏過去。
果然幾遛歪歪斜斜的足跡顯現在瞭眾人面前,這足跡像一條長蛇延向東伸進瞭叢林深處。
「這傢夥真狡猾,進果林的時候故意踩在草上不留足跡,可走到這裡他就沒辦法掩蓋瞭,因為前面的草很少瞭,想藏都藏不住瞭。嘻嘻,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田雅琴得意道。
「戴哥怎麼這腳印這麼深?而且怎麼隻有一個人的腳印?」‘瘦猴’蘇正豪不解地問道。
「笨蛋,因為這個變態把擄來的那個藝校的小姑娘扛在肩上瞭唄!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田雅琴教訓道,現在她儼然成瞭這幾個人裡最聰明的一個。
「這足跡果然是往東去瞭,田姐,就跟你事先分析的一模一樣,真是越來越佩服你瞭。」趙有德看到‘瘦猴’挨瞭批,馬上奉承道。
沒想到田雅琴這次聽完他的奉承並沒有太喜形於色,而是別有深意的看向瞭一旁的戴慶,因為她心裡清楚最先判斷對方向的是戴慶而不是她。
戴慶可顧不上跟他們討論,他蹲下身來按照在大學裡學習的步驟認真地取證。
先是用木尺測量腳印長度,然後再拍瞭幾張照片,最後是從挎包裡取出濕石膏來拓印腳印。
他分別找瞭兩個最清晰的嫌疑人左、右腳的腳印,然後用濕石膏拓印好,再用包裝袋保存好放在瞭包裡。
「腳印長27cm,嫌疑人大概是穿44碼的鞋,身高大概一米八多。好瞭我們沿著這腳印找下去吧。」戴慶道。
「吖,你又不是刑警怎麼還搞得有模有樣的,看來我平時還真是小看你瞭。」田雅琴看到戴慶專業的偵查取證過程吃驚地瞪大瞭眼睛。
她是真沒想到戴慶早有準備,看來他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想到瞭,這不得不讓她對戴慶又高看瞭幾分。
「戴哥可是公安大學的高材生,這算得瞭什麼?他本來就非池中之物,隻差遇到風雲便化龍瞭。嘿嘿,對吧?戴哥。」瘦猴討好道。
「好瞭好瞭,八字還沒一撇呢,咱們趕緊沿著這腳印找下去吧。」戴慶道,說著便頭前帶路順著那腳印往東走去。
田雅琴緊跟瞭上來:「好。不過本來以為這個案子很難破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咱們給偵破瞭,現在心中都有點失落瞭呢。」
「哪裡啊,還不是田姐跟戴哥你倆能力強嗎?要是掛到分局刑警隊估計給他們幾年都破不瞭,你說是吧?瘦猴。」趙有德嘴比較甜,總會不失時機的熘須拍馬。
……
戴慶聽著他們樂觀的聊天,心中則暗想:「真的就這麼簡單嗎?沿著這腳印真的就能很輕松地找到那間囚禁劉曦夢的地下洞室嗎?」戴慶不太確定,他總覺得對方那麼謹慎小心,為瞭這個綁架目標還特意找小姐演練瞭一把,沒道理這麼簡單就被找出來吧?果然如戴慶所擔心的那樣:幾個人跟著那腳印走瞭幾百米後就被一條灌溉的人工渠截斷瞭,哪條小渠僅一米多寬,水不深僅僅半米而已,從西南方向斜刺裡插瞭過來生生把油桃林分開瞭,連帶腳印也被截斷瞭。
那渠梗上長滿瞭茂盛的野草。幾人跨過那道灌溉渠後就再也看不到沿路跟過來的足跡瞭。
「奇怪啊,怎麼腳印沒瞭?難道他走到這裡就沿著這河渠走向西南方向瞭嗎?」瘦猴在灌溉渠另一邊找瞭半天也沒找到足跡便發牢騷道。
田雅琴沿著灌溉渠梗向西南方向看去,茂盛的野草哪裡有半點足跡?她想瞭想道:「不可能往西南方向去,我不是已經分析過瞭嗎?我估計他走到這裡時邁上這渠梗後回頭看到瞭自己留下的腳印,於是加倍小心瞭起來,跨過渠之後就用樹枝把自己的腳印都毀去瞭。」
「對對,田姐說的有道理。那傢夥肯定是用樹枝把自己的腳印都掃瞭。」趙有德附和道。
「那怎麼辦?咱們還往東面找嗎?可是沒有腳印咱們還怎麼找啊?」瘦猴道。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瞭戴慶,他們都知道戴慶才是他們的主心骨,到關鍵時刻還得聽戴慶的。
戴慶四下查看瞭一下,凝眉思索片刻後道:「繼續往東再搜索兩公裡直到看到經貿學院附近的房屋為止,但願他有疏忽的時候被咱們再次找到痕跡。」
幾個人聞言按照戴慶的吩咐繼續向東搜查而去,不過這次幾個人分開瞭間隔,因為他們想搜索更大的范圍,不想遺漏任何蛛絲馬跡。